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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宛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这乐果看上去好像不太需要自己的样子。
还不等薛帅说话, 他边上的马仔就来了劲头。
“你他妈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睁开你眼睛看看,我们老大哪里丑”
严格意义上说薛帅不算丑人,就是跟这个年代格格不入。他把他自己认为拉风的所有装饰都挂在身上了, 手上戴着手表, 身上衣服也不好好穿着而是披着, 明明是寒冬腊月, 却穿着单薄的回力鞋。头发留的长,估计是想做发型, 又不敢太招摇, 梳了个五五分的贴头皮发型。
浑身都散发着“看爷多洋气”的气息。
这种装扮落在最近已经学习了很多时尚理念的乐果眼里,可不就是丑的辣眼睛
薛帅也觉得没面子的很, 小姑娘耍耍脾气那叫可爱, 上来就怼自己丑可太伤自尊了。
“怎么你觉得我哪里丑”
乐果“你应该问你哪里不丑,大冬天穿个回力鞋,你不嫌冻脚啊。”
薛帅这时候还才刚下学开始混, 远没有开始占地盘之后的嚣张跋扈,他看了看脚上的回力鞋, 别说,确实有点冻脚。
“你知道个啥这才叫洋气这是我家亲戚从沪市给我带回来的”
乐果“从天上给你带回来的也没用,该丑还是丑。”
眼瞅着对面要暴躁了, 乐果才给了个台阶。
“你把你衣裳穿整齐,我给你换个发型。”
薛帅将信将疑,就这小丫头她能有个啥手艺
这时候人们的头发都打理的很简单,都是自己在家动动剪子的功夫。理发店倒是也有,去的人不多,就算是去了也就是修头发修的规整点。
还有就是现在,腊月集上有人给剃头, 一个人收两毛,就在路边剃。剃头的都是有点手艺的上岁数人,这时候虽然不怎么敢说男人头女人不能摸之类的话,但是基本难见到女的剃头师傅。
薛帅本来也打算今天收拾头发的,马上就要正月了。正月不能剃头,他妈给了他一个大巴掌给他撵出来,说是头发不剃不叫进门。
剃头师傅那儿排了个大长队,所以他才到处溜达,见到漂亮姑娘嘴贱了一下。
照理说,乐宛家几个姑娘,乐宛的长相秀丽端正,乐梵的长相偏艳丽,乐果比起姐姐妹妹们清秀有余但不太符合时下的审美。
奈何薛帅就喜欢这个调调,他在家里悄悄看他爸收藏的红楼梦的时候,心里就想着,他要是有一个林妹妹,一定不管怎样都要娶到手。哪怕是带着林妹妹离开贾家呢,只要林妹妹愿意跟自己走,他就一定把林妹妹宠成一个大宝贝。
今天在集市上一看到乐果,他心里就跟第一次见了林妹妹的贾宝玉一样。满脑子都是“这个妹妹我见过”“我可以”
谁知道“林妹妹”脾气上随了“凤辣子”,把自己这一通怼。
薛帅盯着乐果浅淡的眉毛看,半晌才视死如归一般说“来吧”
就算是剃成个秃瓢他也认了谁叫这丫头这么和自己胃口呢就是太小了,自己也不是个禽、兽,叫人家帮自己剃个头逗她一乐也行。
乐果跑到一边把乐梵叫回来,让她去帮自己买两把剪刀,再买一条毛巾回来。
顺带跟个黑心tony推荐办卡一样“这剪刀和毛巾的钱得你出啊,这可不包括在我的工钱里。”
马仔已经气急“什么剃头师傅还要剪刀和毛巾你这不是坑人吗”
乐果“你闹什么呢这不得一分价钱一分货剪刀和毛巾专人专用,多专业等会儿大不了你们把剪刀和毛巾带走嘛。”
薛帅已经找了个空凳子坐下,眼睛一闭“兜里有二十,都给你。”
乐果喜滋滋的接过来,这一转手自己就是十块往上的挣头
乐宛看着前头还剑拔弩张恨不得打起来,没一会儿就已经和和气气坐下开始搞野外美发沙龙的几人
半个月前乐果刚从杂志上学了几个搭配和发型,瞄着兄弟姐妹们的头蠢蠢欲动,非要给大家剪头发。本来也无可厚非,正好是腊月,大家都有剪头发的需要。结果乐宛随便瞄了一眼她看的杂志,可吓了一跳。
上头那几个发型,自己可遭不住。女的把头发切成半拉,两边不对称。男的中分还留长,下面弯到前头贴着脸颊。
虽然这两年城市里也逐渐悄悄放开了些对衣着打扮上的偏见,但是这种程度还是太挑战人的审美了。
乐宛麻溜儿的表示自己想把头发留长的意愿,乐梵也不甘示弱,说自己准备把头发弄成个齐耳根的,不劳三姐大驾了。剩下的男生们也个个逃窜,唯一没有逃过去的小七,乐果到底不能给他弄个长发出来,就给他剃了个西瓜头,看上去也颇圆润可爱。
最近学校也放假了,乐果就出尽注意想找个人来练练手。她在家可是拿鸡毛练了好几次呢
现在薛帅一头扎上来,练手还能拿钱,岂不美哉
乐梵贪小便宜,买回来的剪刀都是最次的。薛帅只感觉一把凉飕飕的剪刀在自己脖颈处咔嚓咔嚓,头发茬子都掉他衣服里了。
“刷”“刷”
没几剪刀,乐果就满意的说道“剪好了。”
