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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业内, 萧远叙是出了名的口风紧,这是因为他的好教养,从不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暧昧绯闻。
但他不说, 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甚至很懂怎么让叶灯打起兴趣谈条件。
和聪明人讲话没必要装糊涂, 叶灯不否认他和周鸣庚有过关系,干脆索要自己的出场费。
他问他身边有人
萧远叙回都是公司的下属。
叶灯再问有谈论到我么
萧远叙道刚才有人提了句别的明星,被他打断了, 他说自己不想听到娱乐圈的事,也不想见到娱乐圈的人。
叶灯嗤笑很正常,他一直嫌这圈子太乱,没兴趣去关心。
从圣诞节被偷拍开始, 两人已经好聚好散, 结束了那段交易关系。
他们平时没有再碰面的契机, 也很少互相联系。
叶灯没劲道你能对他干嘛派秘书抄起酒瓶, 给他后脑勺来一下
萧远叙道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这意思就是, 照片里这个男人任叶灯为所欲为。
叶灯忙着翻回收站算了,就这样吧, 萧总回聊。
明星们的个人形象很重要, 往往不愿意蹚浑水, 但没人不会卖萧远叙面子。
三金影帝的儿子,萧氏财团的继承人, 娱乐业和商业全拥有着深厚的人脉, 能与他攀上关系那是求之不得。
只是叶灯找不到那段视频被删去了哪里。
“叶老师,需要帮忙吗”助理问,“瞧见您盯着手机好久了。”
回收站里多半是自己的自拍,叶灯不想让助理翻找。
他心情沉重地撩起袖子,说“没事, 你开个晚上八点半的倒计时,再帮我把眼镜拿过来。”
傍晚,节目组包了酒店的自助餐厅,在指定时间内,相关人员可以自由地进去用餐。
微博的闹剧折腾到现在,差不多尘埃落定。
梁杭锐轻飘飘几句话,就弄得路采那边焦头烂额,再怎么澄清也注定吃亏。
fourth的吉他手哼着新歌的旋律,往餐盘上夹了几块牛排。
贝斯手道“杭锐,你不去跟邱哥和好啊到时候别人该猜咱们要解散了。”
梁杭锐道“和好个屁,我打算扇他巴掌。”
贝斯手劝架“你们别吵了,这样下去邱哥更不乐意唱歌。”
梁杭锐道“随他便,没了他老子照样赚大钱。”
他是有功底在的,从高中玩音乐至今,最开始没少花功夫。
就算出名后不思进取,也比普通歌手要强得多,三天做出一首数据不错的新歌够他嘚瑟半年。
“那接下来综艺还得录,你和路采要怎么办”贝斯手问。
梁杭锐愉快道“那小白脸有胆子就继续录啊,看我弄不死他。”
他没成功扇左邱巴掌,转头被左邱在微博送了一记隔空的耳光。
在他内涵路采后,很多好友陆续转发支持,粉丝们见左邱迟迟没动静,涌向了评论区询问。
左邱烦不胜烦,转发了其中一条,表示不想让sb脏了主页。
粉丝本以为sb说的是路采,欢呼主唱一开口就是狠。
接着左邱开始删除和梁杭锐有关的微博,大家后知后觉他骂的是梁杭锐。
fourth内部不和的传闻这两年一直有,主唱和吉他手的脾气差得不相上下,随着事业发展有了不可协调的矛盾。
左邱只想我行我素地做音乐,而梁杭锐只想赚钱,谁都不肯妥协。
今天矛盾一下子全面爆发。
有人指责左邱不顾情面,左邱又转发道行啊,你们继续挺他呗,他有这臭德行都是你们惯的。
十分钟后,左邱再发今天就无偿支教一下,辨别什么是无理取闹真把自己当根葱。
同是fourth成员,还是年少竹马,这波自己人打自己人,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放别人或许是被路采那边买通,但左邱出了名的难搞定,说什么做什么全凭自己性情。
不过即便左邱下场,事情在路人眼里依旧一团乱。
毕竟梁杭锐是专业歌手,获得过许多奖项,另外一方初露头角,怎么看都是路采小偷小摸的可能性更大。
这事分析到后来,扯上了学历,有人扒出路采没有受过系统性的教育。
直播里路采说自己随意写了一首歌,照理来说他应该没这水平。
