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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颖没察觉到气氛的紧张微妙,扇子点着下巴,回想道“哥哥昨个好像是往这里来了。”
她的话像是一个印证,让卫璇的心提到嗓子上。
叶缥缃并不回避,神色坦然,简单地解释昨日的事道“昨日公主约我来这园里,交代两句话就走了。我在路边休息,刚好太孙殿下经过,说了几句话,王爷过来我们就分开了。”
她话中有意强调两个人,楚昱和楚妠,暗示在场诸人,她和楚杭之事缘起楚妠,并非两人私下相约;结于楚昱,这事楚昱也知道,她和楚杭真有什么,楚昱会放过她
又望着水青柳道“三王妃既然看见我们昨日在那里说话,好奇我们说什么,为何不过去和我们打声招呼听一听三王妃应该过去的,如果我们有什么越矩之处,三王妃抓住了我们,也是一件功呢。”
她这笑话说得有点冷,楚颖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卫璇面上的凝重之色也有瓦解的迹象。正如叶缥缃所想,她搬出楚昱,楚昱既也知道这事,叶缥缃和楚杭能不清白到哪去这个认定让卫璇稍感安心。
楚颖搂着叶缥缃笑道“你和哥哥能有什么越矩的地方总不能连话都不能说吧不过老实说,我还真没见你和哥哥说过几次话呢。”
这也是水青柳大惑不解的地方,她没怎么见叶缥缃和楚杭接触。叶缥缃性子安静,不仅没怎么和楚杭接触,和楚昱之外的其它男子都不怎么接触。不过看她和楚杭说话,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她是不信的,二人是什么时候有了私情呢
水青柳想不通,楚颖也在,她不敢把叶缥缃和楚杭进了假山的事抖出来。事关叶缥缃和楚杭的清誉,楚昱不会放过她,楚杭的父亲楚柘知道了也不会轻饶她。就连她一直以来的依赖,太后,说不定都会指责她不知轻重,嫌弃她。
她单纯威吓叶缥缃,叶缥缃若害怕呢,以后处处受制于她;叶缥缃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她也拿她没办法。
水青
柳笑道“瞧你,我不过问你们昨儿说什么,这么紧张做什么都在这宫里待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几句话还不正常谁还能嚼舌根不成”
她就是这样,明明是一场威胁,说得好像是她多想一样。叶缥缃气闷却不能拿水青柳怎么样。
卫璇和叶缥缃一样,一颗心被水青柳弄得忽上忽下的。她怕叶缥缃和楚杭有纠葛,可就像水青柳说的,都在这宫里待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遇上说几句话,这也正常。何况楚颖都说了,叶缥缃没和楚杭说过几次话,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
她可以这样想么卫璇没有答案。
楚妠不满和罗家小公子的亲事,跟太后抗争了两次无果,见太后邀了罗家人来宫里,没等开宴,进去和太后说了两句气话就走了。楚昱用了饭去看她,楚妠躬着身子坐在床上,恨恨地瞪他一会,吧嗒吧嗒地掉起泪来。
“我不要嫁给罗家那个窝囊废。”楚妠叫。
罗小公子性子温和,他是太子少师罗大人的幼子,儿时体弱,寄养在寺院里,没有沾染世家贵公子的任性骄横习气。人说好听了叫温润,说不好听了叫懦弱,楚妠看他不上,觉得他窝囊。
今上、太后恰恰看中他这一点,他们都觉得楚妠性子差,找个能干强势的驸马,楚妠压不住,人家只怕也不耐烦包容她,容易夫妻离心,感情好不到哪去。找个罗小公子这样的,性子软弱,楚妠压得住,罗小公子可能要委屈一辈子,于楚妠是好的。
今上、太后也是为楚妠着想,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任楚妠如何闹腾,都不妥协让步。
楚昱和罗小公子接触过,对他的印象是乖觉本分,比楚妠让人省心。加上外形出众,和楚妠也算般配。
楚昱道“他会对你好的。”
“我不稀罕。”楚妠流着眼泪厉声道“多的是人对我好。”
楚昱微微蹙了蹙眉,他不愿管楚妠这事,楚妠是他妹妹,他自然希望她好。在他看来,今上和太后已经为楚妠做了有利于她的安排,他这个做兄长的没必要再掺
和。
他此来毓秀宫是为另一事,问楚妠“你昨儿叫缃儿过去做什么”
“她跟你告状了”楚妠恶声恶气地问。那个臭丫头,她就知她贱着呢,逮着机会就跟她哥哥告状,挑拨他们的兄妹关系。等着瞧,她绝不放过她。似想到什么,很快又激动地问“你是为她过来了”
他们兄妹为那日刺伤叶缥缃一事许久没有正常说话了,楚妠中午没有吃饭,以为楚昱是心疼她,过来开解她的,谁知是为了叶缥缃。
楚妠气得呼吸都急促了,眼泪流得更凶,“我叫她过去说说话怎么了我堂堂的公主,还不能叫她一个臭丫头”
楚昱道“你以后不要靠近她。”
她靠近叶缥缃准没好事,前两次差点杀了叶缥缃,这又让叶缥缃和楚杭有了不清白。
什么叫她不要靠近叶缥缃叶缥缃是神么,她不能靠近她真是她的好哥哥,口口声声全是为了叶缥缃那个臭丫头,一点不考虑她这个做妹妹的心情。
