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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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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萧承欢对学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所以在她不到五岁的时候,温顾就把她送到了太傅府上,每日和太傅的三个小孙女一起习书学琴。

    太傅家的三个孙女都比萧承欢年纪大, 平日里对萧承欢很好,但也都是六七岁的孩子, 童言无忌, 有一日, 就有一人问萧承欢说“承欢,为什么你和摄政王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萧承欢活了四年多,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人问起来,才后知后觉, 自己和爹爹长得何止是不像,简直是毫不相干。

    “我长得像阿娘呗。”萧承欢转了转眼珠说。

    “是啊, 摄政王妃长得像天仙似的, 承欢自然是随了母亲。”

    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但却在萧承欢心里扎了根。

    回到家, 萧承欢暗中端详温顾的相貌, 又去看萧惋的脸,来回比较一番, 发现自己的嘴和下巴像阿娘,眉眼似乎有几分像爹爹, 可是仔细看, 又不完全像。

    回想起太傅家三个姐姐长相极其相似,都和她们的爹爹很像,为何她就不像自己的爹爹呢

    “姐姐。”被刚学会走的萧承乐抱住大腿,萧承欢断了思绪。

    “承欢, 在太傅家学习辛不辛苦”温顾问。

    萧承欢摇了摇头说“不辛苦。”

    “你年纪小,若是跟不上其他人的进度,我们也可以给你单独请个师傅。”萧惋说。

    “不用了。”萧承欢再次摇头。

    入了夜,萧承乐要和爹娘一起睡,自幼就一个人睡的萧承欢,破天荒地也跟着妹妹一起说要和娘一起睡。

    卧房的床再宽敞,睡四个人也略微拥挤。

    温顾和萧惋对视一眼,笑着抱起小女儿,“那今晚承欢和阿娘睡,承乐就和爹爹一起去厢房睡吧。”

    承乐抱着温顾的脖子,小腿儿在空中蹬了两下以表愉悦,萧承欢迅速爬上床,钻进被窝霸占了温顾的位置。

    待到温顾抱着萧承乐走了之后,萧承欢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阿娘,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萧惋把女儿往自己身边搂了搂,“什么事啊”

    “为什么我和爹爹长得不像呢”

    听了这个问题,萧惋不由得一愣。

    孩子开始注意到温顾的脸了。

    在心中暗暗叹口气,萧惋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萧承欢长得和温顾很像,当然了,是和温顾原本的面貌相比。

    可是孩子都快五岁了,还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平日里顶着的脸是吃了易容药的结果,也怪不得承欢疑惑。

    “承欢,你和爹爹长得很像啊,只是爹爹之前在外面打仗,风吹日晒,时间久了,就被晒黑了,再加上爹爹的脸受了伤,所以看着才不像的。”萧惋摸着女儿柔软的发丝说。

    “那爹爹还能恢复吗”萧承欢看着萧惋问。

    萧惋点点头说“当然能了,等爹爹的脸好了,承欢就知道,你和爹爹长得特别像。”

    萧承欢长呼一口气,“那希望爹爹的脸快点好起来,要不然我还以为自己不是爹爹亲生的女儿呢。”

    “怎么会呢,爹爹这么爱你,好了,别瞎想了,快睡吧。”萧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看着女儿渐渐熟睡。

    第二日,萧惋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温顾,“你到底什么时候停药啊,总不能两个女儿连他们爹爹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萧承欢忽然注意到了自己和爹爹长相差异的问题,定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等女儿再长大一些,外人都该看得出来,两个孩子并没随萧惋多少,又和温顾长得不像。

    温顾倒是不在意旁人说什么,只是女儿年纪还小,若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下个月我就不吃药了,半年之内,慢慢变回去吧。”温顾摸了摸自己的脸。

    萧惋知道,温顾初易容是因为别人说他长得像个女孩子,后来易容一是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他易容后的相貌,二是因为他用自己的本来面貌在南方经商,不容易被朝廷发现。

