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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番外:晏云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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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叫人打伤的他”晏云疏冷静且平淡地问,  语气就像是问候别人吃过饭了没。

    管事笑了笑,还是那副阴阳人的做派。

    “这你就冤枉我了,像咱这种小职位,  哪里指使得动那些少爷,  我只是和他们提了两句,也怪老缺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他臭显摆,  挨打了能怪我吗”

    晏云疏点了点头,他伸手“我来要丹药。”

    管事继续笑着说“老缺已经领过了。”

    “他的被人抢了。”

    “是嘛,那真是不巧,  咱们丹药有限。”

    他的意思就是领过了就是领过了,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晏云疏看着他说“那些东西对白浪来说不值钱,否则也不会在门口派送。”

    “当然不值几个钱。”管事拿起一瓶丹药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朝他笑着说,  “这些东西都是低级的玩意,对门内的弟子来说拿来当糖豆都硌牙,  可是没办法呀,规矩就是规矩,  领过了就是领过了。”

    “我刚看到上一个人就替别人领了很多,那些药品已经超出了你们规定的限额。”

    “呦,  是嘛,我没注意,  或许是吧。”

    “所以能给我一点吗哪怕半份都行。”

    “不行呢,规定就是规定我可做不了主,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个样子多要的话,那我可就该挨罚了。”

    以晏云疏的脾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早扭头就走了,德善以前常说他的耿,性子倔得像头牛,但现在他没走,依然低声下气一遍又一遍问着。

    管事弯腰直视着他笑眯眯说“给你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我现在不想给你,因为你不识趣。”

    “你想要什么”

    “要你陪我睡觉,”管事把嘴靠近晏云疏的耳边一字一顿说道,他语气带着蛊惑的气息,“很好玩,很舒服的,保证你试过就会上瘾,你也不想德善死吧只要你伺候好我,我给你高级的丹药,还帮你免了他的贡,怎么样这桩买卖很划算。”

    某些门派看着很辉煌,光鲜亮丽的,实则从底部就腐烂了,像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外门小管事,手上有一丁点权力就开始仗势压人,欲行不轨之事。

    晏云疏摇摇头“我不愿意。”

    他扭头就走,管事也没有追,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盯着他的背影,笑得让人发自内心的作呕。

    回去后的晏云疏看着惨不忍睹的德善,对方苟延残喘活着,并且因为伤情原因很快就起了热,整个人烧得神志不清,晏云疏身上没钱,去药铺赊账人家根本不理他,还把他扔了出去,无奈他又去了白浪,企图蹲守几个门内的人。

    他想把这些不公平告诉对方,也许会有人帮帮他们,但是很快他就知道公正是不可能的。

    白浪里或许会有好人,但那些人站得太高了,他够不着,而他够着的都是底下的小人们。

    他们和那个管事一样,蛇鼠一窝,互相遮掩。

    德善病得越来越厉害,晏云疏没有办法,他不想他死,所以又重新回到了管事那里。

    “想明白了”那人充满色欲地打量着他。

    晏云疏摇摇头“我还是不想陪你睡觉。”

    先前说仗势欺人者越是遇到不屈不挠的人越来兴致,这个管事就是这种心理,他也不着急,因为驯服过程中带给他的快感,要比单纯性事更加刺激。

    “没关系,你会心甘情愿的,到时候你会比我还迫不及待地上床,呵呵呵”

    他一边说一边笑,还不断对晏云疏说着下流话,晏云疏只是愣愣听着,继续一遍又一遍讨要丹药,他听那些话少不了一块肉,但如果对方说痛快了,或许会赏他一两颗丹药,那就是德善活下去的机会。

    到最后管事越说越过分,他倒是没动晏云疏,只是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下面越来越鼓起,这人是个纯粹的变态,他也享受这种畸形乐趣,不过晏云疏毫无反应地一遍遍讨要丹药的举动,还是令他不爽。

    管事从身上掏出些银两放到桌面上,他走到晏云疏跟前,恶心地岔开腿,非常变态地说“丹药我不可能给你,可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本仙人愿意施舍你一点钱,只要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桌上的钱就是你的了,你可以拿那些钱去买点药。”

    他摆明是要羞辱晏云疏,还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鼓起的玩意冲着晏云疏叫嚣,管事刚想继续用言语折磨他,没想到晏云疏二话不说猫着身子,快如闪电般钻了过去,目标直奔桌上的银两。

