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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酒送春别,折柳系离情,柳有离别之意,楚昱还没告诉叶缥缃北去之事,听她这么说,一时默然。
少顷后道“总在床上待着也不好,咱们出去走走。”
下午申末酉初的时刻,斜阳灿烂,晚秋的天气初冬的寒意,夕阳看着亮丽夺目,却感觉不到温暖。
叶缥缃伴着楚昱在府中闲步,她人纤细单薄,怀胎四个多月,身段苗条,小腹平坦,看着和寻常十四五岁的未孕少女无异,并不显怀。
尽管如此,孩子好不容易保下来,她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得很慢,生恐再伤了他。楚昱在旁静静的陪着她,没有不耐。
二人来到园中,桂花已落,深绿色的枝叶茂盛盎然,叶缥缃有孕在身,人容易疲倦,走了一会停下来,跟楚昱叫累。
楚昱摇头无奈,“你呀。”抱着她去了水榭。
深秋干燥,水落石出,一道残阳铺在水里,火红色的霞光和天际的晚阳相映成辉,宛如一副美丽的画卷。
叶缥缃坐在楚昱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眼望着瑰丽的晚霞投在水里的美丽画面,满足地叹“真好啊,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楚昱在她额上亲了亲,俊脸沉思,漆黑的眼睛仿佛波澜不起的古井看不到底,没有言语。
叶缥缃敏感地道“你今天好奇怪,都不怎么说话。”
不是不说,是不知道怎么说。两人这些年一日没有分开过,如今他要离开,留她一个人在京里怎么办
楚昱蹙起好看的眉,轻轻叹息,“齐人破了西阆城,连夜占了敦口、涿阳、西奉七地,大皇兄要领兵去破齐军,收复失地,二皇兄跟父皇推荐了我。”
叶缥缃震了震,从他怀里坐起来,“你答应了”
国难当头,敌人近在眼前,此非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不答应楚昱嗯了声。
叶缥缃瞬间红了眼睛,“那我怎么办”
她没有怀孕还好,她现在怀着身子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这个时候离开,她一个人怎么办
楚昱道“我都安排好了,以后你就在府里安心养胎等我回来,我
会让她们寸步不离地保护你的。”
“她们是谁”
“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专门挑了一些出色的女侍,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充作她的侍女护卫她的安全。
以防生产时他回不来出现意外,稳婆他都找好了,奶娘也预订了几个,都交代给那些侍女,到时一切都是他的人,跟他在府里一样太平安全。
叶缥缃强忍着眼底的湿意道“我不要她们,我只要你。”
她刚得知怀孕的消息一个多月,还不习惯腹中的孩子存在,不敢想象没有他陪伴,她怎么有勇气把孩子生下来。
楚昱看她这么依赖他,又欣慰,又无奈,抚着她的脸道“别任性。”
“我没有任性。”叶缥缃分开腿横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亲他“你不是说太医说我们可以同房了么你别走,我会好好伺候你的,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说着就去解他的腰带。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委曲求全,这么热情主动,前些日子太医说孩子保下来可以同房了,他抱着她亲热,她扭捏着死活不肯,现在为了让他留下来,身子都献出来了。
楚昱又好笑,又唏嘘。
夜幕降下来,天上零星的几颗星子,秋风徐徐,送来一阵阵的凉意,一如初冬的天气。
楚昱按住她解衣裳的手,“别这样,你会着凉的。”
叶缥缃俏脸坚持,“我不怕。”
如果她生病了,他会不会就此为她留下来叶缥缃心动意动,解不开他的衣裳,直接伸手到他下面,意图挑起他的兴致。
她笨手笨脚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竟也让他起了兴趣。
楚昱的眼睛幽深,定定地望着在他身上探索的叶缥缃。叶缥缃从他身上起了变化,人就呆呆的不知所措,看他不动,仰脸无所适从地望着他。
她的眼睛澄澈明亮,水汪汪的,茫然纯真,宛如懵懂无知不解人事的少女。
楚昱的声音喑哑,“别闹。”
没用,这招对他没用,他不会为了她留下来。叶缥缃的眼泪溃了堤的水般汹涌而来,泪光闪闪地问他“你什么时
