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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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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敢威胁指挥使”

    申姜对着门口已经消失的木雅身影, 愤愤跺脚,恨自己刚刚动什么脑子, 想什么聪明人该想的事,那是少爷和指挥使的活儿,他就该由着性子,冲过去把人摁住揍一顿

    犯了锦衣卫的规矩,打板子就打板子,他不怕

    他现在可了不得,连达哈都能打得过,这个木什么雅也一定没问题他就不该便宜这孙子

    “得啵得得啵得, 就他能说是吧”申姜撸着袖子, 转头看叶白汀, “这孙子这么下我们指挥使的面子, 少爷您发话,咱们怎么收拾他”

    叶白汀却眯了眼“可不是下面子那么简单的事。”

    申姜品了品, 感觉这话头不对“还有别的”

    叶白汀视线淡淡滑过他的脸“史书你不喜欢,不爱找来读, 应该看过不少话本子, 听过不少戏折子故事里那些威震边关的大将军, 遇上圣心的皇上大概率会发生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

    申姜此前没深想, 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此刻仔细一思量, 脸色就变了。

    卸磨杀驴, 兔死狗烹, 鸟尽弓藏,功高震主完蛋,好像都不是什么好词啊

    叶白汀见他想到了, 垂了眼,声音微低“都说高处不胜寒,身处权力之巅的人,经历过太多斗争,太多背叛,身边局势来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算计的全是利益,慢慢的心会冷,会变得更冷漠更无情,若人生中没有积极向上的变数,终将会走到这一步,太阳底下无新事,这是话本里的故事,台上的戏折,历史的车轮,也是人心。”

    今大昭局势初定,圣上勤勉,锋芒绽放,边关初平,安将军已能回京,百姓爱戴,看似有了盛世之兆,大家都翘首祈盼那一日的到来,可事实,真的会那么完美么

    宇安帝和安将军之间,就没有一点猜忌么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安将军凭一己之力,在边关创下不世之功,底下安家军几乎全部是他亲兵,只听他一人令,唯他马首是瞻,京城遥遥相隔,天子就真的放心他现在龙椅已经坐稳,还娶了皇后,很快就会有自己的皇子,兵权这么放在外面,他就不会忌惮

    安将军威望那么高,几乎全大昭的百姓都知道他,拥戴他,他会不会燃起野心,觉得这样不够,不想只做将军,想要更多,比如紫禁城里那把金光闪闪的椅子

    瓦剌人怎么想,在此计里再明显不过,他们在挑拨离间,除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换到自己想要的人,他们还想大昭君臣不和,最好热热烈烈的内讧一场,他们才会有机会逮住空子,再次劫掠边关。

    少爷点的这么明白,申姜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想不通“咱们指挥使这排面,好像是有点高可那也不能怪指挥使啊,护佑疆土还护出错了”

    叶白汀眼梢微眯“所以说,别人这连环计,可不是无的放矢,淬着毒呢。”

    不管照不照着木雅说的做,只要这件事提出来,就一定是隐患,这可不是什么下不下面子的事,他们谋的是安将军的命,也是大昭的根基,和未来。

    但还是可惜,瓦剌人大约不知道,宇安帝和仇疑青,和其它朝代的君王将军不一样,他们的羁绊很深,绝非利用不利用的关系,眼前看到的,也绝不会是自己的利益。

    沉默良久,申姜再次跳脚,骂出声“日1他娘的瓦剌狗真不是玩意儿瞧他们玩的这点脏活什么酒宴什么杀人什么找八王子什么下毒交换人他们就是输急眼了,想祸祸我们大昭,拽着我们大昭百姓过不上好日子要是叫他们得了逞,我们岂不是太废物了不行,我要去弄死那个木雅,看他还敢瞎逼逼”

    说着就要往外冲。

    叶白汀伸出手臂,把他拦住了,眸色微淡“锦衣卫把使团的人杀了,算怎么回事木雅死了,指挥使的毒怎么办”

    申姜

    老大一汉子,憋的眼圈都泛了红“那我怎么办我除了这个别的也不会”

    他越想越后怕,指挥使能力他才窥得一二,就觉得深不可测,颇为仰望,看看一年前北镇抚司什么样子,再看看现在,变化何止翻天覆地,单是一个衙门,头狼能力就如此重要,况且一个国家

    大昭不可以没有指挥使,边关更是失不得安将军

    总不能让人拼了命,流了血,现在还要被算计,连好名声都留不下

    “急什么,总会有解决办法。”

    叶白汀转向仇疑青,脸上看不出太多激烈情绪“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

    仇疑青敛了眸,食指轻轻在桌面敲了敲,片刻后,下令“申姜,你先送少爷回去,路上不得耽搁,不得有误,所有任务以此为先。”

