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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强烈炙热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如果幻化实质,如一张茧丝细密的网,紧紧把她罩住, 又勒入血肉。
楚曦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正好面前透明玻璃门被划开。
男人瞧见她的动作脚步一顿, 挑眉直睨她,眼神又深又浓, 大步往前一步,趁她转身要跑之时拦住她, 笑她,“跑什么”
楚曦脸蛋霎时通红。
他这样, 就很野性。
那种蓬勃的生机,不知为何像火焰一般, 灼烧着她浑身发烫。她不可控制的想到逃跑前那狂乱荒唐的一夜情迷。
“你,离我远点”楚曦皱眉, 又抬手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企图关闭接收器。
谢祈见状默了默,收回手臂规矩的放在身侧,有点委屈似的, “我刚刚洗过澡了。”
又顿了顿, “没味道吧”
楚曦
惊醒一般,连忙摆手解释,“不是, 我就是鼻子有点痒。”
闻言, 谢祈蹙眉,有些严肃的往前一步,俯身仔细打量她眼周, 视线又往下扫到她笔尖,见没有异状之后才放心舒口气,“没过敏吧”
又不放心似的补一句,“今年不是没过敏”
手上动作不停,握着毛巾擦往下直淌的汗珠。
听到这句话,楚曦心头一震,沉默的站在原地垂下眼。
他这也记得
楚曦过敏体质,每年八月末换季时都会过敏,说不上是冷空气还是因为蒿类植物。
也可能二者都有。
但是今年两个人结婚之后,就去了泰国,然后因为她出意外,又在泰国停留许久,回国之后天已经彻底冷下来,她的过敏性鼻炎居然没再犯。
谢祈不提的话,她都没想起来。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暖融融的又有点复杂。
她突然有些很好奇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感情应该真的很好。
阳光铺洒进来,落在浅色地板上,暖融融的。
安静的走廊突然有那么点岁月静好的滋味儿。
“怎么了”谢祈问。
“快去洗澡,别着凉了。”楚曦错开眼,直推他走。
男人的手臂触手微凉,楚曦忍不住蹙眉,“快去。”
谢祈的手像蛇一样缠住她的手,扯住她,“那你陪我。”
“你”要不要脸
楚曦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话都到嘴边了忍住了,最后咬牙不可思议道,“你现在怎么这么黏人”
谢祈平日多忙啊,可他就是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黏着她。
只要她在家就要她去书房一起工作,说是光听着她敲击键盘的声,画笔沙沙的摩擦声,都觉得轻松。
只要他在家,楚曦就算出去接杯水,一转身都容易撞到他。
就很黏人。
楚曦一言难尽,从来没想过,外面传的手段狠辣,又或者冷静淡然的男人,居然这样。
而且,愈演愈烈。
对于楚曦的指控,谢祈觉得荒唐,心里这么想,神情更加理所应当,垂眸看着楚曦弯弯唇,不解似的,“夫妻间要什么脸”
楚曦
说罢,男人就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楚曦怕张姨瞧见,使劲挣扎,“你放手,我跟你去,你别拉拉扯扯的。”
听到这话男人停住脚步,楚曦砰一下撞到他坚硬的背上,鼻子一酸,忙伸手揉鼻子。
然后就听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如春风一般擦过她的耳畔,“小曦要这么说,我可就让张姨下楼了。”
“”
这人现在,就很不要脸
张姨站在厨房门口瞧见两个小年轻牵着手往一楼主卧走,欣慰的笑成一朵花,怕楚曦不好意思,趁他们发现之前赶紧躲回厨房里。
她是看出来了,她家少爷可真是难得的情种啊。
这么些年,就在少夫人身上才有点少年习气,平时成熟稳重的不得了,这回家,不还是一样黏媳妇
真好呀。
房里,卫生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楚曦坐在床尾的软榻上,面色麻木,耳朵根却开始发红。
几秒钟之后记忆涌回,突然想到在软榻上发生过的事情,跟被烫到似的连忙起身,带起一阵微风。