说着还从兜里拿出来个小镜子给他看。
看
“这跟没剪有啥区别”
该是多长还是多长甚至从某个角度看起来要比原先更长
“会不会说话哪儿没区别了你瞅瞅,原先你头发软趴趴的,往下顺着还贴脸皮。你脸上稍微出点油就把头发粘在脸上你知道吗还有你原先是五五分,看着两边脸特别胖你知不知道还有你的头发没修好,后面只是死板的长发,光看你背影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婶呢”
“现在我给你剪的这个,能把你的左脸稍微露出来点,你左脸比右脸好看点。而且给你修了颅顶的碎发,看上去蓬松了一个度。这比你原先好看了好几倍好吗”
薛帅麻了,举着小镜子左看右看。难道真是看自己久了所以看不出什么吗
踹一脚马仔“咋样”
马仔丧着脸,他就没看出来有多大区别这小丫头几句话一忽悠,就把老大给忽悠的失去审美了
昧着良心夸赞“好好看的。”
薛帅心里还惦记着刚才乐果夸他比原先好看了好几倍,美滋滋的把毛巾一扯“走走走,回去叫我妈看看。”
乐果看着二傻子一样跑远的薛帅,美滋滋把剪刀塞兜里,白赚俩剪刀还有一个抹布呢。
她就说她手艺好,有天分,就是家里没人信她。
乐宛
不是,就这么把人打发了
原书里的纠葛呢
我原先羞涩寡言的妹妹突然变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接下来逛集市都叫乐宛有点恍惚,她没买什么。倒是几个弟妹都提了点东西在手上。
乐祖买了废弃的大喇叭,说是里头有个什么元件能拆出来做实验。
乐梵是全家最有钱的人,买了两对鸽子和兔子说回家炖着吃。
乐果白赚俩剪刀和十多块,高兴的买了点土布。
乐荣乐昌俩抠抠索索的买了些零食。
小七顶个西瓜头,买了只没人要的小狗。
小土狗又圆又短,还不满月。到家乐宛就交代小七要好好盯着它,毕竟家里还有三只原住民呢。这要是相处不好,往后可就不是鸡飞狗跳,那是每天都有世界大战的。
小七眨巴着大眼睛,把三只猫咪和小狗崽放到一起,然后奶声奶气的给他们上课,叫它们要互相友爱,不能吵架。
虽然不知道调解的怎么样,但好歹三只猫咪都没有当着人面揍小狗,而是一起住了下来。
晚饭毕,乐宛盯着乐果目不转睛。
不是她要当一个控制欲强的家长,而是乐果书里面写的实在太惨。
薛帅不上学之后就是一直混着,他家境还算是殷实。混着的时候也就是不干正事,打打架。
书里面写他堵路那段没有很详细,只知道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把乐果逼得走投无路。
中途说她曾经去找薛帅想让薛帅出来澄清。
谁知道薛帅却不见了踪影。
不行了,不能想了,想到这里拳头都硬了。
乐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姐你说今天那个啊,怎么了”
乐宛委婉了一下“你没觉得他人品怎么样”
乐果细细回想了一遍“就还行吧。”
被自己怼了好几次也没闹事,后来还花钱剃头,应该是个狗大户。姐说了,家底殷实花钱没数的都叫狗大户。
“姐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乐宛我能喜欢他吗这货可是个导火索,没他你上辈子就没那么惨。
“那行吧,姐你要不喜欢他,我就不搭理他了。”
乐果握了握拳头“本来我也不想搭理他的,但是他那个发型太丑了就没忍住。下回我再遇见他一定不跟他说话。”
乐宛你最好是,离剧情线越远越好。
这边的谈判刚刚落下帷幕,另一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拉黑名单的薛帅喜滋滋等来了下班的老妈。
“妈,瞅瞅,我这个发型帅不帅”
薛妈瞅一眼就心梗“你就把头发从五五分改成四六分,帅在哪儿帅在你少露的脑门上”
薛帅沉浸在夸奖里不可自拔“你懂个啥我左脸比右脸好看,多露出来点左脸那可不就比原先好看而且我头发现在特别蓬松,这叫洋气你懂不懂”
薛妈抄起擀面杖“洋气你个龟孙儿,你当我不知道你今天剃头花了二十不是你挣的钱你花着不心疼我特么也就是年纪大了不能生,我要是能生现在就把你撂出去”
薛帅已经习惯他妈这样骂他了,一边躲擀面杖一边顶嘴“你懂个啥,都把头发剃成小平头才好看人家这手艺就值这个价你咋知道我花了二十”
薛妈能不知道吗集市就那么大。她同事换了半天班去赶集,回来就说看见薛帅跟人家小姑娘搭腔,后来不知道怎么说的就坐那儿叫人家给他剃头了。且不说叫个姑娘剃头不对,花二十块剃头的大傻子也难找。
薛妈气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碰上了呢
母子俩正你追我赶,薛帅的爸回来了。
刚进门就看见这全武行,一边鼓掌一边观战。
