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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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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正确的。

    我的爱情既不违背法律,又没有伤害别人,就应该得到尊重。

    这是正确的

    傅斯良迅速抬头,猛吸了口气,看着楼下。

    这

    然而楼下,冷甜正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自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少女闷闷的声音传来“傅斯良,你快点。”

    傅斯良抿了抿唇,迅速把书放回原地,调整了下神态,走下楼。

    却终究没能遮住眼里的变化。

    冷甜没看见,接过体温计夹好,瓮声瓮气地问他“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眼神似乎闪了下。

    “没事。”

    然后,他喝了口水,像往常一样坐下,动作甚至还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但在往桌上放水杯的时候,水终究洒出来了一点。

    然而生病中的冷甜似乎特别粘人,傅斯良虽然坐下了,冷甜却依然闷闷地说

    “帮我拿个靠垫。”

    “”

    “再帮我倒杯水。”

    傅斯良好脾气地依她说的做完,看着她,少女的脸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里似乎有怨怼。

    他眼神闪了闪,凝视着她,眼里似有万千神色。

    良久,他叹了口气

    “你以后要注意身体,现在正是天气变冷的时候,要多在家里休息。”

    听到他关心,冷甜似乎笑了一下。

    她把头埋在沙发垫子上,很小声很小声地嘟囔“可我想你喜欢。”

    傅斯良没听清“什么”

    冷甜却是摇头闭口不谈,傅斯良也没追问。

    不一会儿,医生赶来了。

    赵医生诊断冷甜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感冒发烧,开了药,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吃了药,冷甜虽然好一些了,头还是有些晕,她无力地躺在沙发上。

    傅斯良说“你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女孩却似乎没了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她抬起头,静静注视着他,目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过了很久,她才轻声说“你抱我上去。”

    傅斯良很快转头看她。

    他的眉尖微微蹙着,眼神中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冷甜看不懂。

    她心虚地补充“我太累了,没有力气。”

    傅斯良依然没动,很沉稳地看她,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很冷又很幽深的神色,他的瞳仁被暖黄色的吊灯映照着,里面映着那隐约颤抖的灯光。

    他良久地沉默,这样的沉默令他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冷甜感到有些心悸。

    最终,她还是慢慢站起身,一个人走了上去。

    身后的傅斯良似乎轻叹了一声,跟着她走了上去。

    她每走一步台阶,他都在身旁护着她,仿佛永远也不会离开,但永远也不会伸手抱她。

    直到冷甜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由于头还有些晕,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他却及时揽住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被他拥在怀里,他的援助来得如此及时,仿佛在她跌倒的前一刻就会守在那里,令她永远不会遭受任何危险。

    那一瞬,冷甜深深呼吸他身上的气息,下意识地眼眶湿润了。

    傅斯良把她扶起来,然后,依然只是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地将她送回了床上。

    “好好休息。”

    他抿了抿唇,轻声说,声音中还带一丝关切。

    然后,果断关上了门。

    傅斯良大步走到自己的房间,紧紧咬牙。

    良久,他才缓过来,等意识到,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这是正确的。

    我的爱情既不违背法律,又没有伤害别人,就应该得到尊重。”

    少女的字不断回想在他脑海里,他甚至能清晰地记起冷甜每一个字的笔画,哪一横、哪一竖用了多大力气,那略显稚嫩却坚定有力的字体极为深刻地印在了他的心中,令他的心不禁颤抖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唇角微微牵起。

    不过是苦笑。

    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了那两行字后他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欣喜若狂,那是仿佛久久跋涉在旱地的信徒突逢甘露降临,但很快,那丝欣喜也烟消云散。

    傅斯良狠狠叹了口气。

    冷甜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异常,他早该想到。

    但是如果他还是个人,就应该远离她。

    冷甜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梦到了来到傅斯良家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是冷氏集团一个天真的大小姐,什么都不懂,每天无忧无虑,可随后,她父亲自杀,她来到了傅斯良的家。

    刚开始的日子每天过得很好,可随后

    第二天醒来,冷甜虽然心情还有些迷迷糊糊,但已经好了很多。

    她来到楼下,傅斯良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写字,也没有在看书,似乎正准备出去。

    “我有个会,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他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说完,就迅速关上门离开了。

    冷甜一怔。

    她咬了咬唇,也没说什么,走到两生花前,看着两人共同培育的成果。

    在她剪掉两生花的枝叶后,傅斯良还跟她有过一次对话。

    那时,冷甜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捧着热水一口一口喝着。傅斯良站在她身旁俯下身,似乎想说什么。

