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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妙跟在谢公公身后, 步子虽不快,却觉得身上似乎有些使不上力气。
沈定见她步伐似有不稳,担心上前扶住她“姐, 你怎么了是不是头晕”
沈妙妙朝他摇了摇头, 只道“不碍事。”
她新中国暗道, 这酒果然如谢公公所说的那样, 后劲十足,想来沈玉昭的身体是十分不胜酒力的, 自己才会这般模样。
但此刻她从赵伯希那里脱了身,去一趟皇后和妃嫔的聚会于情于理也是应该的。
谁知, 谢公公左拐右拐,眼见着将她带去了行宫主殿的方向。
后妃身份毕竟不同,在这样靠近主殿的地方也算是理所应当。
沈妙妙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对身边的元安道“我突然觉得有些凉意了, 元安,你去马车上给我取一件斗篷来吧。”
她望着元安,眉眼平和自然“你再着人给我拿一些甘和茶来,我每日滋养身体,那茶是少不了的呢。”
原本想要开口的谢公公听到这句,顿了一下, 便没再说什么。
元安缓缓低下身, 朝着沈妙妙点了下头, 立即转身离开了。
沈妙妙笑着回身对谢公公道“耽搁公公了,我这身体弱是出了名的, 平日里这些滋补药汤品总是少不了,真是有些累赘。”
谢公公对沈妙妙十分客气和热情,立即躬身道“这是应该的, 是老奴疏忽了,再往前几步就到地儿了,沈大人快进屋子好生歇息一番吧。”
他所言不假,的确没走几步就停在了一处房间门口。随行的內侍侍立门前,一左一右推开房门的时候,沈妙妙立在门前,再未迈步。
谢公公笑道“沈大人稍等片刻,皇后和诸位娘娘们此刻还在忙着,过一会儿就会来了,烦请沈大人入内先歇息一会儿了。”
让她等人实属正常,何况是大虞国身份最尊贵的几个女人。只是今日诸多麻烦都朝着她来,沈妙妙心中时刻记着染荷同她说的那句话,知道有人要对自己不利,一直绷着一根弦。
此刻这屋子里空无一人,反而让人有些心里没底,但沈妙妙神色依旧,甚至微笑着朝等在一旁的谢公公点了点头,转而对温书道“你就在外面守着吧。”
温书哪能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反常,尤其见到沈妙妙支走元安去报信,这位谢公公又找了借口将三公子拦在院落外,更是满眼担忧,他敛住神色,躬身重重点了下头。
沈妙妙这才迈步进了房间,等谢公公毕恭毕敬地关上门后,立即起身到窗户边,打开了一条缝隙。
从她这个角度看,谢公公留下了两个年纪小的內侍,很快也离开了。温书站在门口一侧,大有一副想进去先从我身上踩过去的架势。
沈妙妙心中稍安,悄悄将窗户半开,让外面新鲜的空气近来一些。
房间内陈设典雅讲究,但沈妙妙一眼看到的是红木矮桌上那琉璃色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香烟。
她虽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心中却仍有些顾虑。
四下无人,她将腕间的鸡血藤镯凑近鼻尖,不知是不是酒意麻痹了她的嗅觉,竟然闻不到最初的香味了。
沈妙妙靠在椅子上,不过一阵儿的功夫,竟然觉得身体越来越乏力。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房间确实是会客室的样子,主座客座依次排开,但是后墙的两侧却有着纱幔,显然后面通着另外一番天地。
她没有动方桌上摆着的茶水糕点,微微蹙眉沉思起来。
这一场小聚毫无疑问是皇后安排的,皇后甚至屈尊亲自去探望她,在京城里众位夫人娘子面前给足了自己的面子。
最开始,她还以为皇后这样做,就算不是皇帝的授意,最不济也是皇后作为一国之母,要帮助皇帝推行新政,做好表率的举措,就算皇后另眼相待地赐了她这镯子,她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所以,这场皇后随口一提的聚会,沈妙妙也并没有过于放在心上。
可现在她独自坐在主殿的房间里,越想越是心惊。
她深吸口气,用力握紧拳头,谁知,指甲扣进肉中却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意了。
沈妙妙心中警铃大作,顿时觉得事情不太妙。
她勉强坐直身体,朝着外面喊道“温书,温书。”
“三”外面的温书只发出一声,便再没了动静。
沈妙妙紧紧握住红木官帽椅的扶手,撑住身体,她此刻眩晕无力得厉害,立即闭上眼睛,内心飞快地思索起来。
谢公公以后妃内闱相聚,不方便朝中官员入内为由,将安之拦在院落之外,此刻又有人制住了温书,她又是这副样子,必定是案板上的鱼肉了。
