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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万俟灵,她嘴角挂着彩,相比长陆离也好不到哪里去。
准儿媳的出场方式太过颓废凄惨,李燕蔑视着从上到下扫视她,除了钱,竟没法在她身上找到任何闪光点。
哼,真是便宜了这个小女人。
“他是我朋友,我不允许你们欺辱他。”万俟灵踉跄着走出来,哽咽许久才冒出这么一句没什么屁用的话。
终于离开那桶水,长陆离粗喘着气,用手抹开水渍,竟没力气吐槽万俟灵。
一瞬,她将手里的匕首举起,狠狠架在己的颈边,刀刃与脖子紧紧相贴,划出一道鲜红的痕。
万俟晟独她一个女儿,没了她如何和李燕达成合作
并不是简单的钱与官位的交易,而是
万俟晟果然气得起身,指着万俟灵的手发颤“放下客人面前像什么样子”
“照我说的做。”万俟灵愤恨瞪着这个养育了己二十年的女人,回忆过往,竟不知要从哪恨起,“放了他。”
李燕坐不住了,她可不是来这里看场闹剧的。见她深吸一口,给李簮使了个眼色,李簮呵呵笑了“不可能放了他,但我们今日可以先不找他麻烦。别忘了我们是谁,天涯海角都能把你们抓回来,考虑清楚,是安稳一天,还是从现在开始家破人亡,你杀无所谓,我们亦可以把他也杀了。”
实在是,没法反抗
闭上眼睛,干涩又咸湿,万俟灵手上的匕首咕咚落地。
她望向长陆离的眼神万念俱灰,却又在那一瞬间点燃了希望。
不,还有阿柒在外面。
等等,再等等
“好,就按你说的做。”
何韵柒听了阿瑟的计划,心头觉得可靠。
他欣慰地笑了“小姐,阿瑟死了无所谓,小姐要保重。”
她对上他清澈的眼,嘲地笑了“不,你也要保重。”
三更是青楼最热闹的时候。
夜色下,东都醉吟楼的墙上泊满泠泠的月光,灯红酒绿将其衬托得十分清澈。
阿鼠的
手下阿龙在黑暗无人的角落里,给何韵柒递上一套醉吟楼下人的衣服。
“没有门主的命令,我无法号召暗门,能尽己的微薄之力帮助你。”她无奈地将一应物品交到她手上,“一切都有你来决断。”
何韵柒郑重接过那些物品,有些紧张“好,我知道了。”
夜夜笙歌的醉吟楼顶上是豪华的玉春阁,李将军从来了东都,这里便是最常能找到她的地方。
阿瑟是醉吟楼前些日子方来的新人,却十分卖力,讨了爹爹的喜欢,被安排在今日的玉春阁小花中。
“要伺候的好,说差点你能大捞一笔,说好点你就飞升了。”爹爹笑盈盈地将一盘菜放在他手上,“将来可要记得我的好。”
阿瑟莞尔,轻轻一蹲行礼“爹爹大可放心,阿瑟一定不辜负爹爹的期望。”
他一身淡蓝色的半透明纱裙,细握柳腰,盈盈婀娜,着实有几分妖艳姿态。
前日晚,他听从何韵柒的建议,以最好的姿态迎接今晚最后的晚餐。
方一进门,便吸引到了座上之人。
李燕与万俟灵对酒欢歌,在逍遥的模样如眼中钉肉中刺,让他恨得心痛。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哎哟”
一小厮忽跌倒在二楼角落的楼梯拐角,幸而手上的酒壶未洒。
地上一滩猪油,又腻又滑,她微微起身,便被又崴了一下,脚腕生疼。
“我来吧,”看不清她的面容,另一个小厮低头走上来接过她手上的酒,“送到哪的”
“三楼春早间,谢啦,帮大忙了。”
“不用谢。”
何韵柒手里紧紧抱着那壶酒,疯狂压住内心的紧张,表面淡定无比。
拐入无人的角落,她打开酒坛的盖子,向里面撒入准备好的粉末。
春早间相比外面的喧腾嘈杂,显得有些冷清,李簮这个纨绔虽然霸道出格,但偶尔也会在青楼仅是过夜罢了,让人捉摸不透。
“小姐,您的酒来了。”
“进。”
何韵柒低着头走进房间,轻瞥
