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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桃花煞【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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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梨花穿窗而过, 落在盘膝而坐之人眉梢上,云汲方掀开眼睫。

    被商弦月强行投入体内的戾魔之气,时不时冲撞他体内真源, 连续运转真气七日,才觉胸口的沉窒之气得以舒纡。

    三位长老欲联手将他体内魔气逼出, 却云汲他拒绝。

    他先前施双生血咒,潜入魔阴王朝,已散了一半灵力, 意外得来的戾魔之力, 抵得过那消散的灵息。

    虽仙魔之气相冲, 但只要他多调运经脉之气,克服身子的种种不适, 戾魔之气可为己用。

    放眼六界四合, 赫连断的功力, 无出其右。幸而他内伤未愈,未有自信率领妖魔大军一统六界, 在这期间,他需加紧修习神功,待赫连断内伤痊愈之前,将其击败。

    待六界再无大患,再逼出戾魔之力不迟。

    祝融长老为云汲送来一枚固气的仙丹,云汲趁机向长老打听鹤焉仙尊姻缘一事。

    他服下丹丸, 问道“当年仙尊并不爱千浮岛首徒白芊芊, 为何还要娶她过门。”

    祝融惊道“你如何晓得仙尊对妻子无情。”

    整个仙门,谁人不知鹤焉与白芊芊伉俪情深,乃一对神仙道侣。

    后来白芊芊叛离仙门一事被压,除却几位长老各大仙主, 无人知晓此秘密。

    云汲长睫微垂,此番,寰若镜内,他的神识入的正是鹤焉仙尊的身。

    自然感受到鹤焉的心思,仙尊心里的人,是雪苋,从来不是白芊芊。

    祝融叹息道“雪苋消失后,鹤焉他寻了许久,后来得知,雪苋与商弦月坠入浩瀚渊,鹤焉便大病一场,病愈之后,潜心修炼,凌鸩仙祖殒身之前,将少室仙府仙尊之位授予鹤焉。”

    “商弦月失踪后,魔阴王朝徒有空壳,众妖魔又成一盘散沙,直至五百多年前,赫连断横空现世,成为魔阴王朝新主,妖魔归心。”

    祝融眯眸,回忆道“那日,我去寻鹤焉下棋,无意瞧见千浮岛的白姑娘正与他谈话,隔了几重木棉花,我亦没大听清二人再谈什么,只听得鹤焉一句我想要个孩子。”

    当时,祝融心里暗喜,不枉白姑娘深情不移等了他两千多年,鹤焉终于过了雪苋姑娘的坎,接纳白芊芊,他想着不久之后就要喝喜酒了,便笑着转身离去。

    后来,鹤焉同白芊芊果然结为道侣,各大仙门前来相贺,称一对新人乃天造地设,一代佳侣。

    祝融眼中,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一年后,飘着雪霰的初冬,诞下一女,取名浅雪。

    直到浅雪长至六岁,一双夫妻,一夜成仇。

    祝融长老讲叙完鹤焉与白芊芊不为外人知晓的往事后,天色渐晚。

    云汲送长老出门,斜阳压枝,远山空谷的云岚越发浓郁,他转步,去了思过崖。

    刚好,崖洞口,碰到鬼鬼祟祟拎着食匣的杜棉棉。

    小弹弹守在崖顶一株歪脖松树上望风,朝杜棉棉低低喊道“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杜棉棉信了小娃的邪,大步朝前迈,冷不丁撞到云汲身上。

    悬洞内,三位受罚弟子面壁思过,听到清晰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致转头。

    见是大师兄来,草二率先嚎丧开,“大师兄是来接我们出去的么。”

    竹已皱着小脸,“思过崖太冷了,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偷令牌,再不敢跟踪师兄了。”

    浅雪未曾开口,瞥见来人是大师兄,眸光亮了亮,又继续扭回头,面壁思过。

    云汲负手前行,“杜棉棉于外头候着你们,你们两个走吧。”

    腿脚早已跪麻,草二竹已相互搀扶起身,高兴地往外走。

    及至洞口时,草二旋身,疑道“浅雪不出来么。”

    云汲“我与浅雪有几句话说。”

    草二这才放心,转回身直朝洞外的杜棉棉身上扑去,“小棉花,我可受老罪了,你不知,里头阴冷刺骨还有小虫子啊肉弹子,快给姐姐抱抱,给姐姐暖暖。”

    “不要啦,你好臭”

