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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鸿铭因为张勋复辟一事,引起了很多学生的不满,再加上他推崇旧文学,在上课时经常没有学生听他的课。
汪楚斯在北大结识了许多朋友,这点事情当然清楚,但据她所知,辜鸿铭对张勋复辟的事儿却是不知情的,而且,辜鸿铭乃怪才,是大家,学生们不听他的课也是损失,只是在这个年代,大家都崇尚新文学,不想听辜鸿铭的课倒也理解,但这些事情是与她没有什么关系的,她也不过多评价什么。
蔡元培照例与北大评议委员开会,汪楚斯也没什么事儿,就和蔡元培的管家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和管家说说话。
汪楚斯正说着话,就看到郭心和傅斯年带着一大批学生来了,她连忙拦住“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要见蔡先生”一群学生高喊。
汪楚斯脑壳痛“蔡先生还在开会”
郭心刚这个时候根本不理会汪楚斯,和其他学生高喊要见蔡先生。
蔡元培被学生们喊了出来“同学们,有什么事儿”
郭心刚连忙说“蔡先生,我们请求解聘张勋复辟的帮凶辜鸿铭”
汪楚斯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他们是疯了吗
蔡元培也问他们有没有辜鸿铭帮助张勋复辟的证据。听着学生们说报纸上就是这么说的,汪楚斯都不禁扶额失笑,这不就跟现代一样吗,有人随意造谣博人眼球,就有人傻傻的全部相信。
听着蔡元培教育学生不要人云亦云的话,汪楚斯在后面点了点头。
学生们要求旁听校评议委员会,蔡先生去和评议委员们商量了,学生们就在外面等着。
汪楚斯对郭心刚和傅斯年说“郭心刚,傅斯年,你们为什么会相信报纸上的话呢”
傅斯年疑惑“报纸上说的,还能有假”
郭心刚也在一旁附和“对啊”
汪楚斯无奈“像这种事,教授们都不甚了解,那些报社的记者又从何而知不过是造谣生事,博人眼球罢了。”
傅斯年和郭心刚都有些心虚,汪楚斯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要学会辨认信息,其他的就靠他们自己了。
一会儿,蔡元培就出来了“同学们,经过校评议委员会的讨论,同意学生代表旁听校评议委员会。”
看着郭心刚、傅斯年和刘海威坐在后面的背影,汪楚斯想,这就是最早的学生会了吧。
经过一番讨论,蔡元培决定再给辜鸿铭一次机会,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再做决定。
这个事情解决之后,三个人就出来了,傅斯年和郭心刚还拉着汪楚斯问“楚斯,你认为应该解聘辜鸿铭吗”
“首先,他现在还是北大教授,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直呼其名,其次,辜鸿铭教授是大才,精通九门语言,了解中国传统文化,有这样的老师,是你们的幸运,最后,辜鸿铭先生是一个有风骨的人,所以我认为,不应解聘。”
学生们听了这些话,也开始了思索。
蔡元培与辜鸿铭谈话之后,辜鸿铭在北大要办一系列的讲座。
汪楚斯看着公示,辜鸿铭讲座的题目是论中国人的精神,这是名著,她也是看了这篇文章,才真正了解了辜鸿铭拳拳的爱国之心啊。
她跑到蔡元培那里“蔡伯伯辜教授的讲座,我可以去听吗”蔡元培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欢迎你来听”
辜鸿铭的讲座十分精彩,学生们也都来听了辜鸿铭的讲座,辜鸿铭第二天的讲座,开在了北大操场,看着这样的情形,汪楚斯知道,辜鸿铭是不会被解聘了,心也落了地。
快四个月了,守常先生终于回来了,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汪楚斯就赶到了陈仲甫的家,也就是新青年编辑部。
汪楚斯冲到陈仲甫家的时候,守常先生和陈仲甫、胡适吃饭,哦,是接风宴。这倒让汪楚斯不好意思了,她给三位先生鞠了躬,问了好,站到那里就有些局促了。
高君曼这个时候从厨房出来,看到汪楚斯,问“楚斯,你也来了,来,你陈伯伯给守常先生办了接风宴,正好你也来了,快坐快坐。”
陈仲甫也十分豪爽“对,楚斯,快坐正好我也给胡适先生介绍介绍你”
汪楚斯坐到了赵世炎身边,看到了赵世炎有些戏谑的眼神,有些羞恼“看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胡适先生也在,还办了接风宴我就是想过来看看守常先生”