一眼仰躺在床上的李簮。
李簮呼出一口气,翻跟头下床,摇摇晃晃来到桌边。
她抱臂靠着椅背,游历的目光被何韵柒青葱样的纤纤细手吸引。
“倒酒。”她玩味道。
感觉到炙热的眼神,何韵柒淡然为她斟了一杯。
李簮火热的眼神向上,惊讶于何韵柒的白净清秀。
“你是男人女人”
何韵柒心里白眼翻到天际,紧张感顿时消失殆尽。她强忍着朝她挤出一格笑“回小姐,小的是女人。”
“哦。”李簮显然失望透了,她倾身拿起杯盏,鼻尖飘入一丝清新。
“小姐若没什么事,小的就退下了。”
“慢着。”
她叫住了方走到门口的何韵柒,何韵柒微微一愣,随即转过头,展出一个微笑“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你坐下来,我们喝杯酒如何”
“美人,怎么称呼”李燕彼时怀中正抱着阿瑟,脸上堆起让人恶心的笑意。
万俟晟在一旁看着,心道李将军看上的人,怎么也得买回去。
“阿瑟。”阿瑟盈盈笑了,绚烂如花,“将军,别抱得这么紧,人家都疼了”
“好好好,那我们,去”
“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燕笑得猥琐,她将阿瑟抱入怀中,回头草草对万俟晟道“万俟妹子,明日再约。”
“将军慢走”
“美人,美人”入了无人的房,李燕便猴急起来。她将阿瑟推到床上重重压下,口水混着酒气滴在被子上。
阿瑟笑着应和,手中渐现冷光。
李燕是个废柴,武功之差全京城都知道。但她好歹也是个胖女人,就力道来说,他敌不过她。
一定要快准狠
李燕去死吧
锋利的刀刃倏然划过李燕的喉头,本在情意中的她呜咽一声,惊恐的往床外逃去。
“呃啊啊啊”叫声嘶哑,鲜血汩汩流出。
她肥胖的身体因猛地落地,肉全都耷拉下来,引人恶心。
“来人,来人呐”
阿瑟迅速滚下床,疼痛不足以让他停下。
利索地上前
,匕首的尖刺对准她的颈脖,差一刀,这人便能死在他手中
寒冷的光影从门外射入,一个暗器“叮”的一声,弹开了他手中的匕首。
“可恶”
手腕被那暗器击伤而剧烈地颤动,他不顾其他,拔下头上的玉簪,为给他致命一击。
“去死吧李燕”
“噗呲”
穿透之声灌入李燕的耳,她眼中的惊恐渐渐化为安心,最后变成了厌恶。
她的护卫及时赶到破门而入,一剑将阿瑟刺穿。
“噗”
阿瑟口中的浓血滴在她身上,引起她的不适。她抖和着双下巴,惊魂未定,一脚将阿瑟踹开“哼”
“叫大夫,叫大夫对了,叫这里的爹爹来见本将军”
外面骚乱起来,春早间十分沉寂。何韵柒望着被迷药迷昏的李簮,心想有时候美人计也挺好使。
她打开窗户,轻吹一声口哨,阿龙便轻功来到窗户外。她将一大叠证据交给何韵柒,何韵柒从身上拿出印泥,开始干起“大事”。
“你要快些,”那人沉声道,“外面出事了。”
“好。”
争分夺秒将李簮的手印押在所有证据上,何韵柒用酒将她手上的印泥洗净,不留痕迹。
“给你。”她将证据交给暗门的人,己则从门口逃脱。
抓住一个擦肩而过的小厮,她佯装不知“出什么事了”她关心的并不是事件本身,而是结果如何。
“李将军遇刺了。”
“那”她死了没
如此冷漠的想法划过她的脑海,她甚至有些期待。
“李将军被划伤了,不过好在伤口不深并无大碍,不过刺客死了。”
何韵柒点点头放开她,心下一凉。
阿瑟去了
为什么没有成功
难道,是因为李将军太胖了,脂肪过厚嘛
得快些离开这
如此冷漠的己,何韵柒此后每每回想起来,都会汗毛竖起,那时的她,为了救出长陆离一干人,竟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李将军遇刺
的事很快传遍了东都,有人说她找的,有人说是有势力暗中操控,也有人说是有人要阻止婚礼。谣言俞传俞烈,越传越离谱。
