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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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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宴扑空了,凌王不在府上。

    长史颤颤惊惊地回话“凌王去了药铺。”

    周卫不信“凌王是殿下,传大夫来王府就可,为何要亲自走一趟呢”

    长史胆寒,不管正视陛下,垂眸回道“实乃是那名大夫不肯过来,威逼利诱也是无动于衷,殿下只好亲自走一趟。”

    “哪家药铺”萧宴追问。

    长史打了个哆嗦,“城北林家的铺子。”

    金陵城内南北有很大的差别,官宦居住在南边,离着城池近,而北边都是些商贾和普通百姓的居所。

    从南城去北城,就算骑马也要个把时辰。

    萧宴自然是不信长史的话,转了话问他“福宁郡主在吗”

    长史顺口道“郡主在太妃处。”

    “你引路,朕去看看小郡主。”萧宴让长史引路,眉梢眼角都透着冰冷。

    皇帝驾临府邸是一幸事,长史哪里敢拒绝,眼神示意婢女赶紧去找郡主,他则慢悠悠地带着陛下去小郡主的院落里。

    一路上,萧宴都在催着走快些。不过片刻就到了珠珠的院子,未进院子就听到珠珠的笑声。

    稚子懵懂,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皇帝送来的兔子,只见一双白嫩的小手戳着兔子的肚子,戳一下,喊一声“兔、兔、兔”

    满院子就听到一声声兔兔兔。

    周卫探首就见到小孩子的身影,拿手大致量了量,小郡主长高了不少,不知还咬不咬人了。

    萧宴在孩子的面前停了下来,他一眼就认出是他送来的兔子,“好玩吗”

    问一不会说话的孩子好不好玩

    周卫没耳听了,自己也磨磨蹭蹭地走来了过去,就站在皇帝身后,他近距离看了一眼,嘀咕道“小郡主和凌王殿下不大像。”

    都说女儿像父亲,可是小郡主身上没有一处是像凌王殿下。

    凌王脸型瘦,瓜子脸,眉毛细又长,阴柔至极,而小郡主不同,眉眼不像凌王,细细去看,哪里都不像。

    萧宴也察觉到他的话了,半信半疑去看,小姑娘与绾绾一点都不像。

    或许是像真的凌王,他这么安慰自己。萧家人的眉眼都很像,面前的小姑娘长得不像绾绾,可眉眼是像萧家人的。

    珠珠被这么细细打量后不觉抬起脑袋,揪着兔子耳朵站了起来,不顾兔子的挣扎跳下了台阶。

    萧宴长臂一捞,连人带兔子带入怀里,珠珠笑开了,将怀里的兔子放开了手。

    兔子跳下台阶,往一侧角落钻去,瞬间就没了影子。

    珠珠不笑了,抓着萧宴的手臂焦急得喊兔兔,萧宴不动,他身后的周卫抢先一步捉住了兔子。

    珠珠又笑了,伸手就要去揪耳朵,不知怎地,萧宴开始心疼这些兔子。

    兔子是他精挑细选的,小时候,他喂死了绾绾的兔子,绾绾气得多日不搭理他。

    后来他说自己去挑几只兔子送她。

    嘴里说了,后来事情多,就忘了。

    如今再送,好像有些晚了。

    萧宴闷闷不乐。

    他没有待久,片刻后就离开凌王府。

    长史千恩万谢地送走皇帝,让人给殿下送信陛下走了。

    秦绾宁出城去了,拖着病患凌王萧遇,旁人狩猎带着弓箭,凌王带着软枕,也不怕受颠簸。

    车驾一路向北走,北门外的有座凉山,春日里不少人来踏青,往深山里面走,就是狩猎的地方。

    去年秦绾宁和殷石安来过一次,因是在冬日,就没敢继续往里面走。

    今日不同了,一到凉山脚下的瀑布旁,就见到了不少锦衣华服的人。

    达官贵族喜欢出来踏青,带上妻儿走动,也有不少少年郎君结伴出游,此刻坐在山石上嬉笑说话。

    秦绾宁让人将马车赶到偏僻的地方,自己则和病患一道往里面走。

    “你行不行”秦绾宁担忧道,自己勤快得拿了弓箭,又想扶着凌王上马。

    扶着上马是一件大好事,凌王是肯定愿意的,可前面听到你行不行这四字后怎么也不让她扶。

    怎么可以问男人行不行呢。

    凌王踩着脚蹬子翻身上马,一落在马鞍上就快速加紧马腹,高傲得扬起下颚,他就如同天空上的雄鹰,强劲有力,展翅翱翔。

    “你看我行不行”

