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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隐瞒之事(其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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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已替换,如果未替换可以刷新一下哒

    我是话唠酱,成功完成替换啦20210413

    杰哥的理念变化参考了叙事心理学的基本观点原作里杰哥对意义的纠结其实是符合叙事心理的观点的。当我们对事件进行回忆、认知、解释时,做的就是基于主观赋予其意义。所以当玉折后,杰哥的故事主线他的意义忽然被击溃,失去了同一性,就会接受不了、乃至于性情大变。这里是类似的道理,因为作话篇幅,不深入分析啦笑

    玉折正式告一段落不知道大家感觉如何呢评论区互动持续g,看我期待的眼神ikaika

    目前票数是4550,悟悟大幅度领先g

    下一章时间线回归到正常啦,爱你们哟,么么么哒,下面正文

    十五分钟后, 行人成功与退守在森林公里外的潮来巫女汇合。

    四人落地时都有些狼狈的意思,不过最惨的,果然还是因毫无自保之力而不得不被“鹈鹕”含在嘴里的独眼儿惨拜师。

    他才刚被吐出来, 就发现其他几人在不着痕迹地试图避开自己,顿时大怒、把扯住站得最近的禅院砌,恶声恶气道“喂, 小鬼,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

    “喂看着我的脸再说遍你那是嫌弃吧臭小鬼不要避开视线、以手掩嘴啊混蛋”

    “得了吧, 阿茂, 别为难夏油小哥了, 你现在真的好脏, ”眯眯眼剑士无奈打圆场,“你可是刚被咒灵吐出来欸,残秽的味道简直熏死人”

    “老子可没嫌弃过你的臭汗啊,汽口”宛如火上浇了油,独眼儿当即丢开小年轻、气势汹汹冲着剑士汽口冲过去, 揪住他前襟、熊抱着倒霉蛋顿乱蹭,嘴里骂骂咧咧是兄弟就有难同当之类的鬼话。

    看到这幕,夏油杰的眼睛里都是明晃晃的嫌弃之意。然后就被田所佑介单臂揽进怀里, 肆意揉乱了丸子头。

    “让你见笑了, 夏油。”险境逃生让性情温柔的蓝发男人也大大松了口气,难免升些起不靠谱的、减压专用的调皮心思,“不过你的鹈鹕的口水也太臭了, 有香香的咒灵吗不如再给阿茂来下子, 中和下味道嘛”

    我看你坏得很啊,田所前辈。夏油杰无声用控诉眼神看向笑眯眯的田所佑介,大家嫌弃的就是咒灵的残秽气息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味道, 任他再换啥咒灵、不都是在加重秽气嘛所以说,这人根本就是坏心眼作祟、想看独眼儿阿茂再出次丑哩

    不过是个好主意问题儿童当然不会为嘴炮过自己的惨拜师叫屈,他眼里划过丝促狭,盘算着唤出个什么玩意儿恶心对方。

    另边,巫女小姐已经看不下去幼稚男人们的漫才演出了。

    她撇着嘴走近,冲着阿茂的小腿就是脚,嫌弃地抱怨道“真是的,也该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了居然五个人都这么狼狈欸”

    “不怪我们吧”独眼儿想要松开手、扭头解释,他觉得他们好无辜的、凭白差点儿面对宛如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般的敌人,“都怪情报失误,这次居然是特”

    砰

    噗

    先后两声,脆闷。

    倒霉蛋阿茂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自己抓着的剑士扫腿横摔出去,正正滚落到几步外的田所佑介的脚边。

    还不等他抱怨出声,留在原地的剑士就无声无息倒下了。

    刚刚遭遇致命偷袭的瞬间,敌人的刀锋是对准了独眼阿茂的左肺、剑士汽口的左心房瞄准的,石二鸟的恶意几乎骗过了处于视线死角的所有人。

    千钧发间,还是汽口的剑客直觉发挥作用、令他下意识送走了夹心的阿茂,自己却被刀锋轻易挑破了胸腔,刺目的鲜血以喷泉般模样不要命般喷射,以至于汽口直接头栽倒,暂时没了声息。

    “你”

