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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凡尘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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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无常, 往往一念之差就能使得一切天翻地覆。

    就比如眼前这一幕幕。

    若不是当年皇甫睿擒了楚辞,钟离煊慌乱之下求助清梧公主,卫轻容也被不会被带到那所宅院, 看清自己夫君真面目。

    若不是清梧公主爱好画画, 又随着卫轻容学画, 两人没有师徒之谊, 以清梧和皇甫睿交恶的状态,两人只会是姑嫂, 而不是成为好友, 清梧更不会知道卫轻容会这般高超的仿画技巧,又何来如今这一出假传圣旨

    那日楚辞见到卫轻容,方看出前世毫无名姓只突然病故给佟俞白挪位的太子妃, 竟是得了肺痨。也算是卫轻容这一世的造化,楚辞在征战之余在草原找到了原料, 提纯出抗生素,不仅救治随他征战的士兵性命,还一道配药治好了卫轻容的肺痨。

    死过一回,又被那般轻贱, 卫轻容对一切都已经看淡了, 楚辞的救命之恩,卫轻容以一封模仿皇帝笔迹的圣旨报答。

    最终仇人身死,钟离煊得偿所愿登上皇位,有那不明真相的, 怕还会道一声天注定。

    然, 世上哪有什么天注定只是有人费尽心机,步步为营罢了了。

    楚辞最后看一眼位于高处的人,缓步离开了原地。

    暗处的卫轻容对着离开的楚辞行了一礼, 眼中含着泪光,她面上带笑,一身纯白素服,转身走向不远处,口中轻轻哼着一支歌。

    走到拐角处,卫轻容将怀里家人送来的几本书取出,丢进了火盆中,火舌舔过书籍,书页翻开,染了朱砂宛如用血写就的字慢慢焚于火中。

    卫轻容口中哼唱着什么。

    “若是不相求必是不相负”

    京城外西街,琴楼内一折戏正在上演,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台上演戏的依旧是女子,台下看戏的也全变成了女子。

    不知何时,琴楼已经成了京城女子们闲暇时休憩的地方。

    台上舞者和歌者或婷婷袅袅,或英姿飒爽,歌声清越,余音绕梁。

    “说什么但求不相负,若是不相求,何来不相负”

    “卿卿性命,惶惶蒲草。绕树而依,树倒身亡。绕石而长,石滚命休何不此生为高岗,撷地日月光华蕴草芒”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走了进来,众女子看到那人,皆面现惊喜之色。

    “公子”

    “公子,钟离公子为何没来”

    “卫姐姐方才也到了楼内,翠烟姑娘也被送过来了呢,公子可是来看她们”

    楚辞摇摇头“不是,让她们好生修养就好,请周府的大夫配些安神药让她们日日服用。你们接着演,若是这戏演的好,日后免不得要让更多的人看,你们需得排演熟练些。”

    说着,他就走上了三楼。

    女子们回神,依言继续奏乐演奏。

    此时皇宫内皇甫灵和皇甫正则要处理些旧事,他作为晚辈不便出现,就离开了皇宫。

    钟离煊在处理宫内事务,他本就是天生的帝王,人间与神界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只不过在这本该欢庆的时刻,楚辞脑中却响起了一道呼唤声。

    那声音烙印在脑海中,熟悉中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楚辞想到自己曾经流落于归墟,想来这古怪的声音就是归墟烙印使然,他便留了钟离煊一人,自己匆匆回到了琴楼。

    楚辞一路到了地下室,这里原本放着解灵器,诸师晏离开时将解灵器带走,只留下几瓮归墟之水。

    楚辞带着一种奇异的预感,将归墟之水倒入一个小型仪器导管内,而后按下开关。

    刺耳的刺啦声响起,片刻后,隐隐约约的水声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回荡,导管内水液沸腾起来,一道诡异的红光闪过,楚辞只觉心口一痛,双目瞬间染上猩红色泽,他摇摇头,皱起眉头捂住胸口,沉声道“诸师晏,是你么”

    等待了片刻,归墟之水再无异动,光芒逐渐泯灭,忽而房间暗门响起窸窣的声音,楚辞打开暗门,一只八哥飞了进来。

    这八哥和楚辞送给诸师晏训练的八哥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脑袋上顶着一撮红色的羽毛,全然没有了八哥的低调,它冲着楚辞扇扇翅膀,在室内盘旋一阵,落在了高处。