    “你行。”秦绾宁不和病患做计较,自己也踩着脚蹬子翻山马背。

    春日里遍地都是绿油油的,山上有丛林,往山里走去,笼着薄薄的雾水。

    春意盎然,让人呼吸都感觉舒服很多。凌王傲气,让随从都退下,自己和秦绾宁两人进山。

    两人背着弓,骑着骏马,本就是出来游玩,不会计较太多,两人静静的走着。

    山上也有野兽,凌王自觉自己也能保护得了秦绾宁,也觉得是相处的好机会。

    林间阴风阵阵,不断有簌簌的声音涌来,凌王皱眉,屏息凝神,忽而拉弓射箭,飕得一声,一只山鸡倒在了地上。

    “不错。”秦绾宁开口夸奖,漆黑的眸子干净纯洁。

    凌王将山鸡丢上马背,伸手去拉她的缰绳,眼神染上旭日的温度,炙热无边,“你下来走走”

    “去、去、去,我来狩猎的,不是玩的。”秦绾宁被他看得心里发憷,脸颊也有些发烫,春日里凉风阵阵,拂动人心,怡人又舒服。

    她勒紧缰绳,绕过凌王继续往前走。

    忽而想起簌簌的声音,她闻声停了下来,歪了外脑袋,唇角抿得很紧,神色忽而严肃起来,学着凌王方才的样子,搭弓射箭。

    箭从弓上走了,软软地落在数步外的青草地上。

    凌王忍不住笑出了声,箭都射不好,还谈狩猎。

    但他很快就止住笑声,只见秦绾宁再度搭弓,箭变得有力,落在了野狐狸旁。

    野狐狸被惊动了,前腿往前一扑,快速逃走了。

    秦绾宁再度落空了,凌王上前安慰“刚开始呢,再接再厉。”

    “没关系,我就是来玩玩的。”秦绾宁附和。

    凌王面无表情了,刚刚还说是来狩猎,不是来玩的,自己打自己的脸,还打得这么冠冕堂皇。

    女人心,海底针,不可估量。

    两人上马,继续往前走。

    凌王箭法好,百发百中,只要出箭,就会有所收获,秦绾宁恰恰相反,箭射出去不少,就没成功的。

    秦绾宁叹气,今天真是来玩玩的。

    林间多灌木,走兽喜欢躲在草丛里,两人每到一处,都会跑出几只山鸡,凌王猎得太多,到后来见到山鸡都不要了。

    斑驳的树影缓缓落在两人身上,时暗时明,秦绾宁紧张得握着缰绳,她耳畔簌簌发响,应该是有猎物走来。

    她想拉箭,凌王忽而变色,低喝一声“趴下。”

    秦绾宁闻声本能地趴在马背上,背上掠过一只羽箭,插在了她一旁的树干上。

    丛林密集,阴阴郁郁,一只箭过,两人都打起了精神,凌王立即调转马头,“先回去。”

    秦绾宁颔首,勒住缰绳就要走,不想灌木丛里发出声响,她身下的马儿嗅到危险的气息,马蹄瞬间跃起,带着她就要往前冲。

    凌王不动了,耳朵动了动,“你赶紧走,我断后。”

    话音刚落,灌木丛冲出来数名黑衣人,她二人来的路上也被人截断了。

    秦绾宁皱眉,索性往林子深处跑去,那里人迹罕至,山林间猛兽又多,应当会有生机。

    凌王功夫好,一人挡住了刺客,秦绾宁知道自己是累赘,不等凌王催促就自己先跑了。

    山间古木多,春意盎然不说,阴暗中也透着一丝森然,刺客的到来打破了寂静。

    秦绾宁深深呼吸,抓住缰绳,不时看向后面,渐走渐远,已经看不见凌王了。

    林中犹如阴天,一人一马跑得飞快,两侧呼啸声愈发大了,抬首去看,竟是遮天蔽日的光景。

    风声掠林,周遭的树叶不断颤动,马蹄疾驰,落在几片青色的树叶。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声狼嚎,就在前面,秦绾宁猛地拉住缰绳,马儿前蹄跃起,差点将她甩了出去。

