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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福正倚在殿外门口处的一个柱子小憩, 他年纪虽然还不到而立之年,但到底不比年轻的时候那般有精力,他随身服侍皇帝, 几乎是没什么休息的时间,除了接见大臣以及夜里宠幸妃嫔, 差不多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七八个时辰他都会站在皇帝身侧。
若不是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一般人根本撑不住每日长达六个时辰以上的站立。
”师傅”陶司小跑着走了过来, 轻声叫了王若福一声。
王若福睁开眼睛, 眼里一片清明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有睡过的痕迹。
“怎么了差事做完了”
陶司点头, “刚刚已经告知延春殿颜丽嫔娘娘皇帝夜里驾临了。师傅,凤仪殿派人来了。”
王若福才又轻敛眼睛瞬间又睁大,“凤仪殿派人来了怎么这时候来人”
这些日子皇帝夜宿凤仪殿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了,他也知道皇帝不喜皇后, 自是没与皇后行房多少次, 皇帝是男人, 又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勉强自己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到了极限,所以今晚上才要去延春殿过夜。
这话才传过去,皇后就派了人来,可别是因着这个吧
“知道因为什么不”
陶司没看明白为啥自家师傅会露出这副神态来,但还是回道。“说是来献账册给皇上看”他回忆了一下, 补充道。“就是记载着后宫一月所耗费用的内务账册。”
王若福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原来是这样, 我咋给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呢”
他心下一松,忙道。“人呢还不让人赶紧进来”
皇帝此时正闲着呢,看完了账册刚好起驾前往延春殿和颜丽嫔娘娘一同用晚膳。
“哎,就在门口, 徒弟这就让人进来。”陶司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王若福还想着别的事儿,就没注意到他怪异的表情。
他们的谈话声不大,但还是让精神一直紧绷歇不下来的皇帝惊醒了。
揉了揉眉角,他却也没生气。一年多过去了,皇帝越发有了皇帝的气势,他虽多疑,却并不是个残暴易怒的皇帝,对于底下人也算是宽容大度,比起现如今吃斋修行的太上皇每隔一段时间都还要打死一两个宫人而言,他却也算是个好脾气的帝王了。
“怎么了”
王若福听到他问话,连忙小跑着走了过去,斟了杯热茶放到案几上。
“回陛下,凤仪殿的人送账册来了。”他特意放轻了声音,这人被惊醒后,心便会狂跳不止,这时候的皇帝心情恐怕算不上好,他跟着皇帝十几年了,很少受罚,但皇帝是他打小看到大的,在心里头终究还是会心疼他几分的。
“账册”皇帝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稍有些迷糊的大脑反应了下,他哦了一声,道。“来了就让人进来吧。”
按理来说这后宫内务账册他不该沾手,但既然皇后不介意让他看到,他自然也是愿意操心一二。
毕竟内库空虚后,便要由国库及皇帝私库来填充,国库早已空了大半,因为西部旱灾,他还下旨减免了三成全国的税务并且免了一年西部灾区方圆几十里远上百个镇县的农人赋税。
据户部估计,今年的赋税恐怕只有往年的五成半左右。
前廷已经在各个方面节省了,后宫耗钱也不容小觑,看了账本他也好能够找出耗费较多的地方,想办法减少些花费。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若是他能像太上皇那般,不顾百姓艰苦,只顾自己享受,那么这个皇帝倒也能够算得上做得舒服,但他一心想要整顿朝纲,让百姓安居乐业,这需要操心的事儿,就不是一般二般的多了。
“喏,奴婢这就让人进来。”
王若福走出殿外,才刚刚迈出门槛,就看到自己的徒弟从前头走过来朝自己挤眉弄眼。
他眼角抽了抽,刚想轻声斥一声不庄重,在御前服侍竟然还敢做这些小动作时,陶司朝旁边测了测身子,露出一个长相清丽的美人面。
王若福心里一个咯噔,一句婉曦差点就脱口而出。但人走近了后,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婉曦。
婉曦性子柔顺,看人时眼中含情,而这个眼底所藏的野心勃勃,纵使是他都能察觉得到。
“你是”这个小宫女眼熟得很,但他怎么记得皇后宫里的一等宫人没有长这模样的呢
“奴婢月见,奉皇后娘娘旨意前来将账册献给皇上查阅。”
声音也如黄鹂般清脆,王若迷茫了一瞬,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啊,那那进去吧。”他刚想提醒一句进去以后不要抬头看,毕竟现在皇帝心情不悦,平日里会容忍的,现在恐怕会更容易发怒惩罚宫人。
但瞧着她那张类似故人的脸,还是朝右侧让了让,甚至莫名其妙的抬起右手做了请的姿势。
按理来说,月见这一小小的宫女,王若福这等身份的总管太监不该对她这般尊敬,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就做了反应。
带着人进了内殿,王若福心里依旧没能平静。他与婉曦一起共事多年,即使已经过了几年,她的音容笑貌却依旧还在眼前。
这个月见
气质上虽只有三分相似,但是这相貌却有七分相似。
“皇上”王若福从月见手里拿过账册,走到皇帝面前低头奉上。
皇帝从人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抬眼,他随手拿过账册,从头到尾的翻看了一遍。