何韵柒坐在客栈的房内,一早便收拾好东西,坐等有人找上门。
李簮调查了她,派下人满东都地找她。
计划唯一有些脱轨的地方,不是李簮怀疑她而找她,是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情而找她。
头疼
“何姐姐,”江辞站在一旁,望着好几夜没睡的何韵柒,手里的手机滚烫,“何姐姐”
“轰”客栈门被猛地踹开,小二哆嗦着站在一众女子身后。
女子们手里拿着画像,看看画像又看看何韵柒“就是她了,把她带走”
阿鼠的伤好多了,但她若想逃出去很难。万俟晟貌似怕了她,在地牢里又多派了好多人。
不过这两日,竟没人找她们麻烦了。难不成,外面出事了
长陆离的头发因上次地入水而打结。他忿忿坐在角落里,眼睛留意着地上的没一个角落,生怕看到什么虫。
“你可真是活得脆弱”阿鼠打了个哈欠,“没了何韵柒,你连虫都怕。”
“我本来就怕虫,”长陆离不满地叨叨,“阿柒什么时候来救我”
“你就不怕她丢下你和江辞远走高飞”
阿鼠尚未说完,就吃了一口土,全是长陆离扔过来的。
“闭嘴阿柒才不是那样的人。”
静静望着他,阿鼠沉默了。
他似乎是害怕了,而且神经敏感脆弱。她的目光落在他越来越糟糕的腿上,心头有隐隐担忧。
“长陆离,你该不会怕了吧”
“我没有”他的声音忽然放大许多倍。长陆离默默环住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臂弯里,不想和阿鼠多说话,连开玩笑的力气也没了,全然不如在临海被关时那样如。
他怕。
他真的怕了。
他被强行压下桶的那一刻就怕了。
他回来后望着这满屋子的刑具,更怕了。
他是个男子啊
若是被那些魔鬼知道了,
他会被怎么样不敢想象。
原来他没己想的那么坚强
阿柒,你在哪
“就是她”
李将军如今生怕别人刺杀她,为了保险,便窝缩在万俟家中。虽然这院子够不上她在京城的将军府,看上去也不尽人意,但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挑剔的。至少万俟晟各种讨好她,让她心里着实好受了些。
鄙夷地打量何韵柒,李燕瞟了眼身边的李簮。
李簮见到何韵柒,欣喜若狂,眼中漫上来了激动“是,是。”
昨从经历了昨晚的事,李燕便机灵起来。她此时脖子上正缠着布,平躺在有斜度的躺椅上,望向何韵柒的眼神带着质问“你不是醉吟楼的小厮,说,你是谁。”
思及这个女子出现的时间,她更加惶恐。
莫不是,她也是来刺杀己的
“哗啦啦”何韵柒从怀中掏出己带的一部分证据,那些都是些零碎事件,她大方将其抖落在地上,桩桩件件,都有李簮的亲手画押。
万俟晟瞪大眼睛坐在一边,着实想不到事态是这样的发展。
“噗嗤,这是什么。”是什么李燕然一眼就看出,不过她并不觉得能威胁到她一根汗毛,那些小事她做得多了去了,这些年从没人敢把她怎么样,“就凭这些,你也敢站在本将军面前”
聆听她的嘶吼,何韵柒表面上无风无浪,淡定异常。
见她如此作风,李燕渐渐慌了神。李簮则是将地上的证据一一捡起,惨白了脸看着那些画押部分“我,我不记得”
“闭嘴”虽为将军,李燕从未上过战场,然没什么大将之风。她乱吼了李簮几句,命人将其带下去,嘴里骂着生了个蠢女之类的话。
她平静下来,盯着何韵柒,瞟了眼旁边大气不敢出一声的万俟晟,邪笑起来“在这里,我要动一根手指头,你就没了。”
她轻轻抬手,身边之人手起刀落。
“叮铃”
兵器相碰,三根暗器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出,将那动手的
人射穿。