    狼来了

    秦绾宁刚有了这个念头,面前就出现了一对幽绿的眼睛,渐渐地,狼的身子出现了。

    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远处的刺客也追了过来。

    同样,他们也停了下来,秦绾宁狠狠心,加紧马腹,悄悄地往狼身边靠近。

    她有个想法,只要悄悄地走过狼身边,让狼去面对那些刺客。

    想法刚产生,林子里就出现了一声声狼嚎声。

    秦绾宁心凉了半截,腿也开始发软,怕是来了一个狼群。

    她有些颓唐,刚勒住缰绳,前面的那头狼就飞跃起来,吓得她心跳了嗓子眼。

    狼扑向了后面的刺客,刺客们拿刀杀了过去,一片混乱。

    趁着无人在意,秦绾宁猛地一甩马鞭,马儿吃痛,快速地冲了出去。

    离开前,不仅有狼嚎声,还有刺客的哀叫声,她顾不得这些,骑着马就往前飞奔。

    穿过林子,就见了光。

    春日里的光明媚,落在青草地上,绿意盎然。

    秦绾宁出了林子后,长叹一口气,不敢回去,更不敢回林子,想了想,继续往前走。

    走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暗了,她牵着马,拿出防身的匕首,一边走,一边紧张地梭巡着周遭。

    最后,她找到了可以住人的山洞,将马牵了进去,又点了火,自己在周围找了些柴火。

    来得匆忙,没有带吃的,她往附近看了看,凭借她的箭法压根射不到山鸡,就没有吃的。

    开春没多久,山上也不能有果子吃。

    没有吃的,饿一晚就好了。

    天色入黑,山洞的光很亮,狼怕火,应该不会过来。

    秦绾宁守着火堆,不敢出去,饿得肚子咕嘟响,忽而闻到一阵香味。

    她饿出幻想了

    凌王一人解决所有的刺客,满身浴血,骑马朝着秦绾宁离开的方向去追。

    跑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到了遍地出刺客,他下马查看。

    伤口并非是刀剑所为,撕扯啃咬的痕迹尤为明显。他翻过了一具尸体,一张脸都被咬烂了,不仅是脸,还少了一只手。

    又翻过了一具,情况相似。

    这是遇到了狼群,凉山并无狼群,这是从哪里来的

    凌王顾不得多想,周遭没有绾绾受伤的痕迹,他没有多加逗留,再度上马去追。

    追出了林子,往前走就能到达山腰。

    这条路好走,寻常也有人,道路蜿蜒而上,依稀可以看见山腰上的光景。

    凌王猜测绾绾的去向,若是上山,刺客很快就可以追到,绾绾不会这么傻。

    他放弃好走的山道,选择偏僻的小路,荆棘遍布。

    没过多久,暗中跟随的侍卫就找来了,他不敢懈怠,让侍卫拿了地图仔细搜寻一阵后,分开去找。

    侍卫们散开后,远处的夕阳就露了出来,他们不敢用火把,五人一队地抹黑去找。

    今日的夕阳很美,明华陪着太后坐在观景台上观景,周围站了许多伺候的宫人内侍,夕阳的光色笼罩着观景台。

    空中的夕阳残虹,给单调的宫廷添就一抹绚丽的色彩。

    皇后带着人也来了,朝着太后行礼,“太后,陛下不在宫里。”

    太后不大高兴,余光扫了一眼锦衣华服的皇后,微有嫌弃,但对方是名誉天下的江氏之后,她就算再不高兴也不会露出来,只淡淡道“有事出宫去了,周卫可在”