话题热度被炒了上去,支持路采的人变多了,诋毁路采的人也增加不少。
还有的根本不在意抄袭,只想嘲笑路采是文盲。
梁杭锐发了新微博,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其中话里有话道
这歌是我离开山城那天写的,从起稿到成型花了三天不到,但它值得我去守护
我是音乐人,不是小主播,作品对我来说很重要。
局面非常混乱,有些人见梁杭锐颇是委屈,摇摆的态度又往一边倒。
路采只回应请大家别为我担心,也务必不要吵架,重要的应该是真相,而不是比谁嗓门大。
萧远叙这时候发现自己联系不上路采了。
他去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再问了酒店的服务生,得到的答案都是生日会后没再见过路采。
这时候路采会去哪里
路采沉在水底下,一抬头,蓉城的夜幕湛蓝透亮。
美人鱼本就应该生活在海里的,他们的来处是海,归处也该是海,路采想要回家了。
族内不会有人欺负自己,也不会嘲笑自己。
大家都当他是最尊贵的小王子。
路采气得浑身发抖,思考起了直接跑路的可行性。
身上的钱足够买回程机票和车票,可是撇下为自己的收场的公司不管,这未免太不负责了。
相信他的人还在为他争辩,他当起缩头乌龟,也实在不像男子汉。
路采垂头丧气地抱起小尾巴,吐了一串泡泡。
这里是一条酒店附近的河,被划分为公共游泳区,夜间灯光昏暗,也没人游玩,美人鱼可以放心露出尾巴来。
远处有脚步声,有的在饭后散步,有的在嬉笑打闹。
有的很耳熟,且一路向着河流的方向来。
咦
他匆忙变回双腿,猛地探头到水面上,一抬眼,是萧远叙。
现在是八点多,比掐着点算好的十点钟要早得多。
他眨了眨眼,心想,对方是特意提早赶过来的。
萧远叙并不提及这一路的奔忙,淡淡道“就知道你喜欢泡在水里。”
路采惊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酒店的几个游泳池全找过了,没见你的影子。”萧远叙道,“出来转了转。”
路采喃喃“我没事,不用这么担心。”
萧远叙道“真的没事看你一脸可怜样,别把自己憋坏了。”
路采录制完生日的部分,没滋没味地吃了块蛋糕,觉得自己伤心地要死掉了。
可是他还得笑着面对镜头,在所有人眼前强装无所谓。
他半张脸没在水里,又浮出一串泡泡。
过了会,他缓缓游过去,上半身趴在岸边“我什么都不懂,是不是很累赘呀”
路采不会应对这种事,觉得很可怕,因而陷入自责。
萧远叙道“都怪老师教得不好。”
路采懵懵懂懂,用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这是他们分开最久的一次,目光要细细描摹眼前人的五官。
从眉梢到眼角,每个都得确认一遍,全是自己最熟悉的样子。
“没关系,我会慢慢教懂你的。”萧远叙道,“有关你想学会的一切。”
被萧远叙哄着的感觉很上瘾,路采分辨不了这是真话假话,也无心去想这会不会实现。
他只感觉心里闷着的火气消解了。
郁闷散去后并不麻木无力,他觉得很有力量。
自己这是被人类下咒语了么
路采心慌意乱地撇开头,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仇人的血是什么滋味。”
萧远叙调侃“那你之后上的第一课会是刑法。”
他在岸边蹲下i身,朝路采伸出手“上来吧,最近你别和梁杭锐再接触了,我们换家酒店住。”
路采湿漉漉的,随后披上一条大浴巾。
趿着拖鞋走了几步,他忽地说“不,我要回去一趟。”
梁杭锐是十二号离开的山城,叶灯录vog是十号的事情。
倒计时响起前,叶灯提前完成了搜索,疲惫地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他确认过音量,看着画面里找光线调角度的自己,眼睛一闭,心说,换梁杭锐去死一死也不亏。
指尖摁下,视频很快上传完成。
他配文托身旁有人唱歌,这次不需要配任何bg。
剪的视频特意放上了录制时间,偶尔有路采无意入镜,趴在床上写歌谱,放大了看能看到内容。
不到两分钟,热搜出现了“爆”字。