那人哀嚎着在地上翻滚,血从手心喷涌而出。
暗器特殊,李燕好歹也是朝堂之人,怎会认不出。
“暗门”
暗门不是陛下身边的
为什么
难不成,这是陛下的旨意
不会的,陛下不是一向袒护她的嘛
密密麻麻的冷汗沁出她的额头,顺着划过她肥胖的颈脖,她与何韵柒对视,想在气势上压迫对方。
然而她肥胖的身姿,臃肿地躺在那儿的画面活像一滩被晒化了的棉花糖,对何韵柒毫无压迫可言。
“你就不怕,我杀尽你家人”
我没有家人。
我有师父,他现在就在你手里。
何韵柒淡淡一笑,若说方才她还有些紧张己会翘辫子,如今一点也不怕了。
“你贪污、甚至当年污蔑时将军的事,均证据确凿,并且已有你女儿的亲画押。”何韵柒笑了,在李燕看来是如此的可怖,“时将军家的小厮,你昨晚已见过了吧很不巧,我现在继承了他的遗志。”
其实这些证据没什么用,就算送上去也会被女帝压下来。
不知怎么的,李燕表现得如同真的有人会搞她一般,让何韵柒钻了空子,得以使劲威胁她。
难道,是暗门
她害怕暗门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李燕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你说”
“我把证据给你,你命人放了万俟灵和长陆离,并且,再也不准打扰我们。”试探性的,何韵柒从怀中拿出临走前江辞给己的暗门牌子,在她面前显摆了几下,“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诺大的暗字印刻在牌子上,李燕顿时泄了气。
果然是暗门。
看来,真的是陛下在警告她
难不成,是她风头太过了还是有谁趁她不在,在朝堂上参了他一本
“来,来人。”她唯唯诺诺,踌躇着道,“把万俟灵和长陆离放了。”
“我,我去。”万俟晟起身,对何韵柒道,“反正有人暗中保护你,我也不会
把你怎么样。”
李燕闭上眼睛,甩甩手,心如冰窖一般。
看来,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不知能瞒骗李燕多久,何韵柒想快些见到万俟灵和长陆离赶紧带她们离开。
她在封闭的房间中发现万俟灵,万俟晟方命人去将长陆离其他人带过来。
万俟灵见到何韵柒,以为她也被抓过来了,后来见娘亲表情不对,便不敢相信地起身,激动地抓住何韵柒的肩膀“成了”
何韵柒不敢多言,点点头,故作高冷“嗯。”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阿柒,阿柒”
何韵柒心下颤抖,她转过剩望着长陆离,瞬间如春水般化开,心疼着他。
他一头栽入她的怀中,止不住的颤抖,热泪洇湿了她的袍。
“呜呜呜,阿柒”
阿鼠靠在门框上,望着这幅场景竟难免有些失落。
凝视这画面,万俟晟眼中呼啸闪过精明的光。
“他中毒了。”阿鼠道。
“解药。”何韵柒拥着长陆离,望向万俟晟的眼中竟有些仇恨。
“解药在万俟家的药铺里才有,你们得跟我来。”
此言非假,万俟灵知家的产品情况,知这毒能在万俟家的“永平药铺”才能买到。
何韵柒眼神坚定“带我们去。”
一干人等坐着马车来到市集深处的永平药铺,何韵柒等人跟着万俟晟进入一隐藏房间,在那里盯着她拿解药。
“你试试这个可有用”
几日的紧绷在除了万俟宅松懈下来,众人此时都有一丝疲惫。
长陆离下意识走上前,接过那一枚小药膏。
迅雷不及掩耳,万俟晟双手均亮出匕首,刺入长陆离的颈脖,紧着皮肤此处珠血。
“你们都退后”她嘶吼道,因为匕首已刺入,阿鼠不敢轻举妄动。
“你”万俟灵万念俱灰,若说方才出门,她还仅剩一丝侥幸,那么现在均是荒诞不经的可笑想法,“万俟晟”
