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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缥缃跟在后面将楚妠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楚妠也是明欺叶缥缃不能拿她怎么着,声音小虽小，足够后面的叶缥缃听到。
叶缥缃不爱笑，时常淡着脸，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至少她旁边的沈央,听见楚妠的话,去看叶缥缃。叶缥缃看起来与往日无异,停下来,淡淡地冲前面的楚妠、楚颖二人道“你们去顽吧,我不去了。”
楚颖猜她是听到楚妠的话，楚妠的话着实不好听,别说叶缥缃,她听了也不高兴。没有缠叶缥缃继续陪她去园里。
沈央也不建议叶缥缃继续跟着去。
倒是楚妠,打着教训叶缥缃的主意，忽闻她不去，粗声粗气地问“好好的，怎么又不去了”
叶缥缃没理她，回身走了。
这几年来,楚妠没少跟太后、三公主等人抱怨叶缥缃不好。众人和稀泥，不痛不痒地附和几句话过去了，于叶缥缃无任何不良的影响。
楚昱又向着叶缥缃,楚妠对叶缥缃和气，他就待楚妠和气；楚妠和叶缥缃过不去，他就冷着楚妠。所以不仅叶缥缃不能拿楚妠怎么着，楚妠也不能拿叶缥缃怎么着。
见叶缥缃半点面子不给她,回身走了，楚妠拿她无可奈何，狠声骂“真是个贱骨头,就爱作怪，好好的又不去了，真扫兴。”
楚颖被她面上的戾气吓到，没敢说话。
沈央道“我突然脚疼，不去了，你们去吧。”
也走了。
楚妠在后面叫他。沈央装没听见，没应。
楚颖对楚妠说“只剩咱们两个人，可怎么顽啊怪没意思的。”
楚妠安抚她“去我宫里吧，我那里有好顽的给你。”
二人往楚妠的毓秀宫去了。
沈央追上叶缥缃，楚妠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不是楚颖，被楚妠牵着鼻子走，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几年来常往楚昱府上去，和叶缥缃来往多，熟悉她的为人。清楚楚妠血口伤人，中伤叶缥缃，劝她道“皇姨娘那个人，姐姐也是知道的，别跟她一般见识，白气坏了自己。”
楚妠是楚昱的亲妹妹，叶缥缃也是
看楚昱面上，处处忍让她。两人不是第一次发生矛盾，她习惯了，根本不放楚妠在眼里。
“我知道的。你怎么不去顽了”
“天怪冷的，在大雪地里踢球，还不如在房里待着呢。”
雪后才放晴，地上的积雪犹未化尽。下雪不冷化雪冷，呵气凝霜，外面是没有房里暖和。
沈央道“姐姐，一会咱们去太姥姥那里围棋吧。好久没与姐姐围棋了，我看姐姐的棋艺长进了没。”
“好啊。”
二人一面说话，一面往太后的永寿宫去。
天气太冷，阳光灿烂而不觉温暖，梢头的积雪融化，噼里啪啦地往下滴水，像在下雨。路上的积雪被宫人扫至一边，化的雪水游龙一般流到路中间。地面湿滑，叶缥缃拢着斗篷，踩到枝头落到地面的一团雪上，脚下一滑，往前面栽去。
沈央在她旁边，手快地捉住她，“小心。”
叶缥缃抓着沈央的一只手臂稳住身子，沈央的一只手任她抓着，一只手为了扶住叶缥缃，落在她的后背上，人呈环抱她的姿态。
沈央年小叶缥缃两岁，生得高长，身量和十四岁的叶缥缃差不多。明艳的少女，俊朗的少年，就那么站着，像一幅画，亲密而和谐。
一道咳嗽声起，却是楚昱，和谢豪在不远处的地方立着，定定地望着这里。
太后身子抱恙，谢豪听从母亲长公主的吩咐，过来探望。途中遇上楚昱，他怵楚昱怵得很，耷着肩，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看，一步不敢多走，没有半点在外面无法无天，张狂乱来的模样，乖乖地跟在楚昱身后，随楚昱过来。
听见楚昱刻意的嗽声，疑惑地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恰看到沈央环着叶缥缃的景象。他也知叶缥缃是楚昱的房里人，看见她和沈央亲密，仿佛看到叶缥缃送了顶草色的冠帽给楚昱一样，当即忘了自己的处境，一脸兴味地咧嘴笑起来。
楚昱扭头向他瞥了瞥。
谢豪触到他淡然的目光，忙收了笑，垂着双手，矮下头来。
叶缥缃不见楚昱则罢，看见他便想起楚妠说的那些难听话，没理他，径直往太后
宫里去了。
沈央不自在地上前跟楚昱招呼。
楚昱淡淡地问他“去哪了”
沈央把要去东香圃蹴球的事说了。
“只你们两个人”
不知是不是沈央的错觉，只觉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微妙，忙应“还有皇姨娘和颖表妹。”
“她们呢”
沈央没有瞒他，“路上皇姨娘说了些不好的话，姐姐听见，就回来了。倒不知皇姨娘和颖表妹有没有再去园里。”
楚昱想起叶缥缃看见他拉下的俏脸，大抵是为这个了。哦了声，和沈央、谢豪二人一起往太后那里去。
楚昱走在前面，谢豪、沈央跟在后面，看见楚昱先进去太后宫里，谢豪拉着沈央停在墙外说话。
“你今儿艳福不浅啊。快说说，感觉如何”
沈央窘得脸面发红，“你乱说什么哪有什么感觉”
嘴里这么说，手上仿佛还残留里女子纤细的身子带来的娇软触感，入目的是那人柔美无瑕的侧颜，莹白小巧的耳朵，一头乌黑的发馨香馨香的，大概因为惊慌，抓着他腕臂的纤纤手指都泛了白。
沈央不自在地向后背着手，似将它们藏起来。
“你还装脸都红了，还想骗我”
沈央懒得与他多说，没有楚昱在侧，谢豪连呼出的气体都带着不正经的味道。抬步往院里去。
谢豪拉着不让他走，“你是不是对舅舅房里的那位，有什么想法啊”
沈央年方十二，叶缥缃大他两岁，生得漂亮，婀娜窈窕，娇娇弱弱的，身段、相貌俱美得很。他喜与她亲近，仅此而已了。他年小，懵懵懂懂的，暂未想太多。
“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舅舅。”
谢豪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无赖道“你说你说，我猜你不敢。”
沈央只是吓他，确实不便说。
谢豪比沈央年长四五岁，四五年的饭不是白吃的，心眼比沈央多，一副大哥哥的模样，开解他道“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好对我说的我告诉你，她都跟舅舅这些年了，舅舅肯定不会娶她。你若喜欢，回头告诉舅舅，舅舅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未必不把她给你。”
谢豪这话听着是为沈央好，其实没安一点好心。他比沈央年长，情窦早开，对叶缥缃垂涎已久。叶缥缃在楚昱手里，他不敢动她，跟了沈央，他自有法子随在后面混碗肉汤，尝尝叶缥缃的味道。他打得是这个主意。
他的话沈央听着逆耳，好像叶缥缃不是活生生的人，是个可以任人送来送去的物品。沈央没理他，甩开他的手，进去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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