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渴到嗓子冒烟。
走到半路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楚重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方向了。
说实话她心里也没有个准数。
去哪儿
好累。
想睡觉,嗓子渴到喉咙像要烧起来。
她停在一家便利店的门口,视线越过众多货物,直接看到最里面的瓶装水。
楚重阳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便利店,空间很小,比起便利店更像是杂物间,吊顶上还有电风扇在吱呀吱呀转。
货物杂乱地堆着,卖得都是楚重阳没有见过的牌子。
电风扇没有半分作用,只是把小店里闷热搅得更浑浊了些。
楚重阳以为自己只会看见水,谁知道自己还有心思把店里的杂物都扫看了一遍,门口挂着彩虹糖,长长包装袋一条接着一条得往下垂。
楚重阳觉得脖子那块地方发痒。
想喝水。
手心发热,就算没有以往耳边的那种纸笔嘈杂声,烦躁还是慢慢往上爬。
想喝薄荷味的水。
她停留在门口太长时间,站在店柜后的女老板抬眼看向她。
“买东西啊”
想赊瓶水。
楚重阳张了张嘴,话到了嘴头,却转了个弯。
“一中怎么走”
说完后楚重阳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没用的自尊心。
她都成这样了,还要面子干什么。
“哟,你是一中的学生啊,我儿子也是一中的,都马上上课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要不要我送你”
女老板出乎意料的热心。
“没事,我自己去,往东走吗”
“不是,往西走,你走反了。”
女老板走出店面用手往右指。
“一直往西走,过个马路就到了。”
“谢了。”
合计着就是她刚刚下车的地方再往西一点。
“欸,你真不要我送送快迟到了,我这摩托车挺快”
“不用。”
楚重阳把拉链拉高,转头快步走了,拉链抵着喉咙的那块地方发凉。
不适。
全都是不适,走过的路完全陌生,周围的建筑物根本没有见过,空气里的气味也和以往她去过的地方不同。
楚重阳下意识地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像是缩进了壳子里,要跟外界的所有事物都隔绝开。
她不想去学校,但现在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
学校里有可饮用水。
这是楚重阳给自己找到的一个台阶。
她走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刚刚下车的地方。
远远得就看见一辆黑轿车停在路边,楚重阳扫了一眼车号码牌,是刚刚林嵬的那辆车。
那位在逃疯人院少爷还没走
在等她
在她思索着要不要赶紧跑开的功夫,车上下来了个老先生,立马喊住楚重阳。
“楚小姐,我有东西交给你。”
楚重阳不近视,但散光很厉害,她眯了半天眼睛才发现车里车外就这老先生一人。
好像是刚刚被林嵬喊成老陈的那位司机。
老陈手里抓着个黑色信封继续朝她招手。
“我刚把少爷给送到学校了,回来只是把这封信转交给您。”
楚重阳走近,从老陈手里接过信封。
“林嵬让你给我的里面是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
老陈的语气挺有礼貌。
“实在是叨扰了我们家少爷自小脾气就不怎么好,我替他早上做的事情道歉。”
楚重阳顿了顿,还是把黑色信封叠起来塞进了口袋。
老陈低着头和她说的这番话让她十分熟悉,以前也有人处处替她道歉,如今她成了被道歉的那个。
时过境迁,竟然有点好笑。
老陈走后,楚重阳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绿皮邮箱。
邮箱生了锈,显然已经有了些年头,被网球砸出的那个皮印还在。
鬼使神差得,楚重阳伸出手摸了摸那个皮印儿。
还挺深。
陈深力气挺大啊。
楚重阳乱想着离开,一边走向学校一边摸出口袋里的黑色信封。
大概是那位林嵬的恶作剧吧。
楚重阳记得自己是第一次看见林嵬,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对她执念这么深。
她撕开信封,信封里不是信,而是一张硬皮的卡片。
翻开卡片后,走在斑马线正中央的楚重阳停下脚步。
卡片也是黑色的,上面的字是暗金色,寥寥几行字,题得如泣如诉。
落款吾子陆崟入冢几个字扎得楚重阳眼睛疼。
是陆崟的葬礼函。
红灯已经亮了起来,车声呼啸,楚重阳依旧停在马路中央,手指发颤。
这五月的天,终究还是凉的。
风吹进教室,九班的教室今天尤其安静。
偶尔几个刚来教室的人还谈着话,一看教室最后一排多了个人,立马又安静下来。