她喊着她母亲的大名,有母如此,着实让她失望“你我从今往后,不再是母女,恩断义绝我万俟灵,
再也不姓万俟”
“罢了,随你”万俟晟大笑起来,“我万俟晟,奋斗多年,所为便是那一官半职,如今全被你们搅和了”
说白了就是考不上想用钱买也没买着,恼羞成怒了
谨慎地逼视她手中的匕首和长陆离痛苦的脸,何韵柒的手心冒出冷汗“你先放下他。”
“我就算失败了,我也不想让你们逍遥”
“万俟晟”万俟灵哭喊起来,她双手紧紧握拳,太长时间没修的指甲陷入手心,流出几滴鲜红,“你真是我的耻辱”
万俟晟抖了三抖。
回想当初,她有了这唯一的女儿是多开心啊。
当时她的小幸福,便是养家糊口,日子过得粗粝又颟顸。
可是后来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
金钱能带给她的甜头越来越多,就像毒药腐蚀她的心。她如同一根死树,开始慢慢腐朽。
思量间,一块黑色的物体从空中飞过来,她下意识举起一手想要用匕首划开,以为是对方行动了,便想要带着长陆离一起死。
“碰”
黑色物体坚硬无比,弹开了匕首,长方形的尖角直直砸向她的额头。
晕厥前,她望了眼万俟灵,她看向己的眼神,是那么的悲哀。
“阿娘,阿娘,我们以后有钱了,是不是就能给爹爹治病了”
那一年,万俟灵的阿爹刚走,她那时才五岁。
万俟晟彼时已经是个富人,然东都所有的大夫那时候均被请到县令家里去了,因县令的侍郎有些小咳嗽。
她的爱人,就在那一晚离了世。
没想过是病情太重无法挽救了,她竟觉得,如果己是个官该多好啊。
想到这里,她笑了,抱起万俟灵“是啊,如果我们有了好多好多钱,就能买权,就可以给爹爹治病了。”
怀中的小人儿笑了,没多久又耷拉下脸来“可是爹爹走了”
可是爹爹走了
现在,我的孩儿,也离我而去了
“师父,师父”何韵柒捂住长陆离流血的颈脖,
急得泪如雨下。
万俟灵回过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江辞。
她迟疑地走上来抓住万俟灵的衣袖“灵姐姐”
将他拥着抱起,她的泪浸湿了他轻薄的衫“阿辞,你没事就好。”
生怕李燕幡然醒悟,几人坐上马车,快马加鞭赶回临海。
长陆离腿上的毒,后来在万俟灵的寻找下,终于找到了解药,也算是止住了,没了危险。
“为什么李燕忽然改主意了。”诺大的马车坐了六个人,阿鼠和阿龙这次没想坐在车顶。
阿龙默默咽口唾沫,颤巍巍举起手“暴露了,我情急之下用了暗门的暗器。”
“你说什么”阿鼠一巴掌拍在她额上,“白痴我被关的时候都没有报家门,你在外面还闯了祸就不能用别的暗器嘛”
“我错了我错了门主。”
对此,何韵柒是有歉意的,她转头问阿鼠“对暗门有什么影响吗”
“啧,难说。”阿鼠边烦躁着,边从口袋里掏出核桃盘起来,“暗门直属于陛下,在一些朝堂人眼里,暗门一般不会动大臣,也不会插手政治。但一旦出现,便是陛下有令。”
“原来如此,”何韵柒手轻抚着趴在她腿上熟睡的长陆离,细想一番才懂为何能顺利救出众人,“李燕以为是陛下的意思”
“是,若此时陛下不知还好,若陛下知道了”阿鼠想都不敢想,能闭上眼睛,“算了,不要多说,事已至此,能祈祷了。”
“噗通”
万俟灵忽然跪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她郑重地朝大家附身行礼“是我连累了你们,是万俟家连累了你们。”
“别这样,大家都是朋友。”何韵柒不便,便使眼色让江辞快将她扶起来。
沉默一阵,何韵柒嫣然笑了“不,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众人望向她,她紧接着清浅道“我们是家人呐。”