    浅雪听着外头的热闹,起身对云汲道“大师兄,有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寰若梦境中,我的神识入了娘亲的身,是因我们本就血脉相融气息相通,而你为何入了我父尊的身,虽然父尊是你恩师,但你们并无血亲干系,为何你的神识未入商弦月的身。”

    出上邪古墓时,浅雪特意打听一圈,凡是入了寰若梦境之人,男子皆入商弦月的身,女子则被选为雪苋。

    因墓灵本意是唤醒雪苋,神魂入其他人的身,并无意义,偏她与大师兄入的是白芊芊与鹤焉的身,她始终琢磨不透。

    云汲道“幻境生了灵识,自有它选择的道理。”

    初出幻境后,他也曾遗憾,为何不是他的神识入了商弦月的身,为何偏是赫连断。

    即便是梦境,他亦想做雪苋的心上人,因那个梦境中的雪苋,是温禾的脸。

    雪苋望向云汲,见他长睫半掩的眸底,藏匿几丝不易被人察觉的遗憾。

    于是,雪苋直言道“倘若可以自行选择,你一定会择商弦月对么。”

    云汲蓦地抬眸,对着一脸坦然的小丫头,他淡淡一笑,抬手抚上心口,“无论怎样,我都会入鹤焉仙尊的身,因我这颗心,是你父尊给的。”

    两人走出思过洞,天已稠黑,淡月半隐,星辰疏离,山崖的寒风携裹几缕草木香,吸入肺腑,只让人更觉幽寂。

    云汲见身侧之人一直垂首走路,他停步问道“你好像不开心。”

    浅雪抬睫,眸底的泪光打着转,被浮空的夜明珠一照,比星子要亮几分,她略含颤抖的声音道“我才知,爹爹不爱娘亲,那么我呢,爹爹不爱娘亲,又怎会爱我。”

    云汲抚摸上少女的头,轻声安慰道“你要相信,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浅雪垂下头,盯着掩在袖下的烟灰玉镯,逆着月光的脸,瞧不出情绪,她的嗓音比蛰伏草丛的虫鸣声还低几分,“或许,我便是那个唯一。”

    白乌思筠正打白白苑的枇杷树下喝茶,金银花报,墨见愁求见。

    白乌口中的敬亭绿雪,差点喷出来,他握着扇柄起身,“难得难得,太阳打西边出来,见愁平日见我,如躲瘟疫一般,这会怎会主动来寻我。”

    他正兀自嘀咕着,披一身墨色鳞胄的墨见愁已走进院内。

    白乌热情迎上去,“墨护法大驾光临,白白苑蓬荜生辉,你来的正好,思筠给我带了好茶,这敬亭绿雪,芽叶如碧,白毫似雪,乃上上品,你来尝”

    墨见愁掠过他,瞅都不瞅他一眼,直往枇杷树下玉桌前,浅浅嘬茶的思筠走去。

    白乌十分尴尬,默默靠近,后知后觉道“不是来寻我的,我说呢。”

    墨护法终于回头,觑他一眼,“我有话同思筠说,你站在那是否不方便。”

    白乌笑笑“好,你们聊。”

    错身往院外走,走几步感觉不对劲。

    这是他的宅子,他反倒被赶出去了。

    他真是太好欺负了,本欲回去碍眼,转念想到他曾害墨见愁被千面毗婆缝了一张脸,罢了。

    潜入魔域这么久了,心中的道德观念竟还没丢掉,他都替自己感到不容易。

    头顶的枇杷已熟透,黄橙橙挂着,散着淡淡果香。

    思筠给对方倒了一盏敬亭绿雪,“这茶与人界的茶不同,拿瑶池水浇灌过,敬亭山只此一株,白姑娘尝尝。”

    “白芊芊已死,我是墨见愁,你莫要再提旧名。”墨见愁冷脸道。

    思筠笑笑,给自己添茶,“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但你若真与昨日划清界限,又怎会来找我。记得你年轻时脾气就臭,不同我吵上几嘴便不甘心,这么多年未切磋,甚是怀念,要不你我过过嘴招。”

    “你还是这般不正经,我来不是同你废话的,我问你,听闻浅雪入了寰若梦境,她怎样。”

    思筠端着茶盏,沉吟道“你与她乃血缘亲情,雪苋的幻境回忆中,她的神魂入了你的身,已晓得了你同鹤焉的过往,出来时虽未说什么,但脸色不佳。”

