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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公子”在清越倒下的第一时间里就被众暗卫接在怀里，看着他嘴边那无论怎么止都止不住的血，众人第一次露出了毛骨悚然的惧怕之意，故而众人皆面露毁灭之色的同时还一下一下的擦着那自清越嘴里不断流出的冷血
“越儿越儿越儿”
被魑魅魍魉那惊惧骇然的惧怕之声而惊动的纳兰贤，不顾血污肮脏的战场，匆忙的走过那被尸山血海所堆积而起的战场，看着那被众暗卫护在臂弯里，却依旧止不住嘴角那缓缓流淌着鲜血而映衬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清越，忍不住那夺眶而出的眼泪，紧紧的将这个自己自认愧疚太多的长子抱在怀里，声嘶力竭，放肆大哭，悲愤欲绝的悲戚之意在这场血色炼狱里被渲染的越发浓厚
“凝灵玉对，凝灵玉，我还有凝灵玉，凝灵玉一定，一定可以帮我救越儿的”紧抱着清越那被冷风吹的越发微冷的身子，用着他那双金尊玉贵的手掌在肮脏的尸骸中寻找着刚刚因为自己的慌乱而不知扔到何处的凝灵玉
“阿贤，阿贤你怎么了越儿怎么了”在黑夜中寻找多时才找到他二人的呼延轻微看着那在尸骸遍地里寻找的纳兰贤，那毫无一丝平日里恬淡之色的慌乱模样不解的道
“愣着干什么找啊”
手臂受制的纳兰贤闪着那满布血丝的眼眸瞪着他，拽过被呼延轻微紧拽不放的手腕疾言厉色的吼着道
“哦哦哦哦找找找找什么啊”看着他怀中那似睡着了般的清越，宇文宗景不解的道
“我找到了”就在此时，密布贤皇身侧的暗卫捧着那被鲜血浸泡多时而略略泛红的凝灵玉，奔跑到他们中间惊喜的道
“给我”慌张的从那暗卫的手里夺过那块凝灵玉的贤王，面露喜色的他将那残破的凝灵玉放在自己那青翠欲滴的翠竹长袍上狠狠的擦拭着，刚刚那双满布慌乱的眼眸里此刻迸发着希望的光芒，精彩乍现间，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那个不出世的国之重器凝灵玉吗”见那被贤皇擦拭之后而渐渐露出真容的凝灵玉，宇文宗景惊骇异常的道
“阿贤，你想铤而走险”突然明白贤皇下一步动作的呼延轻微一语道破的道
“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死的”呼延轻微担忧的道
“我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该死了多活的十二年与我来说实在是奢望了”自袖口掏出一柄匕首的纳兰贤仰了仰自己那依旧温热的手掌，就要对着它轻轻的划去
“咳咳咳别白费力气了没，没用的”就在匕首即将划破手掌的那一刻，深陷昏迷的清越迅速的打落他那温热的手掌，星目紧闭却语气低低的道
“越儿只要能救得了你，父皇不怕死”看着怀中那微微醒转的清越，贤皇不顾他的阻止仍旧坚持的道
“我，我的意思是，我嘴角的血就可以匕首划破，划破手掌会很疼的咳咳咳”借着那微弱的月光，缓缓的拿过贤王手中的凝灵玉稍稍沾着嘴角那中毒至深的毒血，清越有气无力的道
“越儿你个傻瓜既然知道疼，为什么还要十数年如一日的一次次的划破手掌去以血喂药”被清越那微不可闻的话语惊得泪流满面的呼延轻微，压下心里的心疼哽声呜咽的道
“因为，那是皇姐的孩子更是我的责任”因失血过多而疲累至极的清越靠在贤皇的怀里低语的道
“小阿越，等你身子养好了，我们就去接阿玉他们，然后我们就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稳的度过余生，好不好”随着凝灵玉的开封，贤皇感受着体内那抑生蛊缓缓破碎的剧痛，将清越越发用力的抱在怀里语气故作轻松的道
“那，我们就，一起回长芳山好不好我，我好想回去”清越紧握着那被隐隐发黑的凝灵玉，捂着那几乎要冲破皮肉蹦出体外的蛊母，用尽所有力气咬着那咯咯作响的牙齿，故作平静的道
“越儿，那两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长得像你皇姐还是长得像你啊”从未见过双胞胎真容的贤皇承受着蛊死之前的最后一瞬间的反噬之痛，在漆黑不见五指的魅影中轻轻的擦去鬓角的淋漓冷汗笑着道
“他们两个的眼睛长得很像皇姐，眉角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很有灵气因为是双胞胎，所以我当年就按着宫商角徵羽五音的排序给他们起了阿羽和阿音的两个名字，希望他们如同羽和音一般互相陪伴，永远都不要分开彼此再冠以我们纳兰家的姓，便是纳兰清羽和纳兰清音”同样受反噬之痛的清越将脸微微的转向贤皇的怀中，深怕被他看出自己的脆弱，苍白的脸上在提及两个孩子的时候突现一丝温暖的笑，语气也满带轻松的意味回答着道
“好”纳兰贤话说一半却突然颤声结巴不语
“阿贤，你怎么了”
深知凝灵玉解蛊代价，故而一直都守在这对父子身侧的呼延轻微听着他那极力掩饰的痛苦，不禁慌乱的道