整个卧室都是谢祈身上的味道,若有似无的柠檬香。
原本还好,现在她一闻到这味道,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就浑身发烫。
忙抬手捂住脸,楚曦藏住胀红发烫的脸颊,忍不住嘟囔,“楚曦你完蛋了,你已经有颜色了”
说完一秒钟都不肯再待,跟身后有猛兽追似的,落荒而逃。
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她不走,一会儿一定会发生某些大尺度的事件
浴室里,水流浇在男人健壮的身体上,水珠迸溅。
他耐心细致的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又涂上她最喜欢的柠檬味香皂,冲出一身泡泡。
五分钟之后,谢祈推门出来,白色浴巾系在腰间,上半身水珠淋漓,一看就没擦,坠在蓬伏的肌肉上,着实诱人。
扫视一圈见房里已没楚曦的身影,无奈笑笑。
她倒是警惕,美男计还没使上人就跑了。
上午谢祈收拾妥当要出门,站在门口要跟楚曦说再见。
楚曦闷在房里,死活不给开门,闷声闷气的说,“再见。”
等谢祈走之后,楚曦也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坐在电脑前画的天昏地暗,直到饿的肚子咕噜一声才起来。
谢祈最近也忙,今天白天难得的没有骚扰她,时不常逮空给她发照片。
不同的会议现场,男人跟打卡似的,没换个地方就给楚曦发张照片,不过五一例外男人都是在主座上。
这一天得开多少会啊
楚曦咂舌。
一抬头脖颈嘣一声,楚曦本在揉腰的手换了地方,捏着后颈小声嘟囔,“果真谁都逃不过职业病的魔爪。”
人体这些零件,哪块用多的都反抗。
白天坐了太久,回完谢祈信息之后,楚曦觉得浑身酸痛,后腰硬的厉害,坐都有点坐不住,只想趴下。
外头天色已暗,谢祈刚刚来信息说晚上可能不能回家吃饭,她也不饿,索性就在房里窝着。
拎着手机回到床上之后,百无聊赖的刷朋友圈。
上一条她的朋友圈被留言炸满了。
她指尖微顿,旋即点开让提示红标消失之后,转而推出去继续刷,一个留言都没看。
心里忍不住暗叹,最近谢祈真是再次“声名鹊起”。
楚家没了,谢家倒了。
一下子两个豪门倾覆,世家圈里的大佬们鼻子灵的厉害,左打听右刺探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对谢祈更加敬重三分。
年纪尚轻,可这手腕,胆识,一等一的,比他们历练几十年的阅历都强。
大佬们忍不住感叹,真是要被人给拍到沙滩上喽。
回到家里对家里那些个跟谢祈年纪差不多的孩子耳提面命,千万别去招惹这尊煞神,也别再提之前什么谢祈联姻不爱妻子的鬼话。
于是,层层连锁反应之下,楚曦的朋友圈就格外热闹了。
这些人畏惧谢祈不敢接近他,就在她这疯狂释放善意。
这是楚曦为数不多,觉得两个人果真是合法夫妻的时候。
懒洋洋点屏幕往下滑,瞧见梁已然发的新朋友圈,立时挺直身子,点开他的头像戳进去。
最近没兼职了
前段时间忙的脚打后脑勺,她现在才想起来,梁已然好像已经许久没有找她了。
倒是分红每个月还不间断的给她打过来。
这人跟突然从她视野里消失似的,就很奇怪。
楚曦等他回复时蹙眉回忆,上一次他们见面好像都两个月之前了,就梁已然帮忙开车去夏城时,然后梁已然就销声匿迹了
要不是她今天突然闲的慌翻朋友圈,她都没发现
没啊,我都干的过来,你不是忙吗就没找你。
梁已然回复。
那下午我找你玩去啊楚曦问。
那边立刻秒回,我在外面蹲拍呢,别过来找我啊,增加暴露目标要不得。
然后那边没声了。
楚曦拧眉,按往常,梁已然肯定贱兮兮的会加一句,那你晚上请我吃饭呗。
结果她等了五分钟,那边没再多说一个字。
“咦”
楚曦点屏幕上的字,总觉得哪里好像有丝奇怪。
可她又说不上是哪。
眼睛转了转,恍然大悟的啧了一声。
难道是谈恋爱了
女朋友介意他跟她联系
思前想后,好像只有这个可能性大一点。楚曦心中感叹非常,然后眼皮子发沉,磕进柔软的被褥中睡着了。
坠入梦乡之前,她想到早上谢祈强悍又诱人的一面,心里隐隐泛着一股甜。
又不知为何,有些发慌。
乌云闭月,夜色浓重。
两片窗帘之间留了一道缝,月华倾泻,一股若有似无的冷意。
柔软床褥中,楚曦陷在里面,翻身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像只不安的蜗牛。秀气的眉心紧蹙,光洁的额头也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不要”她在梦中挣扎,轻轻晃头,而后动作越来越大,直到把自己摇醒,腾的一下坐起身靠在床头上喘着粗气,抬手捂住狂乱的心脏,心有余悸。