    犹豫了很久,他才终于说出口“以后,可以不要随意剪掉我们之间的桥梁吗”

    冷甜抬头,看到他微微俯身征询,但语气里似乎带了点郑重。

    当时的她一怔,点了点头“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而他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

    脑中闪过这些片段,冷甜苦笑了一声。

    也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现在的傅斯良,似乎不会像往日那样温柔了。

    直到夜晚,傅斯良才回家,神色有些冷淡。

    见冷甜还没睡,他终究抿了抿唇,走上前“怎么样了,还发烧吗”

    冷甜摇头,甜甜地笑道“好多了”

    他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想走进他的房间,冷甜却拽住他。

    “傅斯良下个月b市游乐场建设成功,里面有全省最高的摩天轮,你可以陪我坐吗”

    少女拽着他的衣袖,亮亮的眼神里闪烁着恳切和期盼。

    傅斯良抿了抿唇“下周我要出半个月的差,没法陪你。”

    “顺便说一句,我最近每天都很忙,有时候可能对你照顾不周,希望你谅解。”

    说完,他就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冷甜怔住。

    看着他关闭的房门,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然后才默默回到房间。

    傅斯良出差了。

    冷甜独自在家里待了下来。

    她依然在每天练习小提琴,但每一次练琴,心里都充满了苦涩,动作也不禁慢了下来。

    在此期间冷甜收到了好友邢瑞给她发的消息,他已快结束法国计算机的学业,再过一段日子就准备回国。

    最好的朋友要回来了,冷甜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练起了琴。

    十天后,傅斯良归来。

    他的态度似乎温和一点了,不再像之前那么生冷僵硬。冷甜赶紧把这段时间,她悉心照料的两生花捧到他眼前,说“你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两生花浇水施肥,它长得茂盛多了。”

    傅斯良低头看她。

    少女眼神里满是急迫地恳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祈求。

    他沉默半晌“谢谢。”

    冷甜眼光颤了颤,又赶紧说“那先前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我们的两生花,这几天你出差没时间我不计较,接下来你要花时间补上,好不好”

    她咬唇,眼光真挚而亮晶晶,里面却有一丝害怕。

    害怕他会说“不”。

    许久,傅斯良抿了抿唇“我不忙的时候,会继续照料它。”

    说罢,转身欲离去。

    “傅斯良”

    冷甜叫住他。

    他转过身,就见少女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声音发颤。

    “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吗”

    她上前一步,握紧双拳到指关节发白,有些小心、犹豫地盯着他,

    “我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改好吗”

    他眼光颤抖,就见冷甜再次上前一步,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终究没有再伤她的心。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呢”

    冷甜抬头,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无比清澈明澄的眼里,写满了受伤,

    “我好害怕你会把我送走”

    他一怔,随即声音缓和了些“不会的,你不要多想,我只是”

    “是不是因为那天我想让你抱我”冷甜却马上打断他,“如果是这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

    冷甜死死咬唇,似乎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哭出来。

    他凝望着她,眼光颤动。

    许久,才长叹一声,俯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

    “孩子。”

    他似乎想说很多话,就似乎什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化到嘴边的只有这两个字,但冷甜却觉得,任何言语和行动的伤害,都没有这两个字来得痛彻心扉。

    “孩子你现在还认为我是孩子吗”冷甜垂眸苦笑。

    傅斯良抚了抚她的头顶“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道歉,这些日子确实是我太忙了,对你照顾不够,我跟你道歉。”

    冷甜抬头,委屈而小心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是我的错,你不必难过,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送走,你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会把你当成家人看待。”他说。

    冷甜看着他,她真想想抱抱他,想不顾一切地拥进他的怀里。

    但此时,她清晰地感觉,虽然傅斯良和她道了歉,但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浅浅的屏障,她似乎再也没有机会和资格近距离接触他了。

    第二天早上,冷甜小心翼翼地下楼。

    傅斯良正在沙发上看书。

    她很想再和他拉进些距离,却最终只是浅浅笑了笑,声音很轻

    “傅斯良,昨天我们说好的,你不许再对我这么冷淡了。”

    他在清晨的阳光里,从书中抬起头“好。”

    “侯老师邀请我参加一个古典音乐演奏的节目,我十一点要去省电视台的音乐大厅排练。”冷甜说。

    傅斯良说“我送你吧。”

    冷甜眼睛亮了亮“好。”

