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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昭不在意是男孩女孩,她并不需要生男来巩固自己在后宅的地位,只要是她和他的孩子,没有理由不爱。
其实她私心更想生个女娃娃,都说女儿长得像父亲,也不知洛桦那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容貌生在女孩子脸上,会有多好看
因此她笑盈盈地对康王世子说“我也喜欢女孩呢,借殿下吉言,等妹妹出生定要好好谢谢你。”
康王世子胖嘟嘟的小脸慢慢红了,晃荡着小短腿下了地,蹬蹬跑着扑进康王妃的怀里,将脑袋藏了起来。
众人一阵大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喜悦。
傅昭不禁有些纳闷,皇后岌岌可危,一旦被废,势必会影响到康王,为何不见她们有丝毫不安和担忧
人家若无其事,她也不会傻到腆着脸去问,所以她只是亲亲热热拉家常,取了半天的育儿经,便要告辞。
却在此时,康王世子指着傅昭的肚子,又是语出惊人一句,“媳妇儿”
傅昭心猛地一缩,笑容立时僵在脸上,这到底是童言无忌,还是别有用意
郑夫人也是一愣,和章老夫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目中看到不解。
再看康王妃,丝毫不见尴尬之色,反而满面笑容,半认真半调侃地对傅昭说“虽说是小孩子胡说的,但你和洛桦的孩子模样绝对错不了,如果真是个女孩儿,那我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喽”
她哈哈笑着,傅昭也只好强颜欢笑,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匆匆告辞。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傅昭刚走,康王妃就敛了笑容,叫奶嬷嬷将世子抱下去,长长叹出口气,十分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全无刚才的神采。
郑夫人略琢磨一会儿,大概明白了女儿的心思,“你在试探她”
康王妃呷口茶,慢慢说道“就算是吧,洛桦硬是给靖王翻了案,一点情面都没给皇后留。我吃不准他们两口子的意思,就拿儿女亲事试试她的反应。”
说罢她轻蔑一笑,“果然,她似乎有二心。”
“话不能这么说,你不能带着情绪去看人。如今的局面并非洛桦造
成的,皇后陷害靖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章老夫人叹道,“而且你想左了,傅昭不愿意才是对的,才证明洛桦是支持康王的。”
郑夫人见女儿不明白,细细指点说“你没有女儿,大约不明白有女儿的父母的心思,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天家结亲。便是你和康王,如果当初不是你中意他,我和国公爷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怕你受委屈。你想啊,我们和谁都能讲理,唯独和天家不能讲理,想来他们也是一样的心思。就算世子以后做太子、当皇帝,后宫三千佳丽,当皇后的滋味也不见得能”
郑夫人猛地止住话头,不安地看了看女儿,张张嘴想安慰几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康王妃目光茫然,又带着点儿凄然,又有点神情恍惚地盯着手中的青瓷压手杯发呆。
老夫人只是摇头叹气。
屋里一时沉寂得像座荒庙,连廊下挂着的画眉鸟的叫声都听得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砰”一声门从外推开,章华顶着一脑门汗珠子冲进来,神色极其慌张,“祖母、母亲、姐姐”
他嗓子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顺手抄起一杯茶,也不管是冷是温,仰脖子咕噜咕噜一口喝下去,长长吁出口气,“皇后娘娘自尽了”
“什么”康王妃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可当真”
章华点点头,“千真万确,洛哥从宫里给我递的消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屋子的人,个个如木雕泥塑般僵坐原地,半晌回不过神。
章华一见急了,“别傻着了,皇上捂着不发丧,眼下没几个人知道。父亲和姐夫都不在,你们倒是拿个主意啊”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饶是见多识广的章老夫人也是不知所措,痴楞了半晌才说“洛大人还有别的话没有”
章华摇头。
康王妃强撑着站住,煞白着脸说“快、快给王爷送信还没到最后,只是软禁,母后为何想不开多撑一会儿,等王爷回来”