楚妠拭了泪,黄着一张脸,尖着嗓子狠戾道“不想让我靠近她就把她看牢点。我还是那句话,她再落我手里,我一定不放过她,你等着瞧。”
楚昱定定地看她一会,转身走了,没有说一句关心暖心的话。气得楚妠在房里踢桌子踹板凳的,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太后有午饭后休息半个时辰的习惯,用了饭交代钱贵妃、三公主等人陪几位诰命夫人说话,她摆驾回永寿宫休息去了。
叶缥缃夜间没有睡好,呵欠连连的,坐着都能睡过去。
楚颖和几位小姐在树下斗草,幼幼跟着顽一会睡着了,水青柳吩咐奶娘抱他回房去睡,问叶缥缃“你夜里做什么去了,困成这样我看你这半天精神都不好。”
话甫出口,突然想到昨日楚昱气成那样,都差点杀了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叶缥缃二人连家宴都没有参加,一男一女留在房里能做什么怨不得上午她看他们不觉异常,夜里都发泄过了,白日自是瞧不出什么了。
水青柳心里酸涩难当,楚昱再如何生气,对叶
缥缃就是睡一觉解决,对她却是痛下狠手差点杀了她,差别真不是一般的大。
她也不想想,以她和楚昱的身份,楚昱就是想睡她也不行啊。
水青柳拉着叶缥缃悄悄道“你这是通宵没睡”一脸好意地提醒道“你这身子才好,也该节着点,就是七弟想要,也当忍着不给才是。这毒月毒日的最忌同房,让太后知道了,定要不高兴的。”
五月毒月,初五毒日,毒月毒日宜抱守元气,忌行房事。
叶缥缃一个初的小姑娘,哪里知道毒月不能行房的忌讳听水青柳说什么她该忍着不给,好像是她贪图男女之欢特别想要一样,叶缥缃一张俏脸臊得通红。如果她能阻止楚昱就好了,也不会被折腾得差点下不了床了。
叶缥缃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无疑是默认了他们荒唐了一夜的事,水青柳酸得牙都快掉了,暗忖楚昱体力是真是好,她和三皇子刚成亲那会,三皇子也是二十多岁,也没有这样整晚呢。当然,叶缥缃比她生得娇美,楚昱情难自禁可能也是一方面。
水青柳见不得叶缥缃娇羞妩媚的模样,她想楚昱不在,若楚昱在,看见她这个模样,又要情难自禁了吧。摇了摇叶缥缃,皮笑肉不笑地道“又不是小姑娘了,你还害什么羞啊”
叶缥缃被她这话说得心里特别难受,她已经失了姑娘家最珍贵的东西,再回不去曾经的清白单纯了。
拍拍裙子站起来,淡着脸道“你们顽,我去那边走走就来。”不再搭理水青柳,一个人走开了。
叶缥缃独自往太后的永寿宫去,旁边一团阴影笼罩过来,响起楚杭的声音,“想什么呢,失魂落魄的”
他命人暗中看着叶缥缃,听说她离开水榭,也跟着离开过来了。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被楚昱误会,不会没有征兆地失了姑娘家的清白,更不会好端端的被水青柳奚落。
叶缥缃冷着脸,没好气地回“你别跟我说话。”
往旁边挪了挪,不愿跟他一起走。
楚杭左右望了望,正是午后酷热的时候,路上没什么
人,抓着她的手臂问“怎么了昨个七皇叔没为难你吧”
他还敢碰她叶缥缃急得拍他的手道“你还不快放开我。”被人看见她又要说不清了。
楚杭没有放开她,又问一遍“七皇叔有没有为难你”
“为不为难都不关你的事。”叶缥缃冷若冰霜地道“你能不能别再来烦我了”
他带给她的麻烦和灾难还不够多了她已经没了姑娘家最珍贵的贞洁了,再发生假山那种事,她要怎么证明她的清白一辈子都说不清了。
楚杭变了脸色,“你就这么讨厌我”
“对,我就是讨厌你。”叶缥缃颓丧又无奈地道“你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过来招惹我”
“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娶她。”
他都没有正眼看过卫璇,这门亲事完全是他母亲一手包办的结果,他没有选择。
叶缥缃十分冷漠地道“你想娶谁都跟我没关系。”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和卫璇定了亲是事实,既已定下来,如何还能心猿意马,三心二意
“怎么没关系”楚杭捉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向他,“如果我说,我想娶你呢”
终于说出来了,这段藏匿心底,见不得光的心事。他喜欢她,只喜欢她,自始至终想娶的人只有她一个。他不在乎她做过他皇叔的女人,他想代替他皇叔对她好。
叶缥缃怔怔地望着他,楚昱都没说过娶她,他说了,怎么能让她不震撼呢
楚杭年轻俊朗的脸上都是决绝的坚定,扣着她的手臂,认真道“我想娶你,只想娶你。”
当然也只是想,并不能。
震撼过后是无尽的恐慌和烦躁,叶缥缃格开他的手,“我们不可能的。”
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侍二夫,她已给楚昱,除非楚昱不娶她,她绝不先弃他另选。
才想起楚昱,楚昱清冷磁性的声音响起,“你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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