陈仲甫打断了汪楚斯的话“你们两个小孩儿在那说什么呢楚斯,来,这是胡适先生,你肯定知道,适之,这是汪楚斯,是我新青年的编辑,以后也是要共事的,适之,楚斯可是很喜欢你写的文学改良刍议啊”
汪楚斯又站起来给胡适鞠了躬“胡适先生好”
胡适没有起身,只是坐在位置上点了头,温文尔雅,颇有些春风细雨的味道“楚斯同学我也知道,能喜欢我的文学改良刍议我也很高兴,希望有时间能跟你讨论一下其中的观点。”
汪楚斯连忙说“我能听到胡适先生的观点就已经很高兴了。”汪楚斯摸了摸胳膊,觉得全是鸡皮疙瘩,她与陈仲甫和李大钊待久了,习惯了他们的豪爽,突然有一个胡适这样的人,温文尔雅的说话,她都有些不适应了。
陈仲甫打断了他们的话“行了,赶紧先吃饭。”
吃完饭,他们三个先生就要促膝长谈了。赵世炎和汪楚斯也与他们道了别。
汪楚斯和赵世炎走到路上,赵世炎先开了口“守常先生觉得仲甫先生二十年不谈政治的想法不切实际,但胡适先生却是因为这个回到中国,来到了新青年,他们三个估计今晚要争论很久了。你呢,你觉得呢”
汪楚斯听着赵世炎的话,点了点头,对赵世炎的问题,她笑了笑“我当然是支持守常先生啊中国的现状,要想真的改变,启发民智,那光靠先生们谢谢文章,谈谈思想是远远不够的,不谈政治就改变中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赵世炎点了点头“我也支持守常先生的观点,对了,守常先生最近开始研究俄国的十月革命,说布尔什维克党通过暴力革命赢得政权,我们应该效仿。”
汪楚斯听着心里有些激动,马克思主义要来了吗
李大钊回来之后,新青年就正式改为了同人刊物,新青年编辑部开第一次正式会议。汪楚斯没想到她一个管排版、编辑目录的小编辑,也被陈仲甫叫来开会。
汪楚斯在开会前就来了,帮着高君曼布置开会的地方,准备瓜子花生。
进到房间,正好听到了大家调侃胡适,说每天都有很多女学生来找他“调情”。
汪楚斯听见也笑了,胡适是民国四大美男之一,又从美国留学回来,温文尔雅的,自然受女学生喜欢,自然,胡适的风流韵事也不少,听着高君曼说要让胡适请酒席,把老家的媳妇儿带来,汪楚斯还愣了愣,后人说,胡适在老家的婚礼上喜欢上了他妻子的表妹,倒不知是真是假。
高君曼的调侃,让胡适有些羞恼,陈仲甫及时出来解了他的尴尬“夫人,快去忙吧,我们还要谈正事儿。”
汪楚斯下意识想和高君曼一起出去,立刻就被陈仲甫叫住“楚斯,你坐,你算我们新青年的编辑啊,在这儿听听。”
汪楚斯也在陈仲甫斜后方坐下,旁听会议。
会议上,大家都发表了意见,只是,李大钊和胡适意见不同,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陈仲甫连忙制止,汪楚斯在一旁也很无奈,其实二人本没有对错,李大钊是个革命家,而胡适是个做学术的文人,观念自然不同,这种事儿是无法调节的,也是为难了陈仲甫,夹在二人中间。
会议开完后,陈仲甫单独留了李大钊和胡适,汪楚斯也出去等着。她站在院子里,想了想,其实她也理解胡适不想谈政治,独善其身的思想,她站在后人的角度,她知道李大钊是对的,但现在,的确是军阀混战,时局动荡不安,有人倡导共和,有人想要复辟,北洋政府的总统也是一直变换。如果议论政治,那是少不了要被打压,胡适是个文人,他不愿淌这滩浑水,其实也实属正常。但中国却是因为有了像李大钊这样的革命者,才能有了一百年后美好的生活,所以,她才选择在民国追随李大钊。
陈仲甫把胡适和李大钊送走之后,又留了汪楚斯,他也想知道汪楚斯的看法。
汪楚斯没有劝陈仲甫要谈政治,她只是淡淡的说“仲甫先生,你知道的,我是守常先生的信徒,我觉得,若只是想要宣传新文化,那我认为胡适先生说的对,但若要救中国,我必然要追随守常先生。”
陈仲甫听着汪楚斯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北大红楼建成之后,汪楚斯也到红楼里工作了,汪楚斯兴奋了好久,毕竟北大红楼在她上学的时候,已经成了新文化运动的博物馆,她到了民国居然还能在里面工作怎么可能不激动。
守常先生也到了北大当图书馆主任,汪楚斯也可以时常去向守常先生请教,虽然她是现代人,学着马克思主义,但她发现李大钊看到的比她学到的更加深刻,更加透彻,她有些惭愧,自己硕士读的是哲学,但学到的却都是些皮毛,远远不如这些先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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