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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萧清墨骤然改变的态度,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监控器的事很抱歉，我们愿意弥补。”娜塔莎十指交叉放在桌前，双眼直视萧清墨，微哑的声线听起来格外性感, “如果你们需要, 我们可以为你和楚先生准备两份合法的身份, 真实有效, 绝不会查出破绽。”
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尼克，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在找队长神盾局可以帮你。”
尼克眼神微动，不仅没有阻止，反而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可以让你们去见队长，包括巴恩斯中士。”
娜塔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她早就觉得尼克不适合谈判，现在看来她想的果然没错。
尼克直直的注视萧清墨，这个条件是他们的底牌, 原本没打算轻易提出来。
但他也知道他们不能再遮遮掩掩，亲自和萧清墨两人接触后，他才发现他们一开始的判断还是不够准确。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他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神盾局和美国政府，绝不可能过于退让。
萧清墨沉吟许久，复又抬头打量尼克几眼。
这个条件确定很打动他, 尤其是对方刚才的话里透露出一个消息神盾局知道史蒂夫在哪，甚至史蒂夫可能就在他们手上。
他知道尼克代表着什么，也知道他这些话已经是种让步, 然而他依然不喜这种作风。因为，尼克就连让步的条件，都说得像一个隐晦的威胁。
见他神色沉凝，本没打算插手的托尼动了动身体。见萧清墨看来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我也很讨厌这家伙，但我还是建议你答应他的条件，这对你们也没坏处不是么”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尼克，“我想神盾局以后应该不会再做这种蠢事了。”
托尼这么说自然不是为了帮尼克，更多是为萧清墨和楚留香着想。
虽然尼克的作风很令人讨厌，但他代表的是政府，一旦和他对上，意味着巨大的麻烦。
尤其是萧清墨两人还是黑户，他们的身份是斯塔克集团办理的。一般情况下，这些身份当然没问题，但如果神盾局偏要揪着不放，麻烦的还是他们。
这才是他开口，劝说萧清墨和尼克和解的原因。
萧清墨听出托尼话里隐晦的关切，心中顿时一暖。
自从他为托尼清理体内的毒素后，虽然托尼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态度却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就像接纳了同伴的大猫，面上依然矜持，但私底下早已将对方划入自己人范围。
收到托尼的好意，萧清墨心底松动，但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转眼看向身旁的楚留香。
然后他才发现，楚留香一直盯着他递过去的那份资料，对着那些照片翻过来覆过去的看，嘴角还挂着浅笑。
萧清墨挑挑眉，这份资料他没有仔细看过。因为只看一点，他就明白这些来自于他六十多年的经历，但现在见楚留香看得这么专注，他一时有些好奇，下意识垂眸看了几眼。
楚留香将两张照片摆在最上方，萧清墨一眼就看到照片上的自己。
准确的说，是披着云上飞鸟壳子的自己。
一张是他在某个人群拥簇的广场上，清俊出尘的盲眼画家，落笔绘山河；
另一张是俯瞰图，缥缈的云雾间站立着广袖长袍的青年，看不清具体相貌，最醒目的唯有那双泛着淡金色光辉的羽翅。
除此之外，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画作，笔触浪漫唯美，可惜一道长长的划痕如同丑陋的伤疤，毁了整幅画作。
很眼熟。
萧清墨一眼就看出这幅画是自己的，搜寻记忆，很快就想起这幅画的来源。当初他游历到瑞典，正在某个广场上作画，结果画到一半就感应到巴基生命垂危，顿时丢掉完成了一半的画赶去救人。
他倒是没想到，这幅画竟然被保存了下来。
楚留香虽然看得很专注，但也不至于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事。
察觉到萧清墨的目光后，他抬眸浅浅一笑，多情的桃花眼潋滟生辉，转而再看向尼克两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优雅温和，“既然如此，之前的事我们既往不咎，希望今后不会再让我们发现，神盾局的人擅自闯入我们的住处。”