    田所佑介眼睛瞬间充血,他零秒制动,对准持刀的、背对着他的巫女毫不犹豫记直拳,咒力加持后,它几乎带着万钧的气势

    夏油杰默契跃出、目标却不是忽然反水的巫女,他几步冲到生死不知的剑士身边,把翻过人来、扯下布片就想堵住汹涌个不停的血泊。

    “不行应该是冠动脉破损艹”后步扑过来的阿茂加紧帮忙,指尖都在哆嗦,“要赶紧送医、不然”

    “咒灵来了”同样凑过来的禅院砌脸色发白,惊呼道。

    他的术式已经让他提前察觉到呈包抄驱使靠过来的咒灵潮,鬼知道那玩意儿是怎么找过来的但荒诞的事实就是、他们又次被包围了在失去了个战力的现如今

    另边,田所佑介的攻击却产生了奇效。

    不知何为,巫女在得手后只静静站在原地、动不动,漆黑的长刀维持着贯穿的动作、滴滴答答淌着血。

    所以,田所佑介的含恨击成功击中了她的背心、贯穿了她的胸膛、夹着碎肉和血沫卡在湿热的躯干里。也直到这时,纤细娇小的女人外形才扭曲着、如同沾了水的墨迹般消退,变换为个梳着妇人鬓的高挑男子。

    “咳咳真是有力的身体”背对着田所佑介,敌人的声音带着种古怪的笑意,“抽中了大吉啊”

    “依凭么,看来彩惠早就被你杀了。”在极度愤怒时,田所佑介反而冷静下来,意识到问题所在,“如果不是忽视了夏油的存在,搞不好你这诅咒师的把戏还真能成型。”

    先杀潮来巫女、利用依凭类术式李代桃僵;

    再借咒灵杀人、借助情报不对称瞒天过海。

    敌人的狡猾差点就能将他们全体诛灭,如果不是夏油持有着空战型咒灵

    “去地狱后悔吧,你的谋划到底是流产了,”蓝发男人意图抽回手,“虽然汽口情况危急,但有夏油的帮助,我们还是能及时赶去医”

    “笨、蛋”敌人轻笑。

    随即,田所佑介抽了半的手腕被人刻意用胸腔的肋骨卡住,五指也被对方颤抖着钳制住,带着不顾切的疯癫,神秘敌人竟像是不要命了般、短暂激发了为数不多的生命力、徒劳无功的留住他那架势,竟似只争朝夕的决绝。

    哪怕,至多秒也可以。

    “你疯了”不祥的预感让物操术师情不自禁驱动咒力、想要予以对方最后击。哪承想,他的反应却让他笑得更畅快,如同偷鸡的狐狸。

    方只欲抽手、另方誓死不放。无言的僵持将敌人的胸腔变成了新的战场,不停撕裂出更多的血肉,乃至于器脏碎块;而到了某个不知名的节点,这场生与死的拉锯战中真正赌上性命的方反而骤然松了手、在另方的无限错愕中,反手送上了自己快要握不住的武器。

    长刀入手的那刻,田所佑介指尖触及片诡异的冰凉。

    他迷茫地瞪大眼,搞不清敌人反常的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背对着他,从始至终都未曾窥见真言的敌人,忽而送上了真挚的感谢“太配合了佑介君,人家真没想到会那么顺利的”维持着扭捏的嗓音,他在说更多。

    可田所佑介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世界,终于陷入到永恒的黑暗与安宁之中。

    “小心”砌几乎在尖叫。

    听到他的提醒,夏油杰下意识唤出虹龙围住他们四人,这是他当下阶段所持有的硬度最高的咒灵。可即便如此,瞬间的高速冲撞,也好悬叫他连人带咒灵同被甩飞出去

    要命了,这是来了什么见鬼的新敌人了

    黑发dk果断将出气多、进气少的剑客把推给独眼儿,顾不得自己动作是否粗暴到造成二次伤害如果是能将虹龙撞到后退的蛮力型,恐怕现场只有他才能应付得来,没余力多想了

    该死的,田所前辈呢他怎么没拖

    夏油杰飞速翻越体格庞大的虹龙,落地的瞬间,视线恢复成无障碍的清晰。映入他紫色瞳孔的,便是挥舞着黑色长刀,脸浑沌的黑发男人

    听到他落地的动静,本在无规律劈砍着咒灵的家伙猛然扭头,自间隙中露出的那只金眸、隐约透出无机质的清冷。

    像是被钢针扎过,少年人的直觉开始于脑海中高叫嚣着危险。他本能般地下沉腰身、以左腿为轴斜侧扑出去;右侧匆匆瞥过的眼角里,那道黑色长刃以绝不留情的力道、狠狠刺中他前刻所在的位置