    “不在,最近听闻陛下总是天黑出宫去凌王府。”皇后不敢多话,选了重要的来说。

    “哀家也有耳闻,凌王府又不是什么烟花柳巷,你计较这些做什么,他们兄弟情深,皇后也要嫉妒”太后心里有气,出口的话就不大好听了。

    皇后面色苍白,太后对她说话难听不是一日两日了,陛下不喜欢她,却给她皇后尊位,她必须装出大度的样子。

    “太后说得是,臣妾就是听闻陛下对凌王尤为厚爱,今日不在宫里,臣妾猜想是不是去了凌王府上了。”皇后语气软绵,瞧着性子很和善。

    皇后博学,相比较京内许多女子,她的学问是拔尖的,太后喜欢博学的姑娘,也曾喜欢过皇后。

    时日渐久,她就发现对方压根上不了台面,斤斤计较不说,萧宴身边但凡有个美貌的,她就会注意很久。

    恨不得萧宴身边都是些歪瓜裂枣。

    “那就让人去凌王府上找。”太后不高兴,她是不喜欢凌王母子的,如今也是,自己儿子宠爱凌王,她也不高兴。

    思忖一番后,她想一事,拉着皇后就道“凌王妃远在扬州,凌王一人孤孤单单,你作为嫂子,也该关心关心才是。”

    让嫂子给小叔子房里添人皇后震惊了,“这、这、贤太妃尚在,臣妾若多管,只怕贤太妃会说我多管闲事的。”

    她不愿意去得罪凌王,太后自己想做又没那个脸面做,就拉着她去挡剑。

    太后聪明,皇后也不是傻子,死活不肯。

    太后恨铁不成钢了,睥着皇后,语气变得冰冷“皇后回去吧,将自己宫里的事情管好,陛下不是小孩子,去了哪里也不用像你打招呼的。”

    态度骤变,皇后心里有数,不作勉强,领着人就回中宫。

    久不作声的明华揉着鬓角,给绾绾塞女人,陛下头一个不答应。

    太后想得快,做得也快,即刻放出消息,要给凌王选侧妃。

    凌王相貌惊人,除夕夜宴一身红袍惊艳四方,如美玉无暇,如石沉稳,不可多得的好相貌,一出面就让人记在心里了。

    谁不喜欢俊美的小郎君

    明华扶额,绾绾的桃花运比起真正的男子都要胜过不少。

    皇帝入夜后也没有回来,先回来的周卫急得头发白了两根,吩咐郭微即刻去找人。

    郭微去了凌王府找人,长史痛心疾首地告诉他“我家殿下出城狩猎,至今未归。”

    凌王殿下和陛下都不在,郭微感觉事态不寻常,让人去开城门去凉山上找。

    城门与宫门一样,到了时间后就会关上,没有御令,守门的将军不敢开城门。

    陛下都不在,哪里来的御令,周卫没办法,找了太后要懿旨。

    城门这才开了。

    禁军一路疾驰,到了凉山,他们手持火把一路去找,见到两波刺客尸体后,郭微站不住了,自己夺过马跟着去找。

    周卫站在尸体旁急得哭爹喊娘,坐在尸体旁大哭。

    哭过一阵后,发现不对,这是狼群撕咬的痕迹。

    他好像听陛下说过,陛下征战之际养了一群狼,后入金陵城,狼群就没了踪迹。

    狼群咬死刺客,说明陛下是没有事的,这里只有两三头狼的尸体,可见其余的狼是全身而退的。

    周卫来了精神,吩咐禁军“见到哪里有狼群出没,就去哪里找。”

    乌云蔽月,整个天空都黯淡下来,山洞里的柴火渐渐不多了,秦绾宁坐在洞口里急得心口疼,外间飘来的香味愈发浓郁了。

    外间肯定是有人的,她再等下去,指不定刺客就会找进来了。

    她走到洞口,悄悄探头,就见树下有一篝火,篝火旁坐着一人。

    她的目光被篝火上架着的吃食吸引了,一日都没吃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秦绾宁在洞口里掂量了会儿,悄悄靠了过去,周遭有树叶,她伸手拿着树叶遮挡身形。

    她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猫着身子靠近后,那股香味更加浓了,可以闻出来是烤鸡的味道。

