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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曲星只觉得他们跑过来的速度特别的慢，像是某音里面加了慢动作的特效。他甚至在那一瞬间想到了自己恶补的漫画台词，这种时候念台词的行为虽然有点像太上老君，但是偶尔做一次也不赖。
“尸体在说话。”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架了啊
第一个冲向他的黄毛手中的球棍来势汹汹，带着杀气就挥了下来，可任凭他再使出多大的力气，双手竟不能再下落半毫。文曲星单手拖住球棒，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就这”
他手掌一推，轻轻一转就反客为主。球棍在他手里轻巧得像个小玩具。文曲星掂量几下，撇撇嘴“这么窄的地方，你用这么长的东西，属实是脑子不太好使。”
“刚才你就是用这个打他们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摸到了黄毛的头。
砰
黄毛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墙上，整个人像撒了气的气球似的，顺着瘫软下来。几个小混混见状，不由得后退半步，面前这个男人儒雅的外表下竟然有着阎罗般的杀意，这几个凡人是怕得冷汗直流，一时间都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都愣着干嘛给我上啊”刘鑫被定在高高的墙面上，四肢都呈现去诡异的角度。他带着痛苦的叫声尖利刺耳，几个小弟倒是受了鼓舞似的，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文曲星还是温和地笑笑，他右手抓住一人手腕，轻松扭至背后，直听得“嘎嘣”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惨叫声。左边的人抄着甩棍，阴险地向文他的侧腹处甩去，文曲星只稍稍一闪便灵活躲过，一个手刀砍在那人喉结处，他立马就没了声音。只剩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人，躲在后面瑟瑟发抖。二人对视一眼，壮胆似的大喊大叫着便冲了过来。只见文曲星两手抬起，一边攥住一个的下巴，像拎着两只待宰的鹅。他丝毫不顾他们支支吾吾的求饶声，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别着急，接下来就到你了，刘鑫。”
看着面前一贯温和的男人竟然这般疯狂，薛峡有些目瞪口呆。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努力把身后的王主任扶起来靠在墙上。他的喉咙里像被塞了一块烧红的炭，撕裂的钝痛感一点点凌迟着他的神经。薛峡看着脚边躺着“哎哟哎哟”的几个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刚才的呼唤起了作用。
“你您是神吗”
“是。”两个人被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在一边，也许是看在他们年纪尚小的份上，文曲星并没有下狠手。两个少年屁滚尿流地哭喊着爬出巷子，估计他们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晚上，还有这个修罗一样的男人。
文曲星弯下腰，蹲在薛峡面前。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庞，白净温柔，丝毫不像是会打架的那种人。
他摸摸薛峡的头“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大坝这个外号，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也许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三峡大坝的“峡”，也许是因为自己打球的时候防守得很严密，也有可能是上课睡觉的习惯雷打不动。但是具体怎么来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这么叫他的，薛峡想不起来了。
但是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坝，一座决堤的大坝。
眼泪止不住地从少年的眼眶中流出，洗刷着他脸上的血污，也洗刷着他的过去，和仅存的自尊心。在这片月光下，他薛峡终于保护了一次别人，终于能挥别往事，堂堂正正地做个人。他口中呜咽，委屈得像一头找不到母亲的小兽“季老师您也好，神也好，救救我我不想这样了救救我吧”
“神你妈神经病放老子下来，我他吗打死你”
文曲星站起身，他收回手，放在唇边
“你太吵了。”
他用手抚上薛峡的眼睛“最好别看，我现在很生气的。”
薛峡的喉头紧张地动了动，他顺从地闭上眼睛，可心底还是怕的。一声钝响突然在耳边炸裂，继而就是粗粝的惨叫声，他往后缩了缩，把王主任挡得更严实，然后忍不住偷偷把眼睛睁开一个小缝缝，眼前的一幕令他惊呆了。
文曲星踩着刘哥的头，眼神似笑非笑，嘴角弯成若有若无的弧度。他毫无怜悯地用力踩了下去，还在惨叫的胖子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声音，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抖得像个筛子。
“你要是现在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以考虑一下放过你。”他的声音还带着点愉悦，好像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刘鑫反抗了几下，这种用脚踩着别人的头的动作明明是他经常做的，如今竟然也换做自己尝尝这种屈辱的滋味。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眼神却恶狠狠地瞪着文曲星的脸，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很好。”文曲星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我觉得你太碍事了。”