    “是”申姜立刻行了个军礼,“那指挥使”

    “我需得进宫一趟。”

    瓦剌人既然设了这个局,市井坊间已在造势,皇宫怕也得到了消息,他得先和皇上见一面,就接下来的各种事宜进行沟通,商讨解决办法及预案。

    “好,”叶白汀垂眸,点了点头,“那你早些回来。”

    “嗯。”

    仇疑青起身往外走,步伐一如既往矫健坚定,似这世间没什么事难得倒他,也没必要心生忧愁苦恼。

    和叶白汀擦肩而过,马上要越过的时候,仇疑青手抬起来,放在他额前,轻轻往后捋了下,似有似无挨了挨自己的肩,触之即离。

    “别怕。”

    叶白汀感觉到了这只手下盈满温柔的力度,微微抬起下巴,任阳光落在脸颊,眼前一片光影斑驳。

    有发丝随风起舞,落在了脸侧。

    他站在原地,目送仇疑青背影离开,很久很久都没有动。

    最初不知道方向,随便哪个角度都会担心,往哪里想感觉都是危机,现在知道问题在哪,反而心下安定许多,他只怕找不到问题,找到了,想办法解决就是。

    他不怕。

    仇疑青一定不会出事,一定可以长长久久的陪着他。

    申姜看着叶白汀,也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知道少爷生的好看,头一回诏狱见面,少爷把脸洗干净,他就知道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时候他也忍不住,会想多看两眼,可之后混的熟了,认识的深了,他反而不再为少爷相貌大惊小怪,看到的更多的是少爷的聪明,少爷的手段,少爷一手鬼斧神工的剖尸绝技,对案件细致入微的人性剖析,世间就没有难的住少爷的案子

    有些人就是能这么厉害,人长得好,本事也足,就像指挥使,二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感觉自己见识过太多大场面,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他震撼无声,他都能利用这一点嘲笑别人了,没想到今日这一幕,还是被狠狠震撼到了。

    少爷身上飘逸的天青色衣袍,玉腰扣束出了腰身细窄,夏风鼓荡出谪仙丰姿,阳光在他脸上跳跃,微风拂过他的眉眼,往外是繁花盛景,往里是光影斑驳,少爷像一尊被人精致打磨的玉琉璃,光是站在这里,就美不胜收,让人忘了烦恼。

    慢慢的,浮躁尽去,连夏日燥热都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申姜情绪渐渐平稳,心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少爷,那咱们”

    “走吧。”

    “嗯”

    “回北镇抚司。”

    叶白汀提起袍角,迈过门槛,走过倾泻在地的阳光,一步一步,非常稳。

    皇宫。

    太极殿前,果然已经热闹起来了。

    现在已是午后,晨间大朝早就散了,很多回了官衙的官员却重新收拾整齐,一个个的穿好官袍,戴好官帽,跑到殿前叩请觐见,里面宇安帝还未传出话来,众人一边束手静候,一边免不了窃窃私语。

    有人激动意气,有人皱眉不展,有人担心不已,也有的人在观望,轻易不发表观点,等着别人先说,考虑看这件事里有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可以抓住。

    大家情绪不尽相同,但在仇疑青身影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视线都转了过来。

    目光灼灼,崇拜有之,希冀有之,复杂有之,眼神都不一样,但所有人动作几乎是一致的,他们都遥遥躬身,拱手为礼

    少年将军,九死一生,护百姓,佑疆土,寸步不让,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边关,打的瓦剌四分五裂,至今仍喘不过气此乃不世之功,值得所有人一拜

    不管内心对仇疑青如何评价,喜欢还是害怕,还是想要借他谋什么利,可在场所有人,都算是受了他的恩,心中这一份尊敬是共同的。

    仇疑青没说话,只冲这边略点个头,继续稳步去往太极殿前。

    他刚要请见,里面高公公已经迎了出来“皇上已等候您多时,安将军不必讲这些繁文缛节,先随老奴进来吧”

    太极殿内,摔在地上的桌子还没收拾,宇安帝面沉如水,见人进来,想要按住脾气,还是没摁住“因何不告诉我你身上中的毒明明这么严重,为何只说偶尔觉少,并不影响”

    仇疑青安安静静地叩拜行礼“臣仇疑青,参见皇上。”

    宇安帝见他不急不躁,一点表情都没有,也没想着解释,更气“仇疑青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难不成真是那鸟尽弓藏的昏君”

    仇疑青面色未变,依然安静“我泱泱大昭,礼仪之邦,天子当要以身作则,言辞不可偏颇。”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挑剔我没说朕以身作则个屁”