    饥肠辘辘的人躲在树后了,馋得舔了舔嘴巴,那人背对着她。

    宽肩窄腰,有些眼熟。

    秦绾宁揉了揉眼睛,慢慢得等着,对方忽而站起身,她吓得缩紧了身子。

    片刻后,她再转过身去看,人不见了。

    周遭黑漆漆的,也看不见人,她大胆地迈出了一步。

    第一步是最难的,跨出去后就简单多了,她小跑着跑到火旁,果然是一只烤鸡,外焦里嫩,皮上泛着诱人的油光。

    秦绾宁嗅了嗅,山鸡不单单烤了,还放了酱料,加重了香味。

    趁着对方还没有回来,她扛着烤架就跑,脚下不敢停,一口气跑到自己的洞里。

    烤鸡是她的了,虽然不地道,可对方是个男子,应该不会被饿死。

    拽下一只鸡腿后,秦绾宁后悔了,早知道给对方留一半好了。

    当时匆忙,烤鸡又架在火上炙烤,手根本不能碰,压根不能扯下来。

    她咬下一口鸡腿,满足地发出喟叹,烤鸡真的很好吃。

    一整日没有吃饭,她一人就吃了一只山鸡,肚子填饱了,觉得好渴。

    烤鸡太过油腻,吃完才感觉渴得厉害,她朝外看一眼,对方回来了。

    男人的身影在火光的跳跃下显得如山,透着一股安全感,秦绾宁靠在山洞里,口渴的感觉愈发厉害。

    她索性闭上眼睛,明天天亮就有水喝了,迷迷糊糊间就睡了过去。

    山间晨曦的光带着迷蒙,第一缕光就让秦绾宁醒了过来。

    山间白雾厚重,像极了雨后,睁开眼睛,面前有很多雾气。青意更加厚重,枝叶上还有水珠,风一吹,就掉了下来。

    秦绾宁伸了伸腰,朝着洞外看了一眼,那人走了,留下一堆灰烬。

    人不在了,她才大胆走过去,在附近找了一圈,男人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回山洞将马牵了出来,一人一马,踏上回去的路。

    凉山很大,尤其是后山,峭壁嶙峋,稍有不慎。树影斑驳,走着就发现了昨日的狼。

    与昨日的不同,狼没有乱叫,乖巧的趴在地上。狼虽然是不动,可阻挡了秦绾宁的去路。

    她害怕狼,想起昨日刺客的哀嚎声,她不免后退几步,换一条路再走。

    山路错综复杂,出路被堵后,再找一条路也不简单。

    走到半日后,口干舌燥,又渴又累,她找到一树下休息,靠着树干眯了会儿。

    短暂休息后,她又启程,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走着。

    顺着山路走,不想走到一悬崖处,路再次被堵死了。

    返回程,又见到那头狼,秦绾宁气得抓起地上的石头,星眸圆瞪,胸口一阵起伏。

    理智战胜过怒火,她放下石头,闷闷不乐地往前走。

    走过一圈后,又回到昨日的山洞,秦绾宁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勾勒出山中的情形,她今日是往南走的。

    南边的路走不通,就再试试北边的。

    她也不牵马了,翻身上马,遇到沟壑处,就伏在马背上,这样就减少了体力的消耗。

    走了半个时辰后,一阵风动,水声颤颤。

    秦绾宁欣喜若狂,翻下马背,拨开灌木丛去看,是一小小的湖泊。

    缓缓的水流进湖里,清澈可见底部的石头,秦绾宁小心地捧了些水来喝。

    清凉、甘甜,沁人心脾。

    喝饱了以后,秦绾宁看见湖里的鱼,昨晚吃的鸡早就消化了,饥肠辘辘,她从马背上取出弓箭。

    脱下鞋袜,撸起一截子白皙的小腿,赤着脚就下了水。

    清澈的水映入眼帘,小臂长的鱼好看,也更诱人,秦绾宁拿着箭就刺了下去。

    一次、两次、三次

    试过无数次,湖水荡漾,变得浑浊,秦绾宁浑身湿漉漉,渐渐没了力气。

    她生气,唇角翘得高,嫣红若樱花。

    “你应该脱了衣裳钻进去捉。”

    一道声音突然炸起,惊得水下的双腿发软,秦绾宁扭头去看,萧宴好整以暇地站在岸边。

    “你怎么来了”

    萧宴穿了一身黑色剑袖,身形伟岸,正笑着凝望狼狈的少女,“你太笨了,所以我就来了。”

    秦绾宁哼了一声,脚下游过一条鱼,她眼疾手快地刺了下去。

    湖水溅了一脸,却什么都没有刺到,她丧气,抬首看向讨厌的人“都怪你,吓走了我的鱼。”

