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癖好
一般闺中女子第一次行房，便有珍藏落红的习惯。
司马烨很快救反应过来澹台枫所说的癖好是什么意思，
不由恼怒道老匹夫是陛下的身体
一听和陛下的身体有关，澹台枫立刻正色了起来，看着手帕中的落红，不是，咯血，眉头紧皱。
你是说，陛下的身体有恙
司马烨点了点头，沉声道我让府里的圣手用银针试了一下，血里有丹毒。
意思就是，陛下身体有恙，还服用了丹药。
病情到了要服丹药的地步，可见病情是有多么的严重了。
这些年，
澹台家与司马家代表着燕国两大藩镇集团，一直与燕皇与其身边的士族集团相抗衡。
除了他们手中有强横的兵马以外，他们还代表着燕国各地门阀的利益一起与皇室分庭抗礼，这其中所牵扯的利益纠葛，那就海了去了。
原本各家利益、政治诉求各有不同，始终无法凝聚成一股力量来与皇室抗衡。
好在先皇时代，留下了澹台、司马两家，
其实原本先皇就打算清算这两家的，但奈何晚年想要为新皇扫除障碍时，才发现之前养的两条八公，凶相毕露。
哪怕联合孟家这样的三朝大族都动不了这两家，最终只能含恨，撒手而去。
新皇还是太子时便不是好相与的，早早就将对自己有威胁的兄弟给整死了，剩下的，也都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的在自家府里，早早的过上了颐养天年的生活。
当澹台家和司马家发现皇帝动不了自己，打算扶植傀儡皇子时，才发现，扶无可扶。
于是只能接受如今的燕皇登基。
这一代燕皇虽算不上雄主，但也是一位励精图治的皇帝，亲政之后，立刻将穆家和程家扶持了起来。
谁料程余秋那货太过刚直，又出了意外，程家也只剩下程青朗在清平学社任掌夫子，算是进了冷宫，成了闲棋。
原本燕皇萧远峰打算扶持其穆家，是为了攒下一笔银子，充斥自己的内库，然后编练一支新军，好增加手中筹码。
却不料契丹大军多次犯边，国库不得不掏粮饷给黑风军，萧远峰不得不将内库里的银子拿出来贴补国库。
疾病缠身的萧远峰，心中焦急，才毅然决然的掏出内库银子，在鹰嘴关编练了一支万人新军，接着又发动了北伐之战；
想着赌一把，
若是赢了，契丹人十年之内不敢再南下，若是新皇登基，便有充足的时间和经历行削藩之事。
若是败了，至少黑风军与岚山军的兵马损失惨重，他也能够再做些布局。
但，
奈何北伐之战，败得如此快。
黑风军与岚山军虽有折损，但未伤筋动骨，反而极力主张北伐的自己却大失威信。
在如此的情况下，澹台家与司马家当然瞅准了机会要将燕皇一军，以谋得更大的利益，彻底巩固两家在燕国的地位。
或许北伐中唯一的变数就是七皇子执掌的北境新军了，但就北境军的那些人马，在两家看来还真是不够看。
但你燕皇若是要借此将七皇子扶持起来，那两家是坚决不允许的。
所以，
穆家和七皇子，两者之间，你燕皇必须得拿掉一个，不然两家军心不稳，万一兵临尚京城下，就不好看了。
原本燕皇也是想极力保下穆家与七皇子的，
毕竟穆家人畜无害，除了有钱，啥也没有，
而七皇子毕竟打了胜仗，要是落井下石，吃相太难看了。
可七皇子在鹰嘴关大搞基建，笼络民心就算了，还擅自与草原上开展了贸易，盐铁粮食这样的管控物资都敢交易。
两家自然是拿到了把柄，还是实锤，所以燕皇才会如此的动怒。
如今得知陛下身体有恙，澹台枫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看着司马烨炙热的目光，想必大家心里都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澹台枫意味深长道老哥哥是何意啊
大逆不道的话，大家心里都憋着，但谁先说出来，就落了下乘。
司马烨的指尖敲击着桌案，缓缓道太子殿下的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进一步了。
呵呵，你澹台家扶持的可是国本，不信你不急。
一旁的侍女手一抖，险些将茶水倒洒出去，但她还是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恐惧，将茶水续满后稳稳的放在了桌上。
侍女的紧张，两人自然能够感觉到，但对他们来说，不重要。
专业的事儿，自然会有专业的人去做。
澹台枫呵呵一笑，道老哥哥就甘愿将这大好前程让于我
司马烨抿嘴一乐，淡淡道能者多劳。
机会我给你了，能不能抓住那是你的事儿，但最后认不认，那就是我自己的事儿了。
很简单，
你澹台枫为了太子，要行屠龙之事，那是你的事儿；
至于我澹台家的立场，那就看哪边的利益最大了。
澹台枫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哥哥也说了，陛下恐怕没多少日子了，我澹台家，太子，还是等得起的。
篡位与夺嫡登基，那是两码事儿。
何况太子本来就是国本，只要陛下不废掉太子，陛下撒手之后，自然是太子登基。
所以他澹台枫并不想造反，他只是希望陛下猝死。
司马烨耸了耸肩，道二皇子的驻地离京城只有三百余里，若是骑兵奔袭，两日即到。
二皇子可没有夺嫡的资格。
那七皇子呢
澹台枫陷入了沉默。
燕国建立以来，的确有一条皇室铁律，但凡执掌皇属军的皇子不能继承大位。
但却有皇子在军中历练后，回京继承大统的先例。
