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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门前有一瞬间的寂静。
各路仙家顿了片刻,随即在小金乌冷冽的目光下相互攀谈着若无其事其乐融融走进了南天门。
小金乌收回了目光，瞪了一眼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一手拎着一个离开了南天门。
“说吧,去华山干什么”小金乌一脚踏进汤谷,顺便给外头布了一层结界，省的有不识相的闯进来。
从前十个兄弟不少为了争地盘打架，如今这地方也只剩下他一个,地方倒是显得多余了。
“我想请姑姑修这个凤铃”
小乖举起了胳膊,白嫩的手腕系着一个红绳,红绳上串着缩小版的凤铃碎片。
上面残留的法力是他认得的。
“姑姑”小金乌皱起了眉，姑姑不是早已经魂飞魄散，怎么会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带你去见她。”
小金乌皱着眉,他是能进华山的结界不错,但那里到底是个禁地,他并不想为了一个小丫头冒险。
小乖低着头扳着白嫩的手指头数了起来
“哮天犬听爹爹的话，肯定不会带我去，康伯伯也不肯带我去，嫦娥姐姐也不肯告诉小乖,阿尘进不了华山，小乖认识的人里边能带小乖找到姑姑还能躲过我爹爹的,就只有小叔叔你了。”
小乖抬起头，仰着白嫩的小脸蛋,一双泛红的眸子可怜兮兮盯住他,小奶音带着一点小期待
“小叔叔，小乖知道你一定会带小乖去见姑姑的，对不对”
小金乌本能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被小侄女可爱的小奶音戳中和被能在某个方面赢过杨戬的莫名胜负欲蒙蔽的小金乌最终点了点头。
“太好啦小乖就知道小叔叔最好啦”
小家伙很开心,但目睹了一切的昴日总觉得，等小殿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小乖可能不会有什么事，他这个打酱油的可能就遭殃了。
后来小金乌怎么想都不对劲儿，自个怎么就答应了这件事呢等他后知后觉自个是怎么被小家伙蒙骗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华山牢门前。
不过他确实也想知道为什么姑姑的法力会残留在人间。
一行人掩人耳目到了门口，小金乌松开了小乖的手，在门前站定。
“小叔叔不进去吗”小乖歪着头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落寞的小叔叔。
“我就在这儿等你。”小金乌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昴日同样后撤一步，那是他们一家子的事儿，他跟过去总不方便。
小乖挠了挠头，看着夜色下的俩人，挥了挥手
“那小乖进去啦。”
那个小家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夜色下那个曾经耀眼得照亮了整个世间的身影收敛了光芒，立在微凉的月色下，显出几分孤寂。
昴日从来没有见过那样骄傲的金乌之子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变回了成人的模样，立在那儿，问了一句
“殿下既然牵挂，何不跟去看一眼，也好心安。”
“没有那个必要。”
小金乌闭上了眼，他没有资格去见她
月色起，云层缓缓笼罩了华山上空，遮住了里头各怀心事的人们。
小乖绕过七拐八拐的角落，总算找到了姑姑在的地方。
那个威风凛凛的大门阻挡了她的去路。
小乖瞪着那个沉默的门，扎开马步，冲它大喝一声
“开”
大门纹丝不动。
小乖盯着自己的拳头嘟囔着“怎么没用呢祖爷爷就是这样教的呀”
九十九重天上兜率宫里为老不尊忽悠小家伙的太上老君打了个喷嚏。
十分挫败的小乖沮丧看了一眼大门，叹了口气，撑着大门喘口气。
她腕上的红绳悄悄亮起，转瞬即逝，一缕红光顺在她抵在门前的小手悄然溜进大门。
随后其上的繁纹大盛，大门应声而开。
“小乖成功了，耶”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坚信是自己成功打开大门的小家伙十分骄傲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拳头，然后冲了进去。
门后是一潭幽深的潭水，泛着粼粼的波光，湖中心有一个圆盘，上面有一个白衣仙子，衣裙委地，神色漠然。
“我说过，我不会答应你的。”
三圣母听见了门开的动静，微微敛眸子，脸上没有什么神情波动。
直到听见脆生生一句
“姑姑”
她似乎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有些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想要仔细看一看。
“你是二哥的孩子”她十分不确定地说着。
“嗯，我叫小乖”小乖十分开心报出了名字。
“你娘是西海三公主”
小乖点了点头，三圣母神情恍惚，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忽然，她像想起来什么，急急问道
“你娘她还好吗”
小乖挠了挠脑袋
“小乖不知道诶，小乖没有见过娘亲。”
“是这样啊”三圣母苦笑一声，她早该想到的，当年三公主为二哥顶罪，天庭岂会善罢甘休，只是可惜了，二哥一定很心痛吧，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送到那样的炼狱