    “你疯了田所前辈”

    单臂唤出控制系的裂口女,夏油杰果决以鹈鹕拉升自己的站位,居高临下俯视着失去目标、又开始无意义攻击四周的蓝发男人。对方身上的不对劲儿就连傻瓜都瞧得出、遑论作为优等生的他了。

    果然,第目标应该是控制住田所前辈么

    心随意动,下方那个黑发少年所操纵的咒灵,悉悉索索以对答的形式强制限定了物操术师的动作。同时,术师本人也从半空跳下来,试探性向挣扎个不停伙伴挥了挥三根手指,谨慎地问“这是什么”

    理所当然,没有回答。

    在对答完毕前都会被限定行动的家伙浑然理智全无,他狂乱地、无意识地挥舞着手脚想要脱困,乍看上去就跟刚从丧尸片里跑出来似的。

    “这要怎么办先带回去”显然不是解咒专家的夏油杰捏着下巴,苦恼到蹙眉,“喂砌先生,请问禅院家有办法处理这种现象吗”

    “我不、不清楚,但或许可以试。”小年轻紧张得不行,他可没把握作出任何担保,“总之,先送回去吧以及不能再拖了,汽口先生坚持不住了”

    “知道了”

    仓促间由不得夏油杰多想,他咬牙,干脆用手臂替代锁链,边自后方束缚住田所佑介的行动,边对着另外几人低呼,“先把他塞进鹈鹕嘴里,我带上田所前辈,去医院”

    紧要关头,所有人俱是无条件地服从了他的指挥。左右,砌和独眼儿分别拖住休克了的剑士的肩膀,匆匆冲向夏油杰的方向。

    惊变只在须臾。

    唰。

    噗通。

    在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的霎那,黑发少年只觉得面颊热、眼鼻口都被湿漉漉的存在物糊得满满当当,好似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可怖的红红白白。在这个极限压抑的05秒里,比那股又熟悉又陌生的残秽更先步刺痛他的网膜的、比禅院砌尖叫更快步刺痛他耳膜的,是那骤然三除二余的头颅、是那无头躯干轻轻的倒地的闷声

    这次,独眼儿阿茂真的只剩下“独眼儿”了。直到头颅滚得远远、他那只独眼还不瞑目地怒睁到浑圆,正如他的主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为何自己贯信赖的伙伴会骤然发难、将自己击毙于此。

    惊悚攻击的同时,伴随着无意义的呓语,呢喃着“右、右”的蓝发咒术师依旧被夏油杰死死锁在臂弯里却原来,刚刚这首落之举、也不过是他利用术式将附近的气流凝缩成线、才能利用惯性和肉眼不可见的钢丝,用简单到不行的把戏举把两位咒术师斩首示众

    这当真是高效到惊艳的杀人技也绝不可能是丧失理智者做得出的恶行

    “夏、夏油被咒灵依凭的术师怎、怎么还能用自己的术”幸存者的质问也满是不敢置信。

    侥幸捡回条命、腿软到摔进不知名的液体里,禅院砌几乎要被吓破胆,他牙齿喀喀喀打颤,无助地看向唯的定海神针,却更加惊恐地发现,黑发少年瞳孔缩成点,气势上副子诡异的恍悟。

    没错,夏油杰终于明白了。他环顾着满是狼藉的凶案现场、死死盯着尸体上显眼到不行的田所佑介的咒力残秽,恍然大悟地知晓,这便是田所佑介堕落为诅咒师的那场任务瞬间,虽然困扰他大半年的噩梦照应到现实,但这也意味着另外只靴子的落地;在这场疯狂与荒诞的狂宴中,他终是晓悟了自己的价值和意义。

    “快逃,砌。”他如梦初醒,冲着呆滞的血泊中的年轻版老师咆哮,“我来牵制田所前辈,快去找能解决问题的咒术师,他是被依凭了”

    “好、好的”理智掉线的后勤型新人狼狈地想要从地面爬起来,挣扎着摔倒次,才勉强起身,吃力的样子滑稽到让人难以分辨其咒术师的身份。在莫大的恐怖里,他强自扭头,匆匆丢下“等我”两字,便踉跄着奔逃了。