    “楚辞,许久不见,你和钟离煊竟然斩断了归墟之主派出的傀儡,呵呵,本尊如此该恭喜二位了。”

    八哥张开嘴吐露人声,声音分明与诸师晏无二。

    楚辞看过去“果然是你,这归墟烙印为何偏偏召唤出来了你”

    “因为我守着你制造的解灵器,出自你手的器具,本就带着你的气息,以此来联系你,倒是再简单不过。”八哥啄了啄翅膀,姿态优雅,它低头看向楚辞,褐色的双目隐隐显出戏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你是说回归归墟的生灵不能与神界有染吧。”楚辞挑眉。

    诸师晏一顿“原来你也知道没错,神界与归墟本是阴阳两面,你与钟离煊越是情浓,日后三界灾难越是深重,你可要想清楚,是否要以一己之私使得生灵涂炭。”

    楚辞眼皮一跳,觉得当真匪夷所思“我只是个普通人,与恋慕之人相守,何来生灵涂炭一说”

    “普通人呵,能被召唤回归归墟的三千世界生灵,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普通人,你被归墟打下了烙印,本就契合了杀戮道,若是我没猜错,你原身本就是归墟召唤而来的灭世杀星。”

    诸师晏幽幽道。

    楚辞“”

    杀星

    他还真称不上杀星,虽然第一世是反抗军统帅没错,但他杀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战争本就残酷的,何况是处在星际时代,被部下称为天生的战争机器的楚辞扪心自问,他并没造下无谓的杀戮。

    他只是做了自己生来就该做的事情。

    “罢了,因果已成,你身上背负的杀念让你注定是归墟中人,此事不会以你的意念为转移,何况你身上”

    诸师晏的声音戛然而止,八哥眼神空茫了一瞬,活似突然断线般,楚辞疑惑“我身上还有什么问题”

    八哥失神片刻,诸师晏的意识重新降临,他透过八哥的眼睛盯住楚辞片刻,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下来。

    片刻后,八哥口中发出一阵兴味的笑“呵呵呵,倒是有趣,看来也是不能言说的了。我言尽于此,若是想保平安,你与天界还是不要深交的好,不然,后果怕是连钟离煊都承受不起的,只需几年就能现出端倪,楚辞,我们还会再见的。”

    伴着古怪的笑声,那只八哥立时四分五裂,化成几瓣。

    这竟是一只木雕的鸟形玩偶。

    楚辞看着这传信的木鸟,摇摇头,无论诸师晏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对他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至于对方所言几年后重逢

    装神弄鬼也好,确有其事也好,他会用自己的办法查证,若真是确有其事,那就想办法解决了此时。

    神也好,魔也罢,已经降临到这个世界,他已然是无所畏惧。

    过了数日,钟离煊处理完所有事情,前来寻楚辞。

    楚辞忙碌了好几日,脸上长出一层青色的胡茬。

    桌上摊开一张地图,楚辞在地图上勾画出一条条线,正记录着什么。

    “东胡需要发展,就得通商把草原特产卖出去,元旭要发展也得通商海外和西域都是市场。要先修路,这样的话,水泥产能得是亿万吨,只大漠深处的水泥厂还不够”

    穿着便服的青年帝王面上带着深深地疲惫,他走过来,抬手揽住楚辞的腰,低头蹭了蹭楚辞的颈窝“楚辞,你又在计划这些了么。”

