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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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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宴文

    宗朔被谢小盈灿烂笑脸对着, 一时脑袋发懵,他连转都有点转不明白,只是下意识地说“朕待你好是应该的何用你酬犒朕”

    谢小盈眉眼弯弯, 理直气壮地解释“这世间哪有什么事是应该的呀陛下送臣妾养珍别苑, 还修了这么好的颐芳宫给臣妾, 臣妾想想, 这其中一定斥资靡费, 很是过意不去来着臣妾家中没有入仕的子弟,没法儿像宫里其他姐姐那样为陛下分忧, 就只好以钱充力了。”

    宗朔哭笑不得, “以钱充力这是谁教你的词儿”

    “没有人教,是臣妾自己想的呀”谢小盈一副还以为自己挺聪明的表情, “这宫里体面的嫔妃,不都是世家出身嘛。她们能享受陛下的优待, 自然是因为父兄为国朝效力。臣妾家里没这个本事,白受了陛下的恩遇,那自然就要用财帛替陛下分忧呀”

    宗朔没想到以谢小盈这样对朝务半点不通的脾性都能想到要为他分忧, 可见是忠君爱主,才能生出这样的态度来。

    只是不知为何, 他明明该感到高兴和欣慰的, 但对上谢小盈亮晶晶的双眼,宗朔却无端有些委屈。

    谢小盈怎就不懂呢他与她,不仅仅是君与臣。

    他们都已经有孩子了, 他待她的好,当然是因为两人有情、有爱, 这种事岂能仅仅归结于君恩她对自己的回报, 自然应当是更加的情深, 哪里能是这样五匣子冷冰冰的金条

    他情愿听谢小盈说上三两句邀宠的软话,都比献金这样的事更能令他开怀

    宗朔低声叹了口气,将匣子合上,钥匙也放回到匣盖上,一并推还给了谢小盈。他虽有些失望,语气倒还算温和,“盈盈,你与家里的忠心,朕已经知道了。这钱是谢家给你在宫中傍身用的,你好好留着,不管是自己花销,还是日后留给咱们无忧,都是使得的,不用想着朕。朕待你好,为的并不是你家里的金银,是朕自己与你有情,只要你同朕心心相印就足够了。”

    谢小盈闻言有些呆愣,皇帝不是向来找谢家索要钱粮怎么到她面前还装得光风霁月起来,金条都不肯要了,反倒要她的真心

    她摸了摸漆器匣子,有些不想往回收。给钱容易 ,给心她可不乐意。一颗心扑在皇帝身上,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皇帝眼下喜欢她,爱说这些心心相印的情话。然而林修仪十年屹立不倒,都能成为昨日黄花。她凭什么本事敢相信皇帝会一辈子喜欢她

    谢小盈低头琢磨措辞,还在想要如何应皇帝的话。

    哪知宗朔一看她摸匣子的动作,就立刻越过桌子,伸手将她握住,然后扭头喊了莲月,“把这些给你们修媛拿去收好,都是贵重东西,等闲不要示人。”

    莲月垂首称是,抱着匣子进了寝间。宗朔顺势将谢小盈从软榻上拉了起来,强势道“以后再不要与朕说这样生分的话了,你是朕的枕边人,还是朕公主的生母。你若真想回报朕的情意,就与朕长相知、长相守好了。朕坐拥江山,富有四海,不缺金银俗物,只盼有一个人能真正懂得朕的心意,别让朕成了孤家寡人。”

    说完这话,宗朔像是有些逃避谢小盈回应似的,牵着人直接往外走,“天色不早了,赶紧陪朕去看一看无忧。再晚点过去,无忧怕是都要睡了,朕该没法抱她了”

