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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迟落仰着头,呼吸起来并不轻松,最后是被一阵极强的呼吸踹醒的。
自己身处的地方还是喧闹场。
抬头看了眼时间,只过了半个小时。
沈迟落捂着脑袋,拿了桌上的西瓜解渴,旁边还睡着吴淼。
吴淼整个人趴在沙发上,桌上摆着几个空酒瓶。
沈迟落以为吴淼的性子说不喝就一定不喝,但是现在看起来作为监判倒是越来越有人情了。
所以沈迟落没把人叫醒,先摇的是吴文瀚。
吴文瀚喝得也多,现在也是一个后脑勺在后面晾着。
被拍起来的吴文瀚揉着眼,觉得自己脑袋疼,“喝了多少这是。”
吴文瀚看着桌子上的空酒瓶发呆。
音乐的噪点还在跳,沈迟落的鼻子就堵了一边,他往脖子上摸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藏在里面的那对小翅没了。
沈迟落先是自己晃了下脑袋,然后就往沙发上翻,最后撅着屁股撑着身子往地下看。
都没有。
沈迟落也不动了,就坐在那儿。
吴文瀚过去把吴淼摇醒,“还玩儿么,反正你也喝酒了,那等会儿就叫个代驾。”
刚睡醒的吴淼茫然的点着脑袋,好像还在消化吴文瀚的话,自己抓着脑袋,“那什么,我在这儿多久了”
三个人都捂着脑袋,最后嫌酒吧太吵,拎了杯冷饮往街上走。
烟酒堆里滚过之后,一身味儿在空气里难散。
吴文瀚走着走着就没忍住,“刚才有人来过吗”
沈迟落找了地方坐,自己把自己扔在椅子上,舔着杯盖,“我不记得了。”
说完就转头瞧吴淼。
希望他能记得。
但是吴淼的眼神比起吴文瀚都蒙,最后也只是摇头说了句不知道。
吴淼一直在用力的捏自己的脑袋,手指都快把太阳穴搓出褶子来了,但是愣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吴淼走到街口得时候,突然孟地弯腰,然后蹲在马路中间狂吐。
剧烈的呕吐声把吴文瀚吓了一跳,他拽着吴淼得胳膊劝,“喝大了也别在中间吐。”
沈迟落过去也要搭把手,突然就被吴淼伸手攥住。
路上车流量多,恰逢晚上,鸣笛和着灯光全部砸在三个人身上。
吴淼跪在马路中间,仰头看着沈迟落。
那张脸很震撼。
沈迟落没见过吴淼哭,而且是这么夸张的哭腔。
眼泪甩在脸上,并且跟开闸似的往下淌,眼睛里充斥着绝望。
“我不想”
“我不想”
原本从酒吧离开的时候吴淼只是一直扶着太阳穴,但是从冷饮店开始,他整个人都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深呼吸,”沈迟落把手搭在吴淼的肩膀上。
沈迟落以为吴淼第一次喝酒伤了胃,直到他看见吴淼突然笑了。
一张极度痛苦的脸上绽开一个笑。
异常丑陋。
就好像是对方的灵魂带着最后的倔强。
对方站起身,松了沈迟落的手,脸上的表情逐渐开始变得平静。
身体里渐变的情绪,开始让吴淼的瞳孔开始放大。
沈迟落站着,周围喧闹的车笛声他像是再也听不到了。
他看见吴淼在最后情绪转换时候的嘴型。
那张嘴里没出声儿,但是沈迟落能看的出来,
他说的是,
“从这个世界里”
“逃吧。”
一个早晨,沈迟落醒着,他没睡觉就盯着手机上的信息瞧。
他的朋友列表里还有吴淼。
但是关于之前的聊天记录变了。
以前的关于公司的话题一个字都没了,最近一次的聊天从他们对现实世界的看法,变成了哪家的汤面好吃。
再往前翻的记录。也无外乎都是这些。
已经过了三天,沈迟落想问的话一直没问,他侧了个身,够着火机之后,先把烟蹭着。
沈迟落盯着手机。
直到第一烟烧完。
他没去摸第二支,只是咬着已经干涸发凉的烟尾,用同样冰凉的指尖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
你认识粤其鸣吗
对方的回话来自半个小时后。
嗯你朋友吗
沈迟落动了动已经僵直的身体,重新把烟点上。
重新找到好友列表,摁在吴淼的头像上。
在弹出的操作列表里。
把他删了。
这个世界现在只剩他自己了。
关于重生职业的秘密。
现在知道的
只有沈迟落自己。
监判应该是回去了。
沈迟落现在作为这个世界的职业者在世界任务没有结束之前都不能离开。
