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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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明人不说暗话, 你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吧”栗芝瞅着他坐在地上狼狈的模样,唇角勾,声线平稳地开口道, “问我要钱你凭什么问我要钱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要钱”

    “我是你老舅当初要不是我赏你口饭吃, 你早就饿死了你现在回报我给我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陆仁义可不管什么资格不资格的, 理所当然地辩驳到。

    “赏我口饭吃对你是给我吃了口饭, 但你也吞了外婆留给我的房子吞了她留给我念书的钱还逼我辍学出去工作把我卖给吸人血的经纪公司”栗芝面色略沉, 每字每句都说得铿锵有力、不容驳斥。

    她的眼神却像藏着刀子,狠狠地刮在陆仁义身上。

    本来撒泼打滚如家常便饭的陆仁义, 被她冰冷刺骨的眼风扫视得直打寒颤,愣是耍不动他拿手的那套了。

    而这时, 老太太的墓碑前刮起了阵阴风,将地上焚烧的灰烬吹散起来,在半空中如飞絮飘荡。

    陆仁义突然升起股奇怪的感觉,仿佛他老娘就在边上盯着他般, 背后泛起阵阵凉意,吓得他浑身哆嗦。

    “我我是她儿子我老娘留下的房子就是我的我得了天经地义我让你出去工作赚口吃饭钱也是为你好”陆仁义强自镇定,压下莫名的恐惧, 梗着脖子,横眉竖眼道,“你你别给我提那些陈年旧账你表姐的事儿我还没跟你掰扯呢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媒体面前曝光你说你不赡养老舅让你混不下去”

    麻蛋, 这舅舅真的太傻逼了, 这还是栗芝第次瞧见把歪理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们父女俩还真是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连威胁我的说辞都样”栗芝失笑出声, 好像陆仁义讲的是什么天大的笑话般。

    她勾着嘴角, 慢慢地走近陆仁义,每踏步都会有树叶被踩到的咯吱声,在这深沉的环境下响得十分刺耳。

    步, 两步

    直到行至陆仁义面前,她才弯身蹲下,目光像爪子样有力地锁住了他。

    那双浅咖色的瞳仁里,还有幽深的点点弱光在闪烁着。

    “舅舅,你最近在村里都没上网吧不知道我和原公司的约都解了吗”

    “解约原因知道啥不”

    “就是违背未成年意愿非法签订劳务合同。”

    “我前公司那么大的企业,都被法律判定败诉了,你说要是轮到你会是什么结果呢”

    “我本着你是我亲戚,放过你马,没有起诉你,你倒是好,拿着鸡毛当令箭,还反过来找我麻烦”

    “自己干的缺德事心里没点儿逼数吗曝光我我要是把你以前强迫我去签合同,不听话还对我实施家暴、打我的录音放出来,你说舆论会站你这边还是我这边啊”

    栗芝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番话说得从容且淡定,丝毫没有被他的威胁给影响到。

    她仔细观察着陆仁义的表情,从黑到白再从白到黑。

    他整日在村里游手好闲的,还真不知道这段时间栗芝身上发生的事。

    什么起诉,什么败诉,没啥文化的他听的就是头雾水。

    也正是因为听不懂,反而被唬住了。

    他不知道小丫头怎么留的证据,可是看她脸认真笃定,也不像是骗人,说不定手里真的有他把柄。

    “什么录音什么家暴我告诉你别乱说话啊”他烦躁地急声否认,同时股暴虐的情绪从心底窜起。

    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小时候能被他打老实了,长大了还能翻上天不成

    陆仁义目眦欲裂地扬起大掌,想抽栗芝耳巴子

    他满脑子都是打打死她打死这个小娘皮

    她的钱就是我的了以前的事也不会再有人追究

    哪知栗芝迅速往后退,他手就跟抽了风似的,直直往边上的石碑撞去。

    “哎哟喂我的手啊”

    栗芝瞪圆双目,眼睁睁看着男人的手在撞上石碑的那刻,以十分奇异的角度,猛烈像后弯折。

    他的手掌和手臂形成了诡异的45度角。

    陆仁义顿时抱着自己的手疼得在地上打起了滚,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疼死老子了老子的手啊老子的手啊”