    “那以后南边的生意怎么办”萧惋问。

    “我都是摄政王了,谁还能管我做不做生意。”温顾挑了挑眉,说得理直气壮。

    当日,温顾在宫里召了太医,是说要治脸上的疤痕。

    丞相奇怪,这道疤都跟着温顾十几年了,早不治,现在治,还能治好吗

    “以前不觉得脸上有道疤能如何,现在有了妻女,倒是嫌弃自己脸上这道疤丑陋。”这是温顾对外人的解释。

    大家一想,便也能理解。

    这摄政王妃肖似静和长公主,相貌姣好,在京城里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摄政王的两个女儿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见过的人谁不赞一声美人胚子,摄政王每天看着妻女,再看看自己,心里自然会有落差。

    自此,温顾隔三差五就召太医,偶尔有官员去找温顾议事,还能看见温顾脸上涂着厚厚的药膏。

    一个月之后,众人惊讶地发现,温顾不但脸上的疤痕变淡了,就连皮肤都白了些。

    “摄政王让哪个太医给治的不知道我脸上的皱纹能不能给治治。”有官员打听。

    “你就算了吧,摄政王脸上的毕竟是伤,你脸上的皱纹是因为老了,能一样吗”别的官员说。

    而那个时时被温顾请去治疗疤痕的太医却不怎么想被大家知道,因为他每日去了,只是喝茶,静坐小半个时辰,什么也没干。

    摄政王还给了他很大一笔封口费,说是不能让外人知道,治疗是假的。

    这笔钱拿着真让人心虚啊,要是以后真有人找他治脸可怎么办,估计自己的声名,早晚会因为这件事而毁于一旦,还是等摄政王的脸好了,他就辞官回老家得了。

    大约半年后,温顾的脸在太医的“治疗与呵护”之下,完全变好,疤痕不见了,肤色也白了,一改之前人们对他粗犷的印象,变成了个温润公子的模样,要不是手里时时拿着一把剑,谁敢相信,这是摄政王啊。

    对于温顾面貌改变的,最惊讶的人莫过于问雪了。

    还记得,夫人刚成婚两月左右,她曾无意间撞见夫人在房内养了“面首”,虽然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那个“面首”了,不过她却记住了那人的样子。

    摄政王怎么和那个面首长得一模一样

    “清风大哥,当年夫人房里的那个人,就是将军本人吗”问雪有些不可思议。

    “那是自然,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帮着夫人,做对不起将军的事”清风摸了摸问雪的头,笑着说。

    萧承欢五岁的时候,爹爹的脸好了,她发现,原来自己长得和爹爹更像,而妹妹则是像娘多一些。

    “爹爹,明日我不想去太傅府上了,爹爹带我进宫去吧。”萧承欢摇着温顾的手说。

    “怎么忽然想进宫了”温顾摸了摸女儿的头。

    “许久不见太皇太妃和太皇太嫔了,上回进宫,太皇太妃还让我多进宫看望呢。”萧承欢仰着头说。

    萧惋在旁说“确实要进宫一趟,纯阳三年丧期已过,再有两个月便要出嫁,还有平阳,太皇太嫔想让我帮忙挑挑驸马人选。”

    “那承欢明日跟着阿娘进宫吧,爹处理完朝政就去接你们。”温顾点点说。

    次日,因着萧惋与太皇太妃和太皇太嫔商议正事,便让半香和其他两个宫女陪着承欢去御花园玩儿。

    结果接近午时,半香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夫人,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萧惋听后,立刻起身,“在哪里不见的,何时不见的”

    “就在御花园里,小姐在追蝴蝶,跑得很快,奴婢们在后面跟着,结果小姐拐了几个弯儿就不见了,就一盏茶的功夫,奴婢已经叫了宫女太监去找了。”

    听见女儿不见了,萧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小时候在宫里走失,结果走到冷宫的事。

    “多派些人手去找,不止要找御花园,整个后宫全都要找,冷宫也要去。”萧惋说着,自己也出去找女儿。

    这边因着萧承欢不见兵荒马乱,但此时的萧承欢却与小皇帝两个人躲在御花园假山后。

    “我答应你的,你的生辰我一定会来的,你看,我说到做到。”萧承欢拍着胸脯说。

    “嗯,我相信你。”小皇帝也是逃了太傅的课过来的,跑得脸色通红。

    “我给你带了好东西。”萧承欢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打开帕子,里面包裹着的是几块点心,“你是皇上,宫里什么都不缺,不过我外祖父做的点心,你一定没吃过,可好吃了,你尝尝。”

