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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婉柔住的西配殿,屋内正拿着绣绷描着花样子的宁楚格和布顺达,瞧见婉柔兴高采烈地出门,形容狼狈的回来,皆是大惊失色,连忙迎上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布尔和进屋后,顺手将门关上,温声安抚道“没什么事,就是跌了一跤,这才污了衣裙。”塔娜和索绰罗格格知道布尔和她们回房后必是有话要说,所以便贴心地在路上时找了借口离开了。
等婉柔换完衣服,臭着一张脸,坐到窗边的芙蓉榻上,噘着嘴不说话,她还在心疼她的衣服。
布尔和询问“今天怎么回事你不是准备殿选的时候再穿这套衣服么”
婉柔怒气未消地抱怨着“谁知道那个董玉烟怎么回事,她肯定是嫉妒我,故意毁我衣服的”
“董玉烟”宁楚格扬眉,微提了声音道。
布尔和疑问的看向宁楚格,问道“你们都认识”
“董格格也是住在西配殿,不过是在隔壁院子。她家世低微,平日里瞧着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除了同屋的秀女,并没有太多的朋友。”说到这,布顺达也有些迟疑,吞吞吐吐地说着“虽然大多数秀女虽然瞧不上她的做派,但也不会找她的麻烦,就是就是”
布尔和了然地看着婉柔道“婉柔欺负她了”
婉柔目光闪躲,有些迟疑地道“我应该没有吧”她平时就是一副清纯娇怯的样子,结果进了宫发现隔壁院子里有一个更加怯生生惹人怜爱的秀女。这能不让她生气么,这绝壁是撞路线了呀恰好,这姑娘身份低微,所以,她就每日最多在董玉烟面前炫耀一下她的首饰多精致,她的衣裙多华美,顺便讽刺一下董玉烟的家境贫寒,可怜一下她没有漂亮的衣裙首饰。
哪想到董玉烟还有胆量报复呀
布尔和无奈,这婉柔做的事,也太令人如鲠在喉了吧。不过好在,婉柔一直都是嘴上说的再厉害,眼神再恶狠狠的,却也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就是有点异想天开,妄想一步登天罢了。
“行了,这样的事可不能再做了,你也就当吃了这个教训。只要你不再招惹董格
格,她应该也不会再与你计较。”布尔和一锤定音,瞧婉柔还有些不服气,又说道“我那还有一身没上身的云锦制成的旗装,等会儿给你拿来试试。”
婉柔这才转怒为喜,不过还假意推迟道:“这不太好吧,给了我,姑姑殿选怎么办”
“我那还有一套。”布尔和哪能看不出婉柔的言不由衷,又问道“今儿你怎么想穿着这套衣服出去”
婉柔眼神一闪,支支吾吾的道“我听说皇上可能会去御花园。”
一旁的宁楚格开口说道“傻子你这是被骗了。”惹得婉柔怒目而视。
布尔和也是开口道“太皇太后准许我们进御花园,就说明这段时间御花园是不会来人的,就算是万岁要到御花园赏景,也会提前净道。”意思就是妹子,你想多了,咱们是不可能提前看见皇帝的,白费力气梳妆打扮了,传说中在御花园被万岁一见钟情那是不可能的。
婉柔窘迫,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太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了。
见她醒悟过来,布尔和几人也不再对这件事多说什么。布尔和在西配殿闲坐了一会儿便回房了。
发生这件事后,婉柔也是收敛了很多,不再每日出去转悠,乖乖的陪着姐妹待在房内,更是不敢再去招惹她人。众秀女也大多安安分分的随着容嬷嬷学习各种规矩礼仪,平日里的一些小矛盾,也是不敢放到明面上来。
一月的时间转瞬即过,太皇太后选定的殿选日子便到了。
殿选的地点设在体元殿,秀女们按照名册列队,五人一排,依次上前由太皇太后、皇上亲自阅选。
这日,布尔和穿着一身水绿色的绣花锦缎旗袍,外罩芙蓉绣花镶边坎肩,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一字头,在两把头中间戴了朵浅粉色的珠花,又斜插了支绿雪含芳簪,额间带上了一个碧玉琉璃吊坠。耳上缀着月牙儿状玉坠子,晶莹剔透,更显得人儿整个装扮淡雅清新。
她的颜色已是极好,不过却是不打算出风头。她面容白净,肤质细腻,只挑起一点胭脂轻轻拍于脸上,便显得白里透红。淡扫峨眉,轻点朱唇,更显得清丽脱俗。
布尔和皱着眉头瞧着铜镜,觉得还是太过招人眼球,但是什么也
不涂又显得太轻慢了些。还未等她遮掩一二,就听到塔娜的催促声,她只好按下想法,匆忙往储秀宫前殿集合。
前殿,人还未齐,不少秀女心下忐忑,不由一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时间殿内娇声软语,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布尔和和塔娜到时,人已到了大半。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俱是倒抽一口凉气。郭络罗氏更是紧紧盯着她,面色微变,心里想着,原以为戴佳氏的宁楚格已是劲敌,没想到又来了一位戴佳布尔和,不过她相信她郭络罗和卓是不会输给她们的