怔愣的盯着眼前落在被子上的一块亮斑。
她刚刚,又梦见在泰国山崖上,她掉落时失重惊恐绝望的感觉,还有瞧见男人那双冷漠的眼。
在梦境中,潜意识中的担忧终于又钻出来,悄悄又残忍的挠了挠她的心脏,让她回忆起当时的惊与痛。
即使她知道从前,也知晓现在谢祈对她温柔小意,恨不得事事依着她,把她捧在手心里,可她依旧不安。
他的眼神如一座雪山横在她心里。
她也劝不了自己,如果他当真对自己有感情,当时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并且毫不犹豫离开呢
虽然楚曦年纪不大,但是冷暖自知的日子过久了,好多事情她都能看懂,只是不说。
就像新闻里的那些夫妻,感情好时你侬我侬,一旦一方生病,对方可能瞬间变脸,医也不医。
情,在利这个字面前,举重若轻。
之前大学室友生病时,室友的男朋友该自习自习,该打工打工,该去上课就上课,一点都没耽误自己。那时候室友窝在床上流泪给男朋友打电话,哭泣着说难受。
当时她楚曦离的近,室友男朋友的回答她听得清清楚楚。
“不就是肠胃炎吗没多大事吧”
室友吐了一整夜,最后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她们几个连忙在地上给铺了地铺,虽然冬天瓷砖凉,可总比没有强
晚上时,室友男朋友可算来了,可神情有点别扭埋怨,“没多大事吧我特意跟导师请假过来的,要去打针吗”
最后室友男朋友带室友去打针,后来楚曦听说好像是打了五瓶吊瓶,室友都有点脱水了。室友病好之后跟男朋友和好依旧,两个人感情还是很好,室友男朋友还是变着花样给室友买好吃的,带她出去玩,逢年过节的礼物从来没断过。
可这件事,给楚曦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病弱不能自行时都不能依靠的男朋友,平常倒是锦上添花,可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呢,还会是这样的处境吗
谢祈也给她这种感觉。
就那种,平常谈情说爱没事儿,可真遇到事的时候呢
他会不会像在泰国时冷眼旁观
又或者像室友男朋友那样,在女朋友需要帮忙时,却嫌麻烦觉得多大点事啊。
还有新闻上,现实里眼睛看到的事情。
恩爱夫妻,在妻子离世之后,有的男人甚至短短几天就去相亲。之前的感情是假的吗不是。
那此时想展开新生活是不对吗也不尽然,但未免太快,显得过于凉薄。
世上没有真情吗
也有,但是她没自恋的觉得一定会落在自己身上。
于是心湖里荡起的那点波澜,复而平静。
不知呆坐多久,楚曦下床洗漱,折腾一遭之后又回床上坐了许久,才终于又有一丝睡意,楚曦钻回被窝陷入沉眠,这回梦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浓雾。
翌日,楚曦洗漱好下楼,果不其然张姨笑眯眯的跟她招手。
“少夫人,早饭好啦,您叫少爷吃饭呀。”
楚曦脚步一顿,垂下眼帘抿唇,“张姨去叫吧,我胃有点难受,先去喝口水。”
张姨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声,“诶,那我赶紧给您倒杯水。”
说完转身就回厨房,不一会儿端杯出来递到楚曦手上,然后往走廊那边走,走了两步之后又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未动的楚曦。
拧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张姨这么想,见到谢祈时就这么说了。
规规矩矩的站在健身房门口。
“张姨怎么来了”谢祈问。
张姨左顾右盼,等谢祈走过来之后压低声音说,“今儿少夫人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谢祈讶异抬眸,随后颔首,“我知道了。”
张姨也跟着点点头,手往客厅那边一扬,“那我先回厨房给少夫人盛汤去了。”
“好。”
等张姨离开之后,谢祈才转身从跑步机架子上拿起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凝神思索,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这些日子,楚家那边没听到什么动静。