    眼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夏油杰才缓缓舒了口气

    对的,砌必须活下去只要他和他都活下去,板上钉钉的人证才能说明这次的惨案不过是场阴谋少年坚信,任何亲眼见证过田所佑介如今反应的人都能理解他的申诉,傻子都能看得出蓝发男人不是出于自我意志而实施暴行的

    于是,望向越凑越近咒灵群,他深吸口气,猛地松开牵制田所佑介的手,脚下个用力,身体利落后跃几步。

    “接下来就让我帮你物理清醒吧,田所前辈。”

    身手矫健的黑发少年举拳预备、做好了大战番的准备。

    在满是狼藉的血泊泥沼中,在虎视眈眈的咒灵浪潮的包围里,堵上性命的共舞在两位同样以操纵为核心的咒术师之间缓缓拉开帷幕。

    无暇顾及更多,夏油杰毫不犹豫唤出了复数只咒灵助阵

    逆转三观、碎裂贯认知的巨大反转,令小惠情不自禁想要矢口否认。她瞪着廊下郁郁的幼驯染,反射性摇头道“不可能你被骗了杰那家伙根本是极恶的化身,是必须被根除的危险罪犯”

    “惠,够了。这切都是我的亲眼所见,事实上,砌老师也是我的人证。”栖身在黑暗里,夏油杰轻声道,“如果说我的选择还有哪怕丁点意义,那也只能算为田所前辈正名这件了至少让他免受不白之冤。”

    “比起这个,我很好奇蝴蝶小姐你居然没发现啊,这位杰君话里尚未提及的核心部分,”赶在小惠继续反驳前,幼小的五条悟捏着下巴,歪头瞧向身侧的少女,“考虑到那个唯,他大概算得上你的杀父仇人你居然还在关注那位田所当家究竟是不是无辜真是奇怪的反应”这大概是五条悟辈子里最接近常识人的那刻,不过很可惜,对在场其他人来说,他戳穿的这种常识,无疑意味着加倍的心理折磨。

    说不出口的真相被人语道破。夏油杰沉默了两秒,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挖掘墓穴泥土的触感,好似仍旧残留着。

    暴雨在肆虐,雨水洗涤万物,却带不走人类心头的自罪感。

    “悟说的没错,惠。最后的确是我杀了他,成了他的处刑人,”噼里啪啦的雨水声里,黑发少年低垂眼睑,声音轻柔却坚定,“所以,恨我吧,惠。是我破坏了唯次能挽回错误的机会。”

    此刻,恶劣的气候已是倾盆之势。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用动哪怕步其中,五条悟是因为无下限术式隔绝了恼人的雨水,令他没必要让出最佳的观戏位置;夏油杰则是因为回廊而隔绝了大部分的潮湿,且他此刻也顾不得纠结淋雨与否大抵唯有小惠人在放纵自己暴露到雨幕里,硬生生将自己变得湿漉漉、惨兮兮。

    因为雨水是最好的。

    你瞧,现在只要她勾起嘴角、弯下眼眸,还有谁看得出半分的绞痛呢

    望向咒灵群深处藏着的脸色苍白的幼驯染,小惠在笑,既不勉强也不卑微,是最普通最普通的微笑,固定在脸上,面具似的定型。

    “不必在意,杰。”注视着夏油杰身后墙壁上的木纹,她假装自己能看得清材料工艺设计之类的随便什么,“你该记得的,正常状态,我,才是他的处刑人。”

    “所以没关系,切都没关系,你只是出于好心才想帮助我、却又在关键时刻缺少那么点点运气罢了。”

    “不必在意太多的。”

    可那怎么样怎么可能样

    夏油杰定定看着雨幕里面目模糊的蓝发少女,无声无息地想,她的悲剧循环本该被斩断、这是老天爷给予的有且仅有次的巧合是宿命、是必然、是阿南刻的指引

    于是,他愧疚“惠,可田所前辈他是无辜的、怪我搞砸、”

    有时候,人的理智断线,真的只需瞬间

    “那你想我说什么”前所未有的尖锐怒吼从蓝发少女嘴里控制不住地奔涌,以她本人都胆战心惊的速度,刻薄地射向了本就无辜的夏油杰,“我要去感谢你让我知道田所佑介是个悲情英雄吗在我恨了他足足十六年、在我亲手杀死他的第二年、在我已然接受切都尘埃落定的现在,重复第二次葬礼、跪在坟墓前悔恨切的阴差阳错”雨滴从她面颊疯了似的滚落,她歇斯底里、自暴自弃地挥舞着手臂,投足间飞溅的泥水将整齐的和服污上难看而难堪的褐色。