    晏云疏的速度很快,他没有考虑就钻了,管事本来以为对方肯定磨磨蹭蹭不肯,还想象这小孩一脸憋屈地钻到他下面时自己会多爽,结果半秒不到就完事。

    “你”

    “谢谢管事。”

    晏云疏拿了钱就走人,徒留管事在原地咬牙切齿,但管事也不是非常生气,因为德善的伤是修行者打的,寻常的药根本没什么用,能治伤的丹药在药铺买不着,他还得乖乖回来,到时候有他好果子吃

    *

    回去后的晏云疏去了药铺,人家也和他说了德善伤得最严重的是内脏方面,那里的伤,普通药材没办法治,如果去买丹药,还得搭线找人,钱根本不够。

    没别的办法,晏云疏只好先买点退烧的和治疗外伤的草药,能治一点是一点。

    等他回到那个放置德善的弃屋时,德善已经醒了,对方双目无神地望着房梁,一副将死之态。

    他身上还烧着,晏云疏赶紧把在药铺熬好的汤药给他端过来,后者扭头看了看他“咳咳,你哪儿弄来的药”

    德善说得有气无力,气息很虚。

    晏云疏扶他半起身道“你快点喝了吧,喝了就没事了。”

    “哪,哪来的”

    “人家送的。”

    “谁”

    “你管是谁呢我也不认识,就,路边那个药铺,说什么奖励我们守城不易,免费赠药,你快点喝了吧,趁热,凉了药性就不好了。”

    “谁送的”

    “都说了是路边的药铺。”

    “谁送的”德善一直问目光紧紧盯着他。

    晏云疏抿了抿嘴,改了话语道“白浪送的,他们那不是说了可以赠药吗”

    “咳咳咳,可是,派药的是那个人,他怎么会给你”

    “哪个噢,你说那个家伙啊,我没看到,可能是轮流的吧,我过去的时候没见到他。”

    德善面如死灰轻轻推开晏云疏递过来的碗,说“你撒谎时从来不看别人的眼睛,你骗我,你去白浪见到那个人了,这药是怎么来的你去求他了那种人你都求,你还要不要一点尊严”

    晏云疏垂着眸子,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汤匙搅动着,语气也有点不太好了。

    “你问这么多干嘛药怎么来的有什么重要的你之前坑蒙拐骗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斤斤计较过,当过一次大侠,还真把自己当成厉害角色了,尊严你又有这种东西吗”

    如果是后来的晏云疏,说话绝不会这么冲,但当时的他还没学会温柔待人,他和德善一样,处在这种环境里有的只是浑身带刺,互相攻击。

    德善气得吐了口血,他捂着胸口道“你,你不说清楚,我绝对不会喝你的药你怎么可以找他,你还要点脸吗你不是最骄傲吗你怎么能去求他我明明和你说过,离他远点,不准见他,他打的什么主意你不清楚还是说还是说,你已经和他呕,你真恶心”

    晏云疏拿着碗的手抖了下,那指尖按得发白,他冷冷地盯着德善,说了他这辈子最恶毒的话。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去找他了,不是你说的,人怎么都要活下去,是你让我不要那么倔,你告诉我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说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必须要有一个靠山,你不一样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我像你这个样子就不行吗这些都是你教我的”

    “滚滚滚”德善扑上来一把打翻那药汤,碗落在地面碎了一地,晏云疏感觉他的心也碎了。

    九岁大的小孩再怎么成熟还是小孩。

    他愤怒地冲德善撒泼、怒骂,说自己为了他去求遍了人,说他被药铺的那些大人扔在大街上摔得很痛,说周围人都在笑话他的赊账是痴心妄想,说白浪的人根本不理会他的哀求,说那个管事让他去陪睡,说自己为了不陪睡听了多少污言秽语,说他为了这些药钻了那个恶心的胯下,结果现在全都被毁了。

    德善本来面如死灰的脸上更难过了,他一言不发听着,看着晏云疏哭着夺门而出,整个人摇摇欲坠。

    晏云疏跑出去哭了很久,甚至想投河死了算了,但哭过闹过,生活还是要由自己过,他擦干净眼泪又重新回去,还没进门他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晏云疏脸色一僵,赶紧跑了进去。

    屋里,德善靠墙跪着,脖子上长长的伤口,血撒了满地,他手里捏着碎碗片,他把自己割喉了。

    那靠着的墙壁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

    [对不起,为师无能]

    德善最初时常对晏云疏自称为师,满足自己当师父的幻想,但被怼过你又没教过我什么后,他悻悻地不再提,两人也说不上是什么关系,父不父子不子,师不师徒不徒,两个无家可归的家伙搭伴过日子。

