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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力于身边石春的闹腾, 阮昔终于缓过神来,反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花炮、花炮总共放多久”
石春只当她怕不够看“放宽心,足足半个时辰呢包管你看完后连脖子都酸了唉, 你去哪儿”
阮昔心脏跳得极快,在道道礼花炸裂声中,飞速往花炮阵跑去。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 花炮是按种类放的,经过各种色海棠花后,又开始燃放天竺葵。
每响一声, 阮昔就不安地望向天, 一路上不知撞到多少人, 却连句抱歉都来不及讲。
当她火急火燎赶到时,总炮师正挥舞着指挥旗, 有条不紊的安排接下来花炮的燃放顺序。
“且慢”
阮昔两三步跑到他近前,将他的胳膊拦下“这些炮师中谁是替补”
“喜公公。”
总炮师皱眉, 对她的贸然打断很不满“即便是替补, 他们也都经过花炮司的严格训练, 断然不会出岔子。”
在表演开始之前,他还有耐心应付这个多管闲事的太监,如今花炮已然放出, 阮昔还敢来指手画脚, 着实让他难以容忍
阮昔知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索性借势摆出不讲理的样子来“咱家管你训练得严不严格说,到底都有谁”
总炮师额头上青筋暴起“抱歉,下官只负责指挥,不管人员调动,一时半刻哪能在上百人中找到人”
“那就让他们自己站出来”
阮昔态度坚决得很, 双眼几近喷火,瞧这架势若敢再推诿,都敢把他手里的旗抢过来折断。
总炮师不敢真得罪她,遂依言扯着嗓子叫了几声,可喊了半晌都不见有人举手出列。
“喜公公,您就别难为人了,花炮放出来的声音这么大,也就咱俩离得近,才能听见彼此的说话声,但凡差个十几米都是聋子。”
总炮师扬扬手中的小彩旗“您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还不是为了无声指挥”
“既如此,那就干脆让所有花炮都停下”
“什么您吃饱了闲磨牙,可别拿咱们开涮”
阮昔见他不从,索性将腰间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此乃陛下之物,见物如见君,你敢不听咱家的话”
总炮师眯起眼,即便他辨不出真伪也听过关于阮昔的传言,愣了片刻后撩袍跪下,甚至还磕了几个响头。
就在阮昔以为他终于开窍时,这顽固却站起身,朝她疏离地拱拱手“花炮阵事关重大,除非陛下降旨或亲传口谕,断然不能停喜公公,不知你奉的是谁的令”
阮昔张张嘴,险险将假传圣旨的念头打掉。
除夕不比寻常节日,不管发生什么,在古代人眼中都会预示着新一年的兆头。
如她真贸然将花炮阵停下,必将受到殷帝的问责。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光假传圣旨一条就够她死八百回的了。
即便殷承景大发善心肯听她解释,谁又能保证花炮阵中真有无爪白龙
最初她以为原著中白龙上天,不过是偶然的意外,但眼下却不敢保证。
那几个临时换上去的替补,怎么想怎么可疑,万一他们是某人雇佣的死士,拼得一身剐也要放出不吉的花炮呢
若真如此,在阮昔被殷帝传唤时,他们便有可能偷偷销毁掉白龙的,让她死无对证。
就算有侍卫帮忙看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察觉到上百名炮师中,有人私下偷偷搞小动作。
到那时,阮昔就成了无端破坏除夕祈福的罪人。
再加上假传圣旨,数罪并罚,想安然脱身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殷承景能保她、用她,也能弃她。
管太傅、蔡太师均不喜她,那群顽固言官再集体参奏,阮昔的下场恐怕不会比杖毙好到哪去。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去冒险。
“就算不能终止,所有白色花泡也通通不许燃放”
阮昔作出了最大的让步“除夕夜本来就要图个吉利,你们弄这些丧气的颜色,摆明了要给陛下添堵此事即便闹到御前去,咱家也不怕你们”
在总炮师无语的目光中,阮昔仿佛瞧见了自己方才看山样须的神情。
这该死的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呢
* * *
在副总炮师的陪同下,阮昔亲手打开所有炮匣,命人将所有白色全都亲自抱走,洒在地上用水浇湿。
总炮师在旁边看着,心痛得捶胸顿足,气得差点把老泪给逼出来。
“作孽呀,那是老夫十年的心血,就这么被你给硬生生毁了”
阮昔拍拍手,毫无愧疚“足足半个时辰的花炮,短了这几个又能怎么样大家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总炮师气结“那白鹤可是老夫的得意之作”
阮昔将空水壶扔还给他“哭吧哭吧,能有命活着哭就不错了。”
“你”
“快快快,大师傅晕过去了快掐人中”
众炮师乱作一团,眼看着花炮马上要中断,副总炮师夺过彩旗,临时担起指挥全局的重任。