百花盛开百鸟啭鸣的天气,众人回到了临海。
温柔熨帖的海风吹拂着面,大家的生活似乎又回归了平常。
经
历了晦暗的时刻,长陆离便整天撒起娇来,怎么也不想何韵柒离他半步。
万俟灵改名为何灵,与江辞经营着杏花阁。
长宅变成了暗门的小基地,偶尔有人在天上“飞来飞去”,喁喁私语。
平静中,何韵柒还有一丝担忧。
事情尚未结束,她生怕李将军派人来临海。
“啊”长陆离每每吃药,都要何韵柒哄着。
她坐在他的床边,将手中的药一勺一勺吹凉了递到他跟前。
“阿柒,我收到了小袁的信。”说着,他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但是我怕你生气,一直没告诉你。”
“写了什么”
“今年会回来过年的。”
傻瓜,我为什么会生气呐
又一勺中药入口,长陆离鼻子眼睛嘴巴苦得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那我们新年成婚。”她泠然清越的声音在她耳边飘散,香甜湿润的唇印上,缓解了他的苦涩。
“好”他从未笑得如此甜蜜,仰着头轻拽她的衣袖,“我还要”
“把药喝了先。”
“太苦了。”
明明剩最后一口了
何韵柒将最后一勺放入口中,将碗随意放了去。
浓郁的中药顺入他的口,竟然一点也不苦了。
长陆离下意识抓住何韵柒的衣襟,将她拉下。
明媚的阳光照进房间,她身上有极其柔和的金线般,丝绒柔软。
长陆离红着脸,手不觉地在她锁骨上画着圈圈,一颗心脏噗通噗通跳。
“阿柒”
现在的何韵柒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何韵柒了,她说起骚话来己都害怕。许是经过东都一事,她倍加珍惜与长陆离在一起的时光,柔情似水甜言蜜语将其淹没“你想我做不可描述的事嘛”
每每被挑起心头的毛絮,长陆离便有些不悦,又有些期待“你会对我做嘛”
“不会,”她轻俯下身,温情款款,“我们要留到成婚呐。”
“那还有好久。”他不满地瘪嘴,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用力将何韵柒拉到身前,感受她的温度,
她的存在,每每与她如此亲近,他便觉得安心。
何韵柒轻压着,环住他的腰“师父,我们以后就走遍江湖吧。”
“好,与你一起,去哪儿都好。”
“这是月影弄花,”何韵柒整理着花想容的胭脂,一个一个给客人介绍着,“是独一无二的一枚。”
花想容开业以来,生意兴隆。何韵柒回来后更是蒸蒸日上,以至于江寒过不了多久,就又要出门采买了。
长陆离偶尔来花想容帮忙,躺着赚钱让她日子越过越闲。实在没事干时,他会去摆摆摊,赚赚钱。
“不要骗别人哦。”何韵柒每每都会这样嘱咐他。
日头一天比一天长起来,渐渐的,夏天来了。
将新做的一款“梅香忍冬”摆放在显眼的位置,何韵柒哼着小曲儿,乐得逍遥。
“哟,何小妹。”阿鼠大方地走进来,她春日回东都后,很久没有再见。
何韵柒手里细细擦着胭脂盒,如看到老友一般“阿鼠,临海又有事做了”
“可不。”阿鼠看上去有些暗淡无光,她走到何韵柒身前低声到,“我得到消息,李燕在派人找你。”
看来那家伙也不是特别傻。
“不过我放了假消息,说你人在西城。暂时应该没什么事,是你得想好对策。”
“她是如何发觉的”
“是陛下,陛下前日赏了她一个男宠。”
原来如此,她知道己还是有盛宠的,便开始怀疑起来。
难办啊
阿鼠凝视出神的何韵柒,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等她找到你都盛夏了。再者她也不知你的名字,知道你的长相,你伪装一下应该能躲过搜查。”