不过一盏茶的的时间,秀女们便排列妥当,由容嬷嬷领着朝着体元殿行去。
体元殿内由宽阔平整的石板铺成,承重的圆柱上雕刻着精美的祥云纹路,显得庄严而又典雅。台阶下,左右列着两队宫人,皆是垂手并足、屏声敛气。偌大的体元殿竟然是悄然无声。
此时皇上和太皇太后还没到,秀女们按照各自的旗籍站好,各自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等候。
布尔和是镶黄旗的,排在正黄旗之后,说来也巧,郭络罗和卓也是满洲镶黄旗,与她同列。
约莫一刻钟后,听见一个太监扯着尖利的嗓子唱到“皇上驾到太皇太后驾到太后驾到”
只见殿内“刷”的一下,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接着便是齐声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一个低沉威严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
布尔和趁着起身的动作,偷偷抬眼瞄了几眼,只可惜隔得太远,只看见一身着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的明黄色的长袍的男子高坐在上首,五官却是看不分明。布尔和遗憾,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能看到康熙帝的机会了,可惜不敢直视,也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她还是有些好奇康熙是不是如野史所说真的满脸麻子。
须臾,康熙便下令,阅选就开始了。
阅选时要求秀女不下跪、不请安、不讲话、衣着不做过多装饰,唱名则过,不作过多停留,然后随一旁的公公的指引回到储秀宫。
如果有选中的者,会有一旁的公公记下牌子,等殿选结束后,自有
太皇太后的懿旨下来。无论是被选中者还是落选者都会先出宫各自归家,然后等待圣旨下达。
在储秀宫听到容嬷嬷仔细讲解殿选时需要注意的重要事项时,布尔和的三观都裂了。没想到小说中写的什么“小女名xxx,阿玛xxx,喜欢xxx,擅长xxx。”都是不存在的那些女猪脚展现才艺,光芒万丈的环节统统没有
不过这也让布尔和松了口气,她还真是没有太多兴趣展示什么才艺,这张脸实在是有些惹眼,这样让她混在秀女们中间,泯然众矣才好。
很快布尔和就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收拾好心情,缓步出列,按照唱名排在首位,身后跟着的是郭络罗和卓。
一行五人缓步上前,在皇上、太皇太后面前转了一圈,又移步退出体元殿。不过这次布尔和没敢抬头做什么小动作,所以这皇宫三巨头,她是一个也没看清。
接着布尔和五人就被送回了储秀宫,一边收拾包裹,一边等着太皇太后的懿旨。此时的布尔和心里既是欢喜还有些遗憾,欢喜于马上就能归家,遗憾着好不容易到了皇宫一次,就逛了个御花园,连传说中的康熙、孝庄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
此时的康熙看上去是在认真的阅选秀女,可心神早就跑到布尔和身上了。纵使秀女们的容貌是春花秋月各有所长,布尔和身旁的小郭络罗氏也有着不输其姐的美貌,同样的明艳动人、顾盼生辉。
但康熙还是一瞬间就被布尔抓住了眼球,纵使布尔和全程低眉顺目、面无表情,但是他的脑海里便浮现了“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一直以为诗经硕人里的诗句所写不过是夸张,没想到他今日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一旁的太皇太后瞥了康熙一眼,康熙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她。那位戴佳格格倒是容颜姣好,不过颜色好才行,不能再让玄烨亲近那些包衣奴才了。不枉她煞费苦心,筹办了这次选秀,总算是有看得上眼的了。
此时的储秀宫,布尔和、塔娜、宁楚格、布顺达和婉柔都聚在一起,专心的等着懿旨。不过因还不知道结果,所以众人无心说话,倒显得气氛有些凝滞。不过不一会儿,塔娜那个粗线条的略显得有些兴奋的说道“终于可以回家了”
一旁的郭络罗和卓倒是胸有成竹,神情高傲地说道“的确,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在聚在一起。”
说到这个话题,众人就一阵沉默,还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是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怕是没了。运气好的,记名赐婚。运气差的,撂了牌子,自行婚嫁。日后地位千差万别,怕是无缘再在一起吃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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