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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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觉得长皇子殿下多半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静贵人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剐去, 每一刀落在身上都生不如死,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双目充血通红宛如厉鬼在世, 那惨叫声和冲天的怨恨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生怕他死后化为厉鬼回来索命。

    但月冠仪竟然在笑。

    一袭白衣飘逸出尘宛若雪山美人, 却身处污泥堕落之地, 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比起静贵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更让人觉得胆寒,他不会化为厉鬼, 他就是厉鬼本身。

    皮肉被一块一块割下来,静贵人的惨叫声渐渐没了, 眼中的光渐渐熄灭,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怨毒和一副血淋淋的骨头架子,即使看了这么多酷刑, 面对凌迟长安还是忍不住从心底里打了一个寒噤。

    他小心翼翼的站在月冠仪身后“殿下,静贵人已经没气了。”

    月冠仪遥遥望着远方, 长安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那里是太后的帐篷, 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营帐口站着一个人,从身形上看应该是玉叶公子,他怎么不进帐篷里伺候

    忽然, 长安暗暗吸了一口冷气,难道现在太后正和秋大人独处一室

    他悄悄瞥了一眼月冠仪,苍白消瘦的身形, 眼中晦暗不明,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男人独处,殿下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还哪有心思管静贵人的事情。

    思及此,长安小声说道“卑职这就去把尸体处置了。”

    “一百五十刀可剐满了”月冠仪声音淡漠,不带一丝人情味。

    长安心一紧“静贵人身子娇弱还没到一百刀就去了卑职该死”

    “算了。”月冠仪声音清冷,说出来的话去让长安仿佛掉入极寒之渊“把肉搅碎了扔去喂狗。”

    “是。”长安觉得毛骨悚绕,静贵人跟殿下究竟有多大仇啊,竟然连死后的尸体都不放过,平时那些冒犯了他或是陛下的人都没见他用过这样的手段。

    他命人将静贵人的骨头架子搬走,一双剔尽皮肉的半截玉手只剩下一副可怖白骨。

    看着这双凄惨的手,长安忽然浑身一震,殿下难道是因为静贵人生前划伤了秋大人的脸才

    他不敢在往下想,连忙命人把尸体抬走。

    长风幽静无声,四处皆空,除了大帐外还有些零星的宫侍,以及巡逻值守的官兵,围场内不见一人,月冠仪如一尊雕像立在原地,远处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轻薄的光芒映着他白衣如雪。

    “天快亮了,殿下忙了一夜,先回帐篷里休息一下吧,养养神也是好的。”长安忧心道。

    月冠仪眸色动了动,仙人之姿般的白衣随风轻摆,背影纤弱“长安,你家里如何了”

    长安一愣,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长安和姐姐相依为命,靠卖苦力为生,后来他成为殿下的贴身侍从,姐姐也在锦衣卫里谋了一个小官,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

    可惜女人生活一好就容易拈花惹草,他姐姐也有了豢养外室的毛病,养就养吧,可那外室不是个善茬,仗着怀了个女儿就耍心机想上位,姐夫因为这件事天天找他哭,弄得长安头疼不已,前两日还告了假,就为处理这件事。

    长安估计月冠仪问的也是这件事,他回道“谢殿下关心,家里已经处理妥了。”

    “如何处置的”

    长安说起这件事就来气“那外室也是不自量力,仗着怀了女儿就想坐上正夫的位置,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不就是个勾栏出身的艺伎,天天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还好我姐姐想开了,一个外室而已,连侍都算不上,拿侍通买卖这一条规矩一吓他,他就不敢再作妖了。”

    “不过经他这么一闹,我姐姐对他也没什么兴趣了,只等着他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也不碰他。”

    “外室就是外室,根本算不上正经男人,连我们家的族谱都进不了,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以为能独占女人的宠爱,却不知我姐姐对他只是玩玩,他自己却当了真。”

    “如果他能一直安分守己,说不定我姐姐还能多宠他一阵子,偏偏他自己要作妖,真是活该”

