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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坐到她身旁，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搂住她，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脸颊，她把脸偏一偏，嘴唇翕动着。
我探下头去，她身上的香味，使我的毛孔大敞开了口，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扑上来，我再凑近她。她迎我而来，一下子搂紧了我的脖子，以最大的臂力勒紧了，我感觉到她的绵绵的嘴唇，我双手稍稍一用力，她完全扑到我怀里。
牙齿的碰撞，生硬的摩擦，软的舌头，滑到我的嘴里。
不，不，严楠，我不能心里想着一个，怀里抱另一个，不，迷乱慌张的心，清晰地在记忆里跳着。
我挣脱着，把她的手臂拿开，一把推开她。她的双眼醉了，眯成一条缝，高高地抬起，看着我，粗粗的喘息，喃喃地说着什么，我不知道。我起身，就往山路走。
你上哪儿她好像回过神来了。
下山。
等我她跟了过来。
之后一段时间，我躲着她，有意冷她，她很明白我的意思。
我更明白，女孩子天生就敏感，又清高地不会去主动追求男孩子。她身边又不缺男孩子追捧，再说，我算什么呢她也就对我冷淡了。直至毕业，我跟她再也没说一句话。
高考的那一天到底还是来了。它如一记重拳，击在我的头上，使我发蒙。
考试就是紧张，却也专注，专注地紧张。
之后，是疲惫。一场比一场累，每次都是把身体和精神一起推到顶峰，之后是一泻千里的无精打采。
最后一场也考完了，轻松，身体的所有细胞一下子敞开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三年来亏欠身体的氧气。
在废园的那段日子，我原来一直睡在棺材板儿上为了高考，我原来可以变成死人
空空落落的一个院子，除了杂草和树条，就是土坯墙，木条窗户，稻草屋顶。屋里的家什除了一张高高的方桌，其他的一概没有。
我一直睡在自己用木板搭建的小床上。等我收拾东西要离开了，一个孩子指着那些木板，叫了一声棺材板
我当时一阵惊栗，一咬牙，顶恨那孩子的一张破嘴
为他这句话闹得我心里堵了半天，整天睡在棺材板上，这叫什么呢那种感觉就像吃完了饭，又拨拉拨拉菜汤，拨拉出一只苍蝇一样心里直堵得慌。
刚搬进来，就寻思着搭个小床。
从院外搬来六个水泥块儿，竖起来，当床腿儿。把墙角堆放的木板拿来，擦干净铺在上面。一张简易床做好了。
上面铺了凉席儿，再铺褥子。一张洗得褪了色的蓝白条相间的床单儿，被一甩，裹住风，抖出去，褥子极舒适地摊开了。风一去，就软了身子，扑下去，盖住面褥。
一个装了碾压的麦秆的枕头，一个闹钟，几本书，废园的生活就开始了。
放学后就躺在床上看书，趴在床上写字。晚上，又在它上面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严楠。
很久了，不需要跟任何人说话，不管是废话，还是必须要说的话，一概不开口。开口干什么，没意思
夜里，眨巴着眼睛，一翻身，床板就晃一下，感觉是躺在船里。天明了，就下床，看看床腿还稳不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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