    到了场地,傅斯良和冷甜挥手告别。

    冷甜看到许多参加节目录制的人从四面八方走过来,有她在音乐学院的同学,也有社会上的各类演奏者。

    这次的机会异常难得,如果把握好了,就可以在演奏的圈子里更上一层楼。

    正在这时,冷甜看见了同班同学余晓。

    余晓梳着短发,拎着自己的琴盒从右边走上来。

    余晓之前是方昱的死党,方昱受到惩罚,已经离开h省,只剩下余晓独自一人。

    余晓看到了冷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狠狠瞪了她一眼,走了。

    冷甜来到排练室,先把琴放下,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时,她化好妆,从琴盒里拿出小提琴,却发现小提琴的弦不知为何断掉了。

    从隔音板那里被齐齐剪掉,四根弦无力地从空中垂下。

    冷甜看着琴一秒,抿唇。

    她转过身,面向化妆室里的所有人

    “我的琴弦被剪断了,有没有人看见是谁干的”

    冷甜的声音很大,然而化妆室里的人顿了顿,依然忙着做自己的事。

    冷甜提高音调“没有人看见这是谁干的吗”

    有人看了她一眼,但太明白这种事不关自己,如果参与进去,反而会惹事,因此都没人说话。

    冷甜抿唇。

    她见没人说话,干脆拿着琴走向左边第一个人“你看没看见是谁做的”

    那人畏缩着摇了摇头,冷甜于是走向第二个人“你知道吗”

    一连走了几个,都没有人知道。

    终于有人忍不住说了

    “应该是余晓干的,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余晓在你的琴旁边做着什么,她看到我来,就马上离开了。”

    冷甜目光转向她,是一个长发女生。

    余晓马上叫起来“凭什么污蔑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和冷甜的化妆镜很近,我只是口红掉到她那边了,捡起来而已。”

    “真的是这样”冷甜上前一步,面对余晓。

    “当然是这样,她完全是随口污蔑”

    众人吵吵嚷嚷纷争不绝,直到排练的通知下发,老师侯馨走了进来“你们在吵什么”

    “老师,冷甜的琴弦被剪断了。”有人立刻说。

    侯馨上前,皱眉看了看说“怎么回事”

    “不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弄断的。”冷甜说。

    侯馨叹了口气,毕竟时间紧急,快要排练了,也没时间追查是谁做的。

    “先用我的吧。”

    冷甜点头。

    结束了排练,正是夕阳西下。

    余晓正拎着琴盒往外走,冷甜快步上前拦在了她的面前“余晓,我的琴弦真的不是你剪断的”

    “当、当然不是我。”余晓说,“你不要听张清胡说”

    冷甜点了点头“希望不是你,如果等我查清楚事实,发现是你的话,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罢她转身。

    看到了傅斯良的车停在门口,冷甜走过去,坐进了他的车里。

    傅斯良偏头看了看余晓远走的方向“刚才怎么了”

    他所处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大门口人员进出的情景,因此把冷甜和余晓刚才的争执也看清了。

    冷甜抿了抿唇“是你送给我的琴,琴弦不知道被谁剪断了。”

    傅斯良皱了皱眉。

    少女有些沮丧地说“对不起,我其实很珍惜这把琴,只是没有保护好”

    少女低着头,眼眸垂下,声音也有些低。

    傅斯良拍了拍她的肩,温声说“没事,再送你一把就好。”

    可是琴并不是再送一把就能抵得上的,那是傅斯良之前的心意。

    冷甜握紧双拳。

    傅斯良看见她握得指关节泛白的手指,语气放轻松地安慰“没事,一把琴而已。”

    可这是你送我的东西。冷甜想这么说。只要是你送的,任何送戏对于我来说,都是无比珍贵,我不想把它弄坏。

    可能它对于你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吧。一把琴而已,你那么有钱,只要愿意可以随时买很多把。

    冷甜眼眸黯了黯,握紧手指。

    看来你真的是不喜欢我吗

    傅斯良一边开车,一边说“没关系,回头我联系一下台里的台长,叫他们帮忙查一下监控,如果真是人为,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冷甜抬头。

    过程中,傅斯良一直没再有什么其他举动,定定地看着前方。

    “好。”

    晚上。

    傅斯良的话很少,冷甜也觉得没有什么理由打扰他。他背对着她在阳台抽烟,身影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第二天,冷甜再次来到排练厅,却意外得知余晓已经被辞退了。

    据说是因为她的琴技不够精湛,担当不了乐团的工作,不过冷甜听昨天晚回去的人说,好像是昨天有节目组高层的人调取了监控,晚上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第二天余晓来的时候,还发生了一次小的争吵,但紧接着她还是被辞退了。