尽管世人皆以为二哥他忘恩负义狠心休弃发妻，但只有她知道，二哥做这样一个决定的时候，究竟有多痛苦。
他这一辈子的唯一一次的动心，只给了那个明艳动人的姑娘。
“那小乖为什么回到这儿来呢”
“啊，对，小乖是来请姑姑帮忙的”小家伙终于想起来手腕上的凤铃，急急忙忙举起来，看着老远的湖心犯起了难。
要怎么递给姑姑看呢
小乖盯着那一潭幽深的潭水，忽然一拍脑袋灵光一闪。
于是三圣母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小丫头一头扎进了湖里头，变成一条赤色的小鲤鱼朝她游过来。
由于太过震惊，她甚至都没意识到小家伙穿过了那道囚禁她的牢笼，走到了她跟前。
三圣母十分确定，那道阻止她的牢笼还在，而那一湖鹅毛不浮无人可渡的幽潭也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踏过的。
她看着那个天真的娇颜欲言又止。
“姑姑你看”
但想到若是二哥和三公主的女儿，这一切倒也说得过去。
三圣母没有多想，目光落在了小家伙手腕上的红绳，随即瞳孔一缩
“这是母亲的凤铃”
“这怎么可能”三圣母收回了探查的法力，看着那个残破的凤铃，眸子里全是不可思议。
这里面确实是母亲的法力维持着，而且母亲的玉石并没有消散，但母亲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魂飞魄散，这说不通。
“姑姑可以帮小乖把它修好吗”小家伙一脸期待。
三圣母看着手里的凤铃，看了一眼小乖
“我可以问问，小乖为什么想修好它吗”
“因为爹爹想见祖母”小家伙的表情十分认真，
“修好这个凤铃，爹爹就能见到祖母啦”
看着小家伙天真的笑颜，三圣母指尖一颤，轻轻拂过那个凤铃。
二哥他果然还是在意这件事啊
没有救出母亲，没有完成答应她的事情
可是千年的时光已经过去了，他们兄妹二人也走到了如今的地步，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倘若有宝莲灯在我或许还能一试，但是如今的我恐怕无能为力。”三圣母敛去了眸子里的情绪，无不惋惜地看着小乖。
“啊，没关系的，小乖会想办法修好它的。”小家伙有些沮丧，但还是安慰着姑姑。
“不过如果这里面的真的是母亲的法力维系，也许母亲留下的另一件东西可以帮上忙。”三圣母若有所思。
“那是什么”小乖听见另有转机，蹭地亮起了眼。
“它在灌江口，杨府。”
“小叔叔”
门前露出那张白嫩的小脸的时候，小金乌才意识到自己盯着那扇门出神了许久。
小乖迈着小短腿走到他跟前，拽住了他的衣袖往里头走。
“等等。”小金乌猛然回神，制止了小丫头。
小乖仰起头，天真看向自己全身心都在拒绝的小叔叔，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
“小叔叔，姑姑说要见你。”
小金乌有一瞬间的僵硬，下意识绷紧了脊背。
他沉默了一会儿，一双纯黑的眸子盯住那个天真的小丫头
“你告诉她了”
“姑姑问小乖怎么找到这儿的，小乖就告诉姑姑了呀。”小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但还是拉着小叔叔往里面走，
“快点啦，姑姑该等急了。”
两个萝卜头蹲在门前盯着小金乌终于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小乖是不是做错事了呀，小叔叔好像不愿意见姑姑。”小乖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盯着门口，有些无辜。
“大概也不是不愿意见。”昴日面无表情说着，看这位殿下那副神情，估计是想见不敢见。
“好奇怪呀，小乖明明见过小叔叔来华山的，难道小叔叔从来没去见过姑姑吗”小乖很奇怪。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昴日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当年十位殿下在云华膝下抚养，想当初这位对那位表妹那也是十分维护，如今却不敢见人，其中意味深长啊。
小乖的脑瓜子想不明白这件事，明明是亲人为什么不敢见面呢，真是太奇怪了。
但小乖也不是故意的嘛，小叔叔一定会原谅她的，嗯，没错。
小乖吐了吐舌头，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阿昴，为什么里面会有银河水呀”
她刚才游过去的时候就觉得那湖里面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很像她每天泡的什么银河之水。
“银河之水”昴日忽略了那个小家伙给他起的听起来不太美好的昵称，摸了摸下巴。
无垠之水鹅毛不浮，确实是个囚禁人的好东西，但银河之水得日月精华，可谓养人，正像小家伙用银河水养鳞一样，长时间待在那儿可是大有裨益，尤其是对三圣母这种失了法力伤了本根的。
昴日看了一眼华山之上隔绝一切探查的结界，不知究竟是囚禁里头的人，还是防着外头的人。
这事儿恐怕连里头关着的三圣母都不知道，看来真君神殿那位还有很多事儿瞒着上头的两位，名副其实的只手遮天。
这样说起来，他倒是忽然对这位曾经敌对阵营里头声名显赫的二郎真君产生了兴趣。
“阿昴”小乖看着忽然沉默的阿昴，歪着头瞅了他一眼。
“也许是时候会会这位曾经的师侄了。”昴日星君顶着张稚嫩的娃娃脸，摆出了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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