    小皇帝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真的很好吃啊,比御膳房做的东西好吃多了。”

    “那这个就当做你的生辰礼物了。”萧承欢一股脑把点心连带着帕子都塞到小皇帝手上。

    “对了,你逃课出来的,那太傅不得急坏了。”萧承欢在太傅家学琴的日子不短,很是尊敬太傅。

    小皇帝皱皱眉头,“不用管他,反正现在一时半会,没人能找到我们,再说了,我和摄政王学了好几年功夫了,宫里的侍卫谁也抓不住我。”

    萧承欢心想“你是皇上,也没人敢抓你呀。”

    “但是失踪太久,我爹爹阿娘,还有太后娘娘,一定会担心的,吃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可是我们才见面一小会儿,如今你开始启蒙,也不能时常进宫。”小皇帝吃着点心抱怨。

    “这有什么,再过一阵子,纯阳姑姑出嫁,我不又可以进宫了。”萧承欢无所谓笑笑,指了指点心,让小皇帝快点吃。

    “别只我一个人吃,你也吃。”小皇帝把点心分给萧承欢。

    两人边吃边聊,并肩蹲坐在假山下,丝毫没意识到身后有人来了。

    “皇上不跟着太傅上课,在这里做什么”温顾冷冷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两人俱是一怔,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恐惧,随即立刻起身,没吃完的点心和手帕一起掉在地上。

    “爹爹。”萧承欢双手背在身后,低头不敢看温顾的眼睛。

    “朕朕乏了,出来休息一下,走到御花园,偶然遇到承欢,便说了会儿话。”小皇帝慌张之下扯谎,眼珠乱转,一脸慌张。

    温顾看着小皇帝嘴角的点心渣子,又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点心,认出那是周流风天还未亮便起来做的,让承欢带着吃的。

    “那皇上现在休息够了吗”温顾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小皇帝忍不住心颤。

    “够了,够了。”小皇帝连声说。

    “那就回去上课吧,别让太傅等急了,记得派人去太后娘娘那里说一声。”温顾看着小皇帝离开,小皇帝还回了两次头看向萧承欢。

    “承欢,你可知错”小皇帝不在,温顾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知错知错,女儿知错,爹爹别生气。”萧承欢连连点头。

    “错哪儿了”温顾继续问。

    “女儿不该偷偷跑掉,也不该怂恿皇上逃课,更不该和皇上偷偷藏起来让大家找不到。”萧承欢老实说。

    虽然温顾平日里对两个女儿极其宠溺,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从来不纵容她们,真生起气来,还是很吓人的。

    见萧承欢认错态度良好,温顾缓了语气,“还有一点,最不应该的,就是不该把从宫外带来的东西给皇上吃。”

    “为什么啊,皇上自己说,太后娘娘不让他吃自己喜欢的东西,每次用膳,一样东西只能吃两三口。”萧承欢在家想吃什么吃什么,甚至外祖父每次都会特意为她做她喜欢吃的东西,对比之下,她觉得皇上实在是太可怜了。

    “那是因为他是皇上,身为皇上,有许多事不能做。”温顾正色说。

    萧承欢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能多吃,这样的皇上当的有什么意思。

    但是既然爹爹这么说了,那这其中定是有道理的,萧承欢低头说“我知道了,爹爹,我以后不这样了。”

    温顾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平视女儿,“你知道你把你娘吓成什么样吗回去道歉,再闭门思过三日,罚写一百篇大字。”

    领着女儿出了假山,宫女太监们见到萧承欢没出事,无不松了口气。

    “承欢”萧惋见了女儿,大步跑过来,把女儿抱在怀里,上下仔细看,“你去哪儿了,受伤没有”

    “对不起,阿娘,是我自己偷偷藏起来的,你别怪半香姑姑,承欢知错了。”说着说着,萧承欢开始掉眼泪。

    被温顾冷言苛责都没哭的萧承欢,此刻在萧惋怀里哭得像个泪人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萧惋摸着女儿头发,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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