“好,谢谢你给我带消息阿鼠。”
“不谢,”阿鼠拍拍她的肩,眼中透出真诚,“你说我们是家人暗门还从未有过家人。”
何韵柒即便装得再淡定,此事依旧如一个放在她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似乎看出她的忧愁,吃晚饭时,长陆离提议大家去海边散心。
何
灵如今与江辞相处得愉快,江辞粘着她,她宠溺他,惹人羡慕。
她二人在海边玩水,何韵柒与长陆离坐在礁石上吹着海风。夏日的海风凉爽沁人,舒适极了。
微凉的指尖轻放在她的手背,长陆离试探地问她“阿柒,你如果有心事,要告诉我。”
反握住他的手,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心,眼中尽是江辞与何灵二人嬉戏打闹的模样,披了一身一肩的月光。
揽住长陆离的肩,她的体贴温存染了他满身心“师父,有些事,真如狗皮膏药般,黏在身上撕不掉呢。”
了然于心,长陆离笑了“没关系的阿柒,不管有什么,我们一起去面对,好不好”
“好。”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丢下我。”
“好。”
“我明天想吃烤鱼。”
“好。”
长陆离顿了顿,续问“今晚来我房里。”
“好。”嗯
何韵柒一愣,垂眼望向背靠着己肩的人儿,他满脸是得意的笑“我不管,你答应了。”
“师父,你还真的是一刻也不停歇啊。”一刻也不停歇地撩我
她宠溺地从背后搂住他,脸埋在他的肩上,任凭海风吹开她额前的碎发。
白云浮掠,满天星河若隐若现,如今的日子真是惬意。
“哗”不知怎么回事,何灵的一捧水波及到了长陆离。
一身的海水又咸又湿,长陆离气得发昏“何灵你给我过来”
他迅速加入战场,用猛烈的攻势让二人频频跑着向他求饶。
何韵柒咯咯笑着坐在一旁,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
手机上完全没有当日万俟晟匕首留下的痕迹,真不愧是被时空抛弃的手机啊
原本以为除了拍照不会有大用处,没想到最后还是靠的它。
日子又这样过了一个月,直到夏末。
那日天上乌云密布,下着倾盆大雨,阿鼠打着油纸伞走进花想容,脚上的水沾了一地。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你要
听哪个”
被绕得头晕,何韵柒问“那个不明性质的消息。”
“万俟家倒了。因为与李将军有勾结,万俟晟被流放了。”
这么说
“没错,”阿鼠笑了,笑得释然,“李将军府,就此没了。”
说来也奇特,盛夏的某日,女帝性情大变,随后便许久没有上朝。
后宫三千佳丽统统被莫名其妙地放逐,曾经风光一时的陈宠君也被拉下了马。
不仅仅是李将军,越丞相燕州一行后,御史台总管等凡是与江中太守有关的一干人等统统被定罪。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谁也没想到。
“女帝,性情大变”
“一月前我去了趟京城,遇到了阿甲,就是阿牛,”她兴奋地说,“不知为何,女帝现在好像不一样了,反正哎,令人期待就是了”
有点意思
何韵柒嗤笑出声,多日的心结终于解了。
“对了,”她又道,“你与长陆离的婚礼,可别忘了发请帖与我。”
何韵柒微笑的眼中,灿若星辰“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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