    长安越说越得意,根本没有注意到月冠仪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十指紧紧扣着围栏,狰狞宛若利爪枯骨深深的嵌进血肉里。

    他一字一句艰难的问“你姐姐、她宠爱他多久了”

    “三个月吧,他也不是姐姐豢养的第一个外室了,其他男人比他得宠的时间还短。”长安算了算时间,女人就是这样薄情。

    “三个月”木屑刺入他的指尖,掀开指甲狠狠插入血肉之中,扎地他心脏猛烈停滞。

    才三个月太短了,太短了。

    月冠仪心脏几乎颤栗,不够,远远不够,他想伺候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就是来世投入畜生道,他也想变成一只狗,做她的玩宠,匍匐在她的脚下。

    “是啊,外室终究只是玩物而已,女人若真的喜欢你早就八抬大轿把你迎娶进门,锦衣玉食地宠着护着,偏偏总有些男人不信邪,巴心巴肝的凑到女人面前,没皮没脸的上赶着做人家的外室,也不怪人家瞧不起你”

    “是啊,谁让他自甘下贱。”月冠仪唇角扯出一丝艰难苦笑,绝望的气息在眼中弥漫,一层一层厚重的几乎淹没了他的眼。

    外室历来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过是仗着年轻时的好皮囊,贪一场短暂的欢愉,溺死在须臾虚假的爱意中。

    就连外室生下的孩子,将来都要寄养在主夫名下,称别的男人为父亲,年老色衰之后他就会被逐出家门,遭万人唾弃,死在无人知晓的阴渠里。

    月冠仪低头癫痴般的笑着,笑声浸透着阴郁绝望,喑哑难听,每一声都像在自嘲他的卑污,他的不自量力,仿佛这个外室的下场就是他可以以后的结局。

    “殿、殿下、你怎么了”长安被他的笑声吓得不轻,只能看见月冠仪单薄脆弱的脊背随着他的苍凉的笑声颤抖着。

    月冠仪抹去眼角的一闪而过的泪痕,眼中充红血腥,不顾一切的疯狂嘶叫,这些年所有的等待和难以忍受的折磨苦难交织在一起,融入了他的骨血,浓烈到化不开。

    对,他就是这样自甘下贱。

    哪怕最后的下场,比这个外室还惨,但这已是罪孽深重的他最快乐的时光。

    远处泛着昏黄光亮的帐篷被人挑开帘子,一道纤细修长的人影从里缓缓走出。

    光是看到她模糊的身影,月冠仪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心头密密麻麻如毒虫啃咬的嗜骨疼痛恍若被温软的药水浸泡包裹,瞬间治愈他满身疮痍。

    “回去吧。”他在朔朔寒风里站了一整夜,就为了等着一刻,看到她从里面出来他就心安了。

    “殿下,不去看看秋大人吗”感受到月冠仪的情绪一瞬间稳定下来,长安心知这一切都是秋姝之的功劳,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月冠仪的情绪忽然间有这么大的变化,但本能的猜测与秋姝之有关。

    只有秋姝之才会在殿下心里有这么大的分量。

    不、或许殿下心里只有秋姝之一个人,所以她的一举一动才会牵动殿下全部神经,为她笑,为她悲,为她痴狂入魔。

    “不必了。”月冠仪扶着围栏缓缓走着,他一动不动的站了一整夜,双腿早已麻木,行走都有些不稳。

    母皇还在世时,有一个十分宠爱的妃子,妃子模样不出挑,家世也一般,恩宠却长久不衰只因那妃子不争不抢,不嗔不妒,所以母皇才会如此喜欢他。

    他也像效仿他,将这份天赐的怜惜时间停留的更长一些。秋姝之若不主动来找他,他决不去给她添麻烦,更何况她本就不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公开。

    长安扶着他看着那纤细的人影渐渐的朝他们的方向走来,长安心神一动似乎看到了救星降世“殿下,秋大人来了。”