可谢公公是皇后的人,就连皇上都在行宫中,谁又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图谋不轨
她思绪翻飞,最后睁开眼时,便看向那被她半开的窗子,窗内窗外皆过分安静,与热闹喧嚣的各方聚会想必,像是被隔开的另一个世界。
她又高声叫了两遍温书,果然还是毫无动静。
沈妙妙知道,这个时候,但凡进来一个男人,关起门来,那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没有动,颤巍巍从怀中掏出帕子,从腕上褪下镯子,用帕子包裹严实后,想了想将其塞进了袖子里。
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她额间已经布了一层的细汗。
沈妙妙缓了半天,才费力举手,从发间摘下一只簪子来。
自从安福寺被歹徒围杀后,无论何时戴着一支能够防身的簪子,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事实证明,好的习惯有时候是关键时刻的救命稻草。
这支绿松石珠簪几经变故,最后竟然成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佩戴最久的饰品。
她将簪子握在手中,便微微敛目,静下心神蓄积体力。
但凡她有一点行动能力,就算是爬也应该先出了这间屋子。但此刻她维持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都有些困难。只怕是爬不到门口,就得力竭。
好在她事先觉察到有些不对劲,找了借口将元安支走,去报信了。
元安机灵,希望能找来人,助她脱困。
算算时间,从和杜衍分开已经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了。
想到杜衍,沈妙妙顿时觉得四肢有些回暖,似乎多了一份力气。
如果杜衍看到她没有如约前来,只怕又会不停地唠叨她。
杜衍的样子开始占据脑海,沈妙妙又有些后悔起来,刚才一时未曾深思,她应该只让元安去悄悄告诉大哥才对,如果将杜衍卷进来,只怕会让他也惹祸上身。
只是与大哥那种家人般的无限信任不同,有杜衍在身边,就会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真要说那种安心感与家人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会莫名地多几分雀跃的喜悦与幸福感吧。
想到这里,沈妙妙愣了一下。
她垂眸望着手中的簪子,竟然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有些出神了。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外面再没有动静,沈妙妙竖起耳朵,连风吹过檐下树木发出的沙沙声都不肯错过。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吵闹呵斥声由远处传来。她隐约听到了安之的怒喝声,却无法分辨出外面是何情况。
门被人推开的瞬间,沈妙妙握紧手中簪子。
但逆光立在门口的那个身影却无比熟悉,她曾半开玩笑地倚在这人身上,也曾在这人怀赴生死,甚至就在半个多时辰前,这人还用宽肩阔背替她遮挡了无数窥探的目光。
她手中的绿松石珠簪蓦地一松,几乎就要握不住了。
门外隐约传来沈定的暴喝声与內侍的尖叫声,但这些却都入不了沈妙妙的耳,她抬头望着杜衍大步朝她走来,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她面前。
杜衍单膝跪在地上,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玉昭,你有没有事”
沈妙妙摇了摇头,微微低下视线与他对望,长舒了口气“我没事,就是身上没有力气。”
杜衍胸膛剧烈起伏,喉结滚动得厉害,就连面容也满是惊慌失色,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简直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胆战心惊。这样难得的场面,让沈妙妙转而露出了笑意,她忍不住抬手,轻轻抚过杜衍跑散了的头发,笑着说道“我真的没事,大概是中了什么药,只是不知道源头是哪里。”
她的声音因为无力而显得娇柔可怜,让人心疼不已,她却仍能沉静淡然地微笑“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们先离开这个房间吧。”