任凭他们闹得人仰马翻,阮昔长舒一口气,在漫天烟花的陪伴下,慢慢往回走,远远的便瞧见被群臣围在中间的殷承景。
整整一天,他都被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束缚着,片刻喘息的功夫都没有。
在娱乐活动不甚丰富的朝代,烟花的确是难得的新鲜玩意儿,可殷承景满脸淡然,反应似乎和听戏看曲没什么分别。
明明身处于热闹的中心处,却仿佛遗世独立般站着,所有欢喜都与他无关。
阮昔放缓过去的脚步,忽然发现殷承景的视线不在天上,总在人堆里打转,似乎是在寻找谁。
该不会,在找她吧
哈,怎么可能
阮昔正摇头暗笑自己多心,对方却像受到某种感召般,当真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就那样穿过熙攘人群,定定看着她。
再也不曾移开目光。
阮昔下意识朝他招招手,步伐也变快许多,最后甚至还小跑起来。
她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忽然觉得欢喜,只想回应那个静静注视自己的人。
当她费力挤开众人时,殷承景却再次抬头观赏烟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陛下”
“嗯”
“听石春说殿外玉兰开的好,小人便特意跑过去,给陛下折几枝回来”
阮昔从身后拿出两根缀着星星花苞的枝桠,献宝似的递到殷承景眼前。
嗐,消失这么久,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殷承景垂下眼睑“擅毁宫中兰树,该当何罪”
阮昔心中一虚,忙将枝桠缩回“小人是捡的”
“那你方才便是欺君。”
阮昔这狗皇帝怎么还说话两头堵
可恶,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瞧着她委屈皱起的小脸,殷承景无声笑了笑,抬手在她微蹙的眉间轻点。
“赏天吧。”
冰凉的触感转瞬即逝,阮昔听着他平和的语气,怎样都没法将眼前的这个人,与书中的暴君联系在一起。
没了后顾之忧,阮昔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有心情好好欣赏总炮师耗费十年的心血。
放完花卉的样式后,便是各种各样的配饰。
有钗环、耳饰,甚至是扳指,大家都能依靠模糊的外形辨认出来。
在有限的条件下,能做出这种程度的烟花已经算是奇迹了。
如果不是身在皇宫,阮昔还真想见见总炮师口中那精妙绝伦的白鹤。
可惜呀,今夜注定没有白色烟花看了。
“砰”
又是三道炮响,发射出来的势猛劲足,带着破空的划音,直穿云霄。
阮昔呼吸一窒,眼睁睁的看着那三道白光在空中炸开,变成飘渺的白色水母后,游散进云层中。
“白的这怎么可能”
阮昔后退两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儿,那东西在海中生长,多的是白的。”旁边的周福海甩甩拂尘。
“可,花炮阵里已经没有白色的了,我亲眼确认过的,怎么还会”
阮昔话还未说完,便又被周福海鄙夷打断“你呀你,脑子怎么一根筋,谁告诉你和天上的花炮非得是同一种色”
“据说有的特殊药面,平常是黑灰的,毫不起眼,可放在天上就会变成漂亮的白色,这正是花炮司大师傅的拿手绝技呀”
石春也听了几耳朵,忍不住跟着解释道。
阮昔两眼一黑,忽然想起总炮师那老顽固晕倒的样子,似乎有些做作。
那老头
该不会故意演戏哄她是个外行人,为的就是保留下来那几发珍贵的白鹤吧
“嘿嘿,看那红牛还真让他们做出来了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
石春兴奋得很,每个人都只顾着望天,没谁注意到阮昔惨白的小脸。
方才她在花炮阵确认过,动物组是压轴登场的,时间约为一刻钟。
从这里到花炮阵,根本就跑不到。
像是知道烟花大会马上要结束了,周围人的热情空前高涨,全都热烈争论着天上的景象到底是什么,简直比集市还要吵闹。
殷承景难得也对此种花炮生出兴趣,正待好好观赏,袖袍却被谁轻轻扯了两下。
回头一看,原来是阮昔。
“陛、陛下,夜间凉,在外面站久了容易生病,不如别看了,先行回去吧。”
殷承景收回目光“你若畏寒,就先行回殿中去。”
“陛下,总看花炮有什么意思,不如小人给您表演几个后空翻如何”
“猴戏无趣。”
“陛下,那跳舞呢小人舞姿还不错”
“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兴致屡被打断,殷承景难得对她动气,怒目而视时,五道白光恰好射向天空。
眼见狗皇帝听见声音又要回头看,阮昔急了,充满怒气地吼声中,甚至还带上了丝哭腔。
“小人不甘心陛下为何眼中只有花炮,没有小人”
这一嗓子音量大得惊人。
不仅成功盖过了礼炮,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五条无爪白龙乍现空中,带着无限的恶意盘桓须臾后,消散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阮昔再见了妈妈 今晚我就要逃离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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