    栗芝退开几步,离他远远的。

    「咸鱼干这是怎么回事啊」她都啥还没做呢,怎么他就断手了。

    「这是宿主的幸运水反噬效果,凡事想要伤害宿主的,都会受到相应的反弹,反弹的力度视幸运水的多少来决定。」咸鱼干如实说到。

    也就是说,当她靠着运气躲过危险的时候,给她带来危险的人也会因为攻击她而遭到反弹。

    「哦我懂了」栗芝低头摸着下巴思考起来这反噬倒是挺有趣,可是未免这王八蛋起疑心,还是不要再使用的好。

    那要用什么手段收拾这泼皮才好呢

    得让他害怕,让他忌惮,让他以后都心有顾忌,不敢再随便出来兴风作浪。

    这办法必须劳永逸,让她以后都摆脱这傻逼。

    栗芝想到他刚才对着老太太墓碑时,脸上晃而过的胆怯,心里有了主意

    「咸鱼干,你有没有办法凭空赏他两巴掌,给他脚就像隔山打牛,咱们隔着空气打,你在这动作,他在那受罪你懂我的意思么吓吓他。」

    「诶这个可以的哟」咸鱼干脑子转的飞快,鱼眼珠子和它的宿主样,透着丝古灵精怪。

    它是条聪明的鱼干,宿主想干啥它都能猜到,请坏舅舅吃巴掌多简单的件事,它略施小法就能搞定。

    咸鱼干话音刚落下,它就在手链幻化的空间里腾空跃,灰色的鱼尾朝着陆仁义的方向“啪”下甩了过去。

    “哎哟”陆仁义的脸瞬间朝左边歪,个鲜红的巴掌印浮现在他脸上。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

    咸鱼干翻了个身,反向又是尾巴抽了过去

    “啊”陆仁义的脸又向着另边狠狠撇了过去

    这下他真的慌了,大声地朝四周喊“谁谁打的我给我出来”

    “舅舅你怎么了”栗芝被他吓了跳,关切地上前询问,待看清陆仁义的脸后,吃惊捂嘴道,“舅舅舅,你脸上怎么多了俩巴掌印啊”

    他抚着疼痛的脸颊,四处张望想找出罪魁祸首,可这里人烟稀少,除了他和栗芝哪里来的别人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将视线对到了老太太的墓碑上,难难道

    “舅舅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而且打你巴掌这种事,得靠你近得才能办到,我刚才离你那么远,也不会是我动的手,那说不定说不定是外婆”栗芝佯装惊恐地说出了陆仁义不敢深思的事,圆圆的杏眼里盈满了不可置信。

    “什么外婆你你别胡说啊别特妈的给我装神弄鬼老子不信这套”陆仁义态度强硬地呛声回到,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那啥。

    “我没有胡说啊,这里只有你和我,不是我动的手,那剩下的就只有外婆了”栗芝左右望了望,抱着双臂,做出副胆小害怕的模样,嗫嚅道“舅舅你听,我好想听到外婆在叫你呢”

    “你你放屁别胡说我妈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哎哟喂呀”陆仁义仅剩完好的手在空中胡乱飞舞,想面前这个满口胡言的臭丫头推远些,哪知手还没碰到她人呢,肚子上又挨了脚

    这脚还挺大力,把他人都踹飞了小段距离。

    “哎呀舅舅你怎么又被打了”栗芝面容焦灼,语气急促地说“这这肯定是外婆生你气了舅舅你快跟外婆道个歉求个绕吧”

    这下,陆仁义不得不信邪了,他眼球微凸瞳孔收缩,边缘的血丝寸寸向中间蔓延,数滴冷汗自他的额头滑落。

    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用力地朝着石碑反复磕头,他干裂的嘴唇阵蠕动,“妈,妈是儿子不孝,你放过儿子啊儿子这就走,这就走,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您老人家了,妈您放过我吧,妈”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单手撑地迅速爬起来,招呼也不打声,溜烟地跑没影了。

    栗芝瞥了眼他刚才趴过的地方,居然还有滩湿漉漉的水渍。

    我靠,这老王八蛋还吓尿了

    栗芝嫌恶地垂下眼睑,侧过脸眼不见为净,「咸鱼干,你说刚刚那招奏效了吗」

    「宿主,你不用担心刚才我已经将他身上最后丝气运给抽走了,从今天开始,他将会倒霉连连,祸事不断,这种情况会直跟着他到终老。」咸鱼干捂嘴直笑,怎么样,它很能干吧

    「你还能抽走他的气运只能抽他的吗还是每个人你都能」栗芝微讶挑眉。

    「并非如此,只有和原主有因果关系,并且曾经伤害过原主的才能。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三盏命灯,命灯里有盏也是专司气运的,只有那些自身气运即将到头,运灯熄灭的,我才能抽取掉那最后点」咸鱼干摇着脑袋解释。