    “昨天好像确实是余晓剪断了你的琴。”张青说,“有人调了监控,现在我们都知道了。”

    冷甜点了点头。

    这事说不好会传到学校里去,到时候余晓的学校里恐怕也不会好混下去。

    这仇就算报完了。

    冷甜暂时还没有自己的琴,于是她决定再次借用侯馨的备用琴。但正当她走到指导教师的办公室,身后有人叫她

    “冷甜,外面有人找你。”

    冷甜走到外面,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站在门口,是傅斯良的秘书贾峰。

    “贾秘书,你怎么来了”

    贾峰鞠了个躬,把手里的一个黑色长盒子递给冷甜“冷小姐,这是傅先生给您新订的琴。”

    冷甜惊讶地接过。

    琴盒是非常罕见的红木制,精致透亮,光是看盒子,就知道里面的琴价值不菲。冷甜打开琴盒,里面躺着一把红木制制作精良的小提琴。

    琴的旁边有一个标签kysha。

    冷甜愣住了。

    这个牌子的小提琴要卖到上百万

    这时身后的同学也都围了上来“天啊竟然是kysha”

    “太豪了吧,我爸都不会给我买这么贵的琴”

    “冷甜,傅先生对你也太好了吧。”

    冷甜咬了咬唇,把琴拿了出来。

    整个琴的线条十分流畅,深棕色的木面,依稀能看到木质的纹理,弦被换得紧致透亮,琴头制作流畅,整个琴透着一股即为古朴又高雅的味道。

    冷甜把琴架在肩头,试着拉了一下,琴音十分动听,透着空灵的味道。

    是一把历史很悠久的琴。

    傅斯良应该是买下来,加急让人新换了弦,然后又紧急送过来。

    冷甜抿唇。

    旁边有人笑道“冷甜,没关系,先前的琴坏了就坏了吧,如果原先的琴不坏,你怎能获得这把上百万的kysha呢。”

    冷甜也没说话,她勉强笑了笑,跟随众人一同来到了大厅。

    傅斯良你竟然舍得给我买这些东西,都没有喜欢我吗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冷甜和同学们一起走到排练室,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

    大玻璃镜子前站着一个少女,身型高挑异常清瘦,她五官精致清淡,穿一身略显松垮舒适的休闲服,引人注目的是,在她乌黑的长发中,鬓角却微微发白。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新来的编曲人,夏适希。”侯馨老师说道。

    夏适希上前一步“我是由导演指派到你们乐团的指挥,大家要表演的曲子就是我改编的克拉科夫大回旋曲。”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这个夏适希看上去有一种很清清淡淡却不容忽视的气场,她的眼神似乎空洞无物,但是当她梳着马尾,抱臂往那里一站,就绝对能令人驻足。

    “接下来给大家分发谱子,下个月我们会演出。”

    夏适希把一摞谱子分发给各处,冷甜接过,仔细地看着谱子。

    这首歌改编自肖邦的克拉科夫大回旋。

    冷甜试着读了几个音,夏适希把原先古典的厚重全部去掉了,加入了新颖的乐器和一些现代音乐才会用的编曲,使这首歌充盈了一种崭新的风格。

    乐团开始。

    悠悠扬扬的曲子开始穿出,大家都是好受,学习这种谱子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冷甜在练习中,却发现这首曲子隐藏着一种风格。

    一种爱而不得、纠缠、空灵却厚重绝望的感觉。

    这首曲子的风格怎么那么熟悉

    冷甜抬起头,其他人似乎也有这种感觉。

    练完后,钢琴师马禹却说“这首曲子将现代音乐融进古典音乐里,夏适希,你是在亵渎经典。”

    周围的人纷纷看他。

    马禹是钢琴界比较有实力的演奏者,在这次的节目中,也是导演特意请来的,按理说,他也是有资格倚老卖老。

    马禹轻嗤“何况这首曲子里还有一种奇怪的感情,把它原本的味道全部改变了,我简直闻之作呕。”

    “那是因为你除了旋律是否优美,就再听不出其他东西了。”夏适希清淡却不容忽视的声音传来,“你不懂技巧、不懂感情,旋律就是你判断一部作品好坏的唯一标准。”

    “你”

    马禹登时愤怒了,夏适希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古典音乐界新人,而他已经是在钢琴界经历二十年的演奏家,她何来敢教训她,“但你这么做太另类了,没有一个人会像你这样。”

