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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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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希丞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方才没能说出口的问句究竟是什么。

    他其实想问的是「那当时为什么离开我身边。」

    时间太久远,他不记得具体是从哪一次开始,周仪嘉开始频繁地缺席周五的放学路。

    起初她经常为那个乐队做事,有时是去看他们演出,有时是帮他们布置场地,总是会恰好占据周五傍晚的空暇。梁希丞那段时间也在忙一个课题的最后阶段,时常不在学校。

    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他甚至不知道,她已经会偶尔登台,成为那个人的伴唱。

    梁希丞还记得那个男主唱的名字,柯泓傑。

    国际部的学生不仅把出国作为升学意向,其中有一部分人本来就是外籍。周仪嘉在车上给他介绍她的新朋友,简介是“他在加拿大长大,人很可爱。”

    梁希丞做了很久的语义逻辑分析,也没有明白加拿大这个国家有什么特异之处,能让一个一米八的摇滚乐队主唱显得可爱。

    他问“你最近都和他在一块儿吗”

    周仪嘉很坦诚“是啊。年末的汇演,他们的编曲里面加了段小提琴。我答应陪他们一起演出。”

    “加小提琴”

    “对。”周仪嘉说,“柯泓傑很喜欢taica那个金属与交响的音乐会概念。”

    她仔细地解释“syhonyxtaica,你听过吗”

    “没有。”

    话题因此戛然而止。

    她学小提琴的起源是因为小时候梁希丞的家庭课程里有这一项。长大后他没有再学,周仪嘉倒是莫名坚持了下来,成为她和其他人的加密代码。

    或许是从这一刻起,梁希丞渐渐察觉,她好像在无可挽回地远离他。

    人生第一次,他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想要抓住些什么。

    梁希丞主动对她说“过两天我就不在学校了。”

    “啊”周仪嘉迟钝地反应过来,“你要去搞那个科技大赛了吗决赛在哪办,菲尼克斯”

    “嗯。”

    “什么时候回学校”

    “可能,一两个月。”

    周仪嘉不理解“为什么比个赛要这么久”

    “前期要待在科学院的实验室,补一点数据。

    ”他说,“下个月才飞过去。”

    “哦。”周仪嘉好像遇上了和他一样的难题,不知该接什么话。她本身是对这些比赛的成败名次没什么概念的人,所以根本没有加油鼓劲的觉悟,只觉得很惋惜“那你可能赶不上回来看我演出了。”

    梁希丞扭头看着她耷拉着眼睛的样子,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安慰她“说不定可以的。”他在心里百转千回,一反常态地,放柔了声线“拿到奖金,给你带礼物。”

    比赛结果很顺利,他拿到金奖,以及几个单项荣誉,奖金前前后后加起来有数万美刀。这在本部的学生眼里是一笔巨大的金额。

    更何况,这个大赛的获奖者不仅会拥有海外科研名校的入场券,还会被授予一颗小行星的命名。学校的网站第一时间发布了这条新闻。梁希丞尚未回国,来自各方的祝贺已向他涌来。一时间,他在学校里变得极其知名。

    不过这种知名度并没有蔓延到国际部。那里的学生有不一样的价值体系,不关心学术科研。

    新年汇演的前夜,本部大楼里照常亮着整齐的灯光,高三学生安静地埋头上晚自修。而国际部里已经满溢节日气氛,圣诞的装饰尚未撤去,新年的彩球又挂上了外墙和走廊。

    梁希丞穿过这条走廊,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偶有几个路过的女生回头,觉得这位同学有些面生国际部是小班制,一个年级才几十号人,上下三届都相互认识。如果有这一号男生,她们一定会知道名字。

    他的步伐停在一间教室前。

    琴房203,是周仪嘉经常和乐队一起排练的地点。面前的门虚掩着,里面的两男一女正有说有笑

    “你们俩去不去体育馆帮忙啊”

    “帮什么忙。就那么几个琴,让柯泓傑搬呗。”

    “是哦,不要打扰人家二人世界。”有个男生笑起来,“你难道想过去当电灯泡”

    话音未落,被两记敲门声打断。

    力度不轻不重,像立在门口的这个外来者,干净俊秀,谦谦然望着他们。

    里面的女生歪头问“同学你找谁”

    他声音清浅“周仪嘉在这里吗”

    “不在。”那个女生好心提醒,“你要找她的话,

    可以去体育馆后台看看。他们过去检查演出器材了。”

    梁希丞不动声色地向她道过谢,临走时出于礼貌,还帮他们带上了门。

    门锁啪嗒一声扣上,他才在无人发现的角度,紧紧抿了一下唇。

    体育馆位于本部,是新年演出的举办地点。此刻里面很空旷,搭好的舞台静静地藏在黑暗里。

    声控灯渐次亮起,梁希丞一路走进去,只有黑沉沉的影子印在走廊地面,无声无息。他靠近后台的窄门,很怀疑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走进去,竟然是周仪嘉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下午刚刚彩排过,穿着拉小提琴的白裙,外面只披了一件黑色长大衣,在十二月的夜里显得身姿动人,正蹲在角落里鼓捣着什么东西。

    梁希丞轻轻地出声“在做什么”

    周仪嘉吓了一跳,扭头发现是他,眼里如有鳞尾拨开水面,荡开层层涟漪,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刚落地。”他说,“你手里是什么”

