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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烈士碑》上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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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观彦清醒的时候, 身边已经空了,摸了摸床榻,已经凉了。

    此时天光尚未大亮, 房间了只点了一盏小火烛, 光线十分的昏暗, 大抵是同周承弋待久了, 也沾染了他的一些毛病,刚睁开眼的时候有些不清醒, 坐着缓了片刻。

    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一双似乎幽怨的眸子,周承玉也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手里还拿着一本奏折。

    “皇嫂你醒了口干吗要不要喝水”周承玉长相声音都随陈嫔, 细细软软的,此时压低了,听着更是乖, 仿佛之前看到的幽怨只是错觉。

    房观彦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恍然了片刻, 摇了摇头, “谢陛下,微臣自己来。”

    他起身往桌边走来。

    “唔。”周承玉也没有勉强, 态度亲昵自然的主动交代道, “四哥去了乾元宫, 王总管”

    她顿了一下, 神色有短暂的出神, 才继续说道,“追随父皇而去了。”

    房观彦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倒茶的动作微顿, 突然想起之前王贺告别时说的那句话,难怪那么怪异,原来是这个意思。

    皇帝可以说是王贺看着长大的,四五十年全年午休的陪着,感情自然无话可说,所以有时候王贺说话做事并不像一个奴婢,无论宫中的人还是朝堂之上,对这位王总管都不敢得罪。

    而便是皇帝过世了,帝登基,王贺必须从总管的位置退下来去颐养天年,想必也不会被亏待。

    没人想到王贺会就这么一根绳子将自己送去见皇帝,然而此时想来,又觉得并不是多叫人惊讶的事情。

    房观彦和周承玉对坐着,周承玉在处理积压的奏折,基本能自己处理,偶然才会请教房观彦。

    周承弋一直没有回来,天色亮了,房观彦吹灭了烛火,周承玉放下手里的奏折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就什么都不剩下了,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了。

    严肃认真,看起来不好接近很多。

    两人一块儿去乾元宫,周承弋、周承爻、钟离越都在。

    几人神色都微冷,看起来有些剑拔弩张的,房观彦上前,“怎么了”

    “你来了,吃饭了吗”周承弋率先询问的是他的身体,然后才将一封加急送来的军报递过去,“裴明来信,沙蛮陈兵汝川百里之外,野心勃勃蠢蠢欲动。”

    “他们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房观彦展开信仔细看下去,视线在一处突然顿了顿,“领兵的是阿芙罗拉”

    “对,消息也是她递给裴明的。”周承弋将他拉过来虚虚的环抱住,下巴也搁在他肩膀上,眼睛眯起,静静充电,询问道,“阿彦,你分析分析。”

    “阿芙罗拉此人是沙蛮明面上的储君,然据我所知,叶芙根尼娅女皇属意的继承人并非她,又有女皇情夫在中间挑拨,母女两关系多年前就紧张,尤其是在阿芙罗拉坐上宫廷军首领之位后。”

    “女皇老了,现在越来越偏向但那一位并不是前任皇帝瓦西里的孩子,贵族和大臣们施压愈来愈重,女皇急于做出一些事情来转移大臣的视线。”

    北胡给出的条件不仅是进贡,最叫女皇心动的还是割让领土,且布日固德自大无比,还提出了瓜分萧国的提议,女皇也狡猾,她先是两边都结交抛出橄榄枝,随后并未完全同意布日固德的合作意见,而是用的“交换”。

    北胡先把边界的领土割让出去,领下二十门大炮,只要展现出该有的实力,女皇必定会与他在那张瓜分条约上签字。

    布日固德也正是因此才会把主意打到阿芙罗拉身上,女皇当然知道阿芙罗拉不可能和亲,但国内的形势压的她难以喘息,找个借口就把阿芙罗拉支了出去。

    这些都是房观彦根据各方面的信息得出来的结论。

    北胡失败其实也相当于是女皇的决策失败,但白得了一片领地,倒也不至于亏了,然而阿芙罗拉却以“汝川之战与萧国为敌,得罪了一个强大友邻”的理由,愣是将和的场面说成了负。