    长安只感觉自己的扶着的手顿时一紧,肢体僵硬无比。

    月冠仪虽然努力掩饰着情绪,但轻快的脚步去却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人,白衣在围场中若一只翩然的蝶,向着它的主人奔袭而去。

    两人相聚时正好在他的营帐前,天色才刚蒙蒙亮起,宫侍都还未起身,加上昨晚的喧闹,今天的人都起的迟了。

    长安喜滋滋的说着冠冕堂皇的借口“秋大人可是来找殿下商讨刺客一事”

    秋姝之唇角溢出一丝缓笑“是。”

    长安挑开帘子,眉眼笑盈盈的“大人快请进吧。”

    厚重的帘子合上,两人独处一室,燃了一半的蜡烛光影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气氛静谧沉溺。

    月冠仪绞着衣角,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他现在是秋娘的私宠,秋娘都主动来找他了,他也该做点什么才是。

    “大人请坐,我给您倒茶。”他的声线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拉着她入座。

    他倾身倒着茶,上等玉兰花六瓣壶在他手中雅致清幽,茶水半满,淡青色的色泽映在古朴的杯中,清香缓缓袭来,只是他实在过于紧张而让茶水微撒出了些,热茶洒在她的衣摆,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月冠仪想也没想就跪在地上,他怎么这么没用,连倒茶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以后还怎么伺候秋娘。

    “殿下没事的。”秋姝之拉着他。

    但月冠仪却像着了魔似的,丝毫没听进去她的话,现在愧疚之中患得患失,生怕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马上消失,他毫不顾忌自己一身白衣用袖子擦拭着她身上的水渍,眼中歉疚极深,唇色极为苍白无色“对不起、对不起、”

    秋姝之低低的叹了一声,挑起他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月冠仪身子猛地一僵,膝下瞬间瘫软下去,秋姝之一把揽着他的腰肢,软的像一滩绵软无力的水,似乎要将她的手指深深地吸进去。

    秋姝之闭上眼,纤细的手指插入他浓密的发间,跟着他也慢慢倾下身子,宽大的衣袍交织在一起,唇齿间密不可分,静谧的空气里竟是暧昧的气息。

    月冠仪惊了眼睛,羊脂白玉细腻凝滑的琼脂肌肤浮上一层通红的颜色。

    秋姝之温和的握住他的手,让他紧紧攥紧的手指慢慢的放松下来。

    一记深吻之后,月冠仪脸色通红如滴血,低着头不敢看她。

    “殿下,看着我。”她柔声说道。

    月冠仪低垂着眼眸,浓密的鸦睫颤抖地厉害,他抬起头,眼眸水润似受了惊,微红的眼眶似初生的奶狗。

    秋姝之忍不住又亲了他一口“伸出手来。”

    压得极低的声音让他整个身子瑟瑟的缩了,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缩着,却在听到她的话时小心翼翼的伸出来。

    一双完美无瑕的玉手,手指纤长而有力,温润如玉在晃动的微光中散发如如玉的光泽。

    她解开腰间的系带,玉佩环鸣轻轻敲击,一块微暖的冰花芙蓉玉静静的放在他的手里。

    “这是”月冠仪惊讶的看着手里的玉,雕刻精美的玉佩放在他的手心里像浸源源不断的暖意,温热了他冰凉的体温,暖到了他的心里。

    秋姝之淡淡一笑,声音轻缓,如珠如宝地捧起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殿下的手总是冰凉的,得放块暖玉温养温养才好。”

    月冠仪手指僵硬地,眼中满是错愕,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一天秋姝之会送玉佩给自己。

    “方才没来得及交给你,既然你我交换了心意,这个也该交给你,虽然只是一块暖玉,殿下莫要嫌弃。”

    “不、不会嫌弃。”

    他怎么会嫌弃,他恨不得把这块玉佩放进心口里用血肉温养,这是秋娘给他的玉佩,是他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玉佩自古以来就是情人之间的定情之物,秋娘送给他这个是否也有一丝定情之意月冠仪颤抖着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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