    “是我的错,错在不够强”他颓丧。

    “别再说了你就当他是欺骗你、蒙蔽你、无恶不作的下三滥吧是最最最差劲的诅咒师不要再说下去了”她怒吼。

    “如果能够更早步察觉到田所前辈的意识尚存,就不必在最后关头枭首”他悔恨。

    “你听不懂吗求求你、是我杀了他,不是你杰,是我、是我啊”她哀求。

    “我”

    “到此为止吧,蝴蝶小姐。”

    看够了双方自说自话的认罪剧目,白鹤样的孩童冷淡地劝阻。

    “你们的挣扎都没有意义。”

    闻言,夏油杰只觉得浑身血液倏地倒流,四肢冰冷。大概是无意识的代偿,才会令他本能地信赖名为五条悟这个体的判断总之,这个黑发少年不但没将幼童的话当作耳边风,反而慎之又慎地哆嗦着问

    “你究竟想说什么,悟”

    “啊,还没想你解释,我是为了捕捉猎犬,才会带蝴蝶小姐找过来的。”白发的小鬼翁动鹤羽般的长睫,碎星般璀璨的眼眸,越过重重叠叠的咒灵,几乎射穿了黑发少年的自我防御。

    “猎犬”

    “嗯,是种好玩儿的咒灵般的生物,会追着你们这种时间旅行者跑,算是线性时间的护卫者哦。”

    这种时候还在扯别的

    如果放在往常,夏油杰也许会为幼小的挚友的天马行空而失笑。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后背发凉,莫名嗅到不详的气息。

    “简单来说,你们回到过去后,所遭遇的切都是注定的。”五条悟轻轻松松拍手,带着股置身事外的纯澈意味,“换言之,是你的到来导致了那切。”

    “不,悟,我不认为是杰”小惠慌乱伸手,想要捂住口没遮拦的小孩子的嘴巴,却被无下限隔在了阈限之外。

    下秒,足以摧垮夏油杰精神阈限的宣判,从无所不知的神子口中轻轻飘落

    “所以是你啊,杰。”

    “你的选择,才是切的意义。”

    已替换昨天误发的部分

    盛夏的雨,多是猛烈而急促的。如今虽不是盛夏,雨却莫名不遑多让。

    这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水汽,狂乱地将庭院搅得团遭,徒留满地狼藉,以及个比庭院更惨的倒霉蛋。

    是夏油杰。

    幼驯染二人组虽都被五条悟的新情报打得措手不及,可虚假的受害者远比真实的侩子手更早释然;折磨自己十六年的伤口愈合后被再次挑开,疼是疼,却远不及随后浮现出的担忧更猛烈。

    没错,比起纠结于田所佑介这个在她心里早就翻页的姓名,小惠更畏惧的,反而是夏油杰的反应。

    “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天真烂漫的白发神子看看左、看看右,理解不了这种速冻的僵持。

    言语的份量是最无足轻重的。小惠与杰两个人都无比确定这点,但同时,他们却发现在这刻,连言语都无法轻浮地掩饰他们之间的异常;或许无尽的时间洪流本可以冲刷洗涤心间的阴霾,但如果连时间本身都是恶毒陷阱的部分,他们又能期待什么

    夏油杰错了么

    田所惠认为没有。

    但这不是除了夏油杰本人能够决定的事情。

    因为人类就是会说故事的动物,不论何时何处,总要希望自己身后留下的不是杂乱的痕迹、不是无意义的空虚,而是被赋予价值的行动简要来说,就是要带着标志和指引的故事线索;说到底,人类就是这样必须依靠故事性才能存在的生物,不论对错、只要有故事就没问题。

    那夏油杰呢

    他正是庸碌大众的份子,是在自己的故事里说笑逗唱的黑暗英雄。黑发少年深信,自己的大义是构建在不朽真理上的凿凿真相,那些梦中的悲痛与死亡之所以被他习以为常,不过是因为合理化后的因果意义。