来了个不认识的同学,没一个认得的,但莫名都觉得新同学不简单,都偷偷往后偏头打量着。
教室里连走动都少了,早读的铃声响起来后,这才稀稀落落响起早读的声音。
陈深冷眼看着窗外,耳机里的音乐有些飘渺,他坐的座位靠着窗。
教室在三楼,窗外就是错落的树,楼底下的草木味随着风往上扬。
“好闻吧楼底下种着薄荷草,我就喜欢闻这味道。”
陈深的前座转过身。
“新同学你好啊,我叫赵封,我爸姓赵,我妈姓封,你也可以叫我招风,他们都这么叫我”
赵封笑得自来熟。
“你要不坐我旁边得了,我旁边一直都没人,好不容易来个新同学你怎么自己坐后面”
陈深压根没看向赵封。
“诶哟,你别嫌我话多啊,我就是觉得你名字挺亲切的。”
赵封自顾自地说,仿若没看到陈深的冷漠。
“你叫楚重阳对吧,我们班主任之前跟我们说过这周会转来一个叫楚重阳的同学,当时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儿,我小时候有个朋友就叫这名字,跟我一个绘画班的,画画儿可好了”
赵封说到一半,眼前这位新同学突然朝他看,给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人给说烦了。
“我不打扰你早读了”
“把话说完。”
陈深摘下右耳的耳机。
“说什么你说跟你同名那人啊”
赵封转过身,把胳膊架在椅背上,心想这新同学话可真少。
“就我小学那会儿学了六年画画,我们班有个跟你同名的,画得贼好,我妈妈跟她妈妈是朋友,我们俩就成了朋友,那小孩儿跟你一样话少,脾气还不好,没什么朋友,但我跟她相处下来觉得她人其实还不错不过后来,她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儿。”
“从那以后我就没再看过她了,挺好一小孩儿。”
赵封颠了颠椅子。
“我家里还有好多她的画儿,她说是画得不好扔掉的,但其实我知道,这小孩儿就是别扭,存心送我的呢,画得都很好”
赵封说完后抬头看向陈深。
“所以我才对你这么感兴趣啊,我还以为我发小回来了,还想着巧啊。”
赵封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缝。
他不笑的时候眼睛挺大,但一笑起来眼睛就没了,莫名让人觉得真诚。
他说着说着觉得有点儿冷场,因为新同学完全就没看他。
合着就他一人耍着嘴皮子,怪不得自己总是被数落嘴贫,今天早上出门前他愣是把自己妈给念叨烦了。
“你话这么多,怎么不去继承德云社呢”
赵封妈给烦得半路赶他下车。
“就这点儿路还要我天天送,你给我自己走过去。”
赵封下车后,嘴皮子还一直念叨。
“这能不能继承德云社能是我嘴皮子能决定的我叫赵封又不叫郭封。”
赵封竖起手指比划了一个给自己嘴拉上拉链的手势,比划完后继续朝新同学说。
“我就是话太多,你别嫌烦我保证今天早自习再也不烦你。”
说完后赵封自觉地转朝前打开语文课本,看了看四周发现是英语早读,又从混乱的桌子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英语书。
还没张开嘴读出声,背后传来声音。
赵封挺惊讶的。
新同学竟然主动在跟他说话。
“什么事儿”
赵封一激动,转头的时候差点扭到脖子。
“是不是没书要跟我借,我们俩可以合用,要不你直接坐我旁边吧,一箭双雕,我正好可以多个同桌”
“不是。”
陈深打断赵封的话,沉默了几秒后这才出声。
“你手头上有楚重阳的画”
“那当然没带到学校啊,都在我家封着,怎么,你想看呢,行啊今天晚上你到我家吃饭,正好”
“明天带过来。”
陈深言简意赅。
“那也行成,我明天就给你带过来欸,我们加个微信呗,我看你和我挺投缘”
耳边都是絮絮叨叨,陈深再次戴上耳机,连耳机线垂下的弧度都显得冷漠。
窗外的薄荷草味一阵接着一阵。
楚重阳走进学校的时候明显已经迟到了,在门卫大爷登记了名字后才被放进去。
她走进去的一件事就是奔向了门卫跟她指的直饮水房,打开水龙头,直接往嘴里灌。
发涩的喉咙一遇到水,第一感觉是疼,然后是辣,最后才慢慢地清凉起来。
楚重阳第一次觉得水真的是生命之源。
喉咙疼到眼角有点儿酸,后来那种喉咙融化般得感觉又让眼角更酸了。
脑子里闷闷的。
喝完水后,楚重阳在水龙头前发了会儿呆。
她发觉自己走了个极端。
以前她是处处被管着,只能被逼着干事儿。
现在她是没人管,不知道该干什么事。
关在动物园的动物被放回森林,已然丧失了捕食的本能。
该怎么活下去。
走出水房后,楚重阳重新戴上卫衣帽子,不急着去教室,先把校园绕了一圈。
校园挺大,但肯定比她以前读的高中小多了。
毕竟没有那些附庸风雅的艺术馆、骑马馆,学校只是读书的地方,没必要那么大。
楚重阳绕到学校最东边的小卖部,掀开帘子走进去。
现在是早自习时间,小卖部里只有老板和两个杂工。
楚重阳走到柜台前。
“可以借着打个电话吗”
“行。”
老板连眼皮子都没抬就回答。
楚重阳整张脸几乎都被帽子盖住,只露出一个下颌角。