    青年周身气息冷肃,嗅到楚辞气息,神色才稍稍柔和了些,他环住楚辞腰的手沉稳有力,隐隐带着势在必得的强势之意。

    楚辞一顿不知不觉,这人早已不是少年时的绵软,就连撒娇,也带着宛如山岳般沉稳的气息。

    他不禁想起了久远的记忆中那在暗无天日的归墟挥剑斩下的神祇。

    那般强大,又那么无情,宛如世上最高洁的白雪,让人生不出丝毫亵渎之意。

    如今他却想让这白雪染上红尘的颜色,不知可否算是玷污了对方

    楚辞转身看向钟离煊。

    很早之前他不懂人间情爱,当这人是好友兄弟,如今动了心,动了情,就算是将谪仙拉入红尘,他也要让这人和他一道沉沦。

    何况,重生之前,他已经感受过这人沉沦于情海时到底有多动人,多蚀骨,紧紧攀附着自己时,红着眼睛流泪的模样,也成了他前世今生逃不过的劫。

    高山上的白雪化成一潭春水,已经将他溺毙在其中,此生无法忘怀,也不愿忘怀。

    总归,这人该是他的,不管是来人世历劫的落魄少年,还是如今这隐隐带上神祇气息的人间帝王,都是他的,哪怕诸师晏说了那番话,他也不会有所动摇。

    山河倾覆与他楚辞何干他是这神魔之中最微不足道的凡人,人生区区数十载,这段时光,他也只是想与心爱之人相守罢了。

    一念动而心彻悟,楚辞握住钟离煊的手指,摩挲了一下对方的掌心,缓缓道“宫中事情可是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皇甫正则气死了,钟离赫也自杀了。”钟离煊叹口气道。

    皇甫正则、钟离赫和皇甫灵上一代种种是一团乱麻,扯不清理还乱,但如今已经尘埃落定。

    楚辞闻言正要说什么,钟离煊就凑过来,侧过头咬着楚辞的耳朵,伸出舌尖轻而快触了一下“楚辞,现在无人再阻碍我们了,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皇后”

    楚辞无言以对。

    带着醇厚气息的钟离煊一改往日气息,分明有些迫不及待,楚辞按住他的手“先不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

    钟离煊疲惫的靠着楚辞,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那日楚辞因不便在场离开后,第二日李玲花就命人以皇帝口谕“请”来了兄长皇甫平。

    忠王被带到了皇甫正则的宫殿内,那时殿外被彻底封锁,宫内宫外被隔绝开,无人窥探到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宫变来的突然,皇甫平还不知道东方雅和佟俞白母子已经身死,一头雾水的被带到宫内,还未进入大殿就看到被带到偏殿内的钟离赫,四周侍卫皆严阵以待。

    忠王察觉不对,神色变了变,被宦官引进皇帝的寝宫中,入内后,就见皇帝的龙床被遮挡住,一只青筋鼓起的手搭在床沿上。

    皇甫平皱眉,第一反应是皇甫睿起势成功夺位软禁了皇帝。

    此时,一个妙曼的女子身影映在不远处的琉璃屏风上,一个女声柔和道“兄长,多年未见,不知你还记得当年被你献给陛下换取权势的幼妹么,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可曾觉得愧对父亲母亲和我”

    此言一出,皇甫平面色竟然舒缓了一些。

    皇甫灵未死,那就是皇甫睿没有得势,佟俞白是安全的

    心中念头一闪,皇甫平便恢复了镇定,他满含怜悯道“妹妹,如今可不是提这些的时候,你执妄了,若不是当年为兄为你谋划,你残花败柳之身,如今怎堪为陛下嫔妃”

    说着,他看了一眼搭在龙床边倏然握紧的手,想起方才看到被带到邢慎司的钟离赫,呵呵一笑,“若不是陛下仁慈,以你当年和人私奔的丑事,你还能好端端的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么若我没猜错,这人就是你那淫奔的奸夫吧”

    那只搭在龙床上的手死死地扣住床沿,明黄色的帘幔晃动,一张苍白如鬼魅的脸露出来,皇甫正则喘着粗气道“淫奔什么淫奔”

    及至看到皇甫正则,皇甫平心下又是一定皇帝还活着,皇甫灵也无碍,更能说明皇甫睿并未成事。

    只是不知为何他这蠢货妹妹又提起往事,难不成是以为护住了心底纯善的太子俞白,俞白得了皇位她就能和自己算旧账了不成

    皇甫平冷冷一笑,他如今根本不怕皇甫灵揭露旧事,真要掀开来,皇甫灵可是比她更不堪女子失节是大,只要唬她一唬,皇甫灵就不敢多言了

    屏风后女子被提及不堪的过往也不恼,她起身理了理裙子,仪态翩跹地坐回椅子上,又拍拍手,几个侍从就站在了身后。

    那些人捧着什么,屏风后的皇甫灵侧头看了一下那些人捧着的盒子,轻而缓地道“哥哥,不急,这一桩一件,总是都要清算的,我今儿只想问你一句,你当年做了哪些,可曾会觉得愧对于父亲和母亲的在天之灵”

    “若说有愧,我此生也只对一个人有愧,那就是待你我如亲生弟妹的先皇后东方雅,妹妹,若是你顾念雅姐姐的一分好,就不要把事情做绝了吧。”