沈迟落相当于被困在这个世界。
他现在因为不知道吴淼的去处,没法儿分析这件事儿的性质。
回到公司。
还是就地抹杀。
没人告诉他。
沈迟落攥了钻手,抬头看着窗外的太阳。
“哔”
沈冲的电话。
沈迟落接了电话就往公司赶,沈冲最近只要是有会就会叫着沈迟落。
里面关于扶持他的意思也很明显,沈迟落自己也看得清,现在沈家以后的买卖也想易主。
到了会场的时候,会议材料已经被人抱着进去了,沈迟落坐进去的时候,正中门口儿的位置上坐着颢野。
抛开少年感之后的男人。
以及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从沈迟落进门开始就一直盯在他身上,沈迟落脸上没笑,他现在比起以前更加清楚自己的处境。
吴淼被抹杀的概率大。
从所有世界里消失,是很多职业终生者的归宿。
一个上午的会,沈迟落在位置上旁听,手里的笔就没停过,一直在骨节上转来转去,知道双方都站起身,沈迟落才跟着鼓了掌。
“休息不好”沈冲过去扶着沈迟落的肩膀,毕竟自从沈迟落身体好了之后,他没见过他再这么失神过。
沈冲原本这次知道会上有颢野,不打算让沈迟落过来,但是沈迟落也承认跟他再无关系,那就没必要总是藏着掖着,原本还要赶两场,但是鉴于沈迟落的精神状态,沈冲还是心软,就让吴在陪着就地找了地方先休息。
等沈冲走了,吴在才开口,“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沈迟落摇头,就是手里的烟抽得猛,“舅,”沈迟落突然喊了一声。
吴在心里就咯噔一下,主要是沈迟落日常白话叫名儿现在猛地中规中矩叫了一声舅,就把吴在闪着了。
吴在说完突然觉得身后一热,一直手就往这儿伸。
手里还攥着一瓶水。
“可能中暑,”颢野的手腕上露出一截儿白皙的衬衫袖口,服帖的贴在那儿。
沈迟落仰头看他,手里没接。
颢野的手就悬在那儿。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吴在都瞧不下去,有点儿尴尬,想伸手过去解围,就看见颢野又往前站了一步,蹲在沈迟落前头。
用手把沈迟落的手指头掰开,一点一点往里塞。
一根一根轻轻撬开。
沈迟落最后拿到的是带着颢野体温的水。
“现在天气热,出门常带点儿水果饮料,”颢野站起来,又对着吴在商量刚才会议上讨论的方案。
吴在跟先跟他了了一会儿,眼睛还试不试往沈迟落那儿瞧。
一时之间就是气氛微妙。
“那颗钻,”颢野突然说。
吴在心里又是一激灵。
“能给他么”颢野说话的时候视线往沈迟落瞧。
“您是长辈,但是那是我送给他的,”颢野临走在沈迟落的前头的衣兜里塞了一盒儿轻薄的小盒子,“他要扔要留都无所谓。”
“我就是不想看见别人拿着。”
薄荷绿的一层细烟。
“以后抽着个,味道好,烟也小,”颢野第二次蹲下。
这次是帮沈迟落把鞋带系好,“先喝口,”
“再倒不迟。”
沈迟落一直瞧着那杯水。
从来没有看过颢野。
吴在更是站在一边儿一直拿手去顺自己的领子,一边儿心理骂着自己没出息。
被一个二十三的小孩儿吓成这样。
刚才开会的时候要是拿出这种气势的一半儿,也不至于让沈冲把利润往上提了百分之十。
吴在想到这儿,突然转过来弯。
假如这百分之十就是颢野心情好送的呢。
现在沈冲的业务跟颢野都能撞上,所以就算是有意规避,但是毕竟圈子就这么大,以前转三圈能瞧见颢野参与的项目,现在则是圈圈能碰。
吴在等着颢野出了会议室,才又看着沈迟落。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沈迟落把那瓶水攥得死。
死到一直到了晚上回家还攥着。
晚上沈冲也回了家,坐着的时候也不说话。
但是吴在心里敞亮,就自己跑过去撬他的话匣子。
“您是不是也觉得了,”吴在的话就说到这儿,沈冲那边就明白了。
“我知道,”沈冲端着茶,虽然不甘心,但是还是承认,“他在朝我们让利。”
沈冲的腰挺硬了一辈子,到老了被个小辈压了一头,心里憋闷,但是对方明晃晃的让好处,自己得了便宜再朝对方摆脸子就显得自家小气,人情上的往来他做了一辈子,所以面子上还是得漂漂亮亮的。
“你做舅舅的,没事儿盯着点儿,我怎么看着迟落最近精神不好,”沈冲不管生意场上得意失意,反正眼睛都是盯在自己的外孙身上,“给你一天的时间,把话问出来。”