话音未落，他便一脚把刘鑫的头踹进了墙。
“啊啊啊”惨叫声混合着血色淌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有的醒过来的小弟也瑟缩在一边，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吸引他的注意，变成下一个受刑的猎物。
“暴力”
一脚。
“欺凌”
两脚。
“色情毒品”
三脚，四脚文曲星细数着他的罪过，行使了自己最正当的职责。
一位神对作恶凡人的惩罚。
刘鑫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他的牙齿掉了几颗，舌头混着血液发出支支吾吾的哀求声。文曲星看了看他的样子，停止了他的审判。
“我没有杀人的爱好。但是我希望你记住这一天。”他弯下腰，直接对上那双惊恐的眼睛，“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们全都要死。”
他转过身，微笑着看着那几个吓傻了的小弟“你们要好好学习，好好读书，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哦对了，有时间去拜拜文曲星，成绩能好一点。”
“是，是我们一定好好做人，谢谢大哥手下留情”几个人相互搀扶着，脚底抹油，连摔带爬地慌张逃走。文曲星没有管只有出气没进气的刘鑫，他左手搀扶着教导主任，右手揪着薛峡的后衣领，抽身便来到巷子口。薛峡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黑暗已经变成了万家灯火，街道上的霓虹灯晃得他眼睛生疼。旁边的季老师已经掏出手机拨打了110和120，一切发生的都是这么快，这么不真实。
“季老师您刚才说您是”
“比起这个，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他还是那样面容和蔼，“你口袋里到底是什么我很好奇。”
薛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是买地图的钱。”
文曲星十分诧异“我记得钱数不是很大何苦为了这点钱让自己受苦呢”
“我之前偷用过班费去网吧。”少年脏污的脸上泛起一丝羞愧，“这次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把钱弄丢了，哪怕挨顿打呢，反正过两天就好了，我不怕挨打。”
“傻不傻。”文曲星拍了拍薛峡的后脑勺，“以后你的拳头应该为了保护别人而挥，明白了吗”
“我知道。”
少年露出一个清爽的笑，随着远处的警笛声逐渐靠近，他的心事和包袱也消失在这喧闹的夜空里。警察匆匆朝他们跑来，医生和护士也赶忙抬下担架。教导主任只是头部受到了击打昏了过去，生命体征并无大碍。不一会儿，漆黑的巷子里，一坨人形肥肉也艰难地被抬了出来，四个大汉很是吃力的样子。
薛峡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纱布，轻轻擦拭着伤口。红蓝色的光芒在夜空下闪烁，映得周围的人面庞明明灭灭，他们围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着，好奇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令他浑身不自在。文曲星用身体隔绝了这些探究的视线，将他挡在自己身后，什么也没说。
“是你报的警吗”一个警察走过来，关切地看着薛峡，“你没事儿吧”
“是我报的警，我是他的老师。”文曲星答道，“我看到我的学生放学被他们带走了，不放心才报的警。”
“那里面人谁打的”
“不知道。”文曲星还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样子，面对警察狐疑的目光也没有半点躲闪，自然得令薛峡都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警察掏出记录仪挂在肩上“跟我走一趟吧。做个笔录。”
“我想把让我学生先去医院，虽然是皮外伤，但是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警察点点头，薛峡被带着坐上了救护车，他还是第一次坐在这里。冷白色的车里放着几台抢救的仪器，刘鑫的身上几乎把几个能用的机器上了个遍。眼见车门就要关上，薛峡突然大喊“等一下季老师”
“怎么了”
薛峡拉过他的袖口“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是没有听错您是不是真的”
季老师笑了，这次的笑和之前的都不同，是发自真心，最自然的笑“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他凑在少年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手指轻轻一弹
“医生，我的学生好像晕倒了，他就麻烦您照顾了，谢谢。”
文曲星目送着救护车离开，他的心里仿佛卸下了一块石头，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之前的疲态一扫而光。
晚风拂过他的发梢，不知不觉，已经是深秋了。
“赶紧去做个笔录，今天还要约着太上老君吃饭，估计又是我掏钱。”
他伸个懒腰，大步向警车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舒服了舒服了打起来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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