    但现在无家可归的只剩下晏云疏了。

    管事以为德善肯定想活下来,然后自己能顺利得到那个小孩,没想到对方窝囊大半辈子,突然硬气了一次直接自尽了,他的算盘也没能打成。

    德善是白浪的挂名弟子,不管怎么说也是白浪的人,他的尸体被门派带走销毁,以免有什么宗门信息流落在外,那些人看晏云疏一个小孩,问他要不要跟着回去,旁边的管事很殷勤渴望地看着他。

    但晏云疏拒绝了,拿起自己被搜查过的包袱,身无分文地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

    晏云疏被爹娘抛弃时,他什么也不会,茫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现在的他倒是学会了一些东西。

    比如,伸手不打笑脸人。

    比如,做人要圆滑一点。

    他长得不错,头脑又聪明,在市井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天天都扬着张笑脸,再也不像以前倔强古板,许多人看他年纪小又机灵还算善待他。

    德善没有修行的本事,因此也没教会晏云疏什么,他就像个普通人活着。

    开始那几年晏云疏辗转各地打零工,为了有饭吃,他给客栈当过小跑堂,也去后厨做过帮工,什么药铺、纺织铺,酒庄等,他都混过,杂七杂八学了一堆东西,像是做饭,简单制药,缝衣服连街头行乞唱小曲他都学过,可见这些年吃了多少苦。

    晏云疏真正走上修行之路是十七岁时。

    那年他遇到了一个真正的修行者,对方很厉害,还说他其实有资质,可以修行,就是很可惜错过了最佳时间,而且他的出身不详,又不是清白人家,除非有机缘,不然正经门派不会收下他。

    晏云疏经过这么多年很少会直面抱怨什么,他顺杆上爬,舔着脸像当年的德善那样卑微,祈求仙人能教个一招半式,不需要厉害,最最普通的那种就行。

    那个修行者大概久居高位,很少见这种厚脸皮的少年,居然真的教了他两招简单的,还有引气入体。

    晏云疏得以顺利进入修行行列。

    德善没有走通的路,他现在终于走上了。

    后来他在这条路摸爬滚打,靠着天赋勤学苦练,又四处去偷师,时间长了倒是有了些经验,对付几次鬼物妖怪后,他也开始了散修的道路。

    当然,这路走起来也很不易,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保不准哪天就命丧怪物手里了,加上能挣的钱并不多,有时候自己玩命帮人打妖怪驱邪,雇主扭头就跑个没影,他连收款都找不到人。

    但怎么活不是活呢

    晏云疏一边安慰自己是降妖除魔,匡扶正义,不为钱财,一边揉着饿扁的肚子四处找食吃。

    他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应该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谁想到鬼店那次让他遇到了商陆。

    对方和他不一样,人家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晏云疏又想起了德善的话,不自觉开启“趋炎附势”模式,张开手臂企图抱上大腿,或者学个一招半式也是好的,但没想到这次他居然真的被收留了

    *

    商陆道长人很怪,明明出身道门不愁吃不愁穿,可对钱还蛮看中,刚见面就扒了自己身上的钱,场景仿佛当年德善交贡,但他和白浪绝不一样。

    因为他花钱比搜刮还厉害

    商陆道长只是单纯的享乐主义,晏云疏跟着他忍着心痛吃香喝辣全是他的血汗钱啊

    晏云疏以前也伺候过人,那些高傲的家伙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也不会教他什么东西,能给的只有奴役,商陆道长也奴役他,但他又真的教他,并且教的内容还很厉害,晏云疏感觉自己的实力进步了很多。

    在跟班生涯的那段时期,二人兜兜转转,谁也没有目的地,有的只是一路上到处降妖除魔。

    晏云疏离开金水就再也没来过这里,其中也有刻意避开的意思,但此次旅途可能太过舒适,他竟然忘了这个,不知不觉路过了金水。

    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

    晏云疏想起了靠着墙自尽的德善,突然很想去寻一寻,他自以为漫不经意提出进城里逛逛。

    边南也没有拒绝,转头说道“你待过这。”

    “这,这都能算出来”晏云疏震惊地看着他,“道长,你摆摊的话绝对大赚啊”

    “不需要算,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因为你一直都挺排斥我逛城的,怕我花钱哼,抠门。”

    被商陆当面指出小心思,晏云疏脸一下子红了,他忙摆手解释“也不能这样说,花钱嘛,该花,道长想花钱是天经地义,大不了我街头卖艺挣钱。”