“你滴答滴答滴答”伴随着一阵血液滴落的滴答声响，一直被贤皇抱在怀里的清越，紧皱着自己那剧痛的心口，缓慢的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的清越，看着贤皇那以肉眼可见迅速衰老的模样，不过一瞬间，就已是青丝染白雪，密布皱纹的脸庞，无视着自己体内那蛊母破碎的剧痛，难以置信的结巴的道
“阿贤，你”同样看到他那极速流逝的生命，守在贤皇身后的众人亦是满脸的慌张之色，看着这对即将面临死别的父子，悲伤落泪的道
“越儿，我已经苟且偷生的活了十二年了，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越儿，我向在本不该你承受那些压力的年纪里对你的苛责而道歉”无视着他们的贤皇，伸着自己那温热苍老的手无比留恋的摸着清越那被鲜血渲染的鲜红却又异常消瘦的下巴，欣慰的笑着道
“不，不要我，我没想让你死的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会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后知后觉的清越看着他那极速衰老的脸庞，环视着众人那一张张了然的脸，无助的捧着他那迅速苍老的双手，跪在他的面前将自己那瘦弱的身子埋进贤皇的怀里嚎啕大哭
“父皇一直都知道，我们的小阿越一直都很善良，只可惜啊父皇没有亲自陪着越儿长大”深知清越本意的纳兰贤轻轻的抚着清越那消瘦的后背，懊悔不已的道
“其实，即便我身上的噬魂蛊解了，受噬骨寒毒的损伤我也活不了多久的你明知凝灵玉可解天下万蛊，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的清越恼怒的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来，越儿，这是我三年前亲手刻的簪子，本来打算在你十五岁生辰那天给你的，可是我唉迟了这么多年的礼物终于有机会送出去了”自中衣内侧布兜里掏出一支精莹玉润的碧绿兰花玉簪的贤皇，对着清越那被夜风吹的略带凌乱的麒麟王冠比了比，示意着清越道
“这簪子好像在哪儿见过”有着超强记忆力的清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那支似曾相识的碧绿玉簪浅浅的道
“嗯本来就是一对玉儿的那支在他十五岁的那天我已经给他了，而属于你的这一支今天终于能物归原主了”用那密布皱纹的手摩擦着那油润细腻的簪体，贤皇疲累的笑了笑
“你，一直都贴身带着吗”摸着那满带温热体温的簪子，清越惊讶的道
“是迟了这么久的礼物终于能送给他的主人了”扬着那枯干的指节缓缓将玉簪插进清越发间的贤皇，脸上满满的都是心愿得偿的喜悦之色
“阿贤，阿贤，别说了，你别再说话了，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见尘儿好不好”看着贤皇伸着颤巍巍的手用尽仅剩的余力将那支玉簪插入清越发间的呼延轻微，扶着他那随时都能离开的衰老身躯，双目含泪的轻微像哄小孩子般，安慰着道
“越儿，叫声阿爹来听听吧越儿，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每每午夜梦回，至今仍还记的当初只有两岁的你，穿着小小的储君锦袍，在尚政宫无忧殿里，跟在我身后边跑边叫着阿爹，阿爹的奶哄哄的小模样，真的好可爱”
已经进入弥留之际的贤皇，被清越浅浅的揽在臂弯里，低低的说着那只属于他们父子之间的温情脉脉，苍老的手颤巍巍的举着摸着清越那因为愧疚自责的高耸入云的眉头，浅浅的睡着
最后的最后，在贤皇再也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清越感受着他极力支撑的坚持，在他那只饱受风霜的手即将坠落的最后一刻，也不知清越在他的耳侧说了些什么，那张密布皱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开怀的笑
“父皇，别睡好不好我带你去找阿玉，阿羽和阿音好不好父皇，你还没见过阿音和阿羽，所以我求求你别睡好不好醒醒啊，父皇你醒醒，别睡好不好父皇”在贤皇赫然离世的那一瞬间，亦是清越体内蛊母碎裂的瞬间，更是两城中蛊平民恢复正常的瞬间，清越伸着那冰冷修长的手指缓缓的试着贤皇那已然消散的呼吸，清越再也承受不住这心脏与灵魂同时撕裂的剧痛，在这片刚刚恢复正常的血色沙场之上，抱着纳兰贤那渐渐冰冷僵硬的尸身失声痛哭而苍茫的雪域战场上，独留那孤傲的背影和站在他身后的一群精英暗卫，看着这一向被他们视为神明，奉为神祗般强大的公子在这茫茫黑夜里声嘶力竭的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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