    这也正是房观彦说服女皇赔偿的手段。

    汝川之战用惨烈的十万伤亡,向沙蛮证明了萧国的强大,这种即便面对炮火也决不退缩,坚持到胜利的精神,着实是有点棘手。

    “这个什么罗拉公主,听起来好像比她妈有脑子多了,还知道北胡不能合作。”钟离越半靠在椅子上,说话声音懒洋洋的,像是提不起精神,“不过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手里都有兵了还被指使来指使去的,她没办法动手杀了亲妈,难道杀个情夫和妹妹还做不到”

    “直接稳坐储君之位,到时候女皇不想传位给她,也无济于事了。”

    周承爻没上过战场,经历过最差劲的事情就是周承安反了,听到这话瞳仁缩了缩,呐呐半晌道,“怎么这么”

    “你觉得很毒”被刻意隐去的字眼却是被当事人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钟离越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说道,“这种情况下,不能讲道义感情,直接动手就是最快的捷径。”

    “同样也是离砍头最快的捷径。”周承弋插话补充。

    钟离越赞赏的看着他,一瞬间语速提起来,恢复了些往日里的活泼,“不愧是我外甥,想的跟舅舅一样。都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冒险赌一把,哪里知道天堂地狱两极分化的美妙。”

    “赢了,就是登基为帝,数了,就是脖子上碗口大一道疤。与其这么算计来算计去的,一辈子连死都要仔仔细细扒愣,还不如一往无前,上去莽一把,多好,多快乐,哪里至于活活呕血而死。”

    周承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眼皮微微撑起来看过去,这会儿终于听明白了,他舅舅在这内涵躺在前面棺材里的皇帝呢。

    周承玉提醒了一句,“父皇不是呕血而死,他是强撑到那个时候的,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睛,等着边关的消息传入京”

    “这病病殃殃的身体,还不就是操心操出来的。”钟离越嗤之以鼻,丢下句“命都算计的王八”就把嘴闭上了,神色重恢复懒散,只眉宇间多了几分恹恹。

    周承玉默默看了他一眼,突然像是参悟透了什么,眼神复杂怪异了几分,拍了拍他的手背,“辛苦你了。”

    “嗯”钟离越莫名,“小皇帝你干嘛”

    “没什么没什么。”周承玉扭头转移话题,叫房观彦继续分析。

    房观彦却沉思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阿芙罗拉之前问过他有关那个守城将领的事情,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阿芙罗拉口中的人并非钟离越,而是周承弋。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听起来不好不坏,“公主,可能想联姻吧。”

    “什么”周承弋紧张了起来,收紧圈住他的手臂,托着房观彦的下巴迫使他仰头,神色戒备又紧绷的低声道,“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房观彦“”

    “不是,我只是一个臣子,她同我联姻没有半点作用。”房观彦说着,将这个话题直接转了过去,“阿芙罗拉和女皇不合,而且从未对我国表示恶意,最大的可能是想投诚求和。”

    “这些是我的猜测,也不排除其他可能。”他严谨的补充。

    周承玉倒是对怎么处理有了想法,“派遣使臣去谈一谈。”

    她说着看向已经去过一次沙蛮的房观彦,觉得一回生二回熟,正要开口,周承弋直接道,“派俞尚书去。”

    “我也回去。”钟离越人在京中,对边关的事情却是很上心,他道,“狼见了肉就会露出牙齿,直接拿北胡去谈,不怕她会拒绝,药是拒绝就加上西域。”

    几人都看向他,周承弋饶有兴味的开口,“舅舅的意思是,瓜分北胡”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钟离越并未直说,这样的一句话却仿若一颗定心丸。