北境军是新军，若是强行打擦边球，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二皇子与七皇子已经开始暧昧起来了，若二皇子真打算推七皇子一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拿下尚京城，哪怕是逼宫，陛下不见得不愿意去做太上皇。
澹台枫深吸一口气，道那四皇子是何打算
司马烨心思一动，道若是太子登上皇位，四皇子封王，再将平州交予我司马家
澹台枫皱了皱眉，四皇子封王位不难，但若是将平州也交给司马家，那燕国五州，最富有的两州之地都成了司马家的碗中肉了。
凭借这两州，他司马家便能拉出三十万大军，与太子化州而治也不无可能。
此事，事关重大，老夫回去还需好好琢磨琢磨。
司马烨笑笑，不置可否，他不着急。
三日后，
萧寒一行终于远远看到了巍峨的尚京城，
没有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迎接，迎接打了胜仗的七皇子。
北城门口，只有两个公公和一票宫里的随侍在这里候着，他们在这里候着的目的，自然是奉命带七皇子直接进宫的。
高公公，七皇子脾气如何
怎么了
毕竟得胜归来，只有咱们俩阉货在这里恭迎，实属难看了些，若是七皇子发火
放心吧，他不会的。
也是，那待会儿进宫
待会儿由我带殿下进宫吧，黄公公自便就是了。
黄公公向高力士躬了下身，以示感谢。
宫里的公公最不愿意与军中之人打交道，就好像天生相克似的；
按照礼制，无论是将军还是皇子，打了胜仗回京，都应该是百官相迎，就算不是百官，至少也得有礼部的人操持一翻，吹拉弹唱的吧。
但北城门口只有他么俩公公，黄公公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和七皇子不太熟，万一七皇子发脾气，自己还得受着。
咦七皇子的队伍怎么停下了
黄公公揉了揉眼睛，看着远处的队伍，开始扒拉板车上的东西，心里一阵打鼓，不由纳闷儿道他们这是
高力士道稍安勿躁，七皇子还未进城，咱们看着便是。
只见远处的寒衣卫将二十辆板车上的油布给掀开，露出了一个个硕大的木箱子；
五六个汉子将木箱子般到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然后将一个个圆不溜秋的东西给倾倒了出来。
黄公公疑惑道他们在到什么
人头
高力士眼尖，自然能够看清楚从木箱子里倒出来的是一个个骷髅头。
一个木箱子倒出来几十个，一辆板车装载着五个大木箱，二十辆板车就是一百个大木箱。
粗略一算，岂不是数千颗人头。
寒衣卫将这些人头堆积在一起，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周遭的百姓也是好奇来凑个热闹，胆子大的远远围观，胆子小的往城里跑去。
很快，城门口的禁军士卒跑了过来，一是探个究竟，而是维持秩序。
黄公公看向高力士，问道高公公，咱们
高力士嘴角一扬，笑道看着就好。
过了一会儿，一位禁军校尉带着一队骑兵跑了过来，看到堆积成山的骷髅头前方斜插着一面契丹狼旗，眼皮直跳。
嘴里喃喃道是京观，是京观
高力士笑道我大燕已经百年未见京观了
这时，城内的百姓听到报信，陆续出城来看热闹，当他们看到堆积如山的骷髅头，以及数面血迹斑斑，残破不堪的契丹狼旗时，皆为之动容。
有些爷们儿们激动的流下了热泪。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陛下威武燕军威武
围观在侧的百姓，连带着城楼上的禁军，也都跟着山呼
陛下威武
燕军威武
好巧不巧的是，北城墙谯楼内，燕皇萧远山正一身锦袍的倚在窗边看着这一切。
他回头看了看伺候在侧的任天泽和禁军统领尹布，以及中书令孟为之、侍中卢尚光、尚书令姚同方五人。
撇了撇嘴，嗫嚅道今儿是谁提议让朕来视察北城门的
任天泽偷眼瞧着陛下满面通红，难掩心中喜悦，便怯生生道回陛下，陛下说在宫里闷得慌，想出宫透透气，奴才便提议去禁军视察的。
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走到北城门了呢。
其实任天泽心里通透。
陛下知道今日七皇子回京，便想着去瞧瞧，但明面上又不方便直说，所以这个提议得做奴才的来提。
萧远峰转过头，嘴角一扬，继续看着城外的京观。
孟为之眼神一动，用脚踹了一下一旁的尹布，尹布疑惑的看向孟为之，见孟为之看着自己，朝陛下那边努了努嘴。
反应过来的尹布赶紧上前，抱拳道我大燕已有百年未见京观了，七皇子以万余战兵据关而守，扛下了契丹左谷蠡王二十万大军，并破而击退之。
七皇子真乃帅才，是我大燕之福，是陛下之服啊
萧远峰深吸一口气，隐隐约约中仿佛闻到了似有还无的血腥味，
是契奴的血，真香。
接着，孟为之朗声诵起萧寒当日在诗会上吟的那首诗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契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萧远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回身道
今晚设宴，为小七接风洗尘
诺
抱紧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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