    他一边说一边哼哼哈嘿做着武打动作,非常搞怪,二人的气氛向来这么诙谐又和谐。

    边南又道“你不给我介绍这里,那就是说在这里待的并不愉快,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道长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晏云疏这么些年一直装满不在乎,他刚想说没有是你多想了,但看着对方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眸,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

    “确实不怎么愉快,被您发现了。”

    “嗯,”边南踮了下脚尖,伸手拍了拍晏云疏的头,“走吧,若是遇上不长眼的家伙,贫道便帮你找回场子。”

    商陆道长年纪小,个子也才到他脖颈处,看着非常瘦瘦弱弱,可是说话十分有安全感。

    晏云疏抿了抿嘴忽然弯腰蹭在对方身边撒娇,语气装得甜腻腻道“哥哥你对壮壮真好呀,刚刚说话真是太威武了,弟弟我好喜欢你,嘤”

    边南捏着他的脸颊把他丢在一边“恶心心。”

    晏云疏也跟着笑了起来,现在的他习惯用插科打诨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要帮他找回场子,这冷不丁一听,晏云疏感觉眼泪都快出来了,鼻子酸酸的,真是没出息啊。

    然而,这场子最终还是没有找回来。

    *

    白浪在半个月前被灭门,满门上上下下无一例外全部被斩杀,尸体流的血把门派都染红了。

    晏云疏听周围居民介绍才知道,原来那些年里被伤害过的人不止是德善,甚至说他们的情况还算轻。

    这桩案子是当年一个被侵犯的弟子所为,他那时被欺辱又被赶出门派,后来不知道在外面得了什么机缘,十几年后重返白浪把这里杀得血流成河。

    晏云疏站在被封锁的门派外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他想看看能不能问出德善的墓碑,不过那帮人显然不会给人立碑,如今灭门后线索更是找不到了,他久久站在这里,最后长叹口气。

    [对不起,为师无能]

    “不用担心,我找到靠山了,师父。”

    他说得很轻很轻,说完后扭头看了看那边的商陆道长,对方在阴凉地里惬意地吃着西瓜。

    晏云疏转身冲他摆手“道长,道长,给我也留一块嘛。”说完他迈着欢快的步子跑过来。

    “办完事了”

    “嗯还没有。”

    “要进去”

    “不是白浪,道长,那个你能陪我回一趟家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回家有什么好怕的把瓜吃完,咱们走人。”

    *

    埋在晏云疏心里这么多年的有两根刺。

    一根是德善,一根是他的家人。

    嗯,是不算家人的家人。

    晏云疏记事很早,他的记忆力也很好,关于那个村庄,其实一直印在他脑海里。

    他有刻意想去忘记,后来俨然成了某种执念,放在心里变得更加刻骨铭心,甚至午夜梦回还会想起。

    现在白浪已经成为过去,那这根刺也该拔了。

    *

    村庄的位置并不难找,边南陪他一起回去,更给他添了份底气和勇气。

    那里在这二十年里变了很多,路更宽了,屋舍也翻新了,所有的面孔都变得熟悉又陌生,那些人也认不出来他就是当年的大宝,因为他变得高大又英俊。

    晏云疏按照记忆中的路,来到了他的家。

    可惜那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地下还有一个地缚灵。”

    “嗯她还在”

    当初那个女鬼是个地缚灵,她好几十年前就在那片荒地,他爹后来在那地方盖了房子,女鬼也住了进来,晏云疏小时候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直到跟人修炼后他才发觉不对。

    女鬼身上没有怨恨的气息,那几年她也没伤害人,或者在家里作乱除了吓唬他之外,按理说这样的鬼魂早就该投胎转世了,她怎么会留这么久

    边南进屋单手画了个阵将女鬼揪了出来,对方确实还是那个女鬼,她看到晏云疏时也有些震惊。

    女鬼道“你居然还没有死”

    晏云疏“你都没死,我当然不会死。”

    小时候就是互怼,现在态度也不会好到哪去,女鬼鄙夷地看他一眼,刻薄地说“你没死回来干什么不会又被抛弃了也是,呆瓜在哪都惹人厌。”

    “啧,”边南手指微抬一下,啪得一声,那女鬼的嘴巴顿时挨了一鞭子,“口无遮拦。”

    女鬼往后退了退,捂着嘴很惊疑地望着他。

    晏云疏凑到边南身后对着女鬼叫嚣“我才不会没人要,告诉你,这是我大哥商陆道长,是超级超级超级厉害的修士,我只是回来看看而已,这叫了却尘缘,劝你不要惹我”

