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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阔气, 半步燃座灯台,照得堂周亮亮堂堂, 甚至看得清苏孚粲然笑开时的唇瓣走向。
林镜越发不痛快,拂袖欲走,苏孚机敏地扯住其衣摆。
“松开”
苏孚嘻嘻笑道“那你不许走。”
林镜额旁青筋跳了两跳。
苏孚站起来掸掸罗裙,伶俐凑过去“那天我走后你如何这两天你过得好么”
问东问西,林镜不胜其烦,眉心蹙起“别得寸进尺。”
苏孚撅嘴“正常说话也不让。”
女子胡搅蛮缠的功力林镜心知肚明,逐渐懊悔冲动行事, 如今箭在弦上,只道快刀斩乱麻, 早些离去才好“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根本不想再与你扯上干系遑论进侯府, 不该再说, 也不该再想”他一本正经地告诫“这对咱们都好。”
“对咱们都好”
林镜道是, 苏孚挑眉“对我倒是,可不知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生得细皮嫩肉, 便是着粗布麻衣,也出尘绝世,高深莫测“有些事,了解越少越长命。”
倘若没收到世界剧情, 真能叫他唬过去。
正值三更,长长梆子声搅碎堂中沉默的气氛, 苏孚率先认输“好好好, 暂且不管入府的事。”
暂且,林镜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程度。
最好二人就此别过,各自安好, 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此行目的。
张口还欲争辩,苏孚抢过话头“只是事可以推迟,话却不能不说了。当年,我拿了你的”
手心贴合唇瓣,林镜低声怒骂“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
一旦出纰漏,隔墙有耳,消息传出去,林镜如何说不准,苏孚按律斩立决。
“不提这个,手拿开。”
林镜惊魂未定,压低声音“你到底要说什么非得今夜说”
非得在这说
苏孚已隐晦道“初到京城那夜,我去如厕,无意间听见两个醉醺醺的大汉谈话,后来才知道,那是侯府侍卫,当时只知道,那是两个刽子手。也不知怎么暴露的,他们在商量,找出那个孩子,然后悄悄杀掉。”
林镜怔愣片刻,而后一笑“完了”
“没,我说过,救命之恩,以命相许。”
“我当你要说什么,原是这个。”
他眼眸一寸寸冷下去,身体后撤“苏小姐真以为我会信”
林镜夺门而出,苏孚这回没拦。
总要给他消化的时间。
他今夜能来,背后的态度让苏孚稍稍安心。
瘦高身影遥遥,随瘦猴消失在灰蒙蒙的夜色中,苏孚才道“阁下看够戏份,还不出来”
矮胖男子从墙角走出,这是个长相平凡、身材平凡、就连声音也毫无特色的“苏小姐好耳力。”
苏孚短促笑了下,分明是他故意为之。
男子向苏孚展示手谕,恭敬道“陛下有请。”
王朝弄权,皇帝在大权在握的侯爷家中挖隧道,侯爷往根基不稳的皇帝身边塞奸细,都不是什么稀罕事,资料写得明明白白。靠这份明白,苏孚冲隧道端口丢纸条,成功引得南宫钰主动联络自己。要从狼子野心的男女主手里救出林镜,与其避让,不如出击,一劳永逸。清远前朝皇子的身份本就是定时炸弹,至于南宫璃,没小公主这层身份,还能成什么气候
眼罩揭开,见到金碧辉煌的御书房,苏孚并不意外。相反,南宫钰对其泰然自若的表现出乎意料。他将那纸条拍在桌案“你说要见朕,那屯兵之事,现在可能细说了”
苏观早在三年前,就在京郊以修别院为名秘密屯兵,原轨迹,今年中秋逼宫,差不点成事
苏孚将苏观谋算和盘托出,南宫钰道“就算你说得是事实,可那苏观是你亲爹,你为何要大义灭亲”
苏孚俯身“不敢欺瞒陛下,草民并非苏侯爷骨肉,那风月楼的月溶老鸨,本名林镜,才是侯爷故妾的孩子。”
她绘声绘色,改编三年前的事迹,南宫钰拨弄着手腕檀珠,冷不丁指出疑点“你说你不受待见,那屯兵之事,你又如何得知”
“屯兵与密道,皆从臣女前几日一场梦中得知。”
南宫钰显出几分兴味,盘问得知那梦只做到宫变,面上不喜不怒“再没别的梦,没别的内容了”
苏孚小心道“梦实在只有一场,内容”
“说”
