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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还说了什么姜羡余再没听进去, 他怔愣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院外的桂花树下。
天气渐凉, 桂花花期快过了, 香气都清淡了许多。他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想吃红豆桂花蜜的甜豆花了。
正想着, 书房门开了。
“小余”谢承有些诧异地朝他走过来,“何时来的怎么不进来”
姜羡余弯着眼睛笑了下, 举了举手里的书, “我刚到,想同你一块回书院拜访夫子,听识墨说你在这儿,就过来和伯父打个招呼。”
屋里, 谢父也走了出来。
“谢伯父,好久不见。”姜羡余热络而不失礼数地微笑。
谢父从他身上看出几分江惊涛当年的影子,甚是怀念,心情不错朝他笑了笑,“今日同阿承去拜访夫子”
“嗯。”
谢父看向谢承“书房里有一方新收的砚台, 拿去带给夫子吧。”
谢承点头,去屋里取了砚台,带着姜羡余离开。
走远了,姜羡余偷偷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谢承敏锐察觉, 转头问他。
姜羡余表情微微一滞, 很快掩饰下去, 笑道“今天伯父心情很好吧,没以前严肃了。”
谢承想到方才父亲对姜羡余的态度,不得不承认, 的确是温和了许多。
突然理解少年以前为什么会怕他父亲了。
可今日父亲心情好,是因为他中举,因为他要议亲不知少年方才在院外有没有听见。
观少年的表情和反应,应该是没有的。若是听见了,怎会这般无动于衷
可是谢承脚步一顿,事实上,自从他们说开彼此重生的秘密,他对少年的心思就袒露无疑,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很微妙。
得意忘言,他以为他们之间不需要更多的言语来表态,但少年其实从来没有表明过心意哪怕他从来不排斥同他亲昵,不拒绝他的靠近,甚至答应用一辈子来还他。
但那只是“还”,未必是爱。
“怎么了”姜羡余发现他突然停下,回过头来看他。
谢承看了他一会儿,压下心头肆虐的阴暗思绪,在心底安慰自己莫心急,都已经重活一世了,还有什么等不得
他平复了情绪,道“我换身衣裳再出门。”
姜羡余不疑有他,跟着他回了修竹院。
再次出门时,青竹已经找出了自家少爷写完的功课,牵着马等在谢府门外。
姜羡余翻身上马,没有要带青竹的意思。
青竹正失落,姜羡余忽然回头,“去聚仙楼定个包间,待会我带覃云汉和温清过来用饭。”
“哎”
又找到用武之地的青竹忙高兴地应下,挥挥手送他家少爷离开。
谢承回到书院自然引起了众人围观,立刻被众星捧月地迎进秀才甲班,与夫子和同窗们分享科考的心得。
姜羡余凑不上这波热闹,带着自己的功课去了童生班。
上课的正好是刘夫子,正在让众人答帖经。旁人奋笔疾书,覃云汉却抓耳挠腮,一个也想不起来。
“噗”站在窗外的姜羡余不厚道地笑了。
众人齐刷刷抬头
“小余”
“小余哥”
覃云汉和温清立刻丢下纸笔跑到窗前,又惊又喜地看向他。
虽然他们昨天就知道姜羡余回来了,但没赶上休沐,不好逃学去接,散学后又考虑到人家估计正在一家团聚,便没上门。
没想到姜羡余今天就来书院看他们了
“好兄弟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们”覃云汉隔着窗户揽住姜羡余,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姜羡余正要开头笑话他,忽然“笃笃”两声,刘夫子拿戒尺敲了敲覃云汉的桌面,故意绷着脸道“干什么干什么都默完了”
说着就用戒尺撩起覃云汉的答卷要看。
覃云汉大惊,连忙扑过去救下自己的“脸面”,“夫子我错了,我还没写完”
刘夫子冷笑一声,“就数你嚷嚷得最大声,等着我给你们写呢”
众人连忙坐下,覃云汉还瘪嘴遗憾地看了眼姜羡余,接着脑袋上又挨了一戒尺。
这下真的疼得差点飙泪,覃云汉捂住脑袋,连忙拿起笔继续默写。
刘夫子收回戒尺背过手,巡视完全场,最后才将视线落在姜羡余身上,走到了课室外。
“回来了”
“是,夫子。”姜羡余将自己的功课奉上。
刘夫子翻了翻,故意绷着的脸色缓和下来,笑眯眯地捋了捋须,“不错,写的字也有些进步。”
姜羡余笑答“都是夫子教的好。”
刘夫子哼了一声,低声训斥道“少拍马屁我问你,你这书还念不念”
姜羡余收了笑意,如实道“夫子,您也知道我并非科举之才,继续考下去也难有出路,还不如早日随大哥去金陵,学着做事。”
刘夫子面色微沉,看着姜羡余的眼神带着几分惋惜。他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中途辍学的学生绝不止姜羡余一个。但每一个,他都觉得遗憾惋惜。
却听姜羡余道“虽然往后不来书院,但书我会一直念下去。大哥和谢承给我寻了不少书,我都会好好读,不会荒废和懈怠。”
刘夫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心里明白就好。”
课室里,覃云汉趁夫子不注意,赶紧抄温清的答案,总算填满所有的空,按时上交了答卷。
下了课,姜羡余又去教员室同刘夫子聊了一会儿,亲眼看见刘夫子无比明智地将覃云汉和温清的答卷挑出来摆在他面前。
姜羡余看着连错处都一模一样的两份答卷,心中不禁为两位好友默哀竹笋炒猪蹄离你俩不远了。
从教员室出来,覃云汉和温清一起拥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他话。