    宇安帝都说脏话了,眉目深深,咬牙切齿“别人倒也罢了,你仇疑青还不知道我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活了,干脆直说,正好我卸了这差事,什么天子,什么龙椅,谁爱做谁做,谁爱来谁来你知道的,我脑后生有反骨,自小离经叛道,若不是长公主那般努力扳正我,若不是你哄着我说这条路虽难了点,但征服起来很有意思,我才不稀罕长公主没了,你再死了,我征服出来给谁看”

    他气的踹桌子“天天一桌折子,这么大的龙案都摊不下,天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关在这个破殿里,这个方寸大小的龙案前,连外面的风都吹不到一丝,这事也要问,那事也要管,所有事都很急,所有事都等着我批,纵殚精竭虑,宵衣旰食,也很难不出丁点纰漏,被人逮住就大做文章,脸面全无,我做什么要这么辛苦自己我抱着皇后策马江湖,归隐山林不好么我跟你说仇疑青,我不稀罕这个位置,也不稀罕你用命给我铺路”

    仇疑青没说话,只静静走到案前,亲手执壶,给他续茶“明前龙井,叶芽舒展,香味清甜,长公主最喜欢的味道,我却总品不出来,唯你能懂。”

    宇安帝瞬间发不出脾气,狠狠盯着仇疑青,眼角隐隐有些红“你就会这一招我刚才在说什么,你可懂”

    仇疑青垂眸“我知。”

    “若我真的生气,你可知是何后果”

    “我知。”

    “你知道就好,”宇安帝慢条斯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眸底一片冷冽,那是帝王的威仪与固执,“今日便在此间,好生把这件事同我讲清楚,别的都不重要,你可不能死,不然我堂堂君王,都没法向你家小仵作交代。”

    仇疑青垂眉,及至此刻,表情方才有些许变化,眸底微微泄露出一二柔软,声音也略低了些“你放心,我也舍不得。”

    二人换了位置,转到一边方形案几前,掀袍对坐,就这件事进行细致的分析与讨论。慢慢的,宇安帝神情从凝重变的若有所思,再到闪过狡黠,露出几分坏笑

    室雅兰香,阳光正好。

    北镇抚司里,叶白汀也非常安静,回到房间,就盘腿坐在小方几前,什么吩咐都没有,什么都不干,什么卷宗都不翻,直勾勾的冲着窗外出神发呆。

    申姜又开始着急了。

    少爷多聪明的脑子多难的案子,多隐晦的线索,死人尸体哪怕只剩了个骷髅头,少爷只要动起来,四处翻一翻,看一看,想一想,就能有结论,给出方向,这回怎么没动是不想管了么

    不可能啊,指挥使是什么人,以前少爷都没有不管,现在更不可能了

    他又不敢问,急得在院子里转圈,把听到动静跑过来的狗子都给绕晕了。

    “呜呸”

    狗将军甩了甩脑袋,绕过他,啪嗒啪嗒的小跑,想要进房间找少爷,却被摁住了。

    申姜薅着它后颈短毛“嘘你消停点,少爷忙着呢,不许打扰,知道么”

    “汪呜”

    狗子刚要叫,嘴巴又被捏住了

    “不准叫”

    这要不是平时惯常见到的熟人,狗子能转头咬他一口,这不是骗狗么少爷忙不忙,狗能不知道房间里分明一点动静都没有玄风要陪少爷睡觉

    申姜拎着它后颈皮“反正不准去”

    于是接下来,一人一狗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不顺眼。

    申姜实在没辙了,站起来跺了跺脚“不管了,我去给少爷整点好菜”

    少爷和别人不一样,指挥使也是,两个人都是心志强悍的主,不可能跟他一样焦灼踌躇,神思不属,没立刻下命令给方向,可能也是因为事关重大,不容有错,总不能随便牵一个线头出来

    他现在没事做,不如好好张罗顿饭,少爷吃的高兴了,情绪放松了,没准就有法子了

    叶白汀听到狗子声音,从房间出来,狗子立刻巴上去挨挨蹭蹭,亲亲贴贴,还呜嘤呜嘤的告状,说申姜欺负它了,刚刚按着它不让进门

    申姜刚刚跑到门口,还没出去呢,就接收到了少爷的眼神,后背一凛“那什么,我去弄点吃的”

    叶白汀颌首“去吧。”

