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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缈恢复正常上课的这一天,过得很忙碌。先是被章紫媛征用了一整个早自习,后来又陆续被科目老师们轮流叫去谈话,回来的时候,还顺带捎上了缺考科目的卷子。
从办公室出来,迎面撞见了孙斯尧。才隔了一夜,这厮就理了个新发型。盘桓在他发顶的那个奶奶箍不见了,头发短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多了。
何缈和他打招呼“新发型不错。”
孙斯尧说“我来找你。”
“找我”
“嗯。聊一聊”
两人直直往走廊尽头走去,走到六楼通往天台的台阶上,确定头顶没什么旖旎的声音和画面后,先后坐下。
孙斯尧坐下便问“你和陶听言吵架了”
何缈有点惊讶“言言告诉你吗”
“早上听她嘀咕了几句,懊恼着呢。”
何缈垂着脑袋“是我不对,昨天她生日,我说话没把握好度,伤着她了。她还好吧”
“还行。”孙斯尧说,“问题应该不大。”
何缈松了口气“我俩不是第一次吵架了,也不是什么不能化解的矛盾,先冷却几天,我就去给她搭个台阶。”
孙斯尧点了个头,说到正题上“我想和你说说于畅这个人。”
“和我说”何缈问,“所以你找我是为了说这个啊”
孙斯尧不置可否“你们学霸消息通常比较闭塞,我这叫好友资源共享。陶听言那边我不好说,容易惹一身腥。”
何缈理解了一下他话,很快懂了“好。”
“于畅他有个前女友,这你知道么”
何缈愕然。
“果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学霸。”孙斯尧笑了笑,径直道,“于畅和他前女友初中就是同学,据说于畅一直挺喜欢那个女的,高一开始追,追了有一年,今年暑假在一起了,上个月刚分手。”
何缈“哦”了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孙斯尧进一步道“按照这个时间线,逻辑上能理出不少狗血剧情。我比较偏向于男人劣根性。”
何缈“你不也是男人”
“”孙斯尧郁闷地改口,“口误口误,部分男人劣根性
。”
何缈“”
孙斯尧见何缈一脸面无表情,抓了一把头发“你就看吧,一个男人刚和前女友分手不到一个月,就来参加另一个女生生日会,安不会是什么好心思。我言尽于此,你心里揣着这个事就行,不用告诉她,或者说不用一股脑告诉她,她一时肯定接受不来。你是她好朋友,就多陪陪她吧,万一她有什么事,你到时候也不至于一脸懵。”
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事就是这么个事。我走了。”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台阶早点搭,这货看着没事,心里指不定怎么别扭呢。”
“孙斯尧。”何缈喊住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毕竟是私人感情事,于畅和他那个前女友又不是什么校园名人。
孙斯尧耸了耸肩“一不小心就知道咯。”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言言”
“我”孙斯尧笑了。
“嗯。”
“那不得打起来。”
“”
回到教室,何缈以为自己踏进了某个服装批发交易市场。教室里嘈杂一片,热闹得不行,吵吵嚷嚷的声音把上课铃声都掩模糊了。
那批定制的运动会会服到了,正赶上这节是音乐课,音乐老师因为感冒还告假了,恰好给足了这群中二少年犯二时间。
没几天就是运动会了,班委们也不想打击大家的积极性,把教室的前后门一关,让大家伙控制点分贝,其他也就随他们去。
好家伙,这群牲口给点阳光就灿烂。
俨然把教室当成了试衣间。
得亏只有上衣,这要是加上裤子,24班绝逼就成了一个大写加粗写耍流氓现场。
天已入秋,有点小凉,所以会服款式是照着棒球服来设计的,袖子是白色,衣身是深蓝色,左膀一个24,右臂一个“必胜”,背部还有一个硕大的“冲”。
陈斜此刻就穿着这一身,好整以暇地倚着桌子,一双大长腿横在过道中间。
又长又直,还细。
让人看着就想锯。
何缈走过去。
陈斜一侧的手举了起来“我帮你领了,号,怎么长的这么瘦。”
何缈心说你也不胖啊。
她抬手把
会服薅进怀里“给我。”
“抢什么,又不是不给你。”陈斜说,“大家都换上了,你也试试。”
何缈扫了一圈教室,这群人就跟几百年没穿过新衣服似的,一个个弃校服如敝帚,把一件中二会服穿出了过年的喜庆感。
明明几天前群里还有一大波抗议者。
叛变得也是够快。
何缈指了指陈斜左膀右臂“这是什么操作他们发群里打样我看着是没有啊。”
“24”和“必胜”这俩玩意儿的程度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后背那个“冲”。