    冷甜垂眸,握紧了手指片刻。

    她突然说“我觉得夏适希的改编很好,我们应该接受不同的情感融入在里面,音乐总归是包容的。何况,这首曲子改变过后虽然旋律简单了些,呈现形式却更加新颖,感情也比之前更加充沛。”

    马禹冷笑“但这种做法完全破坏了古典音乐的韵味,没有哪个真正的演奏大师会接受这样的乐曲形式。”

    马禹走上前就要跟夏适希理论,后者却淡淡道

    “导演把这首曲子的领导任务交给了我,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你要不练,可以出去,工资不付。”

    说罢,转身离开。

    马禹气着练完了后半场。

    中场休息。

    冷甜的水喝完了,准备到自动售货机去买饮料。

    其实电视台大厦里自然有供喝水的饮水机,只是冷甜更喜欢喝饮料,她拿出一瓶饮料,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一看,是夏适希。

    近距离看,夏适希确实非常瘦,她身上那袭灰白色的衣服看上去都有些空空荡荡的,她漂亮的眼睛里不知为什么,总透着股淡淡的神色,看上去像个对世间万物都绝望的人,但在那层淡淡的薄雾下面,却埋藏着一点亮光,又像是有着一线希望和憧憬。

    夏适希冲她友善地笑了笑,冷甜也笑了笑,给她让开地方。

    夏适希用手机扫码付款,拿出一瓶听装白兰地。

    她用修长纤细的手指熟练地拉开拉环,把它丢进垃圾桶。

    接着她仰头喝了口酒,准备走开。

    冷甜却叫住她“等等。”

    夏适希回头。

    冷甜笑了笑,说“其实我很喜欢你改编的这首曲子,不仅样式新颖,而且里蕴含着非常浓烈的感情,我很佩服你敢于表达出来自己,抒发内心的情感。”

    夏适希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在乐团里,冷甜的琴技是非常好的,练习时也很卖力气,她注意过她。

    夏适希喝了口白兰地,轻笑“谢谢。”

    冷甜轻轻一笑。

    “其实这首曲子,是我写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的。”夏适希说,声音仿佛雾一般飘渺。

    冷甜一怔。

    “我也注意到了你拉琴的方式。”夏适希说,“或许我们心中都有一个不可能的人吧。”

    冷甜久久看着她,没有说话,夏适希也并未多言,又冲她轻笑了笑“一起加油吧。”

    说完,她便离开了。

    排练结束。

    冷甜拎着琴盒走了出来,正看见傅斯良停在外面的车。

    “琴用得还习惯吗”他还是那样貌似温雅的微笑。

    “很习惯,谢谢你的琴。”冷甜绞了下手指,说。

    傅斯良笑笑“想去吃晚饭吗”

    冷甜说“好。”

    两人到了经常来的那家西餐厅。

    他很贴心地替她盛了食物,他的容貌英俊夺目,冷甜的心猛地颤抖。

    冷甜骤然抬头

    “傅斯良还记得我问你的话吗”

    “哪句”

    “我问你,将来还打不打算找伴侣。”冷甜的声音反而因紧张而平静下来。

    傅斯良表面上还是平静地笑“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你对伴侣的要求。”冷甜一字一句,凝视着他,“是必须像安总那样,年龄符合,又有很多钱,还是任何人都可以”

    傅斯良沉默地听她说完,才开口“也不尽然,我认为感情,并不是要门当户对才可以,任何人都可以恋爱。另外我要告诉你,我和安昕玥是商业联姻,我们并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冷甜听到此,眼睛似乎亮了亮。

    “那那你能不能接受你比小很多的人呢”

    傅斯良皱了皱眉。

    他指了指盘子中的食物“快吃饭。”

    冷甜握紧刀叉。

    她沉默着看着盘中的食物,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似的,猛地抬起头

    “傅斯良,下周b市的游乐场摩天轮就要建成了,我想你陪我去坐。”

    又是这个邀请。

    傅斯良一顿“一定要下周吗我可能没有时间”

    冷甜定定凝视着他,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那两双漆黑的眼睛如同再也逃不掉的明月,傅斯良沉默片刻,终究叹了口气“好吧,我把会议推迟,陪你去b市。”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脑洞少女苏的地雷。

    谢谢初心不忘yj的地雷。

    谢谢夏天味的橘子汽水的地雷。

    谢谢喜欢看甜文的小酥脆的地雷。

    谢谢大灰狼奶糖的地雷。

    谢谢软糖酸汤的地雷。

    也谢谢所有看文的人

    夏适希和上章的兰蒂伽洛德是旧文孽歌和热吻野玫瑰中的角色,拿来客串一下,不作主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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