    墨见愁心底一酸,已这么多年了,本以为浅雪会安生长大,不成想发生了此次意外。

    当年,她亲眼看着心上人接近别的姑娘,看着他一点一点喜欢上别人,她表面大方不动声色,心内苦楚自己知晓。

    那般晦暗艰辛的情绪,被女儿探得,她心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愧疚。

    思筠见人满面愁苦,问道“你打算何时同她相认,她被鹤焉封冻五百年,那五百年便不作数,现如今不过十六岁的姑娘,即便于仙门成长,亦是个不入流的孩子。每个孩子皆期盼能与娘亲相守。你何苦为难自己,又可怜了自己的骨肉。”

    墨见愁恨恨摇头,“不,我不会同她相认,就让她当我死了。”

    “难道,你还在记恨鹤焉。”思筠问。

    “即便我再恨鹤焉,也不会将这份仇恨转嫁给女儿,况且浅雪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墨见愁拳头紧握,嗓音暗哑道。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孩子也着实可怜。”思筠放掉手中盏,见对面端坐的护法,眸底殷红,他忍不住再问“有一点我不懂,你明知鹤焉心里头装着雪苋,当年,为何还要嫁给他。”

    墨见愁指骨施力,狠狠捏着掌心玉盏,碎玉划破手心,鲜血淌至玉桌,“当年见他疯狂找寻雪苋的下落,我亦有些心灰意冷。我回了千浮岛静修,有一日,突然接到他的信。我亲自去了少室山寻他,他对我说他想要个孩子,问我是否想要嫁给他。”

    墨见愁松开手掌,任由沾血的碎玉渣掉至地上,她抬手抚上眼皮,眼泪打指缝溢出,混着鲜血,道道分明,“于是,我便嫁给了他。然后,一步错,终身毁。毁了我也就罢了,也毁了我的孩子。”

    温禾满王朝晃悠,寻个方便自杀的地界。

    最后选定沼泽河上的一座秃峰。

    可惜,这个时节,石缝里的琉璃花还未开,几束与石壁颜色相近的枝叶随风摇曳,整座秃峰,秃得纯粹。

    温禾坐在秃峰顶上,吹了会凉风,不时眺望四周,赫连断真不来。

    沼泽河阴寒,吹上的风带着腥味,温禾冻得双肩瑟瑟。

    花铃扇着小翅膀飘出,“小主,四下没有观众,你就不要演戏了吧,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温禾脱腮,望着黑黢黢的前路,颇抱怨的语调道“这里冷,才好让我清醒清醒。”

    赫连断没来,她竟真的有些心酸委屈,好似雪苋离开沼泽宫去了人间半个多月,未瞧见她的弦月哥哥去寻她那般失落。

    温禾明知不能带入,不能带入,可忍不住将自己带入雪苋的情绪中。

    好似赫连断是那个一直宠她到大,为他遮风挡雨,哄她开心,护佑她内心那片纯澈之海的哥哥。

    简直吃错药了,温禾恨恨掐自己一把,站起身来。

    花铃安慰着,“小主莫要太失望,赫连断他了解你,晓得你惜命,不会真死,才不来寻你。”

    “了解个屁。”温禾心底的酸涩直往上冒。

    若真了解她,这会应该追过来,哪怕站在秃峰下,朝她冷言冷语骂一句,蒜苗,还不滚下来。

    她会立马佯作不屑一顾地滚过去,还会不小心崴到脚,往他怀里扑一扑。

    温禾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都胡思乱想到病入膏肓了。

    她一边狠掐着自己,一边嘶嘶抽着凉气朝峰下走,及至路尽头,她飞身而起,朝沼泽河岸落去。

    冷不丁,破水声响,一道巨大暗影猛地朝她袭来。

    关键时刻,花铃撑出一道结界,水虺砰地撞上结界,潜入河底,又倏然钻出水面,吐着红信子的脑袋,直朝岸边的温禾摇晃。

    温禾落地,捂着心口,“妈的,吓死我了,小花,降龙十八掌,揍它。”

    小花为难道“小主,你忘了么,我乃防御灵器,能造出世上最为坚固的结界,打架过于耗损灵力,况且这般毫无意义的架。沼泽河设有禁制,水虺不能上岸,我们走就是了。”

    温禾调头就走,“我去找赫连哥哥揍死你。”

    小花“主子,我劝你清醒。”