    皇甫平闻言,看了一眼皇甫正则,立刻义正言辞道。

    皇甫灵闻言大笑起来“东方雅李平,你和东方雅的苟且之事,你以为我还会替你藏着掩着么我可不吃东方雅和你那一套。也是,说不定佟俞白就是你的种,你当然要念及东方雅的好了,若不是我那年撞破了你和东方雅行苟且之事,你们也不会狗急跳墙将我灌醉送到皇甫正则床上呐”

    “你你切莫血口喷人”皇甫平又看一眼面色青白的皇帝,惊怒道,“混淆皇室血脉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切莫因嫉妒昏了头”

    “嫉妒当真是可笑啊,李平,我早就不是那个年幼信赖你,却被你哄得团团转的小女孩了,当你为了富贵哄骗我,将我献给皇甫正则的时候,你我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皇甫正则第一次听闻自己信任的忠王竟然和东方雅有这种丑事,惊得恨不得厥过去,他喉咙里发出剧烈的喘息,挣扎着道“什么什么意思给朕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什么意思皇甫正则,你从未想过,你后宫佳丽近千,频频宠幸妙龄女子,为何这些年却只有几位公主,儿子也只有佟俞白一个么”

    皇甫灵含笑幽幽道,“不妨让我来告诉你吧,东方雅恨你们皇甫一族恨得入骨,她恨不得让你们断子绝孙,是以,每一次她为你洗手做汤羹送过去,都会在汤里加味药。

    “那药一味两味没问题,但日日不重样,补药混在一次,就成了绝嗣的药物,你不妨再想想,从你恋慕上东方雅,喝了她多少补汤”

    皇甫灵语气含笑,皇甫正则瞬间如遭雷击。

    “补药不会,雅妹纯真柔弱,不会的绝对不会”皇甫正则虽垂死挣扎道,但此时已经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幕。

    从他和十二岁的东方雅重逢,对方就温柔小意地给他亲手做餐食,那时的皇甫正则也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随着父亲征战根本不知道后宅阴私,眼看高贵的公主如寻常妇人般温柔笑意曲意逢迎,他春风得意,自是毫无防备的就吃了下去。

    一年又一年,他成为皇帝后也怀疑过,曾让太医诊断过,发现东方雅的汤羹没问题,反倒对身体有补益,就彻底放下了戒心。

    皇甫灵也不辩解“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如今东方雅和你以为的唯一的儿子已经死了,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是我儿,这就够了。”

    听得皇甫灵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甫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儿子什么意思”他面现惊骇,也顾不得在皇帝面前失仪,急忙上前一把推开琉璃屏风,“皇甫灵,你疯了太子呢,太子殿下在哪里”

    屏风后那妙曼的女子手托着腮,慵懒地看过来。

    面如白玉,朱唇不点而朱,乌发如云,一身明黄色的胡人式宫服,虽没有多少点缀,但女子容貌着实出尘脱俗,含笑瞥过来一眼,观之天地瞬间失色。

    这并不是毁了容自怨自艾的“皇甫灵”,竟是多年前那个娇憨单纯的少女

    不,比之当年那美若天仙的少女,眼前的女子容貌已经长开,比之多年前更加绝艳,还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威势。

    皇甫平与女子眸光一对,他骇得往后连退三步“灵儿不,不是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李平,我本就是李玲花呀,你被富贵熏迷了心窍,竟连自己亲妹妹都认不出了,当真可笑。”李玲花起身,神色转冷,她挥挥手,身后几人捧着的东西就被掷在了皇甫平脚下。

    “若是你想寻的人是她,那我就将她还给你吧,毕竟,这可是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女人,东方雅死后知道你这般痴心不改,怕是也能瞑目了吧。”

    一颗头颅并一具尸体被丢到皇甫平脚下,死去的女人面孔因惊恐变得极为狰狞,但被烫伤的面容洗去原来层层覆盖的脂粉,被巧匠施以精致的妆容,那张面孔已经恢复了最本原的面目。

    这张脸,原是在场几个男人此生绝对不会忘却的人,他们的朱砂痣,白月光。

    正是东方雅。

    “雅儿雅姐姐”

    皇甫平看到那张惨白的脸,膝盖一软,他恍惚地抱起那颗脑袋,似是在梦中一般,将那颗染着血的脑袋捧到胸前,凑上珍惜地触碰那双冰凉的唇瓣。

    “雅姐姐,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平儿,雅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平儿有多想你么”