这场争论从昨晚延续到现在,已经有了要散场的架势,全程并没有闹到大众眼前。
被叶灯一掺和,纷争有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
国民顶流的影响力不是梁杭锐能比的,粉丝战斗力也不在一个级别,是真真正正的碾压局。
梁杭锐的粉丝骂完路采再怼左邱,现在连叶灯的大名都不敢带。
大众看到他们的嘴脏发言,以及梁杭锐的引导和污蔑,倍感嫌弃地称他们是恶霸败类。
有人听过两首歌的对比后评价有一说一,路采的比fourth的好听多了啊
与此同时,梁杭锐根本不知道对面会来这茬。
有什么手段照理来讲早该使出来了,白天没能翻盘,晚上更该无能为力。
他喝了点酒,神清气爽地从夜店回来,看到路采守在自己的房间外。
“这不是路主播嘛。”梁杭锐道,“死开,别挡我的道。”
路采终于见到了梁杭锐,立即拿出手稿“你真的没见过我写歌我问过工作人员了,民宿的庭院有监控摄像头,我们可以去核对一下。”
梁杭锐道“妈的,你有完没完要喊冤上微博喊去,大家相信你了再说。”
见路采不动,他推推搡搡“别他妈逼我揍你”
路采道“如果你还清醒,应该注意一点言辞。”
“我当然清醒,两罐啤酒而已。”梁杭锐道,“但对你这种小白脸不需要注意。”
路采道“梁杭锐,你明明心知肚明,偏要冤枉我是不是”
梁杭锐鄙夷道“我犯得着冤枉你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吧”
“你知道我没抄袭,为什么非要找事”
“我找事”梁杭锐轻蔑地笑了起来,“老子说你偷鸡摸狗,你就得乖乖认栽,你拿我有什么办法”
他横行霸道惯了,向来不在意圈内的风评,那群人再讨厌自己有什么用
这点声音微不足道,在大众面前,他照样是才华横溢的fourth成员。
而传闻所说的性格不好,看在作品的份上,也是能够原谅的。
他又说“今天不是你生日么,路主播,你该去给粉丝磕头谢罪了。哦,你直播一次能有几个观众啊万人体育馆坐得满前两排吗”
路采道“那你看看”
少年垂落在侧的手上握着手机,举起来再一瞧,正在做着直播。
而观众突破了五位数。
小路,你变坏了。
也变强了。
明年的今天,是我们路路的二十岁生日。
也是梁杭锐的头一年忌日。
粉丝们一唱一和,在路采的微博底下如此写道。
这件事到此是真正的尘埃落定,很多人刚得知这件事,见到的便是梁杭锐被打脸的丑态。
支持过梁杭锐的明星灰溜溜删掉转发,辱骂路采的网友也被曝光谴责,造谣帖子在警告下被统统清空。
有的被迫出面道歉,说自己的草率信任造成了许多伤害。
梁杭锐的事业受到了很大的挫折,一些品牌方提出了解约,节目组心力憔悴,对他进行了劝退。
之前蹦跶得有多高,当下成倍地反噬到了自身。
社交平台、发歌账户的评论被占领,催促他赶紧出来承担后果。
他的粉丝本性难改,暗地里催促他快点出头。
见他犯怂地装聋作哑,他们察觉这人不能满足自己的寄托,失望之余挨着外界的指责,便愤恨地回骂着梁杭锐这个罪魁祸首。
路采没再发微博,看似安静自持,难得有新人可以这么稳得住。
其实他私底下兴奋忘形。
他抱着萧远叙“叶老师是你拜托的天啊,我有大明星撑腰”
他这边不光是叶灯下场,罗南洲之后转发了叶灯的视频,进一步扩散了证据。
萧远叙道“我没想到他会有视频,本来是想他能出面说几句话。”
“我都没记起来他录视频了”路采道,“不过就算记得,我也不敢麻烦他他和我最开始以为的不一样。”
他拍了下脑袋,急忙向叶灯致谢。
叶灯道“不客气,我现在有点视力下降,感觉萧总付的那点出场费不够。”
不等萧远叙阻止,路采打好了包票“我让他加码”
萧远叙“”
叶灯诧异,萧远叙睡觉一定睡在外侧
“不聊了。”叶灯戴着眼罩,“我要睡觉了,祝你生日快乐。”
路采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而握住萧远叙的手腕。
他蹦蹦跳跳去附近的西点店“最大的蛋糕是几寸我要请所有人吃生日蛋糕”
大手一挥打包了橱柜里的五层蛋糕,萧远叙意外“这居然有现货”
店员欢天喜地清了库存“本来是婚庆用的,被砸场子啦他们不结婚了,这个只能剩下来。”
路采借了店里的甜品车,将蛋糕推到了路边去。
