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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顾辞一听这话心中就有了大致的推测。
许老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这些古董，见着一个好的，那眼里呲呲地直闪光。
这个影青瓶是季时渊送来找顾辞修复的，顾辞跟宋停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带到工作室来进行修复，但修复这个影青瓶不收取任何费用，由顾辞自己一个人负责。
影青瓶放在储藏室里，进出需要钥匙，宋停也明确表示过这是顾辞个人的工作。工作室里的修复师们对这个瓶可是觊觎好久了。顾辞一个多月只来了几次工作室，有的时间还是错开的，可把这些人郁闷了好久。
这一回逮到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研究欣赏一番。
“小顾啊”许老搓了搓手心，视线在顾辞和瓶之间逡巡。“你这是要把瓶子送回去了吗”
“是。”顾辞点了点头。
一时间许老的脸色骤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顾辞看着他，试探地问“许老是想看看”
对面的人听他这么一问，立刻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顾辞觉得这老爷子未免也太可爱了。
“那我问问如果他不急着要，我改天再送回去”
“好好好”许老一听激动的双手一拍，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群发送语音，想起什么手指点住发送键问顾辞“老刘他们也想来看看，不介意吧”
顾辞大方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工作室里有好几位业界著名的大佬，这些人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挑剔，他们对影青瓶感兴趣，顾辞也为季时渊高兴。
看来这瓶子的价值自己是估少了。
半小时后，以许老爷子为代表的大佬们将鉴定室占据。顾辞退出来合上门给季时渊打电话。
电话接通却不是熟悉的声音，顾辞看了一眼屏幕，确定自己没有打错。
“我找季时渊。”
“先生你好，季总正在开会，你有什么急事吗”
“不，没有。”顾辞只是想打电话跟他核对一下送回花瓶的时间。
电话那边的秘书得到回答，微笑着说“好的，顾先生季总大概还有半小时结束会议，待他出来，我
会第一时间会告知他你的来电。”
秘书小姐直觉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客客气气的与顾辞告别。
顾辞道了谢，回到鉴定室里听许老等人分析评估。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直到晚上八点左右，顾辞见众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主动揽下来买晚饭的活，溜达着出了工作室。
徒步去附近一家饭店定了餐，他看了一眼时间还早，转到对面的商业街去买了抹茶栗子蛋糕。
“先生请问要几个”
“两个”这一回顾辞没有丝毫的犹豫。
顾辞将蛋糕送回车里，送餐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取了餐让助手招呼着大家吃饭。
一顿饭了，已经是晚上十点。
顾辞看了眼手机，实在没精力在陪下去，先行离开，留下花瓶和一行兴致勃勃的人。
上了车，顾辞看着副驾上的纸袋会心一笑。
出了电梯，顾辞往季时渊家走去。
下午助理说他在开会，现在这个点应该回来了。
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
顾辞提着东西回家，盘腿坐在地毯上吃完一个小蛋糕。看着桌上另一个完好无损的包装盒，他想了想起身放进冰箱里。
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脑，邮箱里又积攒了一堆待阅待审的文件报告，有国内的、也有国外合作伙伴的。
顾辞的手指慢吞吞地滑动着鼠标，却是一个都没打开。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这分钟一个也不想看只想洗洗赶紧睡。
但那一封封未读的字眼实在刺眼。
顾辞无精打采的挨个查邮件，突然一封邮件发进来，他扫了一眼标题，心凉了一下是银行发来的信用卡还款通知。
顾辞挑了挑眉，打开自己的财务报表。
以前有条不絮，整齐空白的报表多出许多款项，其中最显眼的一栏就是“医院费用明细”。