    自少年时日夜缠绕着他的噩梦倏然化为了现实,皇甫平挣不开逃不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就浑身发颤,无法自持。

    “把他带下去,将佟俞白的尸体也带下去,他们这般情深,是要好好相处的,不若将他们关在密室里,让忠王为先皇后和先太子守灵七日吧”

    皇甫灵冷漠道。

    皇甫平抱着东方雅的头颅,已然是彻底痴了,毫无动作宛如死尸被拖了下去,丢进了翠烟宫中的地牢里。

    皇甫平这副模样,就算皇甫正则之前觉得他和东方雅有私情是李玲花胡言乱语,但此时事实摆在眼前,皇甫正则觉得再荒诞,也不得不信。

    李玲花说的都是真的多年前,在他眼皮子地下,东方雅就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那绝嗣药,自然也不会是空穴来风了。

    “嚯嚯嚯不是真的,你骗我,你们都骗我”皇甫正则怒吼道,嘴角渗出了血迹。

    “骗你做什么,皇甫平倒也没骗你,我儿的生父是钟离赫,正是东方雅麾下叛军首领。那人还是东方雅专门送到我身边来混淆皇室血脉的。东方雅谋划多年,本欲借着佟俞白生日引入叛军杀死你,而后让你唯一的儿子佟俞白做皇帝,可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听闻消息,就假借东方雅之手让计划提前了两个时辰,而后皇甫平临阵叛变,带着你逃走了,倒是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

    “毒妇当真是毒妇你们,都是毒妇jian人一群jian人”皇甫正则嘶声道。

    李玲花冷笑“毒妇呵,若不是你强行侮辱了我,我何以至此皇甫正则,等到了九泉之下,不要忘了告诉你的祖祖辈辈,皇甫一族的江山守不住,皆是你这不肖子孙贪花恋色使然。”

    听得皇甫灵所言,本就气虚的皇甫正则急火攻心,他想起了东方雅,想起了皇甫睿,也想起了佟俞白,最后想到如今高坐在皇位之上的,是被不孝女皇甫清梧假传圣旨拥上皇位的钟离煊。

    是叛军头目的亲生儿子

    连日来虚弱不已的皇甫正则想到这一桩一件,眼前发黑,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他伸出手抖抖索索道“夺取我皇甫一族的江山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和皇甫一族的列祖列宗,生生世世都会诅咒你们”

    “到了九泉之下,怕你才是皇甫一族最大的罪人呢,皇甫正则,这江山,可是你拱手相让的。”李玲花冷冷道。

    皇甫正则又吐出一大口血,他死死瞪着眼睛看着摇晃的帘幔,一只手死抠在床沿上,喉咙中发出剧烈的喘气声。

    慢慢的那气息越来越微弱,片刻后他口中黑血渗出,身侧时候的宫人侧身一探,这皇帝气息已经全无。

    昏聩一世,被心爱的东方雅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皇帝皇甫正则,就这么在衰弱之时被气死了。

    “太上皇殡天了。”那宫人死气沉沉道。

    李玲花面上毫无波动,吹了吹指甲“暂且先不要走漏了风声,把尸体烧了。”

    “是。”宫人垂下头,带着其他几人将皇甫正则的尸体裹住,很快搬运了出去。

    此生最恨的男人终于死了,李玲花坐在原地半晌,神色有些悲喜难明,悲也好喜也罢,此时已然是混在一起分不清楚了。

    然事情还没处理完,她还得处理其他人东方雅的下属。

    李玲花整理了一下衣服,缓步走向刑慎司。

    隔着一道门,她看向室内,面无表情看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男人,刑慎司官员正在审讯钟离赫背后主使,但那当年以皮相坑害女子的男人却显得极为硬气,咬着牙关一字不发。

    李玲花唤来官员询问,那官员一五一十的禀报后,李玲花面上现出异色。

    “倒是没想到,他连阿若都没供出来。呵,倒是东方雅的一条好狗。”李玲花神色越发冷凝。

    “太后,这人也不是毫不松口,我们试探后,发现他会对您的名字出现反应。”那官员小心翼翼道。

    “喔”李玲花来了兴趣,和那官员说了几句话,沉吟一阵,有了想法。

    “如此么他怕是以为自己深情又风流,负心薄幸之人的自我感动罢了。这倒让我有了个想法。不若,你且先这般”她嘱咐了那官员一阵,官员闻言点点头。

    “我三日后再来,到时候做戏要做全套,你们切勿露出马脚。”李玲花沉声道。

    “遵命,太后。”那官员颔首。

    过了三日,几个侍卫暗中潜入刑慎司,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钟离赫带了出来。

    钟离赫宛如一只死狗一般毫无反应,那些人匆匆带着他到了城外的暗巷,一个女子走出来,她温柔地抬手抚摸上钟离赫的脸,轻声道“钟离大人。”