吴在嘻嘻笑着,就又往楼上走。
沈迟落抱着那瓶水,自己坐在床上,在外头的屋吴在进来的时候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吴在过去看着沈迟落问,“你最近反常的很。”
沈迟落抬头的时候直接问出一句话来,“假如我明天就死了怎么办”
吴在的心脏今天被第三次折腾过,一个巴掌就把沈迟落嘴堵上了,“这种事儿瞎说什么,你身体健健康康的,现在赶上我老舅要把公司都给你,你现在说什么丧气话。”
“因为什么,颢野是不是是不是他今天吓到你了,你在沈家你怕什么,他要是在什么时候欺负你你直给你老舅说啊,这么大个沈家还能保不下你”吴在斜侧着身子往床上坐,“你有事儿就说。”
吴在第一次这么护犊子,以前家里没有小孩儿,沈迟落有张牙舞爪了三年,现在瞧他说出的话来,就恍惚见看了三年那个刚上大学的小孩儿。
就在吴在还沉浸在以前莫名伤感的时候。
沈迟落突然笑了。
然后弯着腰趴在床上打滚,最后撅着屁股在被子里露了半张脸,“开玩笑的话你也信,真是老了,我是想帮你分担一下外公的注意力,你跟那个医生是不是就差临门一脚了。”
吴在愣在那儿,瞧见沈迟落眼角上现在正挂着被眼皮夹出来的眼泪,硬是把自己反酸的鼻头变辣了。
“鬼小子,整天你脑子到底装的什么,”吴在抬手,又舍不得真打,也就在小孩儿的脑袋上蹭了一下。
“我跟他都不用跟老爷子宝贝,不领证也能活的好好的,你操这么多心干什么,”吴在转身说真的,“我出柜老舅可能瘪嘴,但是你要是出柜,老舅的嘴就能憋到天上去。”
沈迟落拖着脸,把手里的那瓶水放开往被子里藏。
“外公对我很好,我不想看着他的嘴上天,”沈迟落又赤着脚往地上走,“下午的会帮我准备一下。”
吴在低头看着沈迟落泛白的脚踝,问,“你外公交代了下午让我看着你休息。”
沈迟落则表示,“我休息好了。”
“现在我能活着。”
“估计是神的馈赠。”
沈迟落手里的世界剧情已经没了。
因为原世界的文覃会因为身体机能衰竭,在二十三岁的生日那天去世。
沈迟落不仅在沈家风风光光过了,他之前的任务也全部爆绿完成。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除了神明偏爱,沈迟落也找不到答案。
活着。
那就活着好了。
但是生活中没了吴淼,他在这个世界的真实感都变得更强。
以至于下午开会的时候,会觉得会议室里的空调是不是坏了。
沈冲的业务很多,调整好状态的沈迟落指尖发紫。
但是会议室里的其他认都已经热的脑袋上冒汗。
但是沈迟落还是觉得冷,但是夏天二十六度,一屋子的老爷们已经开始出了水胡子,直到陪着沈迟落的吴在实在受不了了才问,
“你要不去加件衣服”
沈迟落就开始莫名其妙畏寒。
大热的天就他穿得严实。
如此又安静了一周。
一切照旧。
除了一个人。
吴文瀚三天两头往沈迟落的公司跑,加上两家都有合作项目,吴家也就放任吴文瀚去抱沈迟落的大腿。
沈迟落去办公室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吴文瀚。
“你跟吴淼最近怎么回事儿啊,”吴文瀚找着话,弯腰帮沈迟落倒水。
“你是来合作的,不是来给我当下人的,”沈迟落扣住吴文瀚的那只手。
吴淼的事儿他不想多说。
“上次酒吧之后他身体不是就不舒服么,他进圈的事你知道么”
沈迟落下意识问,“什么圈。”
吴文瀚看沈迟落不知道,就知道他俩私底下就真没联系过,一开始知道他跟颢野不可能成,就担心一直跟他黏在一块儿的吴淼。
现在看来,沈迟落对他也没兴趣,吴文瀚整个肩膀都松下来,“娱乐圈,他说是前阵子的珠宝商认识的,吴淼牌亮,进去也不亏,他家又不做生意,多条路子也是好的。”
吴文瀚侧身坐着的时候只露出一半的薄唇,加上他今天的一身打扮,都很像一个人。
吴文瀚明显是在刻意模仿。
沈迟落看破了不说,把文件往桌子上摊。
“你会结婚么。”
吴文瀚站在沈迟落前头,顶着那节儿白脖子。
“和男的女的”
沈迟落抬头看了他一眼,“男的。”
在吴文瀚的眉毛往上翘的时候又补了一句,
“但不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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