    谢小盈被动地跟在皇帝身后,脚底磕磕绊绊,大脑却还在回荡宗朔刚刚的话。

    她就算知道皇帝一贯爱与她说肉麻的话,但“长相知、长相守”这种近乎誓言的句子,却是谢小盈第一次从宗朔口中听到,她不可谓不震撼。

    谢小盈忍不住想,这种话,宗朔对其他人说过吗

    林修仪是否也曾得过皇帝这样的许诺与深情又是否正是皇帝日复一日在耳边这样的甜言蜜语,才会让林修仪无法容下旁人的宠爱

    那皇后呢

    作为皇帝的结发妻子,她听到的会不会更多

    谢小盈心思不知为何变得有些乱,乱得她竟理不出头绪。

    从清云馆搬出来,再到安置颐芳宫,经手的全是内侍省之人,其间由宫闱局的高局令领头掌管。谢小盈歇了两日,便让赵思明去传了高局令来,赏了些银钱下去,感谢高局令的铺排。

    谢过了执行的人,当然也得谢一谢挂名的领导。谢小盈便第一回往长乐宫走了一趟,去找尹昭容拜谢。

    皇后仍抱病,暂时没有恢复妃嫔的晨省。自然而然的,掌宫之人依旧是尹昭容。谢小盈坐着肩舆到长乐宫的时候,正遇见了尚仪局的宋媛。她赶紧让人落下肩舆,自己走下来,十分亲切地打了招呼,“许久不见宋尚仪,尚仪近来可好”

    宋媛教了她一个月的规矩,两人每天相见,很是处了些感情。彼时宋媛认定了皇后想要提携谢小盈,对她更是倾囊相授,既教了规矩,也告诉了谢小盈如何在规矩中寻一丝自在。只那时候的宋媛并没想到,谢小盈竟有这样好的运道,几乎是一夕间就得了圣宠,延绵至今都未得陛下冷遇,颇有成为第二个林修仪的架势。

    宋媛拜礼,“奴见过谢修媛,恭贺修媛大喜。”

    谢小盈笑起来,“多谢尚仪,尚仪这是来与尹昭容回事”

    宋媛颔首,“明日重阳,太妃那边要摆宴,奴为此而来。只不过现下都商议好了,奴还要回尚仪局办差。”

    这是托词着急走,谢小盈现在很能听得懂宫里人的客套话,于是痛快地放行,“那不敢耽搁宋尚仪的差事,宋尚仪慢走。”

    宋媛又是一礼,便施施然离开了。

    她顺着永巷往尚仪局的方向走,只心里还在唏嘘。从前皇后那样看好谢氏,哪里会想到,谢氏如今反倒投在了杨淑妃门下。人人都以为和杨淑妃沾了关系,在内宫便要活不下去。唯独谢氏荣宠一日更胜一日,连带着杨淑妃与大皇子的境遇都比从前好了许多。

    莫非这其中有陛下的手笔意在内宫平衡

    宋媛掌尚仪局,在六局之中算是第二等重要的位置。最上等是尚宫局,唯有皇后亲信方可担任,传中宫谕令,更兼内外命妇的事宜呈奏。然而,尚宫局女官虽体面,但她们的体面又都是系在皇后一人身上。譬如眼下尹昭容掌起宫务来,她就不会碰尚宫局的人,举凡能往下交代的,自然会往下铺排。

    以至于眼下最忙的就是尚仪局,宋媛也越过了李尚宫,成了六局女官中炽手可热的人物。

    宋媛暗地里想,这就突出尚仪局的好处来了。她大可不必像李尚宫那样,牢牢站在皇后的身后。她只需要盯紧手里的差事,本本分分做事,不管中宫势大势小,都不影响尚仪局的位置,自然,她也就不会受到内宫争斗的影响,能够保全其身。既如此,她以后再遇上谢修媛,反倒可以亲热一些,不必太顾忌皇后的想法了。