    “阿若,是你么”钟离赫勉强睁开眼睛,瞥到女子暗红色裙摆,那人低下头来,露出一张芙蓉面。

    女子小心地给钟离赫上了药,轻柔道“你还想着阿若么钟离大人,是我啊,我回来了,你这些年可想起我了么”

    一张芙蓉面映入眼帘,钟离赫猛地瞪大眼睛,他伸出手,死死攥住女子的手腕“是你灵儿我可是已经死了,来到黄泉之下看到了你”

    “死了,你以为我死了被你抛弃,我当是生不如死才对。”李玲花一脸忧伤道。

    “灵儿,是我对不起你”钟离赫眼角蜿蜒下一道泪痕。

    “你是对不起我,不过倒也谢谢你那时费尽心思避开皇帝和我在一起,让我有了煊儿,若不是我儿,我怕早就成了一抔黄土。”

    李玲花面色不喜不悲,那时她被亲生哥哥献给皇帝,只以为自己和钟离赫情投意合,知道有孕后腹中孩子变成了她的希望,哪怕日后爱人背叛,但只想为自己可怜的孩儿报仇,她才咬着牙关活到了今日,变成了万人之上的女皇。

    她恨钟离赫入骨,也庆幸那时候与这人孕育了唯一的骨肉。

    想到钟离赫身后带领的东方雅的旧部,李玲花打起精神,面对着钟离赫神色越发温柔哀婉“钟离赫,你可看到了我们的孩子那是我们的亲生孩儿,他长得肖似你我,听闻三年前你就见到了他,可曾想到与他相认”

    钟离赫闻言面皮剧烈地抖动起来,眼中现出震惊之色“煊儿竟然是我的孩儿我不知道我竟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儿我以为”

    “你以为那是皇甫正则的孽种么”李玲花温柔地擦掉男人脸颊上的泪水,又扶着男人站起来,“傻瓜,东方雅竟未告诉你,自她生下佟俞白就给皇甫正则下了绝子药,为了防止查出来,她下的药留了一手,皇甫正则此生就不会有儿子,临幸妃嫔也只会生下女儿。煊儿是你我的儿子啊他如今成了皇帝,就替你我报仇了,你可觉得开心”

    眼前的女子比多年前更加明艳,然娇憨动人的姿态却与当年无二,灵动又天真,这让钟离赫越发心中绞痛。

    “灵儿,这些年,你可好么”

    “我好么钟离赫,你居然问我好么”

    李玲花苦笑两声,“你抛弃了我,带走了我的孩子,我又被那贪花恋色的东胡人当做舞姬卖到东胡,只是以色侍人罢了,幸得老天庇护,遇到了我儿,由孩儿带我回到故乡。我那孩儿得东胡王赏识,被扶持做了皇帝。有东胡王在,即使贵为皇帝和太后,我们母子依旧寄人篱下,你觉得我会好么”

    她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弱女子在情郎面前哭诉,捂着脸侧过头,看起来当真哀婉非常。

    钟离赫神色越发悔恨。

    在刑慎司,他也听闻东胡人有多嚣张跋扈,钟离煊虽然成了皇帝,实则只是个傀儡帝王,东方雅和佟俞白也被擒住生死不明,钟离赫原是想救出东方雅母子才被擒获,如今得知帝位之上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救出东方雅的想法忽然就淡了。

    自己的儿子成了元旭的皇帝岂不是说他们这些前朝旧部的大业终是成了

    钟离赫念头急转,恨不得立时将这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李玲花虽语气哀婉,脸上却做不出柔弱的表情,她看钟离赫神色有所动摇,眼中划过流光,将放在宽大袖子里的洋葱掰开,眨了眨眼,泪珠儿滚滚而下,这才回过头擦擦眼角。