    一阵粉润桃花雨袭来,温禾身前蓦地落下个姑娘。

    眉眼勾魂,红唇潋滟,一身清凉露骨装扮,让人看得脸潮。

    正是那日,随在蜂小将身侧,赐予她三千桃花的姑娘。

    那姑娘朝她魅惑一笑,扭着水蛇腰挨近些,声音娇媚到直往骨头缝里钻,“我叫冤冤,是路过草滩战场,救了蜂小将军一命的恩人,我们见过的。”

    温禾“印象深刻。”

    “大晚上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跑这黑黢黢冷冰冰的地界,”冤冤说着拉起温禾的手,放至自己半露的胸前,摩挲几下,又稍压低身量,凑近对方耳畔,“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好让人心疼。”

    温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抽离自己的手,往旁侧移两步。

    先前就觉得此人不对劲,现下更肯定自己的想法。

    冤冤她怕是荤素不计,搞定蜂小将军,又欲掰弯她。

    若是男子,直接骂句臭流氓,再不解恨踹上去教训一顿就是了,偏是这般让人一看便销魂的美人,她一时说不出狠话。

    温禾唇角嚅嗫几下“此处风大,冤冤姑娘穿得这么少,怕会着凉,还是早些回去吧。”

    言罢,加快脚步往前走。

    后头传来冤冤苏人骨头的声音,“小可爱这么关心我,让姐姐好开心。小可爱慢些走,摔着了姐姐可心疼。”

    温禾一路小跑而去,天啊,再多听她说几句话,她脚跟要站不稳了。

    都说狐女擅魅惑之术,这冤冤比狐女还要厉害,简直行走的春药,她一女的见她便浑身不自在脚步虚软,男人见了岂能把持得住。

    冤冤瞧小姑娘见鬼似得跑远,她半抬玉臂,凌空一抓,一朵鲜妍桃花,于她掌心绽放。

    轻轻一吹,漫天桃花如雨,映上她眸底的一抹势在必得,“小东西,早晚被我抓在掌心。”

    温禾就近钻入白乌的白白苑。

    门口的侍卫,假人似得站着,多亏白乌与她关系铁,白护法曾吩咐护卫,她随时进白白苑,勿需通报。

    温禾扒着门框,往外瞧一眼,冤冤未曾缠上来,这才松了口气,便轻车熟路,进了白乌的厨房。

    熬了一碗蜂蜜桂花汤圆,温禾端着汤圆出门时,瞧见披着风衣打着哈欠的白乌,自寝屋走出来,“小仙仙,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厨房叮咣,你这是又怎么了。”

    “我犯病了行不行。”瞪白乌一眼,端着汤圆走出院门。

    白乌“嘿,这是打哪受了气。”

    黑檀远远瞧着温禾端着食托走来,及至殿前,她打开门,轻声说“君上一直未歇下,像是等着什么人似得。”

    温禾堵着一口铅的心口,舒畅许多。

    抬脚进殿,瞧见赫连断端坐桌案,手中翻看一册五曜煞术,心道,魔头可真爱学习,不去考状元可惜了。

    她努力挤出个笑容,“君上可是再等我。”

    “恩。”赫连断轻哼一声,眼睫未抬,又补充道“一直再等你的噩耗。”

    温禾面上的笑,瞬间僵滞,与此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将手中甜汤扣人头上的冲动。

    咬牙“方才,秃峰下,沼泽河上,我是真的差点被水虺吞了。”

    赫连断唇角勾一抹嫌弃,“怪不得一身腥臭味。”

    咚的一声,温禾放桂花汤圆至案首,玉盏内的热汤溅了两滴在她手中。

    温禾捧着手背吹气,赫连断方抬眼,“无事献殷勤,可是求本君替你解蛊。”

    温禾摩挲着烫红的手背,清醒道“我就知你为了牵制我,不会替我解蛊。蛊的事咱从长计议,并非一碗甜汤能解决的。”

    她抬首看他,捏着一小截指腹,“我现下有个比指腹还小的心愿,望君上成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想去一趟冥界,见一见东方死神。”

    桑桑以身为祭,葬在寰若梦境,临死前,托她去向东方死神道一句对不起。

    小金蚕由她带出冥界,却命丧古墓,她有必要当面向东方死神解释缘由。

    赫连断直接丢掉手中书册,“你可知东方死神的死期是什么时候。”

    温禾摇首。

    历来只有死神决定别人的死期,死神的死期由谁决定,冥主么

    赫连断起身,“走吧,不是想去冥界么,本君算得东方死神的死期,迫不及待告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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