她穿的运动卫衣偏大,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个男孩儿。
她凭借记忆直接拨下号码,是之前林眉离开前告诉她的一串数字。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林眉不愿提起的一对父母,自己名义上的外公外婆。
起码要找个落脚处。
拨完数字后,楚重阳这么想着。
门口传来脚步声,楚重阳正好面对门口,和掀开帘子走进来的四个人打了个照面。
两个男的,两个女的。
正是早自习的时候,这四个人显然不可能都跟她一样是今天刚转来的。
比较像是翘课的那种。
楚重阳没多在意,因为耳边的忙音断了,传来一声女声。
“喂”
声音出乎意料得听起来挺年轻,林眉可没跟她说过自己有什么兄弟姐妹。
情况变得更棘手,楚重阳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舌头打结着说出一声。
“我是楚重阳。”
语气跟我是你债主差不多。
这五个字刚说完,楚重阳身前响起重重的脚步声。
一只手伸过来,径直摁关了她的电话。
楚重阳的第一反应是抬起头,眼神里有火气。
但她发现对面的几个人似乎比她火气还大。
“你就是楚重阳啊”
为首的是个寸头。
“我们挨个教室得找你,找了半天了,原来你没也没上早自习啊”
寸头声音太大,老板立马站起身。
“干什么干什么,不买东西都出去。”
四个人置若罔闻,就堵在电话机前,一个头发染成紫毛的女生开口。
“不对啊,嵬哥不是说你是个尖子生吗,尖子生怎么会逃课啊”
嵬哥这两个字一出来,楚重阳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林嵬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这事儿要是放在以前,别说是四个人,就算是四十个人站在她跟前,她也根本漠不关心,她压根不会给对面说全话的机会。
问题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是。
紫毛旁边站着的粉毛长发伸长手,想要拉下楚重阳的帽子。
“欸,让姐姐看看,能让嵬哥讨厌成这样的人长什么样子”
楚重阳条件反射地挥开靠近自己的手,“啪”得一声,声音大到楚重阳自己都吓了一跳。
真的就是身体的条件反射,手自己这么挥出去了,带着从前她骨子里的戾气。
粉毛被甩出去了,一个踉跄倒在了紫毛的身上。
楚重阳都不知道自己力气这么大。
站在电话机前的四个人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自己人会被这样对待。
此时此刻,楚重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
这个字响在了心头,楚重阳直接冲了出去。
毫不夸张,她跑出了体测五十米的速度,身体跟着本能就冲了出去。
带着风的那种。
身后的四个人立马追了过来,楚重阳听着步子声越跑越快,直接慌不择路跑上了楼。
转弯上楼的那一瞬间,楚重阳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瞬间的滞空。
她从小到大因为身体不怎么好就没运动过,现在这种状态,让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身体耽误了一个当运动员的未来。
原来人能跑这么快的。
帽子被跑到掀起,楚重阳拽住楼梯扶手一个借力、往上一蹬,两步并成一步朝楼上跑。
身体带着风,从楼梯下方扑来一股浓厚的薄荷草味。
楚重阳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喉咙颤抖了一下,但也不忘立马往上跑。
她的脑子很乱,但出其意料的清醒。
去九班。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转去高二九班的。
林眉怕这些变故影响她高考,非要让她转去高二。
这会儿应该差不多马上八点,应该是早自习结束,第一节课马上开始的时间。
上课的话就好办了。
楚重阳走到三楼后直接往右转,身后杂乱的脚步声有短暂的消失。
十一班,十班
楚重阳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九班的前门竟然没开,后门看起来也是关着的,只有靠着后门的那扇窗户是开着的。
呼吸声变急,楚重阳压根没有思考,她撑着后窗的窗沿,本来受伤的右手心感受到一股灼烧感。
左腿并着右腿往上跨过窗户,她整个人翻越过窗户,直接跳进了教室后面。
落地的那一刹那,楚重阳感觉自己肯定在做梦。
看来她不仅有跑步的潜力,还可以跨栏。
身体随着惯性往前冲,班级里有些轻微的嘈杂声,但显然人很少,楚重阳也不管周围到底有没有人看着她,直接借着惯性坐进了后排的一个位置上。