    可现如今,荒谬的真相骤然通知他,世界是无意义的,线性因果不需要意义、故事不需要因果、生活不需要故事这份错乱的疯狂的现实,几乎在瞬间将他的理智之堤摧毁殆尽。

    这就是夏油杰的错误。

    他并非因自身构成悲剧连锁的环而绝望,恰恰相反,令他痛苦的是宿命的被决定性恒如所有绝对性的存在都必将被摧毁,他的纯粹,才是招致此刻苦酒的根源。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半晌,夏油杰开口。

    他不去看小惠,只是冷静而理智地专注于年幼的五条悟,不因对方的年龄而低估神子。

    事实上,他甚至有种错觉,此刻的五条悟是远比他熟悉的五条悟更脱离凡俗的存在、是站在世俗玻璃缸之外的观察员。

    没错,在这刻,他与他不再是有着情感联结的亲友,而更接近于观察者与被观察者、像是猴子与实验员、是那种凡俗与超脱的鲜明对照。

    “不知道。如果你还想问,你这就去杀了那位幸存者、时间线会不会随之发生变动,我的答案也只会是不知道哟。”五条悟浑然不觉得自己刚说了多么恐怖的话,他只是感觉到了夏油杰的心事,便说出来。正如前刻他道出线性时间那样,平平无常。

    “是猫箱啊。”夏油杰眼神复杂,竟没否认五条悟的猜测。他是认真的,认真想要用激烈的手段向不讲道理的现实发起冲锋,做个唐吉可德式的小丑、施行挑战风车的荒唐。

    少年这潜意识的反应,背后藏着的血腥味已经多到让小惠心慌;时间,她只觉得幼驯染面目全非到可怕。

    “别闹了、不如起回五条家等待返回如何杰”她努力若无其事,压下心慌,步步走向咒灵群中的他,尽力让目光不具攻击性的诚恳。

    结果,她的问话只得到了双份的嗤笑幼童在笑她的自欺欺人、少年在笑她的徒劳无功。

    小惠怔,步子却没有停。

    当她真的来到廊下、抓起幼驯染冰冷的左手时,对方才慢吞吞指使只孢子状的小小咒灵、送来簇于暴雨中凋零的绣球花。

    他把它送给她。

    是簇同色系的、枯萎的、小小的花。

    “盛夏早就结束了,惠。”他耐心地看着她,语气温和的犹如在安抚不懂事的孩子,“无论如何,已经迟了。”

    “即使曾被人用咒力耐心浇灌、尽力延长了花期,场猝不及防的雨,也会让切都付之东流。”

    “现在,我也只是想知道,所谓的不可能做到的和来不及做到的,真的有那么界限分明吗”

    凝视着眉眼含笑的夏油杰,小惠隐约觉察到自己捏着花梗的指尖在晃,可直至她发现面前的他也在摇晃、更远处的整个世界也在摇晃,才算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他们的时间到了。

    庭院另端,幼小的五条悟的不快抱怨被远远地扭曲成听不真切的片段;穿越扭曲的光斑,听着自己缓慢到不思议的心跳声,田所惠忽然诡异地获得了安宁;她用金色的眼眸锁定了面目模糊的幼驯染,出乎意料的施然了。

    “没关系,杰的选择都有意义。”她带着笑容,松开了花,任由它被失控的洪流搅碎、消散;接着才双手交叠,轻轻将少年的拇指抵在自己心头,“因为你的尝试也是自由的,不过如果杰犯了错,我会来阻止你。”

    “做得到吗”他挑眉,疑惑里夹杂着淡淡的不信赖,“惠的话,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我的。”这是他发自真心的感慨,并非在讲大话,因为夏油杰会败给田所惠的未来,绝对不存在的。

    这份自信让小惠短暂失语,直到在最后脱离漩涡的霎那,她才忽而笑着说

    “那也没关系的,杰。哪怕失败了也没关系,因为,我会看不到的。”

    时空穿梭结束也只在瞬间。

    落脚的地点还是团糟的天内理子的尸体旁。

    敌人被干掉了、人质跑掉了、夏油杰维持着单膝跪地检查着理子脉搏的姿势,出奇地没有恢复神智就好像在这个时空的夹缝里,只有惠人的时间率先流动起来。

    这是最好的机会。

    蓝发少女注视着动不动的幼驯染,若无其事想这可真是太巧了,正常状态下连万分之都没有的可能性,居然也会在他们身上发生,杰他真的运气真是糟透了。

    为了新鲜出炉的约定、为了贯彻咒术师身份的正义公理、为了不辜负过去的真正的他,她该下手的;需得斩下他的头颅,承担起叛徒的罪名,让他的名誉不染尘埃、永远是那个无垢的他。