听到他的声音，萧清墨从刚才那个眼神中回神。他很直接的询问尼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史蒂夫”
虽然之前的事他们愿意放下，但对于神盾局和尼克，他还是没什么好感，这点倒是和托尼一样。
尼克也感觉到他的态度，倒也不生气，大概是被托尼怼习惯了，相比而言，萧清墨这样的态度已经算不错的了。
“我们前不久才找到队长，他现在需要治疗。等他醒来，我们就安排你们见面。”
萧清墨皱了皱眉，不偏不倚的对上尼克的双眼，“神盾局应该很清楚，我也会医术。史蒂夫受了什么伤我可以为他医治。”
回答他的是娜塔莎，“别担心，请相信神盾局的能力，我们为队长请了最好的医生，虽然没有卡尔你的医术那么神奇，但足够治好队长。我们现在只需要等他醒过来就好。”
性感的女声夹杂安抚，像柔软的羽毛轻搔心尖。哪怕是不怎么喜欢她的托尼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双面间谍虽然很讨厌，但魅力毋庸置疑。
萧清墨也不讨厌她，看了看尼克的神色，显然他不会答应让自己立刻见到史蒂夫，只好点头应。
解决了萧清墨的事，尼克又看向托尼，他同样拿出一份文件袋递过去。
见状，不仅托尼就连萧清墨也没忍住翻了翻眼。这位神盾局局长和人谈话都是这么个套路一言不合就递资料。
尼克不知道他们心底在想这些有的没的，眼神深沉的看着托尼，“托尼，这些是霍华德留下的，我觉得你应该需要它。”
托尼脸上的笑容刹时一僵，他没有接过这份资料，而是端着咖啡不停的搅拌，皱眉说道“哈霍华德留下的，给我的吗”
他极力想表现的不在乎，但手上急躁的动作，以及乱转的眼珠，都清晰的传达出他的真实感受。
霍华德斯塔克，萧清墨记得他曾和这个人见过一面，他一直知道托尼是霍华德的儿子，但直到看见托尼现在的表现，他才对这个事实有了真实感受。
察觉到接下来的谈话会触及斯塔克的秘密，萧清墨和楚留香深知托尼的性格，这种事情他一定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因此，赶在话题深入前，萧清墨两人提出告别。
尼克没有把那份关于萧清墨的资料拿回去，楚留香也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萧清墨两人走在街头。楚留香手里还拿着那份资料，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座椅，拉着萧清墨过去坐下，随后拿出那幅未完成的画，感叹的说道“看来我错过了许多，就连你的作画风格都变了。”
萧清墨接过这幅未完成的画，垂眸笑道“也没有很多，那些日子乏善可陈，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作画风格”
不用他继续说下去，楚留香拿出那张他作画的照片，指尖摩挲着照片里萧清墨的眼睛，眼神复杂的问道“那时的你，看不见”
他之前看了那么久的照片，自然不仅仅是因为欣赏爱人没见过的形象，更是因为他发现这张照片里那双无神的双眼。
他曾见过因双目失明而走入歧途的天之骄子，虽然其中更多的是因为对方心性偏激，但由此也可看出，双目失明、与黑暗为伍是种多么难以忍受的体验。
想到他们分离的那段时间，萧清墨不仅要寻找不存在的自己，还双目失明，他的心里就像浸泡了苦酒，酸涩难忍。
抬眸对上萧清墨如今那双明亮的金瞳，楚留香顾不上在大庭广众之下，探出手，指尖触碰萧清墨的眼尾，随后俯身在那里轻柔的落下一吻。
萧清墨下意识闭了闭眼，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被人在意的感受无疑是美好的。
他抬手环住楚留香，声音含着暖融融的笑意，“当时情形没你想的那么差。”
他抽出另一张照片，示意楚留香看，“那时我有两种模样，一种和常人无异但双目失明，另一种就是这样，双臂化为羽翅，可以飞行而且双眼完好，视力比之常人还要敏锐。”
听了他的解释，楚留香从暂时的情绪里冷静下来，这才注意到身边的环境，有不少路人都在看他们。
他轻咳两声示意萧清墨松手，虽然依旧心中酸涩，却不至于失态了。
萧清墨却眼睛一眯，不仅没松手反而把他往怀里搂紧，同时低声说道“香帅很喜欢照片里的我刚才看了那么久，反而不曾看我。香帅可是觉得照片里的我更好看”
他的语气低沉缓慢，似乎还夹杂着一缕酸意。
楚留香微微一怔，抬眸看了眼他的脸色，顿时笑出声。也不管路人看不看了，调侃道“清墨莫非在吃醋”还是吃自己的醋。
越想越觉得可爱，楚留香心底残存的苦涩瞬间消散一空，满眼都是笑意，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萧清墨心底松了口气，面上却故作难缠的点点头，“没错，我是吃醋。那么香帅可否告诉我，哪个我最好看是现在的我，还是我在哥谭时的样子，或者照片里这样再或者是从前那些，比如莫姑娘”
原本还满脸笑意的楚留香瞬间僵住，张口结舌。
这简直是道无解的送命题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正在写，晚点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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