苏孚踟蹰“梦中,苏观身后竟是琉璃公主,还说什么并非此间人陛下,许是臣女记错。”
自落水醒来失忆,南宫璃确实性情大变。
若并非失忆,而是孤魂野鬼占领躯壳呢
甭管南宫钰信没信,先在他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总没错。
其实南宫钰信了大半,一因眼前的南宫璃太过陌生,二因苏孚在这件事上说谎,并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白白将个杀头的把柄交给他,思来想去,她这么做的缘由也只有自陈的,想保护林镜才说得过去,毕竟在梦中,林镜是被苏观殃及池鱼害死的。
南宫钰务实,天没亮,就派人去京郊打探屯兵事宜,等晌午得到回信,晓得别庄果真有疑点,大半信任已成九分。
南宫钰琢磨怎么将苏孚物尽其用的当口,苏孚也在琢磨,怎么爬进风月楼后院。
服软从祠堂放出来,直奔风月楼,哪知被闭门谢客。像苏孚这种没权没钱还不受宠的京二代多如牛毛,风月楼还真得罪得起。
苏孚搓手哀叹,后退助跑,窜上围墙,将将站稳,百米远震天吼声咆哮而来。
“快看那有人爬墙”牛犊子般强壮的络腮胡大喝。
拔腿冲记忆中林镜卧房的方向狂奔,后跟啪嗒啪嗒呐喊队伍,撞飞路人无数,正遇着林镜推门出来,旋风刮过,苏孚带林镜一百八十度转体,房门紧紧关上,其余众人没来得及刹车,前赴后继撞到墙壁。
屋内,苏孚呼哧呼哧喘粗气“林哥”
林镜长身玉立,淡定等她喘完,淡定听她剖白肺腑,淡定打开门,将她丢给护卫团。
苏家小女儿每天找风月楼老鸨八百遍,被丢出来八百零一遍,成为京城更新版头条谈资。
不少因此重新对月老鸨感兴趣的,然没等伸手,苏孚撞大运替京兆尹打了几回下手,竟然入老大人法眼,收为关门弟子,没两日老大人告老还乡,京兆尹的位置落到苏孚头上
官说大不大,然而到底是京城父母官,成天到处溜达断案,开罪了很难不痛不痒抽身,谁家没点
看在京兆尹头衔上,一时竟没人去动林镜。
苏孚照例被请出去,林镜专心致志看账本,不时在差错地方圈一笔,律冬研磨,探头探脑,看林镜翻完最后一页,咳咳嗓子“看完啦”
“有事”
律冬难得扭捏“有点,那个就是苏小姐看着不像花花肠子的,您要不要”
林镜斜眼过去“收了她多少好处”
律冬立马绷紧身子“天地良心,半分没有老板,您何必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林镜上下打量他,将他看得发毛,才看回账本,淡淡道“做好本分,不要多事。”
律冬莫名打了个哆嗦“是”
律冬的话总响在耳边。
“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镜轻轻拍了右脸一巴掌。
怎么能轻易相信她的花言巧语
她最会骗人
即便是真的眼下她前程似锦,他满身风尘,能让他们并肩而立的,不过可有可无的回忆而已。
以后回忆失色呢
说句大白话,两人早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富贵他不贪图,背叛他亦不再怨恨。
他只想安安生生,过好下半辈子。
天不遂愿,没过两秒,房门咣咣咣响起,律冬喊道“老板,出事啦”
林镜匆忙着装,随律冬去前楼。
拳打舞女,脚踢少年,将舞台搅合得满眼狼藉,醉醺醺闹事的不是旁人,正是与苏孚不对付的永明县主,苏孚最近春风得意,永明县主潦倒烦闷,酒入愁肠,化作捣蛋动力,见林镜前来,猥琐乐道“这不是月溶么”
说着上手,律冬挡住,永明县主原地爆炸“呸,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怎么,扒上苏孚,别的就碰不得了月溶,你别忘了,本县主曾是你的常客嘿嘿,本县主是第一个操你的女人吧就说她们都不会玩儿”
不堪入耳的话接二连三蹦出来,大堂来客皆好色之徒,切切察察,林镜脸色铁青,永明县主得意,示意带来的护卫拦住律冬,伸臂抱林镜,一只手横插过来,钳制住那臂,永明吃痛,哎呦哎呦直叫唤,对突然出现的苏孚破口大骂“妈的,你抽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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