仔细的看了看，顾辞轻轻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打开网上银行查自己的余额。
看着与回国前巨大的差额，他感到一阵扎心。
在国外的时候他孤身一人，没什么方面要花钱。这几年来，他没在钱的方面有过什么担忧，每年最大的一笔支出还是慈善捐款和学生资助，而现在
顾辞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六位数
，第一次感到了经济危机。
icu传说中的烧钱机器果然名不虚传。
再来，从德国搞来的一系列仪器，还是季时渊提前结款了的，其中的一套运作哪能是用钱解决的。
顾辞感觉到一阵心累，还想着在上海买一套房，将父母接过来，现在看来这计划得往后无限延期了。
毕竟上海的房价是无数人的照妖镜。
没想过买房前，个个觉得自己卓尔不凡，迟早一飞冲天，创造一番大事业，走上人生巅峰万众瞩目，与太阳肩并肩；一旦有了买房的念头或是买房后，一众“大神”们，纷纷跌落神坛，被现实拍得灰头土脸。
离春节还有两个月，在这期间他除了工作室的工资外没有其他收入。奖金分成什么的都得等到年关。
顾辞粗略的算了算，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需要支付房租两万三千多元、停车费三千五百元、慈善捐款八千元，除此之外还得每月存两万块，以后找机会还季时渊帮他付的医药费。
哎
一座名为“经济压力”的大山，壁立千仞，遮天蔽日地向他罩下来。
第二天一早，顾辞正常踩点上班，一进门就发现气氛跟往常的很不一样。
门口的接待的小姑娘跟他打招呼问好，他点了点头，却没像往常径直回办公室，而是停下脚步，轻轻敲了敲大理石台面。
新入职的小姑娘抬起头，见是他后眼里闪起惊喜的光芒，她从入职到现在还没和顾辞单独相处过，哪怕是公事。
“顾师”
“今天工作室有什么事吗”顾辞往里看了眼发现好多位置上没人。
“嗯，许老他们昨晚没回家，在鉴定室里熬了通宵现在正在休息”
“那其他人呢”除了那几位老爷子，其他人应该各司其职干活才对，怎么一个人都没了。顾辞敢肯定的一点是，不是所有人都对那宋代的瓷瓶感兴趣。
“其他人都去熟悉新仪器的操作了。”前台小姑娘脸上升起红晕，整个人脑子晕乎乎的沉浸在顾辞的美颜里。
顾辞默不作声的后退半步，道谢离开。
回到办公室，顾辞将大衣脱下，打开电脑打算工作。
在等待着开机的时候，他看着电脑屏幕上反映出的自己，伸手摸
了一下脸。
顾辞正在发愣，宋停哼着小曲从外面晃悠着进来。
“小辞”宋停昨晚赴一个朋友的约，在外地没回来，晚上助理打电话给他才知道顾辞来工作室取花瓶。
“早。”顾辞头也没抬，开始处理手中的工作，从一堆预约文件里挑选出几个亟待修复的古董。
宋停看他那副模样也不再自讨无趣，回办公室报了一堆文件夹回来，在沙发上看。
顾辞瞟了一眼，也没出声赶出去。两人自干自的活。
两个小时后，宋停将文件夹随意地丢到大理石茶几上，揉了揉眉心。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定，几次话到嘴边却又被咽下。
“说吧。”顾辞在鉴定书最后一页签下名字，合上钢笔盖，起身接水。
宋停看了眼顾辞的背影，又纠结起来。说吧，他觉得心里对不起顾辞。不说吧，他还是得对不起顾辞。
“怎么背着我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顾辞宋停那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禁笑出声。
“还是，你又被哪家姑娘骗财骗色了”
“没有”往事不堪回首，能不能不要一直刺激他。
“那怎么了”顾辞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我以后不能经常来忆往了。”
“原因”
“我得回北京了”
“回北京”顾辞微微蹙眉，收了嘴角的那一抹淡笑。
“我爸叫我回家子承父业。”宋公子一脸的沮丧落寞。
活脱脱营造出一种世界崩塌，未来无望的感觉。
顾辞一听，摸了摸鼻子，表示自己不想跟对方说话。
他最近还在为温饱发愁呢，这家伙在这裸的炫富。
“小辞人家舍不得你嘛”
“别。”顾辞伸出掌把宋停凑过来的脸推了回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宋家对宋停的管束向来采取绥靖政策，宋停这么些年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大事，还凭借自己的努力，大尾巴狼似的摇身一变，打入成功人士的行伍。
按理说如果宋家不出什么大事，不会干涉宋停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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