    刁蛮、任性,却又很可爱。

    萧宴怔忪,似乎看到许多年前霸道不讲理的秦家三姑娘,往事涌上头脑,他没有像以往般讽刺,而是脱了鞋袜,扎起长袍,也跟着下水了。

    面前的姑娘浑身湿漉漉,衣裳贴着身子,将她的纤细都展露出来,萧宴走近,往她平平的胸口看了一眼,实诚道“扎得很紧,学得很快。”

    秦绾宁羞得脸红,就差拿箭刺了出去,她饿,没力气和讨厌的人计较。

    萧宴懒洋洋地从她身侧走过,接过箭,攥住纤细的手腕,贴近发红的脸颊“生气是吃不到鱼的,绾绾还气吗”

    秦绾宁气得浑身发颤,眼眶通红,拉着他的手就朝着手背咬了一口。

    “还咬人”萧宴说了一句,拿着箭的手忽而一动,箭入水底,很快,水面泛着红。

    秦绾宁吓得顿时腿软了,萧宴一手托着她,“鱼来了,你想清蒸还是红烧,昨夜的烤鸡都吃完了,你应该更喜欢烤鱼。”

    一句悠悠扬扬的话让秦绾宁幡然醒悟过来,“昨夜是你”

    难怪背影有些眼熟,竟是萧宴。

    萧宴情绪很好,甚至要些愉悦,他凝着面前呆呆傻傻的少女,“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没有发现我。我想着你发现了我,我就带你回城,可是你呢,眼里只有烤鸡,一点都没有我。”

    “萧宴”秦绾宁脸红耳根热,气得一把推开他,身后传来他得意的话“阿绾,你昨夜就没有想过为何我就在洞外而不去洞里找你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朕辛苦守了你一整夜,你怎地还生气”

    “不,我自己愚蠢,怨不得人,我气我自己。”秦绾宁踩着水,快速上岸,穿好衣袜就要离开。

    萧宴拿着鱼追了上来,“我给你烤鱼吃,给你道歉,是我自己蠢,成不成”

    山里的鱼鲜美,不停翻转,烤出香味,再加以特殊的酱料,香味就更加浓郁了。

    饥肠辘辘的人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等烤熟后,萧宴直接将鱼递了过去,“试试”

    秦绾宁吃过他烤的山鸡,味道鲜美,没多想就接过来,小小地咬了一口,又烫又香。

    当着萧宴的面,她大口吃了,意犹未尽,睨了萧宴一眼“你这么进来的”

    “昨日就进来了。”萧宴指着被自己拴在一侧的马,走过去,从马上取出水壶,慢悠悠地告诉她“昨日你们遇到的刺客与朕无关。”

    秦绾宁怔了怔,道“不是你,又会是谁”

    萧宴凝着她须臾,隔着太远,不然他非要去揪一揪她不听话的耳朵,“我对你真心,如何会杀你”

    他怎么忍心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不在他眼皮下,他都不放心。

    秦绾宁不信他的鬼话,自己沉思一番,刺客必然是冲着她这个假扮的凌王来的,朝中人太多,暂时想不到是谁。

    她兀自摇首,“你觉得会是谁呢”

    萧宴喝完水后,又取出一只粉色的水壶,递给秦绾宁“喝一口”

    水壶说是粉色的是因为外表被一粉色的布帛套住了,布帛上绣了一只兔子,栩栩如生。

    秦绾宁不接,坚持问他“你觉得会是谁”

    夕阳西去,落日的余晖很美,瑰丽色的浮云美得动人。

    光色落在秦绾宁苍白的面容上,将她瘦小的身影勾勒出来,投射在地面上。

    面容粉妍,带着浮云的娇柔,衣襟虽说略显几分狼狈,可白皙的玉颈展露出来,让人浮想联翩。

    湿透的衣裳都已经烤干了,不太平整,褶皱顿起,束起的长发也不听话得翘了起来。

    萧宴盯着翘起的那缕头发,伸了伸手,秦绾宁立即躲开,“男女授受不亲。”

