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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到还真的没有注意过这些，司机说完看了一眼后视镜，见顾辞一脸平静，有些好奇的问，“你知道吗”
“不知道，以前没注意过。”顾辞语气没什么起伏。说完这一句后他就没在开过口，司机看起来还想问什么，但见顾辞扭头看窗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下车付了钱，顾辞看着车离开，而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的车也立刻跟上，车子从顾辞面前滑过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冲着顾辞恭敬的打招呼。
顾辞点头示意，转身走进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顾辞用指纹打开门将铁门关上往里走。
顾辞进屋前抬头看了一眼，季时渊书房的灯亮着。
与院子里的明亮的路灯比起来，屋子里显得暗了一些。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光，顾辞提着蛋糕到厨房，将蛋糕从盒子里换到白瓷盘上，顺便煮了一杯季时渊喜欢的咖啡。
顾辞怕突然打扰到季时渊，先去敲了管家的门。先问季时渊进书房多久了。
房内没有人回答顾辞。顾辞在屋子里大致看了一眼才发现屋子里没其他人。
顾辞端着一个小的托盘在幽暗的灯光下上楼。顾辞离书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看见平日里紧闭的实木大门今天竟然没关紧，顾辞脚步不由得加快。
走到房间门口，顾辞刚想敲门就听着门缝里传来陌生的声音。
顾辞敲门的手顿住，从空中重新放回托盘上，没有打扰，下一秒他转身打算离开。
“季渡”
这个深埋于骨血深处的名字让顾辞顿在原地。
顾辞感觉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凝结，视线变得虚晃起来，六年前那惨无人道的一场修罗屠杀在顾辞眼前浮现出来。
火光，爆炸，惨叫。。
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大火中扭曲，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厚重的玻璃，击打在鼓膜之外。
可整栋屋子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落针可闻，更可况书房里传出来的声音是用吼的。
季时渊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里面带着一丝不耐，“许叔，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房间里的一面墙上有一
块大的显示屏，是平时用来开视频会议用的，此刻屏幕被分割为几个部分。
季云，沈楚，江流。不同的面孔，同样的英气逼人，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只要在外界露面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许胜威怒气在季时渊眼中的冷意里逐渐熄灭。
“少爷，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许胜威慌乱的解释，对上上季时渊那双冷静无波的眼，突然不知为何就眼红了。
“少爷，我知道现在你的身份跟以往大不相同。可少爷，当年因为一个顾辞，季氏运输被人连根拔起了啊，老爷子也因此一病不起，到现在都只能靠着氧气瓶度日。”许胜威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去，转身背对着屏幕。
屏幕里的三人懂许胜威的意思，三人中的两人同时起身离开座位，只留下季云这个受过许胜威恩惠的人还坐着没动。
“许叔我说过给你一个交代，就一定会给你一个结果。”季时渊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许叔你不觉得，比起直接杀死一个人，慢慢的折磨才是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吗”
门外的顾辞一动不动的站着如同一尊雕塑。他低下头咬紧牙关，死死的克制着破门而入的冲动。
“少爷”许胜威没有听懂季时渊话中的意思。
季时渊余光督了屏幕一眼，见季云无辜的耸了耸肩，心里了然。
季云虽然也在怎么处置顾辞这件事上跟他发生了争执，但还不至于完全站到许胜威那边，不懂事的什么都说，对于这点季时渊很是满意。
季时渊冲着季云方向抬了抬下巴，许胜威扭身去看季云。
季云接收到季时渊的意思，看着许胜威开口，“许叔，我跟你说了，大哥言出必行，一定会给你给交代的，你看你千里迢迢的回国折腾一番还不是要由我来告诉你。”季云话是对许胜威说的，视线却是一直落在季时渊身上。
先是夸赞了季时渊，后是委婉训斥了许胜威的不懂事，季云都忍不住在心里夸自己。看着季时渊眉宇一动，季云点到为止。
“许叔，其实大哥回国没多久就已经对顾辞动手。就拿最近的来说，他妈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他爸被单位开除、
他姐的那公司被封杀，还有京城宋家”季云快速罗列出一大堆。
