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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讲究三媒六聘,便是没有,也合该操办一番,但对于张家以及苏见深而言,这份繁琐的礼节简直是耽误事。
苏见深满脑子想着长生不灭象的事,对于成亲的事,他不过打算敷衍敷衍,走个过场。
而张家也不过是空有其表,压根掏不出值钱体面的嫁妆来,加之不过是为了冲喜,便也是将就着,在这人迹罕至的名兆古墓后,办了一场不为人知的亲事。
这罕见人迹的地界里,拢共就五个人,苏见深觉得这张老爷十分冠冕堂皇,说什么,亲事将就个天时良缘,要在瞑昏的时候办。
所以临到了掌灯时分,苏见深这才马马虎虎的套上了新郎官的喜服。
他平日里虽然有些不着调,但真穿起了喜服来,还真有几分像模像样。
他对着铜镜里这么照了照,笑看公子怀道,“这么样,三天界这第一美男的名号,可不是我胡乱吹嘘的。”
好在张家还没寒酸到,连办亲事的喜庆味都懒得张罗,张家的正堂里外贴着零星几个喜字,门匾上挂着条红绸,如此寒酸落魄的一番张罗之后,便是要迎亲了。
今夜的月格外的圆,院前院后亮如白昼,红灯笼下的张老爷穿着大红衫,连倚在门边的张安也是一身红,很是喜庆。
这张家无仆,张安又腿脚不便,于是这放炮迎庆的活,就落在了张老爷身上。
他满面喜色,真似嫁女儿似的,在正堂外,等着苏见深出现,眼看着要到吉时,苏见深也没出现,张安低声道,“他,不会不来了吧”
张老爷低声斥道,“可别胡说。”
“我来迟了,没错过吉时吧”
只见赫然出现在正堂外,一身喜服的男人,并非苏见深,而是,公子怀。
他一身红衣,盛红的衣裳映衬着他白皙冷俊的一张脸,他笑了笑,提步走来,“没错过吉时吧”
“苏二公子”
张吉看了看他的衣裳,愣道,“你这是”
公子怀面不改色道,“大哥身负家中重担,这冲喜之事还是叫我来吧。”
张吉迟疑道,“那苏公子他”
公子怀微微一笑,“我大哥他身子不适,今日恐
怕是无法喝上喜酒了。”
冲喜之事只讲究一个“喜”字,而这冲的人是谁,张吉并不在意,至于公子怀那一番鬼话,他到底信没信,谁也不知道。
只是听公子怀说罢,他略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进来拜堂吧,莫要耽搁吉时才好。”
他看向张安道,“快去把你妹妹带来。”
很快,张安便扶着偏房内的张黛来了,她顶着红盖头,一身喜服,一步一步的跟着张安的脚步进了正堂。
已近戌时,正堂内灯火通明,张老爷将张黛手中的喜带递给公子怀道,“我就这一个女儿,你可好生待她才是。”
公子怀牵过,微微一笑道,“自然。”
苏见深悄然爬上了屋脊,小心翼翼的揭开屋檐上的青瓦,正巧看见这一幕,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个张吉真是能废话,明明知道他们的意图,却能把戏做得这样全,他真是对他十分万分的佩服。
他半蹲着身子,又倾身凑近了看,正听见张安大喊,“一拜天地”
紧接着,便看见公子怀就这么弯下了腰。
按照他和公子怀的计划,此时他本该行动了,却不知怎么的,被公子怀一身红衣所吸引去。
他笑了笑,这个倒霉的,就这么去做了新郎官,他早说了,还不如让他自己上,这后面的事交给他做便是了。
平生的第一回成亲礼,就这么糟蹋了,苏见深心想,自己糙也不在乎这些,但这个金贵的公子爷呢,也不知道在不在乎,应该也是不在乎吧,要不然怎么愿意代替他去呢
那天,他真该揪着他,仔细问个清楚,为什么要替他去成亲,是因为什么呢这个问题,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到,而公子怀却并没回答他。
脚下青瓦上的苔藓,在月色的映照下,透着淡绿色的光,像块翡翠石似的,他抬头这么一瞧,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
然后猛的回了神,赶紧低头接着听里头的动静,正巧听见张安喊道,“送入洞房”
他松了口气,还好,没耽误事。
他轻轻盖好青瓦,然后几步跳了下来。
按照规矩,得是新娘子先进喜房,而新郎官自然是要留下来陪酒。
张家无人,便只有张安送张黛回房,虽不合规
矩,但也没旁的法子了。
苏见深悄然的紧随着张安身后,本以为多少该费些周折,或许张安得了他爹的暗示,要守着房门,仰或是别的,但没想到却是意外的顺利。
这张安将张黛送至喜房后,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事情有些过于顺利,倒让他不得不防备起来,趁着他刚走,苏见深悄然推开了房门。
房内的喜烛刺眼,坐在红床上的人,正是张黛。
屋内十分安静,似乎并无不妥,苏见深小心的关好了房门。
他看了眼周遭,这才开始行动。
