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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达首尔的那天,天气晴好,气候宜人。
很顺利地找到了朴素民家所在的位置,我没有租车,打了车后,在山后的一间小旅馆里安顿下来,旅馆的主人是一对银发老夫妻,他们乐观开朗,还有些孩子般的顽皮,出门时总还会手拉着手,一路欢笑打闹,大妈看大叔的眼神里,依然有炽热的光芒。
这是一间规模很小的旅馆,五六间房间,建于山坡边,屋前屋后种满了各式的小花,四周用竹篱笆围起,很有田园味。
有一对年轻人一起入住,看起来像是新婚旅游,但那个新娘有些闷闷不乐,一直扮着脸,是不是没照顾好惹恼了她。
唯一的不足,是房间的隔音较差,木结构,窗户也漏风,好在天气不冷不热,只要晚上没有蚊子,也算是一处理想的幽静之地。
从后窗抬头,就可以看到一座大山,翻过这座山,就可以眺望到朴素民的家。
旅馆老板娘听说我是美食记者,一下了来了兴趣,缠着要我写一篇专题,介绍他们这里的土鸡,再加上现挖的笋,那味道,被老妇人说得天花乱坠,如数家珍。
“咦,还有泡菜,泡菜也是我强项,可好吃了”老妇人说话语速极快,我一直用手持翻译机,也跟不上她的节奏,每句话重复二三遍才能听懂。
“那,请您给我中午展示一下,我来尝尝味道”见两位老人如此激动,我也顺水推舟,品尝一下美味炖鸡。
“要是再加上几颗新鲜的蘑菇,那可真是把胃都鲜翻天了”老头夸张地做着手势,口水已经流了出来,“这里的蘑菇,鲜嫩脆滑,营养丰富,后山上就能采到,我等会去摘”
“这山上就有”我指指后边的大山。
“对呀,很多,特别是靠南边的,雨露充沛,阴湿滋润,品质更优”
“那我去采吧,刚好去看看四周的风景”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老头拉着我到路边,指着山说,翻过这个山脊,到达南面,要我找一些倒地的大树根,或者树丛中间,很多,“既然去了,就多采点,一篮子吧”
“不过,我告诉你,到了后山,别走太远,那里有户人家,看得可紧,有保安值守,还有狼狗”老头神秘地说。
“这大山里,还有人家”我假装好奇。
“这个人家,来头可大着呢,做大生意的,专门有很多人管着,平时要是有外人靠近,要吃苦头的”老头边说,边用手指装出枪的样子,抵在自己右太阳穴处。
“哦,那我不去了”
“没关系的,你就别走山下太近,没事的,这里,又不全部是他的家,我在山边住了大辈子,也算是这一片的主人,他们朴家势力最强,这山,也是大韩的”老头有些气呼呼,明显对朴家的太过霸道不满。
“好吧,那我去转转,马上回来,你们杀好鸡,挖好笋,等我”我接过篮子,除了相机,也没带其他设备,就独自上了山,在去山上时,看到那对年轻小夫妻正在溪流边玩,我与他们打了招呼,一听口音,竟然是中国人。
我很爽快地说自己也是中国人,现在在英国留学,是一名实习记者,到韩国来体验当地美食,准备写一篇关于坊间美食的稿子。
男的很热情,从溪流边爬上来,与我握手,还递了烟,自己介绍是哈尔滨的。
简单聊了几句,我说去采些蘑菇,等会一起吃中饭。
山不陡,只是没有路,走的都是野路,脚下都是松软的落叶,有些费力,好几次滑倒在地,我想,要是那老头上来,是不是会有些困难。
一路上并没有见到老妇人所说的到处是蘑菇,飞鸟倒是很多,愣不丁地从灌木丛中飞出,吓我一跳。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终于到达山顶,出了一身的汗,我把外套脱下,放在篮子里,看到前面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就坐在上面。
向山下望去,很醒目地看到海边那一幢朴家的建筑群,白色在海边特别耀眼,四周是绿色的树林,显得奢华端庄。
有一条黑色的柏油路从门口延出,像一根黑丝带,穿梭在丛林中,时隐时现,蜿蜒曲折,一直通往山下,因为太远,肉眼并不能看清建筑物四周是否有人员活动,小路尽头的岗哨,也被山体遮掩。
再往前看,是一望无际的海面,在离岸不远处,有两只汽艇拖着白色的浪花快速飞驰着,这应该也是朴家的,我想其他外面的艇船,不会让靠得这么近。
海岸线的安全管理,应该比陆地会更严一些,只是我不知道以色列那家公司采取了什么措施。
休息了一会儿,我小心地沿着南坡往下走,一路上并没有看到老头所说的朴家巡逻队,也没有见到狼狗。
走到三分之二时,就听到空中有嗡嗡的声音,是无人机。
我并不躲闪,挎着篮子在树丛中低头找蘑菇,隐约感觉到无人机飞临了我的上头,在五六十米高处悬停,又不断变换角度,围着我转圈。
没想到,朴家的反应这么快,我还没有接近他们的警戒处,无人机就出动了。
把手搭在额前,我抬头看半空,树枝和手掌,能挡住我的脸,无人机是无法拍摄到我清晰的脸庞的。
大概有五六分钟的样子,无人机离开,向南飞去,我不敢再往下走,范围就在这一条线,再过,可能对方会直接来人了。
转了有大半个小时,终于采摘到几朵蘑菇,重新回到那块石上休息,此时,我发现了一辆皮卡车沿着小路驶进朴家,在侧边的小屋边停下,车上的人下来,搬下一箱箱货物后,马上离去。
这应该是送货的车,我后悔自己没有带高倍望远镜,否则就能记下车牌号,来跟踪这辆车子,以名在它停下时,可以做些动作。
此地不宜久留,我沿着原路下山,来回差不多两个小时,很远就看到房东夫妇在屋前忙着杀鸡剥笋。
那对小夫妻坐在屋檐下玩纸牌,女孩身边放着很多零食,两人倒也逍遥。
见我回来,老头放下手中的笋迎上来,接过我的篮子,眼神里明显对我采这么少一点点有些不满,我借口说好久没爬山了,走得有些累,并没有更多时间寻找。
“朴家来过人了”老头轻声对我说。
“什么”我不知其意。
“他们看到你了,然后就派人来调查,我告诉他们你是去采蘑菇的,是这里的住客,并不是坏人,这些人真是的,神经兮兮的”老头气呼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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