    谢小盈头一回踏入了长乐宫。

    甫进大殿,她便嗅到一丝清冽提神的香气,直冲入鼻间。

    谢小盈微微侧首,看到泥金神兽的香炉袅袅升烟,香炉上用的香片薄薄一层,被银篦子隔着火在烧。

    好好闻。

    她很快收回目光,跟在领路的宫女身后走向大殿的梢间。

    尹昭容斜倚在低矮古朴的木榻上,脚边跪着一个内宦,正为她按揉着脚掌。

    谢小盈见了倒没觉得奇怪,足疗嘛,尹昭容乐意找个力气大的男孩子按按,很好理解

    只是她躺着的木榻实在太矮了,谢小盈为了表示礼节的周到,说不得直接跪了下去,才勉强保持视线与尹昭容的齐平,她尊敬地开口道“臣妾拜见尹昭容。”

    尹昭容懒懒地抬了下手,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妹妹不必多礼,就是让你见笑了,我现下不便起身,就这样歪着与你说话吧。”

    谢小盈印象里的尹昭容一直是个清冷的女子,晨省时两人很少打交道,准确一点说,谢小盈压根还没见过尹昭容与谁主动打过交道。

    平乐宫里除了尹昭容,还住着孙美人、周宝林和新入宫的卫御女。像杨淑妃的做派,就会让玉瑶宫的其他嫔御以她为首,围在她身边说话做事。但尹昭容却从不让这些人近身,她始终独来独往,不惹凡俗似的。

    谢小盈听孙美人说过,尹昭容在平乐宫里也等闲不召她们去说话,性格似乎有些孤僻。

    杨淑妃也几次三番提醒谢小盈,道尹氏深沉,少来往为宜。谢小盈倒是始终记得这个嘱咐,不怎么与尹昭容接触。

    她自己看不穿古人,但对杨淑妃的看人本事还是十分仰赖的。一则是杨淑妃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当然比她更了解古人的思考方式。再则是杨淑妃身为延京城里的世家女,与其他高门贵女也不乏来往,根据六人定律,杨淑妃对尹昭容说不准有些自己的私下了解,只是不好公之于众而已。

    这一次登门,谢小盈也实在是碍着礼数,不得已而为之。

    她跑到离宫生孩子坐月子,一躲清闲小半年。尹昭容在宫中帮她盯着人干活,多少还是费了些心神,是要当面道一句谢才好的。

    谢小盈此来还让荷光带了一卷书画,是她母亲托人寻的,备着就是供她在宫中走礼用。谢小盈不懂欣赏,从几副书画里随意挑了一个,就让荷光包起来了。

    她含笑寒暄,“姐姐别客气,是我来的唐突,扰了姐姐的清净。听陛下说,我在素烟宫的时候多亏有姐姐为我张罗迁宫一事,今日特地上门来是想感谢姐姐费心,带了一些薄礼,盼着姐姐笑纳。”

    尹昭容以手支颐,总算露了一点淡淡的笑意,“妹妹这样说就是生分了,你为陛下开枝散叶,才最是辛苦。我等闲人,为陛下与皇后略分一点忧而已,如何当得妹妹这一句谢呢”

    谢小盈并不与尹昭容多客套,让荷光把那副画往前一送,她十分直接地说“姐姐应知道我的出身,也清楚我的家底,我这里好东西不少的,只愁往日没借口四处送。眼下得了机会,就请姐姐别找理由推辞,还是收下吧。”

    尹昭容纤长的柳叶眉轻轻挑起,像是很诧异谢小盈这么说。但不过片晌,尹昭容就点了下头,对那按脚的内宦说“既然谢妹妹这样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念先,去收下。”

    送了礼,表了意。谢小盈自觉完成了任务,起身道“昭容掌管宫务,琐事繁多,臣妾不好多耽搁昭容的时间,这就告退了。”

    尹昭容却拦下了她,“修媛且慢。”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竟也站起了身子,“妹妹诞下大公主之喜,我还没来得及道贺。我擅长调香,特地为妹妹和大公主合了几味香,妹妹若看得上眼,便拿回去用吧。”

    一边说,尹昭容一边亲自走到了靠墙的木柜前,轻轻拉出一层抽屉,取了个精致的螺钿盒子出来。

    “其有四味,分别是雪中春信、瑶英胜、百步香与紫瑞香。”