这只是一月的内务账册,内容算不上多,却也不少。
看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将账册放下,发现底下竟然还跪着一个人,再次揉了揉发晕的额角,朝下头摆了摆手。
“起来吧,皇后让你送这账册时可还有什么别的交代”
跪了好一会儿的月见稍稍有些腿麻,但她还是稳住了,缓缓站起也未曾直面皇帝,只露出一个饱满的额头外加一对盈盈美眸。
听她的那个侍卫表哥所言,皇帝在登基前有一十分宠爱的妾侍,而她的眉眼便与那位妾侍有五分相似。
表哥常在脂粉堆里混,时间久了竟也学会了为女子上妆,并且还引以为爱好。她虽看不上一届男子贪恋脂粉,但那日为她所化之妆却也大大的提升了她的美貌。
据表哥说,配上妆容,她能与那妾侍有六七分相似。
与人而言最珍贵的无非也就是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皇帝坐拥天下,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前者对其无用,后者却可以做做文章。
做人替身又如何她要的,是翻身为主,谁会想要生下来便为他人之奴,一辈子伺候别人,甚至于连子女的身份在未出生之前便已注定。
她不甘为奴,自然要为自己打算,若没有捷径也就罢了,既然她有这个先天条件,她又为何不能为自己打算
“回皇上,娘娘并无其他交代。”
声音清脆,听在皇帝耳中却如同惊雷。
“你你抬起头来”这声音微微发颤,刚刚还不曾正眼看月见的皇帝此时却情绪很是激动。
“奴奴婢”月见心里又喜又慌,果然她的妆容很是有效,即使被表哥占了些便宜,却也是值得了。
她抬了抬头,将表哥口里最像的角度展示给皇帝看,为了这个侧脸,她可是苦练了多日,必定能让皇上记起故人。
果然,当她将全脸都露了出来,尤其是一双清眸对上皇帝视线后又立即垂下的娇态,让原本就有些激动的皇帝更是睁大了眼。
“上前来你多大了”皇帝拍了拍身侧的椅子扶手,让月见上来。
月见表现得诚惶诚恐,身体微颤着轻移莲步着上前。
“奴婢今年十六岁。”月见是十岁那年近身伺候叶轻音的,但因着有两个一起长大的侍女,她一直都只在院外伺候,后来慢慢的才进入屋内,做侍茶侍女,所以她要比木樨丹若小上两岁。
“二八年华,甚是娇嫩。”皇帝细细的注视着低垂着头,模样含羞带怯月见。
像还真是像四年前,他与婉曦笑言未来要生很多孩子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如娇花般不敢抬头,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又娇又美。
王若福瞧着气氛渐渐地不对了起来,很有眼力见儿的扯住陶司的袖子往外撤。
陶司被他师傅带着往外走,虽是不解,却也乖乖的跟着出了殿。
门被关上,王若福叹了口气,浮尘一甩看向还一脸茫然的陶司。
“一会儿去延春殿那里走一趟吧,今晚上陛下恐怕是去不得丽嫔娘娘那儿了。”
“啊”陶司还有些不明就里,挠了挠头疑惑的道。“为啥呀”
王若福将浮尘撸到底,用把敲了敲陶司的头。
“你个傻子,还能是为了什么你没看到这书房里”他欲言又止的改了口,低声道“自然是皇上今晚另有美人相陪了。”
“啊不是那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啊,陛下这是要宠幸那个小宫女”陶司的声音原本还有些高,但瞧见他师傅蠢蠢欲动的手,立即便心领神会的同样压低声音凑到他师傅耳边道。
王若福嫌弃的把人往旁边一推,很不在意的道。“皇上坐拥后宫,这东西六宫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他哪个动不得”
此事固然不妥,但王若福却也不敢吱声,服侍多年自然知晓皇上的心病,这几年里虽未再提过婉曦,但他那般宠爱与之相像的容昭仪,并非没有这个原因。
只是容昭仪生女后,似乎与婉曦越来越不像了。
而现在,却恰当其分的有了个更为相似的人。
“你可知道这个宫女叫什么名”这侍寝完毕后必然要册封给其位份,连名儿都不知道,到时候皇上问起来他们答不上来,那不是且等着挨罚呢吗
王若福对各宫主子的近身侍女较为熟悉,但更低一层的,他便不怎么认识了。
“哎是啊,咱都不知道她叫啥名呢皇上也没问。”陶司也不知道月见的名字,不仅不知道,他甚至觉得脸都有些生。
王若福轻哼了声,呢喃着。“皇上怎么会问皇上才不在意她叫什么”
一个慰藉人心的存在,自然不需要有什么名字。
陶司唏嘘不已,“听说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都是叶家的家生子,那这个应该也是叶家人吧”那岂不是家中父母都握在叶家人的手里竟然是这种身份,怎么也敢背主爬龙床呢
凤仪殿内,青莲正用着晚膳。今日没看到皇帝身影,可见晚上是不会来烦她的了。
木樨给青莲布着菜,一边还止不住的朝殿外看。
丹若站直身子轻轻推了下她,“干嘛呢,在娘娘面前还这么心不在焉的。”
“这月见都去了小半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丹若虽也疑惑,但也没多想。“应该是有什么事儿绊住了脚吧”
“能有什么事儿她该不会勾引皇上吧”
木樨惊呼一声,但后头的话却还是小小声的只让丹若一人听到。
丹若摇头,“应该不会吧,她一家老小可都在叶府,她怎么敢背主”
说道这个,木樨却是更惊慌了。若论对人了解和熟悉,除了亲人便是敌人,月见家里的事儿,她可是一清二楚。
“什么一家老小呀,她家里除了个爹是亲的,哪个不是她后娘生的”
尤其是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月见的亲爹后娘可对她并不怎么好,她又怎么可能会顾及对自己不好的人的死活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先发了 然后我再看看有没有虫,需不需要修改一下。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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