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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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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幔帐浮动, 暗香幽沉。

    塌上美人枕着靠枕,置身在烟紫色的床帏之中。

    她双眸紧阖,呼吸浅浅, 面容沉静, 像是睡过去了似的, 但略有些苍白的面色, 直白地诉说着美人并非入眠,而是身体不适。

    萧邺坐在床头,握住了扶玉细嫩的小手, 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摩挲,虽然面色不显, 但他此刻的心底是焦急的。

    为了赐婚一事,他先前努力筹谋了那么久,今日便是见证果实的欢喜日子, 怎能只有他一个人亲去现场

    他深知,扶玉的身子本就虚柔,加之前些日子的腿伤还未大好,今早又出了这意外,一时半刻, 怕是很难自如行动了。

    但他仍旧怀抱着扶玉快快醒来的希冀,若是扶玉醒来,且不能自如走动的话, 他可以破例抱着她进宫的。

    隔着一层影影绰绰的烟紫色帐幔, 萧邺看向站在帐外的医者。

    这医者便是扶玉特别嘱托竹溪请来的白发老头。

    想起方才问过一次扶玉的身体状况, 萧邺忽地轻叹口气。

    就在方才,白发老头捊须道,凭靠所观脉象与多年的行医经验, 帐中人脉象迟而无力,短时间内不仅无法醒来,还不能轻易移动身子,原因是伤到了筋骨,所以最好是在这张塌上一直躺着,直到人醒过来。

    末了,白发医者又提了一嘴,若是轻易移动身子,怕是于身体有碍。

    这白发医者是行走多年的老江湖,于医术上的名声是响当当得好,他从来都是不收钱财救人,不肯被人聘用,且行迹不定,来无影去无踪,多年来一直不被人捕捉踪迹。

    此番也是机缘巧合,不知这医者为何心情大好,突然自报家门要入府指教府中医局的大夫和学徒,平阳侯府没有拒绝的道理,自然让他留了下来。

    萧邺耳听八方,自然对这位与不世出的药神谷谷主齐名的当世华佗有所耳闻,白发医者不仅医术高明,且不为钱财所累,从来不有所贪图,是以名声极好。

    “世子,侯爷又派人来催了。”

    李嬷嬷方才从外头进来,又催萧邺动身。

    因着扶玉久久沉睡,萧邺的心情本就低沉,这下更加不耐了,于是说话的语气便有些冷,“让父亲先走,我随后。”

    “这”

    李嬷嬷想再说些别的,但隔着帐子也感受到萧邺身上的冷意,她顿时噤了声,垂着头出去了。

    李嬷嬷一出去,里卧又安静了下来,室内只剩下塌上的扶玉,站着的白发老头和竹溪,还有萧邺自己。

    萧邺抚摸着扶玉的手背,拧着眉宇又问白发医者,“再等半个时辰,能醒过来吗”

    白发老头略微迟疑了一下,语气肯定,“世子还是快快去往宫中,不说半个时辰,便是一个时辰,怕都不能醒转。”

    白发老头和竹溪眼观鼻鼻观心,就等着这句话出效果,灭了萧邺想带扶玉进宫的想法,但英隽的男子一声不吭,一步不迈,仍旧坐在塌上,分毫没有离去的心思。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时辰,期间白发老头和竹溪大眼瞪小眼,两双眼睛无聊地都快斗鸡眼了,萧邺终于起身,从帐幔中走了出来。

    萧邺先是看到了白发老头。

    萧邺一下子便想到白发老头身上的奇怪之处,比如他带了两个徒弟来候府,但一日后,女弟子莫名其妙消失,只剩下一位男弟子。

    对此,白发老头的解释是,女弟子接到医馆来信,便匆忙回去了。

    这个说辞很没有可信度,但因着白发医者的好名声,府上人便纷纷信了。

    萧邺当日问过府上门房,说是没有看见女弟子出府,这样一来,事情便有些悬疑奇怪了起来。但萧邺当时忙着布置鱼饵钓淮阳王这只大鱼,空不出手来调查此事,放着放着就给忘了。

    当日白发老头自请入府教授学徒,今日正好是半月之期,是白发老头离府的日子。

    眼见着白发老头要出府,而府上风平浪静,并无任何问题,萧邺终于打消了自己的那点疑虑。

    他对悬壶济世的医者从来都是满怀敬意的,说话便也客气上许多,“听说虞大夫今日便要启程离府,晚辈这厢有事缠身不能相送,还望虞大夫一路平安,往后山高路远,有缘再见。”