“夫子跟你说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金陵好玩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没想到谢师兄果真中了解元,他和你一块来了么”
“停”姜羡余举手制止两人的喋喋不休,“聚仙楼吃不吃”
早就饿空了肚子的覃云汉和温清没骨气地咽了下口水“吃”
正好谢承也见完夫子过来找他,几人一块去了聚仙楼。
姜母带着明雅在扬州城内转了两条街,也来到聚仙楼用午饭。
马车刚在聚仙楼门外停稳,立刻就有小二迎上来,见到姜母,笑着道“巧了姜夫人,您家小少爷今日也在这订了包间宴友,您跟他一块还是”
姜母微讶,回头看向明雅,笑道“这小子还说去见夫子,嘴里就没句真话”
明雅上前挽住她的手,玩笑道“小余哥肯定是不想带我一块玩。”
“咱们也不带他。”姜母笑着,让小二另开一个包间,又问姜羡余订的哪一间,来了没。
小二答“姜小少爷订的蓬莱阁,这会儿还没到,您家下人在里头。”
姜母转头拍了拍明雅的手背,“那咱们先吃饭,待会再去找他算账。”
明雅故作严肃地点头“嗯,都听您的。”
刚要进门,身后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姜母和明雅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就见一位身穿玄色劲装的男子翻身下马,转了过来。
明雅微微一讶,停下脚步。
这不是刚刚夺得武举亚元的谢彦成吗他怎么也来了扬州
姜母察觉明雅的异样,低声问“这人你认识”
明雅正要开口,玄衣男子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神忽然一亮。
他正想上前,注意到明雅身边的姜母,忽然僵了一瞬,又很快掩饰住,朝明雅露出一个温润和煦的笑容。
这笑让明雅也感到疑惑,问他“你认得我”
谢彦成也就是任逍遥走上前,笑道“只是觉得姑娘面善,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明雅想到自己那日扮男装去看武试,谢彦成拦下了飞到她面前的断枪头,可能因此对她有些印象。
但她记着姜羡余叮嘱她的话,留了个心眼,假装失忆,“可我并不认得你。”
反正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她去看过武试、关注过武举龙虎榜的消息。
任逍遥唇边的笑意一僵,没想到李明雅竟然完全不记得他了。
那日武试,他一眼认出女扮男装的李明雅,这才飞身去拦那截断枪头,险些掉落比武台失去资格。
明明那时李明雅满眼惊叹与仰慕地看着他,怎会转头就对他没了印象
更令他意外的是,明雅竟然真的如他打听到的消息那般,跟着姜羡余来了扬州,还同姜母这般亲昵。
她最终还是偏向姜羡余。
心中的猜测让任逍遥很不是滋味,以至于有些笑不出来。
为了掩饰尴尬,他强撑着温润的笑“也许是我认错人了。前些日子我在武试赛场遇见一位小公子,和姑娘有些像,因此今日见到姑娘,着实有些惊讶。”
明雅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认出了自己,越发觉得姜羡余的提醒有道理,俏丽的面容绷紧了,强调道“你认错人了。”
姜母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位“陌生”男子的的身份。
对方的人皮面具料十分精致,完全瞧不出破绽,但姜母是习武之人,并不仅仅靠脸识人。
声音,语气,表情,步态都可以辨别一个人的身份。人皮面具只能糊弄糊弄寻常人罢了。
她已经从姜羡余口中得知任逍遥换了假身份,也知道他在武试时意外救过明雅。
小余提起这事儿时,怀疑任逍遥别有用心。
姜母原以为是巧合,还劝小余不必过于紧张,如今却发现,任逍遥敢提起男装的明雅来套近乎,定当时就认出了明雅,知道她的身份,相救恐怕也是刻意为之。
如今还敢出现在扬州,必定是居心叵测
姜母心底冷笑,将明雅护到身后,“既然公子认错人了,那便让一让,别挡路。”
明雅惊讶地看向姜母伯母似乎知道自己不太喜欢这个人,是小余哥告诉她的吗
任逍遥同样惊讶于姜母不留情面的态度,原先去姜家做客的时候,姜母分明是一位十分温柔和善的长辈,对待陌生人绝不会如此强势是单纯维护明雅,还是听姜羡余说过什么,认出了他
他眼眸一沉,唇边还挂着虚伪的笑意“伯母别误会,在下并非歹人,只是觉得同这位姑娘有缘罢了。”
“免了,咱可当不起”
熟悉的声音传来,姜母和明雅回过头,就见姜羡余和谢承带着两个少年走了过来。
一行人将聚仙楼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出声的正是姜羡余。
他没想到任逍遥竟敢以“谢彦成”的身份出现在扬州,顶着这张人皮面具纠缠明雅,顿时怒火中烧。
他走近任逍遥,唇边带着冷笑,低声道“我不拆穿你,你倒是敢自个上门来。”
任逍遥抿唇收了笑意,瞥了谢承一眼,也不装了,低声对姜羡余说“我们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tui你在想each
经读者小可爱提醒,发现一个bug,是我写昏了头给忘了,已经修改了哦
感谢在20210620 00:50:2420210621 01:1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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