    女鬼恨恨地瞪了瞪他,不屑道“有什么好看的,这家人早就走了,哦,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弟弟小宝科举考得不错,人家在城里做了大官,你爹娘高兴地举家搬走了,哪像你这倒霉蛋还流落在外。”

    晏云疏身子僵了下,似乎被她的话刺中。

    边南淡淡道“求道成仙自然要流落在外,踏遍万水千山,看遍世间美景,方能探修行之奥妙,你困守此地犹如井底之蛙,一叶障目不知晓也算正常。”

    女鬼指着他“你”

    “被天地遗弃在角落的透明人,无能狂怒也就会耍耍嘴皮子,你这幅模样还是尽早投胎去吧。”边南手掌微翻一个阵法在女鬼脚下亮起,他潇洒一拂袖道,“走你。”

    女鬼霎时被团吧团吧扔进投胎之路。

    屋里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晏云疏忽然眼泪汪汪地抱住边南,像只大型犬委屈地蹭蹭头,说不上来是在撒娇还是诉说。

    边南伸手拍了拍他“走了,没什么好看的。”

    晏云疏重重点点头“嗯”

    *

    他们离去的方向和当年晏云疏被父母遗弃的一致,那里在晏云疏的记忆里充满了荒凉、阴冷,不过现在走到这里,二十年的变化却让这里焕然一新。

    荒地变成了成片的绿草地,其间鲜花盛开,芳香扑鼻,旁边还有很多棵模样很好看的大树。

    优美的风景,舒适的天气,湛蓝的天空白云飘。

    若是才子佳人在此并会吟诗作赋一场。

    但边南和晏云疏不是这种高雅之士,他们不慌不忙拿出来各种吃食,布垫一铺,就地野餐。

    边南吃饭的样子很斯文,晏云疏就略带狂野些,他一边吃还一边絮絮叨叨。

    有时和边南讲他以前经历的趣事,有时也说些不太好的过往,边南只是安静听着吃着东西,晏云疏也不需要别人评价什么,他仅仅只是想诉说罢了。

    “我以前跟他卖假仙丹,他混账归混账,倒是还有点底线,不去骗小孩和女人的钱,但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男人会相信什么十全大补丸”

    “道长肯定没见过什么狗洞吧,我小时候总爬那里,因为我们卖东西老是被追,那时候我感觉我都把这一生的狗洞都钻完了,不过有一次,有个狗洞特别小,我当时年纪小,刺溜轻轻松松就过去了,结果他卡在里面出不来急得满头大汗,噗,真搞笑。”

    “惠芸州那里有家牛肉馆特别绝,我在那里做过活,那里的牛肉味道很好,道长以后可以去尝尝。”

    “我认识的第一个正经修行的大人物,是沧澜派的一个长老,我当时脸皮可厚了,一直缠着他学两招,他可能没见过像我这样的人,傻眼了好久。”

    “对了对了,有一次我遇上一个具无耻的铁公鸡,他明明自己招惹妖怪,我好不容易帮他把妖怪弄走,结果他居然早就跑了,最后我钱也没要到,还伤了一条腿,当时真是欲哭无泪啊,哼,希望那只铁公鸡日后破财”

    晏云疏啰啰嗦嗦一大堆,内容也没个章法,想到什么说什么,边南吃完饭仰面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晏云疏陷入回忆的眼眸渐渐黯淡下来。

    “其实,心里是有点不甘心。”

    “不被看好的人出去闯荡几年,做出一番成就等回家时,众人震惊羡慕又后悔不已,这种戏码果然只在话本里出现,现实里是不好就是不好,别人也不会羡慕你,因为别人过得更好,唉,我终究不是话本主角,我估计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

    “不过我也很幸运,能遇上道长真是幸运。”

    晏云疏看了看边南,后者看起来睡着了,他试探地叫了两声“商陆道长”,对方也没有回应,晏云疏无奈且宠溺地看着他。

    “道长真的很与众不同,你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光芒万丈,你很厉害,就像天生的主角,而我仅是站在你身边都感觉在发亮,真好。”

    他双手撑于身后,仰面看着天空,这个时辰太阳已经渐渐下去了,阳光并不刺眼,天很美,微风也很美,肚子刚吃饱,一切舒适地让人想闭目享受。

    晏云疏只是安静地望着天,像是要把这幅美景记在心里,刻在心间,过会他轻声感慨道。

    “真想永远待在道长身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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