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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欢直至回到餐厅席位, 脑袋里仍是一片空白。
耳边反复回荡着男人那句“至爱之人”。
服务生上了最后的甜品和果盘,温锦寒见陆时欢没动,便出声提醒了她一句。
结果陆时欢回神后, 却是第一时间抬眸看向他“刚才高明玥说的那些不是真的。”
思虑了很久,她还觉得应该给温锦寒一个明确的解释,不想和他之间有所误会。
所以话落片刻,陆时欢紧接着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刺激温时意。”
“那如果,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令他或者其他人无法接受你会离开我吗”男人也看着她, 眼神如桎梏一般,困住了陆时欢的心。
让她此时此刻,满心满眼只他一个人。
对于温锦寒而言,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切身伤害到他的人,只有一个陆时欢罢了。
好在陆时欢并没有让他失望。
“永远不会。”她的回答, 坚定且真诚, 与男人的视线相对,也毫无退缩之意。
正如当初温锦寒回应她那句“永远愿意”一样。
在答案上,他们都附上了一个期限。
温锦寒紧抿的薄唇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探手覆在了陆时欢搭在桌沿的手背上,将她温暖包裹, 给她安全感。
即便他不说话,陆时欢也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温柔与坚定,令人信赖。
离开西餐厅时,夜空飘起雨丝。
地面很快润湿一片,路上行人也神色匆匆, 不知不觉中提快了脚步。
陆时欢和温锦寒却不紧不慢, 她负责抱花, 以及挽住他的胳膊;温锦寒则负责拎着那些今天约会的战利品,比如水族馆的定制相册,以及在商场娃娃机里给陆时欢抓的毛绒玩具。
为了彼此相处的时间能延长一些,陆时欢和温锦寒十分默契的顺着人行道往回走,谁也没提坐车。
反正不过是飘了点雨丝,润湿头发和衣襟也没什么大碍。
后来谁也没想到,雨竟然下大了。
细如糖丝的雨绵密起来,道上基本已经没有行人了。
庆幸的是,陆时欢和温锦寒已经快到风和清居小区门口了。
两人默契地一溜小跑,进了小区后也没敢怠慢,因为雨势已经比刚才更大了,雨滴砸在身上还挺疼。
直至跑进了单元楼,陆时欢才喘了会儿粗气,笑弯了腰。
她觉得自己和温锦寒就像是两个大傻子,明明是成年人了,还这么幼稚,一路淋着雨回来。
再看两人,身上就没一处干地儿,温锦寒那头蓬松碎发此刻也湿漉漉的贴在额前、鬓角,雨水顺着发尾凝结成水珠,啪嗒砸在陆时欢心上。
乘坐电梯上楼后,陆时欢拿钥匙开了门。
屋内漆黑一片,可见谢浅还未回来。
她和温锦寒在玄关处换了鞋,开了客厅的灯,两人进屋把东西放下了。
随后温锦寒催促着陆时欢去洗个热水澡,再冲一杯999感冒灵喝,预防感冒。
他自己也没有要多逗留的意思,毕竟家里只有陆时欢一人,而且她马上就要去洗澡了。
温锦寒认为自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说不定留下来还会令陆时欢感到不自在。
就在男人转身打算离开时,陆时欢叫住了他。
“外面还在下雨,你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在这儿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回去吧。”
为了将这番话说出口,陆时欢酝酿了许久的呼吸,组织了许久的语言。
话说出口后,她先红了脸,声音也小了许多“正好我昨天去商场给谢深买了一套衣服,你俩身高体格差不多,应该合身。”
温锦寒些微诧异,但他脸上不显。
只是沉声问了一句“为什么给谢深买衣服”
问话时,他微皱着眉,隐约有些不乐意。
陆时欢瞧出来了,闻到了淡淡的醋味“谢深和谢浅快过生日了,我这个小表妹得表示表示不是。”
闻言,温锦寒的脸色有所缓和,渐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醋意,掩饰似的摸了摸鼻梁。
他清嗓“那我把你要送给谢深的生日礼物穿走了,合适吗”
虽是这么问,但其实温锦寒内心是怀有期待的。
陆时欢被他装了小心思的模样逗笑了,一脸无奈“合适,男朋友和表哥当然是男朋友更重要。”
而且她还有时间再给谢深补一件生日礼物。
显然,陆时欢的回答令温锦寒空荡荡的内心得到了填补,他很满意,还有点小开心。
“你先去洗澡吧,等你洗完我再去。”男音低沉,催促陆时欢时,语气较为严肃。
陆时欢本来想让他先去的,可一看温锦寒那张脸,她就知道自己要是不去洗澡,他肯定不会去的。
所以她打消了浪费口舌的念头,赶紧回屋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直至淋浴打开的那一瞬,水柱喷洒而下,浴霸的灯光暖洋洋地罩在身上,陆时欢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情。
眼下这个家里,只有她和温锦寒两个人。