    “有东胡人把持朝政,这太后做的怕是朝不保夕。钟离大人,你可愿如当年从皇宫救出我一般,如今也带走我您要是愿意抛弃过往,不要再管前朝种种,也不嫌弃我这沦落风尘的身躯,和我度过残生,如何”

    眼看得美丽的女子满脸泪水,钟离赫眼神一闪,本就动摇的心顿时就软了,他抬手轻抚思念的女子的面颊“我愿意,灵儿,你还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这就让我足够庆幸,只是留下煊儿可怎生是好”

    “我儿如今虽是皇帝,可东胡人要是不高兴,很快就会换了天子,还不如我们一家三口好生活着,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想和你一生一世,你可愿答应”

    李玲花情真意切的扶着钟离赫的手道,一生一世这些话是当年她陷于情深时想逃离皇宫时对钟离赫说过的,如今隔了十几年再说出口,钟离赫顿时现出怀念之色。

    钟离赫看着面前丽人,眸中闪过思量“好,但是为了安置你和孩子,我需得做些布置,你得听话,就像那些年”

    “嗯,只要能逃出苦海,你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李玲花当真像个傻姑娘是的,抹了抹眼泪,认真记下钟离赫所言。

    片刻后,李玲花又安排侍从带着钟离赫离开,她依依不舍地目送钟离赫离去,还温柔叮嘱对方切莫忘了自己。

    待几人离去,李玲花神色一敛,眸光冷沉,面无表情道“来人,去这几处探查,再做些布置。你们几个跟着钟离赫,小心探清楚他们所在据点,势必要尽快将东方一族余孽全部斩草除根。”

    “遵命。”探子领命,分成几路,身影很快隐于暗处。

    拔除东方雅余党一事进行的极为顺利,钟离赫虽然谨慎,但此时因李玲花给他吃了定心丸,多少有些急于求成,就联系旧部想让旧部去救东方雅。

    这一联系,前朝余党的残部据点就暴露出来,李玲花顺藤摸瓜,短短数日就将之一网打尽,虽还有一部分漏网之鱼,但这些旧部不是每一个都如钟离赫对东方雅般忠心耿耿,丢进刑慎司用刑后,自己就招供了不少余党。

    及至老巢被端了,钟离赫才反应过来被骗了,他想去寻李玲花,可他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李玲花懒得见他,命人直接将他和钟离煊以前的奶娘阿若擒获关在了一起。

    结果过了两日,阿若便将不知何时藏在衣物里的毒药掺在水里,带着钟离赫死了。

    阿若爱钟离赫,也恨钟离赫,对钟离赫的恨意甚至超过了李玲花,带着还心存幻想的钟离赫死的毫不犹豫。

    钟离赫死后,东方雅旧部的围剿还在继续,李玲花处理完一切,才将钟离煊真正的身世告诉他,她担心儿子会因此难受,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钟离煊得知消息心绪根本毫无波动。

    钟离煊在人间的身世并不是什么秘密,在上一世他就知晓这一切,钟离煊处理好政务,转过头安慰好李玲花,这才来寻楚辞。

    钟离煊来时有些迫切,他为帝之后,隐隐察觉人间气运在自己身上汇聚,分明有了突破的征兆。

    若是气运完全契合,钟离煊就得脱离人间去神界闭关,最多则十年他就得离开,然他可回归神界,但如今不足百年,根本无法让楚辞脱去凡躯成为能到达神界的地仙。

    但只要他和楚辞以神魂双修,将自己的神魂气息渡给楚辞,数载倒是有可能重塑楚辞的魂魄。

    若是楚辞愿意随他去三十三重天之外,他也会许以楚辞天后的身份,神界与凡间不同,帝后同治,天后地位超然,于天帝同阶,哪怕楚辞没有丝毫神力,有了天后的身份,也足够他在神界安然无忧。

    是以,将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情说完,钟离煊又忍不住道“楚辞,你可愿意做我的皇后”

    “做皇后,你可是要在天下人面前迎娶我不成”楚辞听钟离煊绕不过这茬,有些忍俊不禁,男皇后钟离煊不怕朝臣惊掉下巴么。

    没曾想,钟离煊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冷肃的面容上现出喜意,分外意动道“在天下人面前迎娶你如此甚好这般的话,无论天上地下,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了”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楚辞扶额低笑“你居然还真想如此。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儿女情长且先放在一旁,等我处理完这些事,你我的事情再处理也不迟。”

    “要事,除了我之外,你还有什么要事”钟离煊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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