季云的每一个都清楚的穿过门缝清楚的传入顾辞的耳中。顾辞感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颤抖，胸腔中的心脏像被人用把布满倒刺的利刃狠狠搅动。
痛不欲生的感觉令顾辞额头青筋暴起。
“怎么样，还满意吗”季时渊语调依旧没什么起伏。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许胜威听完季云的话，自愧不如低下头。
季时渊说的对，让一个人死去实在太过容易了，留在人世间让他眼看着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不幸离开才是对那个人最大的报复
“那当初的那个警察呢”许胜威眯了眯眼，想起什么。
“秦政”季时渊轻飘飘的开口。
顾辞那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思绪硬生生的被这两个字拉了回来。
“哦，他在我这“季云接过话题，“许老你放心，他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去。”
“行吧，是我老了。”许胜威叹了一口气，走到季时渊面前恭敬的鞠了一个九十度躬，“少爷以后我不会再过问任何事情，这一次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冲动。”
季时渊看着面前的老人，白发已经从他的两鬓冒出来，他到底还是起身将人扶起来。
屏幕里离开的另外两人算着时间回到座位。
“许叔，哪里的话”季时渊的声音戛然而止。
屋里所有人第一时间察觉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门外的顾辞已经忍到了极点，血液顺着他死死咬紧的嘴角往下流。
托盘里的蛋糕早不知何时倒塌，咖啡杯在剧烈抖动的托盘里不断向倾斜的一边移。
屋里的声音停止，顾辞死死的盯着门缝，一道黑影不断向他的方向走来。
顾辞能听到自己心脏即将冲破胸膛而出的声音。
许胜威的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一只手伸往后腰处别着的枪。
实木大门在零点几秒被人猛然拉开，与此而来的是一个黑色的托盘，紧接着是白色的瓷杯和磁盘。
许胜威下意识往旁边一躲。黑黝黝的枪口对准门外的人。
醇香的咖啡带着热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紧接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来。
顾辞的僵硬的身
子应声剧烈颤抖。
然后他的视线越过那对着他眉心黑漆漆的枪口，看向面无表情的季时渊。
灯下的他像是个披着人皮的撒旦，看见顾辞，季时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挑了挑一边眉梢，开口，“顾辞”
这道含杂着冷意的声音就像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利剑，撕破两人之间的空气劈向顾辞。
视频里的三人在看见顾辞的一刻，脸上都呈现出了不同程度的震惊。
许胜威听见身后季时渊念出的名字，握枪的手抓的更紧，右手食指慢慢蜷缩。
沈楚微微眯起镜片后的眼，往高清屏幕前凑，季云提着一口气做出相同的动作，只有江流往身后的老板椅上一靠，双手环胸看戏。
“呼”沈楚长舒一口气，看来他还是个赌对了。
在许胜威食指按下扳机的最后一刻，季时渊的手看似随意的搭上枪身。
季时渊先是看了一眼地上冒着热气的咖啡和糊成一团看不出原样的蛋糕，然后督了许胜威一眼，后者用力持枪的手最后顺着他的力垂下。
也就是在这一刻，顾辞的指甲嵌入掌心，刺痛感刺激着顾辞的脑神经。顾辞没有一丝犹豫拔腿就跑。
许胜威下一秒就要冲出房间，顾辞伸出手拦住他。
出了书房，季时渊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弧度“游戏结束”
顾辞双目空洞的不顾一切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冲，下最后阶楼梯的时候，他脚步踉跄失重地向前扑去。
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季时渊看着向下扑去的背影伸出手。
生理反应下意识的让顾辞双手护头。
等着身体重重的砸到最后一台阶梯下的时候，顾辞整个人已经蜷缩在了一起，头晕目眩感人顾辞半天缓不过神来。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上至下，越来越近，顾辞挣扎着爬起来，背部肌肉猛然一缩。内脏被剧烈的搅动了一番，胃里一阵翻腾。
季时渊信步往下，看着顾辞扶着墙站起来，那颗提着的心微微一颤。
顾辞看着眼前的人，全身汗毛倒竖起来。他颤抖着，眼神充满恨意。
顾辞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绝望的时候，他看着眼前的人，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跑。
他要离开，离开这个恶魔
季时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辞。他看着顾辞挣扎扶着墙壁站起来，全身颤抖的人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濒临死亡的猎物，双目充血怒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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