    他拿来小藤球,在院子里陪狗子玩,不怎么说话,也很有耐心,狗子却也感觉到哪里不大对劲,虽然仍在玩,却并没有玩的那么疯,看起来倒是像陪着少爷,哄着少爷了,特别乖。

    仇疑青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一人一狗在院子里,人蹲在阳光底下,遮出小小的影子,狗子跳来蹿去的身影就高大多了,阳光下显得还特别壮,可一挨近人影,就放轻了脚步,放柔了动作,叼着藤球给小仵作时都特意收了锋利犬齿,怕伤到他。

    “汪汪”

    看到主人回来,狗子反应比人快,转过身来,冲着仇疑青摇尾巴。

    叶白汀才看到他,怔了下“回来了”

    仇疑青正好眼角余光瞟到申姜,后者正指挥着厨房上菜,就送去指挥使的房间。

    “还没吃饭”

    “等你啊,”叶白汀微笑歪头,“指挥使可愿赏脸”

    “走吧。”

    仇疑青走过来,明明眼底一片温柔,却并没有牵叶白汀的手。

    叶白汀看了看左右来往的锦衣卫,懂,指挥使是君子么,人多了不方便,要尊重自己。

    他微微垂了眸,跟着前面人脚步,安安静静进了房间。

    锦衣卫小兵速度飞快,由申姜指挥着,摆完一桌子菜,迅速离开。

    “看起来还算不错”

    仇疑青一句调动气氛的话没说完,后背就是一紧,被抱住了。

    “今天怎么这么乖”

    他微微一怔,伸手去抚叶白汀的手,就被吻住了。

    叶白汀转身到他面前,搂住他脖子,轻轻吻他,很轻很软,有很浓的眷恋,也有很多很多心疼。

    仇疑青加深了这个吻,离开时呼吸微微急促,声音喑哑“我没事。”

    “我知道。”叶白汀靠在他肩上,声音有点闷,“我就是觉得,你舍弃了那么多东西,救了那么多人,差点连命都你不应该被这么对待。”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

    仇疑青大手轻轻抚着叶白汀腰身“我做的所有事都是自身意愿,我不悔,也从未觉得难堪或难受,但是宝贝你心疼我。”

    他低头吻住小仵作“你心里有我,我很开心。”

    叶白汀没说话。

    仇疑青指尖轻抚他的脸“我为别人牺牲,也有人在为我牺牲,大家感谢我,我也很感恩这些人,你看,总有人说我孑然一身,少沾了人世烟火,可我已经和这么多人结下这么深的羁绊,我从不孤独。”

    “以往那些年岁是,现在更是。”

    “我有你了,不是么”

    叶白汀就知道,仇疑青一定能猜到他想什么,声音更闷了“嗯。”

    “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我不”

    “你不饿,我可饿了,方才陪皇上说了好一通话,皇上竟然不管饭,御膳也不赐两道,就把我轰了回来,说我家里有人等着,他才不会不懂眼色”

    “别说了吃饭现在吃”

    堂堂北镇抚司指挥使,威震边关的大将军,敢不敢说话这么腻歪,你人设不要了么

    “来,吃这个。”

    “尝尝这个。”

    “这个好像也不错。”

    仇疑青不但说话腻歪,动作也很腻歪,连连给叶白汀夹菜,似乎囤了满腔热情,别的方式此刻不方便表达,便全带在这些动作里。

    叶白汀

    算了。

    但他还是没忍住,问“皇上那边怎么说”

    仇疑青“赐我便宜行事之权,这件事无需皇上出面,我可由心而为。”

    “那这样的话”

    叶白汀眼底转了一下“要不要去诏狱一趟”

    仇疑青似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神情丁点没变“先吃饭,吃完再说。”

    他这个大宝贝,看起来乖,实际嗯,实际也乖,但心眼一刻未停,在外头把申姜和狗子吓得跟什么似的,实则心中早有成算,倒是和他不谋而合。

    好像从第一次合作办案,他们就有了这种默契。

    皇上说的没错,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指挥使内心很是愉悦,拿来碗,给小仵作盛了碗汤。

    一顿饭很快吃完,叶白汀却没急着走,而是拉着仇疑青商量了更多,手里的信息线索,指向的事实,如今整个的局面,包括仇疑青在皇宫中和皇上的交谈最后理清思路,过去小半天,才去了诏狱。

    诏狱一如既往,黑暗阴冷,不见天光,里面弥漫着各种阴沉死气,让人呼吸一口,都不怎么愉快。

    可人与人不一样,就是有人很聪明,总能提前探知风向,得到一二消息

    审讯室里,青鸟双掌蹭了蹭鬓角,整理好衣襟,端坐桌前,面带微笑,好整以暇,看起来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却没想到,对方一落座,一句话,就让他破防了。

    叶白汀说“八王子,我们找到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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