    尹昭容把盒子亲手递给了谢小盈,谢小盈不好直接推拒,便暂时接了过来。

    她有些讪讪地冲尹昭容说,“好叫姐姐知道,我并非不愿意收,只是我出身低微,不怎么懂用香,寻常殿阁里并不熏香,恐怕负了姐姐美意。”

    尹昭容眼神里虽犹有错愕,但这一次她遮掩得很快,转瞬就平息下去。她温和地说“不妨事,这些香原本不是我独创的,都是借了先人的慧,照着旁人方子合来的。你若闻着喜欢,只管拿去问陛下。陛下很懂用香,定会指点妹妹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谢小盈便只好收下。她再施一礼,从平乐宫里退了出去。

    看着谢小盈身影消失,尹昭容才让何念先打开了谢小盈送的画卷略看了看,是先朝一位画匠的山水图,笔墨有力,但却并非尹昭容所喜。她有些无趣道“收下吧,这谢氏胸无点墨,做了九嫔的人,说话却与从前一样鲁莽,可见是个不成气候的。”

    何念先俯首称是,细声说“但谢修媛瞧着很提防咱们,那香她不大肯用的样子。”

    “不妨事,先看看。”尹昭容语气淡淡的,“否则,我也自有法子。”

    拿着香料回了颐芳宫,谢小盈就让荷光暂时收了起来。

    宫斗剧里害人性命的不是吃喝就是香料,谢小盈不敢乱用,便打算将它们全压箱底。反正尹昭容也没法来颐芳宫检查,她用与不用的,谁还能来管不成

    毕竟是刚搬来颐芳宫,布置又是旁人经得手,谢小盈难免感觉有不习惯的地方,就会喊赵思明和冯丰领着内宦改动格局,重新排布。再就是新选来的宫人,谢小盈多少要挨个认一认脸,记一记名字。

    宫里有赐名的习惯,谢小盈为着她方便,六个新来的宫婢都随了香云香浮用“香”字,后面就各自缀了平安、如意、和顺,如香平、香安等。另四个内宦各自有名字,谢小盈懒得改,只把其中叫尚狗子的一个内宦,给改成了尚旺。

    谢小盈自以为这个改动很聪明,还学给宗朔听。宗朔却说她促狭,“你这样起,以后他做事,岂不是要被来往其他内宦拿名字取笑了你宫里的人相互笑一笑就罢了,以后他到外头给你办差,被旁人取笑,不是反倒伤你的面子”

    于是宗朔把尚旺传了过来,亲自给改成了尚戌君。

    那内宦得了御赐的名字,高兴的不得了,跪在地上使劲磕了两个头,从此就被人戌君戌君地叫起来,总算不是个狗名了。

    谢小盈从这件小事上忽然发现,宗朔竟是个心思极细的皇帝。

    以往她总觉得宗朔忙于朝政,未必能分出多少精力在内宫与女人身上,他对两位皇子的冷落也颇为正常,毕竟古今中外,缺席孩子成长教育的爹不在少数。正所谓丧偶育儿,寻常男人都未必会管孩子,何况是皇帝呢