    然而,举起的手像是有了自己意志样,凝固在半空之中,不进不退。除了热泪不断从眼眶里失控滚落,蓝发少女就像也同样被时光冻结了似的,宛如断了线的偶人。

    她该不犹豫下手的。

    她又怎么下得去手

    截然相反相反的欲念几乎将她撕碎,如果不是有人忽然动了起来,挑明了第三条路。

    办公室里静悄悄,五条悟彻底黑了脸,硝子的烟已经烫到了指尖。

    小惠维持着垂眸之姿,轻轻总结道“然后我就遇见了笛小路。他说能帮我解决问题。我便求他,许愿埋藏了这段秘密,复活了理子。这不算难,因为理子只能算是无限逼近死亡的状态,硝子你大概了解它的学名吧。而作为代价,我也为他做了伪证、为他找来了替代的尸体。”

    “杰和夜蛾老师都被我骗过了,使用特别效果的药水,真的很容易做到。毕竟他们都对我不设防。”

    “老师只以为是杰杀死了笛小路,不愿戳他伤疤。”像是怕硝子和悟理解不了其间的关窍,她自暴自弃地将切都敞开到他们面前,“杰也只以为是我在关照他心情,实际上,他这段记忆有问题、会自动合理化不对头的地方。”

    “那你还挺能干,我说当年怎么没叫我处理尸体说真的,要是把这次任务的细节公布出去,搞不好大半个咒术界都要沸腾、高层那群老头子绝对会给笛小路连夜织毛衣、拐弯抹角想法子去消除他的罪名呢,”属于家入硝子的刻薄挖苦来得迅速,她没好气将香烟攥成团,继续道,“说吧,惠你还做了什么没脑子的傻事我才不信就这桩”

    “真没了。”

    “悟,你说”

    “嘛,好像真的没说谎。”五条悟仔仔细细看了面色沉重的蓝发女人圈,终于大发慈悲作出权威人证。

    至此,对十年前秘事的追究,也算是落下帷幕。

    接下来,他们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应对高层的发难了

    抱歉,悟、硝子,看来我生来就有做骗子的天赋啊。

    她的目光落在激烈讨论的两人身上,温柔得几乎滴出水。

    “真没想到,当年的备选项,居然是这个时间点的个体啊。”熟悉的红发少年踱着步,慢吞吞自墙角走出,托着下巴打量着动不动的黑发术师,从记忆簿里调出了熟悉感的源泉,“不过也无所谓,反正现在这个躯体,用起来也挺顺手嘛。”

    “好久不见啊,惠。”

    “你不是笛小路,”这句话就像拨开浓雾的风,致使少女红着眼眶、看向外表熟悉的老同学时,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当年之后的人,都是你吧。”

    啪啪啪。

    外表十来岁的少年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和蔼慈祥的笑,边鼓掌,他边语气欣慰地说“回答正确呢。”

    “直接把这情报透露给我、不再藏头露尾,是决定除掉我这个没用的棋子了”

    “恰恰相反,因为失去了物操术,有些事情变得麻烦了呢。”操纵着尸体的敌人笑眯眯冲着小惠伸出手,“所以,让我们好好相处吧,曾与我有过束缚的女儿桑。”

    可怕的不可控感席卷了小惠的四肢,她惊恐发现,对方说的居然是真的

    他与她,当真订立过束缚可她怎么会不记得

    “别那么害怕嘛,惠。”步步走到少女身边,他托起她的手掌,语气诱惑,“现在的我可是使用着许愿术式的笛小路,作为诚意,暂且互惠互利下也不是不可以哦。毕竟,总是被咒术师们追在身后,也太麻烦啦。”

    “只要让他恢复正常,”已然被逼上绝路的蓝发少女忽然闭上眼睛,绝望地提出了交换条件,“那也可以做到吗”

    “完全没问题,时空穿梭的术式本来就会逐渐模糊掉相关者的记忆,我要做的也只是加快这个过程代价会很轻哦。”

    “看来我没理由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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