    周仪嘉拿着木箱子上的小提琴“放在后台人来人往,弦好像被谁弄断了。要换一套弦。”

    她复又蹲下来苦恼,用力卸下断弦,一个不留神,还割了自己一下。

    梁希丞急忙蹲下去,下意识想查看她的手,猝然想起了什么,僵硬地停住动作。他四顾周遭,没见到设想中的柯泓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他在有什么用。”周仪嘉嗤道,“他又不能替我换。”

    这一个多月,周仪嘉忙于排练,时间挤得甚至都不再回家,暂时住回了学校宿舍。她给梁希丞发的消息也寥寥无几。两个人好像隐隐约约疏远了几分。

    突然一下子见到他,她像刚刚重新启动的程序,还没加载出新的话题。

    周仪嘉正要低头继续拆弦,手中的琴被他接了过去。

    “我帮你。”梁希丞垂眸对她一笑。

    周仪嘉诧异“你还记得怎么换弦”

    “有点忘了。”他向她确认一遍,“是先e弦再g弦”

    “嗯”

    可能是许久未见,周仪嘉凝视着他熟悉的面容,看出了一丝不同。

    体育馆的后台是半个杂物间,所有道具凌乱地堆放。梁希丞随意坐在一只木箱子上,

    不再是平日里含霜履雪的姿态,令人觉得触手可及。

    昏暗的光线里,他低头缠弦时神情沉静而认真。周仪嘉不知默默观赏了多久,寂静而狭小的空间让心动不知不觉地滋生,又悄无声息地放大。

    梁希丞余光里看见她越靠越近、几乎近在咫尺的脸,手中的弦紧绷在心,说话的语气尽力轻松“怎么了”

    “梁希丞。”她把声音压得很轻,顿了一顿,问得有礼有节,“我能不能,做一点坏事”

    周仪嘉清亮的瞳仁在暗光下光华流转,他抬眸撞进这团光线里,在瞬息之间,就领会了她含糊不清的语意。

    他有些发懵,来不及给出回答,她便在他眨眼的间隙,亲了一下他的眼睛。

    心跳快得仿佛在逼仄的空间里荡起回声。

    他想起方才在排练教室听到的那些调侃,想起这段时间关于她和别人的传闻。所有的流言蜚语和此时此刻发生的事都是相悖的。

    那一刹那他给她找了许多借口,可能是他离开太久,她在学校有点无聊罢了。只要回来,一切又和从前一样,周仪嘉一直以来对他的偏爱都彰明较著,是他不懂招摇,所以外人不知道。

    在十几岁的年纪,他对感情没有太多想象,也没有多少欲求。但从这个夜晚开始,所有的认知好像都走向了另一面。

    周仪嘉亲完一下之后并不满意,反而放开了胆子直视着他,视线逡巡,好似在仔细思量下一处目标。呼吸相接,梁希丞的双唇在她的注视下止不住地发烫,眼睫簌簌颤动。

    她的动作无比缓慢,像一只小奶猫攀上蔷薇花的叶子,小心翼翼地轻嗅花蕊。这个时间足够他考虑许多东西。

    也许就这样在一起也顺理成章。

    反正毕业已经近在眼前,他们已然成年,只是比预想中早一点既然迟早要在一起,早一点其实也无伤大雅。父母那边很快会知悉,多半乐见其成,或许会筹划让他们订婚。

    周仪嘉把紧张掩饰得很好,好像只是单纯地在犹豫不决,或者耐心太好。梁希丞却被熬得心痒,摇摆于要不要拿回她的主动权,促成这个太漫长的吻。

    就在双唇相碰的须臾,外面突然传来几声脚步。走廊的声控灯随着不远

    处的呼喊猝不及防地把人照得透亮“周仪嘉”

    她吓得立刻弹开,慌慌张张地回头。

    柯泓傑刚刚折返,只看到她弹开的瞬间,从走廊上疑惑地看着他俩“你们”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周仪嘉健步如飞,冲过去把人推搡进走廊“不要说话”

    梁希丞来不及整理心情,便见到她拽着另一个人的手,急切地把他拉走了。

    周仪嘉高估了体育馆的隔音。

    她把人推到了走廊最尽头,自以为已经很小声。但整栋楼太安静,他在后台里依然能听见他们的声音,模糊却刺耳。

    梁希丞的听力一向很好,能分辨出周仪嘉哄人的语气,柔柔糯糯地,求他不要误会。

    “真的没做什么。”、“就只是朋友啊。”、“你不要瞎想。”、“也不要胡说。”

    断断续续的句子不停地钻进他耳朵里。

    梁希丞终于按捺不住,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隔着长长一条走廊,背对着门的周仪嘉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仍轻声细语地和柯泓傑交换着条件,苦于不能安抚对方。

    但柯泓傑看见了他,和他对视,凌厉的目光一清二楚那里面有轻蔑、敌意和赤裸裸的挑衅。

    周仪嘉心情太急切,顾不上自己身上披的外套,已经滑下了半个肩膀。柯泓傑当着他的面,帮她把衣服提起来,扣了一个扣子,冷着脸宣示所有权。

    梁希丞只看了他们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唇瓣上依然留有她的体温,仿佛化为确凿的罪证。

    周仪嘉教会他的道理,直到很多年后也振聋发聩原来不是在所有人心目中,感情都是非此即彼的。也有一些人,会把自己的爱意分成好几份。

    而他竟然无从置喙。

    因为也许在旁人眼中,他才是插足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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