而且她在浴室里洗澡,温锦寒就在门外客厅里
这个想法像火蛇吐的信子,灼烫了陆时欢的心。
很快她的思绪便被热水冲散了,心里还惦念着温锦寒浑身湿透的事情,她没敢想太多。
赶紧洗完澡,穿上上下装的睡衣出去了。
大概是陆时欢洗澡的速度太快,靠在客厅落地窗前看雨的温锦寒略有些诧异。
“温锦寒,到你了。”女音在客厅里扩散开,格外清脆悦耳。
尤其是她叫他名字时,声音软软的,像吃棉花糖长大的小绵羊。
温锦寒很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即便是叫他全名,也别有一番滋味。
陆时欢可不知道男人心里这么多花心思,一边拿干毛巾擦头发一边催促他去洗澡,“我给浅浅打个电话,问问她带伞没有。”
话落,她回屋去把给谢深买的休闲套装拿出来,放在了洗手间门后的置物架上,又给温锦寒拿了一条自己备用的新浴巾。
等男人进了洗手间,陆时欢才回屋拿了手机给谢浅打电话。
结果电话接通后,谢浅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倦“欢欢,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得和我师父一起通宵解剖一具尸体。”
说起尸体,谢浅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她今天跟她师父学到的知识结合剖尸过程讲解给陆时欢听。
也没想过陆时欢到底能不能听懂。
但陆时欢听得出来她此刻表达欲特别旺盛,估摸着和她那个刻板严肃的师父呆了一整天憋坏了。
加之温锦寒还没从洗手间里出来,陆时欢便举着手机听她多说了几句。
结果等谢浅说完,陆时欢便后悔了。
也怪她自己联想能力太强,单单只是听谢浅描述了一下剖尸的过程,她就想到了今天下午在电影院里看的恐怖片画面。
其中有一幕,就是有个人的五脏六腑被鬼掏空,散得一地都是,那场面腥味十足,已经凶残到了可以打码的地步。
这会儿陆时欢脸色蜡白,手脚冰凉,站在安静无声的客厅里,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似的,心跳特别快,隐约有些害怕。
后来温锦寒洗完澡从洗手间里出来,小声叫了她的名字,被电话那头的谢浅听到了。
她的语气忽然由悲转喜,带着点八卦的意味“锦寒哥在咱们家啊你可以啊陆时欢,趁我不在带男朋友回家过夜了哈。”
陆时欢被她一句话拉回了神思,脸色却还没能及时恢复过来,被温锦寒看见后,男人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不过碍于陆时欢在打电话,温锦寒没再说话,只是走过去,笔挺地站在陆时欢跟前,接过她盖在头顶的毛巾,慢条斯理的替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发。
因为离得近,所以电话里谢浅的声音,温锦寒隐约也能听见。
“看来我今晚不回来真是很明智的决定呢”
“欢欢,你要不就让锦寒哥留下来陪你吧,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也担心呢。”
谢浅捏着嗓子说话,娇滴滴地声音贱兮兮的语气,听得陆时欢想打人。
最重要的是,温锦寒就在她身边站着,也不知道谢浅说的话他能不能听见。
要是被温锦寒听到了,陆时欢感觉自己可以直接就地挖坑把自己埋起来了。
为了以防这种事情的发生,陆时欢赶紧打断了谢浅的话,“先不说了啊,我得去吹头发了。”
谢浅想挽留她,再聊几句,结果电话那头她师父也在叫人了,只好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后,陆时欢面色绯红地看了给她擦头发的温锦寒一眼。
抿了抿唇瓣,她明知故问“你这么快就洗完啦。”
温锦寒垂着眼帘静静看她,沐浴后白瓷一般的肌肤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陆时欢像是一个发光体,有种凌乱破败的美感,紧紧揪着他的心脏。
半晌,温锦寒才收敛了眼眸里暗自翻涌的欲望,滚了滚喉结,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看着男人俊美无暇的脸,陆时欢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由想到了谢浅的提议。
其实她也有那么一点点想让温锦寒留下来过夜来着。
毕竟今天下午看了恐怖片,加上刚才谢浅在电话里又跟她详细说了剖尸的事宜,这会儿陆时欢不太敢一个人独处。
她怕自己晚上熄灯后,床底,门外,天花板哪哪儿都有声音。
当然了,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自然是不相信鬼神论的。
可不信不代表不会害怕,人的想法往往是最可怕的,她根本阻止不了自己吓自己。
纠结了好一阵后,陆时欢鼓足了勇气,“温锦寒”
她轻轻喊了男人,随后杏目盈盈望向他,眸子里藏掖着些微祈求“你今晚能不能能不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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