    出使的事情就这么轻易的定下了。

    皇帝驾崩,举国皆殇,长安城内外白幡飘动,夜市、听戏唱曲看话剧等娱乐活动都被禁了,就连民间的嫁娶都不得过于张扬。

    因为皇帝突然崩殂而导致很迟才交到符谦手里的烈士碑终于加刊上架,长安杂志的封面都换成了一张根据其内容画出的断壁残垣。

    同时赵家楼的每日闻也刊登了这篇作者署名“周承弋”的祭文,他们素来没有符谦那些花里胡哨的手段,只将祭文的一部分印在了封面上,保证读者就算不买,一眼也能看到,甚至为了印到精彩的论段,直接连杂志名都去掉了。

    可以说是十足的苦心。

    而这远远不够。

    周承弋曾在祭文中说,想要全萧国都知道战死在汝川的英雄,符谦暂且手伸不到全国去,但一个长安城,却还是能实现的,其实不止是长安,临近的两边城池,符谦都出了力。

    于是大街小巷,不分昼夜的,说起了烈士碑。对文人便用文人的方法,对市井百姓也用市井百姓的方法,编成通俗易懂的话本、歌谣传唱,将消息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近来长安三城中,对于北胡的怒气和不满攀升到了最顶峰,有人义愤填膺细数北胡在边关做的乱,不止是皇帝之死算在北胡头上,离谱的连近来的不顺心也算过去。

    长安西街小巷深处的一户人家里,有报童叫喊着路过,就见一扎着冲天羊角辫的女童捏着几枚铜板跑出来,“哥哥,有每日每日”

    她卡了壳,有些着急的抓了抓头发,用力跺脚,愣是没想出来是什么。

    报童安抚她,“你别急,可是赵家楼出的每日闻”

    “对对对,就是这个”女童捣蒜般的点头。

    交了铜板拿了书回到小合院里,正在浣衣的女人顿时站了起来,手在身上擦了擦才接过这薄薄的一本书,一边说着“这么薄一本竟然要七个铜板”,一边小心翼翼的翻开看去。

    看到一半,突然高声喊道,“唉,今日有钟离元帅对于北胡战事的说明”

    市井里的女人们大多大嗓门,特别适合唱山歌,一嗓子下去隔壁都听的清楚,顿时挤过来不少人

    “怎么说的”刚下学堂的半大少年正要推开对面的门,闻言转脚就直奔而来,在田地里晒得黑亮的皮肤不如那双眼睛亮,仗着那副结实的身板直接挤到中间去。

    楼上刚搬来不久的女人也推开窗,整日疲倦的神色稍微精神一些,一边给尚在襁褓的小女儿喂奶,一边从窗口探出半个头来沉默的仔细听着。

    “我看看北胡可汗布日固德”

    女人只勉强识字,念的很慢,听的人着急,那半大少年“哎呀”了一声,劈手就将其夺过,说道,“王婶,还是我来读吧。”

    王婶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在少年快速流利的高声朗读中,到底没说什么,只心里想着稻谷都收完了,趁着只有晒谷子的事儿,这几天去那夜校多认识几个字,至少往后读报的时候,不至于被人抢了去。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不同的市井间。

    因为那一份烈士碑描述生动的惨烈,萧国的国家凝聚力空前的强大,越来越多的百姓也终于从麻木中抬起头,开始关心起国家大事来,颇有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象。

    对于这样的状况,周承弋喜闻乐见。

    这证明这个国家方方面面都在改变,从国君到臣民。百姓的愚昧是时代造就的,而当时代赋予他们思考的空间和自由时,底层的声音便会变得百花齐放起来。

    这是撼动士卒权贵的一根撬棍,虽然还没有展示出它的威力,却已经放在了名为“阶级”的石头之下。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但就目前来说,这尚是一件大好之事。

    国丧自然办的隆重,只是天气正是炎热之机,不好将皇帝的龙体陈放太久,终究在八月来临之时入了皇陵。

    周承玉静静的看着封陵,眼睛湿润,却没有眼泪再落下。

    她一转身,眼神锐利,身姿笔挺,变成了那个历史上开创安昌盛世的女皇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周承玉我想重用皇嫂。

    周承弋重用可以,出使沙蛮,会见阿芙罗拉哒咩

    阿芙罗拉

    房观彦战术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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