公子怀先前教他的那解蛊的法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苏见深来不及多想,便握住张黛的手,正要用腕上的细针刺下去时,却发现她的胳膊上,有块红印。
也不知是怎么弄的,看着这块红印,他忽然想起来,他的后背也有块红印,是那天落水时弄的。
等等,不对
刚才有一个念头,忽然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是什么来着,是什么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到了。
那天压根不像是个人在推他,他去追了张吉,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那天或许是他被发现了,所以张吉便顺势将他推了下去。
但现在仔细一想,根本不对,张吉不过是个寻常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苏见深再怎么样也是个修炼之人,何况他平日里机灵,那日倘若是张吉推他,为何他过来时,苏见深会一点动静没有听到其二,那么大的力气,苏见深连反抗都来不及,便落水了。
所以,那天推他的根本就不是个人。
从他背后滑过的湿滑冰冷感,是什么呢
他忽然想到了那天公子怀看见的,那块脱掉的蛇皮,是了,蛇
对,就是蛇
但很快,他又想通了另一件事,就是公子怀为什么会在那天之后,忽然要和他换亲,他一定也猜到了,张吉就是那蛇妖的缘故,所以今天
他还没来得及再接着想下去,便听见身后有人道,“苏公子。”
苏见深转脸一看,正是张安。
他站在门外,冲着他笑,不似他往常般颇具儒气的笑意,这一刻,他卸下了一切伪装,连拐棍也不拿了,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站在门下。
苏见深嗤笑了一
声,道,“那天来送信的人是你吧。”
张安笑道,“苏公子果然聪明。”
他来到这,并非为了替苏见深解答他心中的疑惑,这么一说完,便紧接着又道,“不过我劝苏公子一句话,你如今与其与我在此闲谈,不如去前院瞧瞧苏二公子,再晚上一步,他怕是危在旦夕了。”
此话已经是和苏见深暗指,张吉已经对公子怀出了手。
苏见深暗骂了一句后,便赶忙去找公子怀。
可等到了正堂,除了一番打斗痕迹之外,却并无公子怀以及蛇妖张吉的影子了。
这个人到底去了哪总不至于弱到被蛇妖吃了或是带走了吧
如今是撕破了窗户纸,苏见深索性一面走,一面大喊起来,“公子怀,你在哪公子怀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公子怀,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公子怀”
他也不慌,最好还能把那个蛇妖喊来,他正好一并对付了。
他在张家一直找,碰见个屋子便对里头大喊,连着找了两个屋子,正要接着继续喊,忽然听见公子怀的声音,“别叫了。”
苏见深大喜,往里头一瞧,正巧见到一身红衣的公子怀,他背对着苏见深,坐在案边,那书案靠着雕窗,他就这么坐在了角落里。
月华如练,疏星明亮,案边瓷瓶里的一枝枯梅的残影,枝桠细长,倒映在他的衣袖边,如昼般的月光倾洒在他素青的衣袂上,可却怎么也照不清他的脸。
他的脸沉在昏暗的夜影里,只看得见一个略显清瘦的轮廓。
苏见深松了口气,站在门口,冲他道,“你怎么跑这来了我找了你半天,你是不是早知道,那张吉就是蛇妖你为何要瞒着我”
公子怀还是以那么个姿势坐着,也不回头看他,只背对着他说,“那妖受了伤,恐怕会回到河边,你快去追。”
“你怎么不早说”
苏见深下意识要跑出去追,可是脚才动,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往公子怀那看了看,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他却觉得公子怀有些奇怪,他迟疑道,“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公子怀回道,“我没有,还不快走,再慢那妖便要跑了。”
他越是这样,苏见深便越觉得奇怪,公子怀是什么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若是真这样,公子怀是头一个不会放过那妖的,怎么会还等着要苏见深出手。
他提步,一面走,一面道,“你到底怎么了”
只是他这脚才刚踏出去,便听见公子怀一声大斥,“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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