他们位于最繁华的商圈,很快有人注意到了这里。
路采切了三十多份蛋糕块,挨个赠送给行人们。有女生认出了他,惊喜地尖叫出声。
最后他留了两份,一份自己吃掉,一份递向等在不远处的萧远叙。
“脸上有东西。”萧远叙道。
路采舔了舔嘴角,一股奶油味“哪里呀”
萧远叙抬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下路采的额头“仇人的血沾上去了。”
路采捂住额头“不准欺负寿星你的礼物难道是请我脑袋吃栗子”
“回家拆你的礼物吧,我没有随手带过来。”萧远叙道。
天气已有夏意,蓉城闲适宜居,城市的步调慢悠悠的。
他们走在人行道上,迎面吹来的风混合着花香,巷口里摊贩扎堆,旁边摆着几套桌椅供客人歇脚。
沿街有很多排挡和酒馆,驻唱的歌声揉进了风里。
有青年拨动琴弦,弹了几个音,紧跟热点地要唱路采的新歌。
路采听到前奏的哼唱,敏感地竖起了耳朵。
他问萧远叙“你听过了吗我请你听原唱”
说完,他不听回答,摘下了萧远叙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少年比晚风更香甜,活泼地上前和青年低声说了什么,青年扬了扬下巴,让他上台来。
称作是舞台也不贴切,布置得更像是一桌离得稍远的宴席,撤下了桌子,零散地摆了几张矮凳。
底下是听众也是顾客,大家喝酒吃串,没在意台上的变化。
在路采唱了半句后,有一部分人好奇地望了过去。
萧远叙听过好几遍录屏的清唱,这次加上了青年配的伴奏,愈发有清爽的俏皮感。
路采的嗓音有魔力。
无论听了多少次,他都忍不住这么想。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路采的歌声令人沉醉,即便不是情歌,也极富感染力。
周围有人吹了口哨,有人放下酒杯看向舞台,也有人被惊羡,议论着少年的身份。
“什么时候换人了这是在炫技还是告白啊”
“告白用这歌”
“草,老板能不能开个灯,我看不清那人的脸。”
他们不知道路采是谁,不知道他要唱给谁。
但是萧远叙知道。
路采偶尔会瞥向萧远叙,弯起眼睫灵动地笑着,好似在问你有没有看我你有没有认真看我
萧远叙想,他有看到一个妙不可言的夏天。
四分钟左右唱完了这首歌,路采被人问要不要坐下喝一杯,心里正跃跃欲试,就接到了萧远叙打来的电话。
这如同无形的提醒,路采忍痛拒绝了那人。
他老老实实回到了萧远叙身边,说“人家是喜欢我才邀请我的。”
萧远叙道“门禁时间到了,回酒店吧。”
不光是在别墅里要遵循这套规矩,到了外面还能搬出来使用。
路采不服气“我十九岁了,何况你在场呀,为什么不同意我喝酒”
萧远叙道“身为明星能不能有点架子”
“我就是这么平易近人。”路采道,“你的理由不够充分,被我驳回了”
于是萧远叙用上了万能句“你还小,不懂。”
“哪里小哪里小”路采耍横,“浑身上下都不小。”
萧远叙心说,之前还是个漂亮美少年,怎么眨眼就成了小流氓。
“说好了我要学什么都教我,没过一天呢,你怎么这样敷衍我”路采找茬。
这么说完依旧不解气,他警告道“要是说服不了我,我要回去找他了。”
路采兴冲冲地拔腿,作势往回走,萧远叙一倾身,靠在墙上堵住了他的去路。
萧远叙道“我要想想。”
路采抱着胳膊“想着怎么才能骗过我告诉你,我很不好忽悠的,只给你三秒钟说实话。”
三。
二。
掐着最后一秒,路采挑衅道“我嫌无聊要去喝酒,这样不可以吗”
萧远叙垂眼与他对视,淡淡道“那我吃醋了,这样可以吗”
看着路采顿时僵住,他想起对方以前说的话,不由地勾起了嘴角。
他低声补充“中的生日会门票是两人共度,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行,我也绝不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满课又要交作业,实在写不完打脸情节,就想着有多少发多少吧555真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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