跟着王倾月的人也没传来信息。
谢家这边的事处理的干干净净,在他们斗胆要对楚曦出手之前就杯收拾干净了。
那是为什么心情不好
思来想去,谢祈也没捋个思路,索性连忙去冲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之后就往餐厅去。
楚曦已经快吃完早饭,只剩小半碗五红汤。
她其实不爱喝,可张姨说给她补气补血,瞧着张姨脸上真切的慈爱和焦急,楚曦还是接过来喝了。
小口抿着,浓重的枣味和红糖混在一起,她不大喜欢。
但都是老人的心意。
这好像是第一次,从长辈处收到这样的善意。
“张姨说你心情不好”
谢祈人未至,声先到。
楚曦动作微顿,垂眼盯着红澄澄的汤汁,还没想好怎么说,男人已经从她身后绕过来坐在她身边。
从再回滨城开始,他们两个再吃饭就不是隔着长桌一人一头,而是她坐在这边的主坐上,谢祈随意挨在她侧边的位置。
谢祈落座之后,凝望着她,仔细看她脸上的神情。见她果然眉眼间缠绕着郁色,心下微沉,嗓音也跟着低下去,“怎么了”
他滚烫的视线定定的落在她身上,楚曦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按下脑海中翻腾的复杂情绪,强装淡然无事,“没事儿,就做噩梦了,没睡好。”
“做什么噩梦了”谢祈嗓音放的更柔更低,俯身微微靠近她,但又离了一段距离,好似怕吓到她。
听到这句话,再加上他言语中的担忧,楚曦心里好像碾碎了一颗还未熟的酸枣果子,酸涩难耐。
“记不清了”,她没抬头,声音发闷自顾自的说下去,“就是醒来觉得不太舒服。”
“那我今晚陪你”
见楚曦猛的抬头看过来,还有那道错愕的眼神,他忙补充道,“我打地铺。”
话音顿了顿,抿唇片刻忍不住补一句,“你再做噩梦就叫我,离得近。”
闻声,楚曦心中酸涩更甚。
他此时的担忧是真的,在山崖边冷漠的眼神也是真的。
她觉得她看不透他。
突然一股疲惫涌上心头,楚曦捏着陶瓷汤匙搅动五红汤,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突然开口说,“这边的事完事了,我能回夏城了吧”
好像是疑问句,可楚曦是用陈述的语气说的。
没等谢祈回答,她就紧着补充一句,“我总不能一直远程办公。”
小声嘟囔,“哪有普通员工这样的,总这样不好。”
谢祈缓缓直起身体,手臂支在餐桌上,定定的望着她,半晌之后在楚曦要起身离开时才沉声问,“小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曦搭在桌边的手指紧了紧,然后若无其事的摇头,“没有啊。”
甚至消化完刚刚的情绪,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谢祈没信,眉心拧成结。
他想再问,可惜楚曦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现在去看看票啊”,说完推开椅子快步往外走,还煞有介事的嘟囔,“现在票卖的这么快,可别卖光了。”
盯着她逃离般的背影,谢祈心下不安,起身就要追过去,手机突然响了,是谢涞的电话。他往前两步,缓步走的同时接起电话。
谢涞特地打电话过来交代谢氏后续。
谢涞面冷心狠,谢氏摧枯拉朽倒了之后,他连救都没打算救,准备另起炉灶。
他跟谢祈能走到一起去,就是因为两个人骨子里都有一股清傲,他们觉得肮脏的,害了他们的糟烂东西,他们不要。
说了一会儿之后,谢祈挂断电话,他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繁华的都市景色,定了定心思。
这通电话来的好,给他时间让他冷静下来。
别逼她太紧。
紧紧的握住手机,强压下浑身的焦躁,他能察觉出楚曦不对劲儿,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才是最让心慌之处。
楚曦说走就走,动作极快。
她心中这个坎,没打算跟谢祈吐露半分。
不知道为何,别的事情她可以谈,甚至她都可以问他新婚夜他为什么不在。可在泰国山崖边发生的事情,她不敢再碰触。
心堤坍塌时,洪水来的格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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