薛妈到底先败下阵来,扶着膝盖气喘吁吁“你也说句话,他花二十剃了个头我就没见过这么败家的东西”
薛爸看一眼正凹造型的儿子,摩挲着下巴上的胡渣。
“瞅着是不错”
看见薛妈的死亡眼神又赶紧改口“当然了,花二十块还是要批评的”
“就算剪的好,花十块也够了。”
薛妈气不打一处来,一擀面杖敲到薛爸头上。
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薛帅心虚着凑过来“妈你不会去找人家把钱要回来吧”
薛妈也给了他一擀面杖“你妈能是那样的人是你要给,又不是人家要。”
薛帅嘿嘿一笑,林妹妹给自己剃的就是好看,他回来抱着镜子美了半晌呢。往后自己这头就归林妹妹了,等头发长了就再找她换个发型。
年夜饭乐宛从早准备到晚,隔壁的陈栋和许繁野也来帮忙。
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凑出个整套席面。
小鸡炖蘑菇,啤酒鸭,松鼠鱼还有大肘子,知道许繁野是南方人,还特意做了个八宝饭来应景。
一桌子人吃完了就听收音机,等到里面传出来“恭喜新年快乐”,大家才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酒杯里是乐宛自己酿的黄酒,孩子们都是酸梅汤。
结束了年夜饭,一群人又坐在一起玩纸牌,用白纸裁了纸牌大小,再写上大王小王一到十三。斗地主斗的不亦乐乎。
反正两家都没有要早起拜年的亲戚,无非就是中午时候会有蒋曼曼和吴元来家里一起吃饭。索性一群人玩了个通宵,一直到天边泛起明亮,旭日喷薄而出。
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与乐宛家的热闹温馨不同,乐妙妙现在却十分的苦涩。
家里没了顶梁柱,乐晓刚乐晓健兄弟俩也不去学校了,乐晓刚好说,马上就毕业。学校到时候也能给他发毕业证。
乐晓健就是纯粹是逼的,家里没钱没粮。每天都是靠着兄弟俩出城捡柴火,把家里的粮票偷摸换成钱来用才勉强能过。
一天不出去,就得饿一天肚子。
乐晓健这段时间空下来也在想自己的出路到底在哪儿。按理说,乐宛家跟他家是最亲的,父亲是兄弟,他们也是从小都熟知的堂姐弟。
但是家里一桩桩变故,都跟乐宛脱不开关系,他能抹下脸上门,乐宛都不一定能接纳他。
除了乐宛,剩下的就是赵小满和乐大姑家。
赵小满是姥姥,亲缘上没的说,就是乡下户口,乐晓健不想去。
乐大姑家是姑姑,亲情上说不上远近,平素来往不多,但好在是城市户口,而且还没儿子。
乐晓健想,要不自己就去乐大姑家。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丁,乐大姑要是愿意,他就出个证明跟赵丽娟和乐建水脱离关系划清界限。往后他就给乐大姑养老。
要不怎么说一家子里,父母的身教更甚于言传。
乐晓刚遇到事就想逃跑,乐晓健遇到事也是如此。
之前哥俩没过过苦日子,这一过下来,就觉得人生没了盼头。下乡是不可能下乡的,真下乡了他们多亏呢。
怎么说也十几岁了,城市户口转农村容易,想要再转出来可难呢。
至于乐妙妙,兄弟俩都觉得她最好的安排就是下乡。这不是明摆着的
乐晓刚开了春就报名第一批下乡的,有乐建水这个爸在,肯定是往远一点的地方分。
乐晓健好说歹说也十四了,就算是乐大姑不收留,他跟乐晓刚借点粮再想想办法也能在城里混下去,到岁数就也能报名下乡。
乐妙妙就难办,她才七岁,兄弟俩谁都不想带着她。
乐妙妙当然也知道,最近她也是百般思考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可恨的是自己为什么才七岁,这个岁数实在是禁锢了她太多
想来想去,乐妙妙决定给自己造一条路出来。
从乐宛身上就能看到,光是按部就班是不行的。重来一次的契机她要利用起来,让自己过的更好才是。
既然原路走不通,自己也当不了神童。那没关系,当个通灵的神童也行。
虽说现在不叫信,但哪里能禁得住
就好比自己当年发达了之后,去寺庙添香油钱都是一万起步的。
有钱有权的人,永远都会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这次她吸取教训,一定离乐宛远远的。在没有遇到许襄国之前,一定不跟这家人起冲突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我要加快时间了,想尽快过渡到高考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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