再往下一蹲。
这一连串动作做下来,楚重阳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但同时也不忘把帽子严严实实地戴好。
喉咙越来越痒。
楚重阳忍住挠脖子的冲动,心跳因为刚刚一连串的运动而久久不能平稳。
几秒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
不仅仅因为她当着自己新同学们的面跳进了窗户,还因为她竟然一进来就蹲在了别人的位置上。
她蹲的位置没人,但脸朝后一垂眼,就看见了一双腿。
还挺长。
楚重阳深吸了一口气。
蠢到家了。
她吐完气后依旧没做好心理建设,只好脸僵着慢慢站起来。
和后座来了个照面。
风一吹,一股浓厚的薄荷味。
陈深倚靠着椅背,正目不转睛地看向她。
眼神冰凉,还是那股看不懂的样子。
“陈深”
楚重阳深刻地意识到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合计着她转学转了个寂寞。
不仅处处遇到林嵬的爪牙,还得跟老对头打了个这么尴尬的照面。
楚重阳和陈深四目相对,右手下意识地想握住右口袋的笔杆,结果却摸到了那封丧信。
整个人立马没劲儿了。
“你怎么在这”
楚重阳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后门“砰”得一声被推开,那四个人往教室里走。
楚重阳本来想重新蹲下去,但是老对头在身旁,她心里那不值钱的自尊心又开始作怪,她愣是僵站在了位置上。
所能做的,也只是离墙近了些,希望这四个小混混眼瞎,看不见她。
事实证明小混混不仅不眼瞎,还眼尖地一下子就看见了她。
这时上课铃正好响起,教室里本来就只剩下四五个人,一下子走得只剩下陈深和她两个人。
真行啊,第一节课竟然是户外课吗
这下好了,不仅没个老师镇场子,这下连旁观作证的同学都没了。
四个人越走越近,楚重阳握紧口袋里的画笔,脑子里什么场景都想了。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架的天赋,毕竟从来没试过。
她还没动,后座的陈深动了。
他站起来,为首那个寸头只到他颈部,气势一比立马弱了不少。
陈深也不说话,就站在四个人身前。
从楚重阳这个角度看不到陈深的神情,但能看到那四个小混混的表情。
粉毛和紫毛竟然脸红了,而另外两个男生则是一下子变得很愤怒,然后在看到陈深的校服名牌后逐渐又变得焉巴。
“竟然是陈深”
楚重阳这才注意到陈深穿得还是以前高中的校服,怪不得校服上还绣着名字。
她发呆的片刻,那些人已经走了。
教室里就只剩下陈深和她,气氛一下又变得难以言喻的凝滞,楚重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带着怎样的心情来面对陈深。
敌对的,仇恨的,还是感激的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和陈深不再是一个圈子的人,能离远点就远点。
况且陈深这人,一看就很不好惹。
“谢了。”
楚重阳终究开口,打破教室里的沉默。
“你不去上课吗”
她现在典型就是在没话找话说,脑子想的全是怎么礼貌而又体面地走远。
陈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坐下,而是到教室最后面拖了一张新的桌子,单手拖着往自己座位旁边一放。
陈深单个的桌子旁多了个位置。
“自己去拿椅子。”
“啊”
楚重阳没反应过来,给谁拿椅子,给她吗
“别吧”
“别了。”
楚重阳想象了一下自己和陈深做同桌的情景,喉咙越发痒。
“我坐东边就好,我不喜欢靠窗。”
楚重阳自己重新拖了张桌子,口不择言地撒着谎离开,她很喜欢靠窗的位置,更何况窗边还总是吹着带着薄荷味的风。
但总不能真就和陈深成为同桌。
烦。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楚重阳总感觉自己拖桌子的整个过程一直被陈深盯着,带着刺儿的那种。
刺到她拿椅子的速度都快了些。
她一坐下,就直接往墙的那一侧转过去,装作很累的样子趴在桌子上。
其实她真的很累,腿已经开始发酸,手心也疼。
她有一百个发脾气的理由,如果放在以前她早就
没有如果。
楚重阳收回念头,盯着空无一物的墙面,就像是盯着自己因为杂乱而毫无头绪的内心。
她伸出手,烦躁地咬着右手手指,整张脸都躲在卫衣帽子里,整个人也躲在壳子里。
陈深眼神落在楚重阳的身上,良久。
直到耳机换了一首歌,他这才把眼神收回,看向了另一侧的窗户。
窗外的太阳很高,却因为云层环绕的缘故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气的样貌。
焉焉地蜷成了一团。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