    白发老头笑眯眯,是一副老顽童的性子,“以后有机会一聚,我们一起吃酒哈,我还没有跟你这个小辈大饮一场过。”

    眼见着师父犯浑,竹溪在白发老头的后背拧了一下,老顽童啊了一声才恢复正经。

    竹溪以为自己做的小心,却不想被萧邺收在眼底,萧邺撇了轻絮一眼,心道,莫不是这丫鬟侍奉不力,扶玉怎么会滑水摔得昏迷不醒

    做事真的是越来越没分寸了。

    心底不满,语气便冷酷了许多,萧邺对轻絮道“等扶玉醒来,自己去领罚,二十杖。”

    起初一听完,竹溪的心颤了一下,而后想到今日便要走人,哪里罚的到自己身上,心里便也就轻松了下来,但她仍旧摆出惶恐的模样,应下这惩罚。

    萧邺又对白发老头道“虞大夫可要现在就离去”

    白发老头如梦初醒,“对,我现在就得要去收拾行李,晚上离开前看一场绚烂的烟花晚会,便要离开京城了。”

    双双送走萧邺和白发老头后,竹溪走回室内。

    扶玉半睁开眼眸,见来人是竹溪,且再无别人,一直阖着的眸子这才睁开。

    装睡装得久了,也是很累的,但她怕外面还有人,是以不敢出声,于是半直起身向竹溪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眼见着竹溪正要过来,却突然停了脚步,竹溪顿在原地,大喊一声,“世子,你不是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东西落下吗”

    竹溪这话喊得及其大声,扶玉心知这是在提醒自己,于是连忙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盖上薄被,恢复塌上先前的样子。

    这大声的话语,让萧邺又不满地撇了轻絮一眼,“说话不必如此大声,往日的礼仪教导都忘了吗”

    竹溪没有说话,只是跟在萧邺的身后,跟着他进入室内,看着萧邺又坐回了塌上。

    这一瞬,竹溪的心一个咯噔,她怕萧邺不走人。

    扶玉也是。

    摩挲手背的温暖,让扶玉很难不当成男人的灼热目光,她知道萧邺此时一定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说不定心里头还想着带她去他和别的女子的赐婚现场,真是个狗男人。

    眼睛看不见,但扶玉的耳朵还是听得清楚的。

    她听到萧邺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几句,声如蒙蒙细雨,温柔地可以滴出水来。

    “不知为何,一走出问辞阁,我心底便有了一股没有由来的心慌。但回到这里,感受到你的浅淡呼吸,忽然便安心了许多,想来这股心慌是因你而起。你可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时,我要看到醒来的你,将绣好的香囊给我。”

    扶玉心里不服气,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叫人绣东西

    我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好吗。

    言罢,萧邺轻啄檀口,这才从扶玉身上起来。

    扶玉闭着眼,动都不敢动,心口怦怦直跳。

    不受控制地,嘴角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所幸,萧邺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离开,转移到了她绣的锦囊上。

    按照萧邺的要求,这锦囊上绣有两片青云和他的小字,不难看出这是新手之作,针线之间多有小瑕疵,但青云巍峨飘逸,其上的“俭之”二字为瘦金体,一打眼望过去,萧邺没有一处是不满意的。

    看了几眼手中的只差几步就要完成的锦囊,萧邺将它放回床头的紫檀木小桌后,又珍而重之地亲吻了扶玉的眉眼好一会才离去。

    “等我回来。”

    站在二层的雕窗前,直到萧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竹溪这才走回到扶玉面前,道“姑娘,他走了。”

    真的走了

    真的要走了吗

    扶玉在心里呢喃。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这完全是没由头的感受。

    那一摔,虽然有做戏的成分和技巧在,但也是结结实实摔了一把,扶玉有些后痛,她慢吞吞地从被窝中爬起来,看向竹溪,道“这会,你可以跟我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了么好让我心里头有个底。”

    竹溪轻轻点头,“京城是胤朝最为繁华之地,每到佳节之时,灯会烟火不断,宵禁不会受约束,城门通宵达旦任百姓自如出入,人流量多且杂。今日是太后寿诞,当是举国同欢的日子,皇城里的人做乐,外头的百姓比之更甚,我们混在人群中出去,很难会被人发现的。”