    “你是朕的女人。”萧宴气得拉住她,使劲伸手按住那缕头发。

    手一离开,又翘了起来。

    萧宴反反复复按了四五次,力气一次比一次大,最后也没让翘起的头发折服。

    眼中深渊深邃,他将这缕不听话的头发看作是秦绾宁,伸出巴掌按住,嘴里还不忘说一句“它和你一样,不听话。”

    秦绾宁无奈,“你闹够了吗”

    一国之君和一缕头发较劲,丢人现眼。

    萧宴不听,最后用水让头发安静下来,乖巧地贴在头皮上。

    夕阳这个时候已经下去了,秦绾宁整理好衣袍,冲着对面稚气的皇帝“怎么出山”

    “今日出不去,明日才能出去。”萧宴心里舒服多了,看着秦绾宁的眼神也多了几许温柔,目光锁在娇嫩的唇瓣上。

    自己抿了抿唇角,索然无味。

    萧宴又不舒服了,走到她面前,“绾绾,凌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留在这里就是为他挡刀的。”

    “你并不清楚凌王在外招惹的人,你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他在暗处,你在明处,那些人都将你视作敌人。秦绾宁,朝堂上朕可以护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离了朝堂,你还需长个好脑子。”

    秦绾宁沉默,狐疑地看着他。萧宴继续道“一个魏襄动不了蒋国公府,我若是你,就从殷家动手。但与其他三家不能撕破脸皮,李世南是你的手笔。一个李世南的作用就是将殷家与李家的矛盾加剧。”

    “但矛盾太小,没有太大的作用。同时,你要去找什么样的矛盾关乎两府的根本。”

    “朝纲的根本与每座国公府都脱不了关系。殷家被其他三家踢出局的原因就在于殷兰,同时,殷兰的作用也关乎到国公府。当初有很好的人选,但是先帝只用了殷兰。你可明白是什么意思”

    萧宴的声音压得很低,树欲静而风不止,声音渐渐被风声压了过去,秦绾宁听得很仔细,他不知这是凌王在背后操控。

    她没有说,抬首正视面前的男人,神色是一贯的冷漠寻常,她回过神来,问他“先帝想让四家不安宁”

    萧宴唇角微微上扬,“四人做的事情威胁到了皇权。”

    秦绾宁立即明白过来了,眼中闪过憎恨“当年我的父亲是不是做了事情也威胁到了皇权”

    “嗯。”萧宴淡淡地应了一声,秦州的能力远胜四家之上。

    他记得去大牢的时候,秦州坐在牢房里面壁,双手双脚捆着,依旧不减风姿。

    阴暗腐朽的环境里没有折损他的风骨,除去衣裳狼狈些,萧宴也看不出他有哪里与众不同。

    秦州,有为君之能,却无为君的谋略。

    那次萧宴是恨着秦州的,秦绾宁喜欢他,秦州却将她许配给萧遇。

    他都说了他喜欢,秦州偏偏不肯。

    那日萧宴坐在秦州对面,秦州浅浅一笑,“你来了,来得很早,绾绾呢你将她带回去了”

    “我喜欢她。”萧宴只说了四字,眉眼染着不羁与傲慢,他喜欢得很明白,也说得清楚。

    秦州依旧笑了,“绾绾不是个好姑娘,她善妒,她刁蛮、她任性,做不了你的妻子、乃至将来的皇后。相反,她适合做凌王妃。你二人成婚后必不会安稳度日,她眼中见不得其他女人,萧宴,你一生注定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不如将这份美好藏于心中,隐于过去。等她成为了凌王妃,就会学着慢慢放下对你的喜欢。到时,你欢喜,她幸福。何必执着于虚无飘飘的喜欢,女人那么多,除了绾绾,你还是将来的国君。”

    一番话云淡风轻,掀开了最丑陋的一面。萧宴将来是个皇帝,他会为联姻、为稳固朝堂而娶太多的女子。

    绾绾注定接受不了,何不放手。

    萧宴怒了,眼中情绪溢于言表,“她还是你的女儿吗”

    “萧宴,我看着你长大。你隐忍、你有谋略,你成为了大周百战百胜的战神,是百姓未来的希望,国祚之能。你却不是一个好男人,懂吗人非完人,你于江山,是个贤明君主与,于绾绾,却不是好夫君。”秦州剖开最残忍的一面,语气淡了下来。

    萧宴唯一的缺处就是会成为将来的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日万,耶耶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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