候走”
“后日。”
这么仓促叶缥缃从他身上下来,哭道“你走你走,你快点走,走了就别回来,我带着孩子嫁别人,气死你。”转身要跑开。
楚昱拉住她“别说孩子话。”
她才不是说孩子话呢。
“你等着瞧,我一定嫁”
负气的话再说不出来,楚昱直接用嘴堵上她的唇。
第二日楚昱安排给叶缥缃的侍女过来,领头的居然是叶缥缃在梁国公府被关静室时,几次给她送衣送食的婢女。
那婢女望着她落落大方地笑,“姑娘别来无恙。”
“你”
她竟然是楚昱的人,楚昱早在梁国公府被抄前,就安排人进梁国公府接近她,难道真像叶三小姐说的,楚昱是为她抄的梁国公府
真是这样,叶三小姐找她寻仇就没错,她确实是叶家的罪人。
那婢女名叫陶酉,楚昱安排她保护叶缥缃,倒不是健忘失误,忘记梁国公府的旧事,而是看中她叶缥缃恩人的身份,容易接近叶缥缃,取得叶缥缃的信任。
叶缥缃性子孤僻,没什么朋友和说得上话的人,楚昱怕她在府里闷坏了,把陶酉安排给她,伴着她说话。
另一方面,楚昱不在府里叶缥缃就是王府的主子,她想做什么事没人敢拦她,陶酉是她的恩人,和叶缥缃有患难与共的交情,她的话叶缥缃多少会听一些。
楚昱希望她在叶缥缃任性时劝着些,免得叶缥缃乱来,做下越矩之事。
陶酉在来之前已想好会出现在王府的说词,对叶缥缃道“叶家被抄后,我们这些丫头遣散的遣散,发卖的发卖,王爷看婢子有几分可造之处,就买来充作下人伺候。”
叶缥缃往窗前静静地坐在榻上看书的楚昱瞟了眼,他明日就要出发,圣上许他休沐一日,他好像没注意这边的情况,一手握书,一手随意地枕在脑后,曲着一条长腿,坐姿潇洒,深眸低垂,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书望,一眼也没看这边。
叶缥缃收回目光问陶酉“你这些年一直跟着他”
陶酉嗯了声,“以后婢子就跟着姑娘了。”
叶缥缃打发她们先下去,进去问楚
昱“她说的都是真的”
“谁”
他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叶缥缃道“还能有谁那个陶姑娘。”
楚昱淡淡地嗯了声。
叶缥缃道“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又不知道你和她熟。”
以前她的性子那样,一个人不理一个人不问的,楚昱是应该不知道她和梁国公府的一个丫头交情特殊。
但在梁国公府帮过她的丫头跟了楚昱,真的只是巧合
叶缥缃问“你当初为什么把我从牢里救出去,养我这么些年”
楚昱拉着她的手,扯她坐到他怀里,“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这还有真假话么
叶缥缃问“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那我先说真话吧。”楚昱道,“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
她当然记得,那时她才八岁,在梁国公府的后花园里跑太快撞到他身上,他是那么的好看,她呆呆地看着他,彼时的她如何都想不到两人后来的纠缠会那么深,孩子都有了。
楚昱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抚着她的小腹道“我当时想,这孩子真可怜啊。”
一语戳中叶缥缃的伤心处,在梁国公府的那几年是她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候,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辈子不要再记起。
她的眼睛红红的,眼底酿起湿意,仰头瞪着楚昱,他故意的吧一句话说的她不想再问和梁国公府有关的任何事。
“假话呢”
楚昱用力地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亲,“假话就是,这孩子真漂亮啊。”
他第一次见叶缥缃,叶缥缃脸上脏兮兮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木木的,他虽觉得她漂亮,却不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但却是最得他心意的。
在那之前,从没有哪个孩子像她那样牵动他的心。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吧注定了他要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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