陈斜耸肩,表示不知情。
前头的周君羡转过头,一脸笑嘻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何缈眨了眨眼,决定不回答。
然而陈斜这人无时无刻都能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我无所谓,衣服你们怎么折腾都行,影响不了我帅气。”
何缈翻了个白眼,撕开包装袋,拿出衣服,然后抬手脱去了校服。
谁知会服拉链是拉住了,何缈又因为拉力方向有误,导致拉链卡在了半道上。
和拉链正较着劲儿,手中的会服突然被人扯走,原本搭在桌上校服被人丢了过来,罩她个满头。
何缈莫名其妙,把兜头的校服拉下来“陈斜你抽风啊”
“回家再试吧,先把校服穿上。”陈斜三两下把拉链问题解决了,又帮她把会服叠好,重新放回包装袋里。
虽然很迷惑,何缈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校服穿上了,只见陈斜收回挡道长腿,摸了下鼻子,对她说“回座位坐着吧。”
何缈刚坐下,陈斜也立马坐下了。
好像突然就变老实了样子。
男人心海底针,难琢磨。
何缈又低头看了眼会服。
陈斜说“别看了,就你这小身板,肯定能穿。”
何缈把会服往桌肚里一塞,从口袋里摸出耳塞戴上,余光瞥见同桌眼神微微变了变,她侧头“看什么”
陈斜说“我眼光不错。”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何缈抬手轻抚耳塞“是挺不错,戴上后,感觉耳边安静多了。”
陈斜“”
好吧,他不置可否。
何缈专心对付那
几张缺席月考卷子去了,旁边的某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教室里打闹声不止,姚佳乐几个还在打磨着运动会班级口号,中二用词一个个地往陈斜耳朵里钻。
他脑海里画面不干净,正自我唾弃着。
刚才是怎么回事,脑子里是有屎么怎么就让她在教室里换衣服了呢
十六岁,女孩们初长成年纪。
褪去稚嫩,未及成熟。
却有种含苞初放的美。
何缈校服里面穿是件修身橄榄绿线衫,中间一排同色的布质圆扣。
就是这么一件严丝合缝衣服,却把她勾勒得玲珑有致。
那肩薄薄一层,握上去怕是一捏就能碎了。
操
想什么呢
陈斜烦躁地把书一合,站了起来。
何缈被他动作惊动,摘下一只耳塞,看向他“你怎么了”
他径自走出了教室“上厕所。”
下了晚自习,陈斜撂挑子,表示今天不司机服务,语气带着点显而易见焦躁“我送你上公交,你自己回。”
“好。”何缈利索道。
陈斜眉梢扬了扬“你都不问为什么”
“你总有自己事要处理。”
有个屁事要处理。陈斜心说。
他先一步出了教室“那走吧。”
到了公交站,目送何缈上了车,陈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周围男男女女成群结队地走着,偶有几对大胆,揽着肩膀亲密无间。
他又想起了何缈那薄薄一层肩,以及肩下往前微微隆起的轮廓。
这画面折磨他一天了,天知道他下午在厕所隔间里把老二撸趴下费了多大劲儿。
特么连后来握笔手都是抖。
还载人回家
考验他能否扛得住坐怀不乱么
他能把人肩膀当香脆饼干啃。
为了晚上能睡个好觉,还是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然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当天晚上,陈斜确实睡了个好觉。
好香一个觉。
醒来的时候,即便拉着窗帘,也能感觉到外头天光已大亮。鸟鸣声清脆,虫鸣声低回。
陈斜岔着一双大长腿,直愣愣地躺着,额头布满细汗。
他想起前天晚上
孙斯尧才跟他说过话。
难道这玩意儿还能传染
以前又不是没梦过,但梦就梦了,也看不清梦里和自己打滚人是谁如今好了,打滚对象脸蛋清晰不说,表情还特丰富,声音也极为悦耳。
等旗差不多降下去了,陈斜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把床单一卷,黑着一张脸出了房间。
一出门,刚好撞上披着袄子出卧室老陈同志。
老陈同志一眼就看到他手里那条被他捏得皱巴巴的床单,笑眯眯道“小斜,睡得好吗”
“好得很。”
睡得好得很陈斜同学走进盥洗室,把一条轻飘飘床单砸进了洗衣机,砸出了尊严无价的气势。
这一砸,就连砸了三天。
直接砸到了运动会开幕。
作者有话要说卷二结束啦感情线还是相当明朗了现在恭喜斜哥喜提春梦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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