    所以,之前沈美华就算坐牢了,即便她的灯焰已经明明灭灭、虚虚闪闪,但只要运灯日未熄,它就不能动手。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压倒枝丫的最后片雪花是吧」栗芝思索着,这样也好,只要陆仁义以后不断有祸事发生,再联系到今天吓唬他的,应该是没这胆子再出来作妖了。

    「是的呢宿主」咸鱼干骄傲点头,它就是漂漂亮亮、冰冰凉凉的小雪花。

    栗芝点点头,承诺咸鱼干回去后给它吃炸鸡可乐,便开始收拾带来的东西,把老人家的墓碑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尘不染。

    祭拜完了,王八舅舅也吓跑了,该是时候启程回家了。

    “老人家,今天借你的名头吓跑了你儿子,还揍了他几下,希望你别介意,以后若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栗芝双手合十,朝着石碑最后鞠了躬。

    然后转过身,照着原路下了山。

    身后的树林被路过的风吹得簌簌作响,仿佛是那位老人家,在与她道别。

    谢谢你

    苍老的声音随着风卷屈回荡了几秒,消散不见了

    栗芝缓缓抬手向后微招扬,抬步走下了崎岖的石阶

    此时山脚下的戚娥等得都快急死了。

    她刚刚看见山上有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冲了下来,那贼眉鼠眼的模样,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见到栗芝慢悠悠地晃了下来,她想也不想的下了车,小跑过去,心焦地问道,“芝芝你没事吧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我刚刚看到个奇奇怪怪的男人从山上跑下来你有碰到他吗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栗芝笑着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卷发,“哪有那么多事啊,你说的谁啊我都没有碰到,我烧完纸钱就下来啦,根本没有碰见其他人”

    她手上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对待邻家小妹,亲昵又温馨。

    戚娥被她顺毛顺得很舒服,小鹿眼微眯,情不自禁地多蹭了几下。

    抬眸又见栗芝表情轻松,眼里镶着淡定从容,才真正松了口气,抓下她“薅”自己头发的手,慢慢揉捏,“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荒山野岭的,又是墓地,想想还挺可怕的”

    栗芝笑得更加畅快了,“小七呀小七,怪力乱神不可取,我们得相信科学相信党,而且这哪里是什么荒山野岭啊,前有村后有店的,瞧瞧,那边还有田地呢”

    她拉着戚娥肉鼓鼓的小手回到车上,喝了口她递过来的金桔茶,缓了片刻后,吩咐周盛道,“走吧,周盛哥。”

    车子缓缓驶离了这处山脚,向着高铁站扬长而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两点半了。

    满身疲惫的栗芝随意洗漱了下,头扎进床里,没会儿,便打起了小小的鼾声。

    在家歇了天,养足了精神,又是个天光微亮的早晨。

    周盛来接她去公司,她要开始上课了。

    千唐的戏剧课程是小班制的,和她起上课的,还有几位千唐即将签约新人。

    他们和栗芝的差别就是,个是预备役,个是准艺人。

    预备役还得看上课的成绩来筛选决定签不签。

    比起他们,栗芝的压力就小了很多,也能把更多的心思集中在学习上。

    小班制有小班制的好处,毕竟这是戏剧课程,个人演独角戏比不得和其他人搭档演对手戏来得收货多。

    几个年轻的小女孩小男孩也不是什么爱作妖的人,大部分都是刚从学校毕业,有专业基础在,又想沉下心来好好发展的。

    不得不说千唐在挑人的眼光上真的很好。

    栗芝和他们处的挺不错,有时候在课上听不懂的,问这几个后辈,他们都会毫不吝啬地给她解惑。

    她现在每天的日常就是去公司上课,上完课回家完成老师安排的作业,作业完成了再看部电影丰富自己。

    在学习的过程中,她逐渐养成了个习惯,看电影时若有什么疑问,她都会拿笔记下来,第二天再向老师请教解答。

    又或者她会参照电影里每个人物写角色分析,性格剖析。

    她成日里翻得最多的本书就是位老艺术家写的如何从台词中抓住人物的特征。

    书名挺长,但内容十分生动有趣,栗芝读起来很好理解,不像有些专科书,言辞乏味,晦涩难懂。

    因为够努力又有悟性,栗芝的进步很大,负责课程的几位老师还专门和陈阳荣夸了她几句。

    就还挺羞耻的,被人当面这么直白的夸,她尴尬得脚趾直扣鞋垫。

    在她上课的同时,戚娥也没有闲着,跟着小金起在接受助理的培训。

    听说这课程每年的内容都不同,会根据当年的娱乐大事件为案例,给员工做详细解说,教他们应对之策。

    两个人就这么起上了半个月的课,栗芝迎来了上断头台的日子。

    哦不,拍v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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