    可宗朔对无忧却不是这样。

    因回了宫,朝政忙起来,宗朔自然不复往日那般,能够每天都来颐芳宫看望她们母女。然而宗朔即便自己不来,都会让常路跑一趟,专门见无忧的乳母薛氏,过问一遍无忧的情况。

    一天喝了几顿奶拉尿是否正常睡了几回和谢小盈玩了什么新制的小衣穿着合不合适等等

    好在薛氏老练,每次都能眼睛不眨地答上话,常路听完就走,估计还要学给宗朔知道。隔了几日或十几日宗朔再来,他都能记得先前无忧的情况。

    因乳母习惯抱着孩子奶睡,奶到一半孩子睡着,抱着晃晃悠悠,等睡踏实了再把孩子放下去。谢小盈遇上过几次,都是原本无忧睡得好好的,刚被乳母放下,立刻就哭醒了。

    谢小盈虽然没有养娃的经验,但隐约想起了以前同事说过,必须要培养宝宝自己躺睡的习惯,于是立刻不许再让乳母抱睡了。

    她虽不许,乳母却不大同意,公主金枝玉叶,闹一闹算什么呢公主年纪小,哪有让她自己睡的道理

    两方争执了几句,但因谢小盈态度笃定,乳母便也只好妥协。

    尽管妥协了,常路来问话的时候,薛氏还是很老实地把这件事首尾报给了常路。

    她怕公主万一为着这个有什么不妥,陛下舍不得罚修媛,但少不了治她一个死罪。

    常路当场没说什么,几天后却是宗朔特地过来问谢小盈,“无忧如今怎么睡呢”

    谢小盈这就知道,常路来问话并不是走过场,宗朔也是有心关切孩子。她并不怪薛氏,很坦然地回答“已经能自己睡了,睡得挺好的。我也亲自守过她几宿,只要睡着了就能睡很好的整觉,醒来也不哭闹,晚上偶尔饿醒,吃了奶继续就能睡,陛下不必担心。”

    宗朔有些好奇,“乳母都不嫌累,愿意抱公主,你怎非要让无忧自己睡呢她年纪这样小,还没到磨砺的时候。乳母若是精力不济,照顾不过来,朕再让她们选几个人也使得的。”

    他心目中的谢小盈纯粹是出于善良,宁肯要无忧吃些苦,也不忍过度使唤乳母。

    谢小盈不太能拿得出有科学依据的道理说服宗朔,因为她原先没有特地了解过育儿的事情,只是印象中有生育过女同事的闲聊而已。于是她自己现编了几个,对宗朔解释“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觉多重要啊,就为着乳母抱起来放下去的折腾,让无忧还要醒个几回,我怕耽搁了她发育。而且我看无忧吃着奶睡着,总怕她被呛着。乳母再精细,那也凡人。凡人就会有犯错疏漏的时候,我怎敢让她们拿无忧去冒险呢倒不如让无忧自己睡,一来睡得好,再来乳母与婢子只消值夜陪着就行,醒来喂完夜奶,让孩子踏踏实实继续睡,总是简单一些。”

    既是为无忧考虑居多,宗朔也不懂,便认定了谢小盈这样做是对,他鼓励道“那还是照你这样来,你是无忧生母,不管怎么想,当然都是为着孩子好。乳母再有经验也比不上你的用心,朕更信你。”

    谢小盈难得听宗朔说话听得十分舒心,当下笑得也真挚不少,拉着皇帝大手说“谢谢陛下信我,也谢谢陛下能惦记着无忧。都说女儿更亲父亲,以后等无忧长大了,陛下哪怕没时间理我,总也要分出些心神,哄一哄无忧,好不好”

    她不指望自己能与宗朔成为什么神仙眷侣,但宗朔若能当一个无忧心目中的好爸爸也不错。

    谢小盈想起自己在现代与父母都是很亲厚的,她北漂的时候,她爸爸还几度去她搬家租房子。父亲对女儿的意义有时候比人们想象中要深远,尤其是父亲在婚姻中的形象,更会对女儿未来的择偶标准产生无形的影响。谢小盈知道自己得宠未必会长久,却希望她的女儿能一直被宗朔这样宠爱。

    毕竟亲缘关系,终究是比男欢女爱要长久,也更可靠。

    宗朔知道谢小盈从不乞宠,却没想到为着女儿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时更生几分怜惜,伸手摸了摸谢小盈侧脸,许诺道“朕都说了要让你们母女一世无忧,又岂会冷落”

    一边说,他一边拥住谢小盈,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谢小盈扯住了宗朔衣襟,不自觉间,还是流露出了一些依赖的情绪。

    他虽然不会是自己长久的爱侣,却永远都是她女儿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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