杜衍这样急匆匆地前来,加上安之这样一闹,引起的搔乱必定惹人注目,想必不多时就会有人前来。
如果因此惹得皇上不高兴的话,不但是她哑巴吃黄连了,就连杜衍都难逃责难非议。
谁知,杜衍依旧矮身扶着椅子将她护住,纹丝未动。
“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杜衍声音低沉,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温柔,他拉过她掩在袖中的手,慢慢推开她因为应激下握得僵硬的手指,从掌心拿出那只绿松石簪子后,又垂眸揉了揉她深深印着指甲印痕的手心。
沈妙妙见他不疾不徐,好似在沉思,反倒是有些着急了,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反而勾住了他修长的手指,问道“发生了何事”
杜衍眼眸与她对视,半晌将那支绿松石簪子收进了怀里,道“这支簪子我收下了,以后不用它,由我来护着你。”
沈妙妙瞪圆了眼睛,不明白侍郎大人为何在这个时候要说这些话。
只见杜衍又从怀里掏出一物,锦缎宝袋的抽绳被小心拉开,从里面倒出来的是一颗黝黑硕大的黑珍珠。
这颗黑珍珠直径粗略估计最少要有两厘米,且圆润饱满,光泽细腻,又是在古代,这样一颗黑珍珠绝对不会是人工合成的,天然的黑珍珠可遇不可求,更何况是这样一颗品相绝佳的,称之为绝世遗珠也毫不夸张。
尤其在这颗完美的珍珠上打孔钻眼儿,穿上线绳,线绳上又编了花结做成了手绳的样子,想必要花费上不少的功夫。
沈妙妙来不及欣赏,杜衍就将珍珠手绳戴在了她的手上。
两人谁都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声音调更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什么人胆敢在圣驾前放肆”
沈妙妙一惊,下意识地望向门外,杜衍却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又转回来朝向了自己。
他目光温柔,神色深情又郑重道“玉昭,我收下了你的簪子,而你戴上了我亲手做的手绳,这就算是我们互换过定情信物了。”
他不容置疑地说着“这之后的事情,你要是怪我,我甘愿受罚,直到你消气为止。”
沈妙妙还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杜衍缓缓起身,同时朝着她靠近。
那张俊颜在视线中逐渐放大,让沈妙妙临危都能不乱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
“杜,唔”
她略微有些发冷的嘴唇被人噙住,原本就无力的身体霎时更是支撑不住,在她身子下滑的时候,一只手臂悄无声息地环住了她的腰肢,让这个温柔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吻顿时更加深入起来。
沈妙妙不知所措,只得伸手抓住杜衍的衣襟,瞪大眼睛,想要开口说话,最后只变成了嘤咛一声。
杜衍的手温柔地拂过她的侧脸,仿佛带有一阵魔力,让她不知不觉也闭上了眼睛。
时间似乎只有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这一刻,什么尔虞我诈,阴谋算计,什么肩上重任,职责所在,似乎都从她的身边渐渐褪去。
她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杜衍时撞进他怀中时阳光耀眼的景象,后来青山书院依旧是杜衍接住从架子上掉落的自己,再后来安福寺这人舍命抱住他跳下断崖。
杜衍这人,似乎真的是总在危急关头出现在她的身边,护着她从未受到一点伤害。
她并非草木,也分得清感激和感情的区别。对杜衍如果只有感激之情,绝不会让她能够忍受一个男人在她唇上辗转。
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放松了身体,靠在他的怀中。微微加深的吻,让杜衍呼吸一滞。
直到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之间依偎浓情的画面。
齐天合震惊又尴尬道“杜大人、沈大人,您二位怎么会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2 23:33:1120201005 23:5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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