    “出府也不难,我待会给你戴上一个人脸面具,你只要跟在我后头,不要说话便成了。这府上人对我师父一向敬重,他们是不会查师傅的马车,我们只要出了城,从郊外医馆里头的密道就能回到药王谷了。”

    扶玉的小口微微张着,按照竹溪的计划,好像一点都不难从这里出去。

    萧邺离府之时,曾命府上几个大夫轮流来为扶玉看诊,但都被竹溪以各种借口推脱掉,且厢房外不时有婢女走动,待到傍晚,婢女小厮们各忙各的,方才安静了下来。

    趁着要入夜前稍微安静的这会,竹溪带着已经带上的扶玉,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厢房。从厢房到问辞阁大门的一段路上,不时有人向竹溪问好,他们偶尔也会把视线在扶玉身上停留片刻。

    虽然已经易容了,但扶玉心里头到底有些虚,她低垂着脑袋,看着鞋靴行走,再不敢像往日那样昂首挺胸。

    门口的护卫是轻絮的老相识,见她要出去,半点没有阻拦的意思,扶玉跟在竹溪后头便要出去,却被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

    “这个姑娘我没有见过,你是那个院里的”

    扶玉轻咬唇,神色有些慌张,她不知要不要开口。

    这时,竹溪笑着对那护卫道“这是药房里新来的丫鬟。”

    她指了指嘴,“她不会说话,才来没几日,下午跟某个大夫来,呆呆地忘了跟着回去。人不会说话,便傻傻地在里头呆了一下午,我这便送她回去。”

    护卫多看了低垂着头的扶玉几眼,迟疑道“可我下午没见过她进来。”

    “这来来往往的人多着呢,每张脸都只瞧一两眼,哪能记得那么牢固况且,我骗你做什么”

    那护卫摸了摸头,心道,轻絮是个厉害的,左右这不知名的丫头捅不破天,便也放了她去。

    “走吧。”

    扶玉宛如做梦一样,和白发老头接应上,然后轻轻松松地便从平阳侯府出去了。

    等到出了平阳侯府有一段距离,匾额上的几个字越来越小,扶玉这才敢掀起帘子往外瞧。

    夜幕如期而至,街道上人潮汹涌,大人莫不是抱着小儿,便是牵着小儿,每隔一两处,不是摊子便是杂技团,耍杂技的艺人吐出一片火舌,顿时一片称好。

    扶玉眷恋地收回视线,将帘子拉上。

    就在这一瞬,出来与好友游玩的苏晴好看到了那张妖冶如花的脸蛋,那不是萧邺藏在问辞阁的女人,听说摔得下不了床,怎么会在侯府外头看到人

    苏晴好擦了擦眼,但那辆马车早就混杂在人群中,再也寻找不得。

    马车内。

    除了扶玉见过的竹溪和白发老头,还有一个俊逸出尘的公子,那人正浅浅地对扶玉笑着。

    竹溪主动对扶玉道“这是我们师兄,也是药神谷的少谷主,你唤他虞隽便好。”

    这名字听来便很是如沐春风,看起来也是个脾气很好之人,扶玉含笑着道“虞公子。”

    竹溪看了虞隽道“谷上的人几乎都姓虞,你若是唤虞公子,到了谷上,会有许多人回头的。”

    不知不觉,马车顺顺利利地出了城门。

    还没行多远,忽然之前,兵器、马蹄之声忽然汹涌而来,人群中玩乐的百姓忽然变作手持利刃的兵士,天空中原先还盛放着灿烂烟火,这会忽然都变成了一速速红色的长烟,直窜入天际许久后才消失。

    扶玉心一紧,她曾在萧邺的书中看过这种长烟的内涵,这一般都是杀戮之时,为了召唤同伴才会发出的信号。

    方才行驶过的城门口变作一片火光,化作一片杀戮。

    虞隽放下帘子,看着白发老头,道“淮阳王果然在今日”

    白发老头睁开眼眸,打断虞隽的话,道“他们萧家人自己杀自己的,与我们无干。”

    从来宽厚仁心的医者难得说出这般残酷的话,虞隽深知不便再多言,于是咽下自己的心里话,他想说,绥远候还在宫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凌晨有二更,会很晚估计,爪子慢

    关于宵禁那块,我瞎杜撰的,不要考究,就为了让他们顺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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