郑夫人忽然想到什么,失声叫道“是不是因为皇上要
立储”
皇后活着,皇上看见她就想起冤死的靖王,心中的恼恨可想而知;而她死了,皇上也许会想起她的好,想起她曾倾全族之力保他登基的功劳。
可以说,没有皇后的帮助,就没有今上。
而且康王是孝顺的孩子,必定会想方设法搭救母后,保不齐一时脑热放弃夺嫡换母亲的平安。
所以皇后选择自尽
康王妃“扑通”一声跌坐椅中,喃喃说“天,我可怎么向王爷交代哪个天杀的奏请立储的让我知道,非剥了他的皮”
章华面色突变,心砰砰地乱跳起来。
国公府在宫里也有关系,他知道是洛哥奏请,韦放附议,内阁票拟,皇上亲自批红同意了的。虽未明发,但这事相瞒也瞒不住,若是皇后之死真与此有关,那康王能放过洛哥吗
章华还想不明白,洛哥和韦放这两个死对头竟然握手言和他们在搞什么鬼
握手言和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因为眼下目标一致选择暂时的合作而已。
天阴得很重,却没有下雪,微啸的朔风吹得砖缝里的枯草东倒西歪,一切都灰沉沉的,宫墙上的琉璃瓦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阖无人声的甬道内,洛桦和韦放相对而立,一人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一人身着孔雀绯袍,手持笏板。
双方脸颊都有些发红,韦放还微微有些气喘,不知是冻得,还是激动得,他说“如此,甚好。”
洛桦冷冷道“仅此一次。”
说罢,两人不约而同转身而去,再也没回头看一眼。
皇后薨逝的哀诏拖到第二日才下,这样的国丧若在前朝,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无非是大赦天下,再不许民间在丧期内婚嫁迎娶,宴乐唱戏之类。
但这次国丧十分特别,一夜之间,京城的人似乎都蒸发了似的,往日里提着鸟笼子,嗑瓜子走街串巷磕牙玩儿的富贵闲散人一个人也不见,凡与朝廷官员沾点边儿的人家皆是门户紧闭,就是寻常百姓都察觉到肃杀之风。
只因为哀诏太过罕见。
皇上最终没有废后,选择保留皇后的尊号,然到底意难平,不但没让她入帝陵地宫
,葬礼更是降为贵妃规格。
康王算嫡算庶,皇帝究竟属意哪位皇子无数人想从这道诏令中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哭丧时更是偷偷对个眼神,互相来个暗号,趁着出恭的间隙嘀咕几句。
人心惶惶,无处可安。
傅昭也得去宫里哭丧,朝廷的规矩不会因为她挺着大肚子就有所改变。
宫前已撤掉了红宫灯,清一色的白布灯笼,宫女太监们忙着挂白布麻帐,略有些鲜艳的颜色都给替换了下去。
傅昭这些外命妇们只在外殿跪着,她找到地方跪好,拿手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开始哭丧。
她与皇后没什么感情,但女人天生会哭,想想以前受的委屈就能滴下眼泪来,看上去倒也是那么一回事。
其余跪着的外命妇们大多也是如此,有的低头不语以袖遮面,有的泰然自若毫不动心的模样,有的哭几声看看无人注意,就与交好的窃窃私语。
隆冬季节跪在地上吹寒风,这些贵妇人几时受过这样的罪一个个冻得哆哆嗦嗦,哪有心思替皇后伤心。
傅昭也不会和自己身子过不去,琢磨时辰差不多就装个晕,躲到偏殿去歇会儿。
正要晕时,但见殿外一群太监簇拥着康王匆匆而至,他几乎是一头奔进内殿的灵堂,不多时,便听得里头隐隐有哭声传来。
又一会儿,是男人的咆哮声,女人的哭喊声,还有什么东西哗啦啦砸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太监飞奔而出,片刻后就见皇上过来,旁边跟着洛桦等一众臣工。
洛桦神情严峻,路过时眼睛扫过傅昭,未做停留。
须臾,有宫女出来,送各位诰命出宫。
所有人都知道灵堂肯定出事了,但谁有胆子敢问都低眉顺眼地赶紧回家。
三更时分,洛桦才从宫里出来,看见傅昭还没睡,讶然道“你身子骨经不得折腾,千万别熬夜等我。”
傅昭叹道“心里有事,想睡睡不着,这几天一直见不着你人影,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她就把康王妃有意结亲的话转述一遍,末了问“这是笼络你还是防备你”
洛桦冷笑道“管他们什么打算,若真是个女儿,叫我把孩子送到那种不见人的地方去,我决不答应”
他一句话就让傅昭的心平静下来,遂笑道“之前我还盼着是个女儿,现在希望是个儿子,倒省去这桩烦恼了。不过我当时表现出拒绝的意思,会不会惹康王妃不快,给你招祸”
“不会康王今日在灵前闹起来,把临平王揍了个半死,把皇上气了个半死,皇上狂怒之下要废他的王爵。康王妃一边忙着安抚康王,一边慌着求马太监说好话,自顾不暇,哪里还想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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