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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成亲前一天了,秦解真仍然吃吃喝喝没事人似的,伊雅却愣是没睡着,在那床上睁眼看床板。
事情依旧是没查出来。江湖的人,无根的浮萍,飘到哪死了没人理再正常不过。黑大大黑小小两兄弟死也死透了,也不能确定是谁派来的。
倒是这几天和平得很。秦解真每天跟着她走,不过就是从隔壁抱了一张软垫过来,她在软垫上打坐,又不一起睡了。
伊雅一上床,秦解真就有点紧张,总怕她叫自己过去。
答应了人家的事又不可以反悔,她也并不要反悔,只是总不知怎么地紧张。
此时她在打坐,过一会听见伊雅在床上骨碌骨碌转,便睁开眼,点了个火折子亮了蜡烛,说“是冷吗”
伊雅也翻起身来,说“不是。床上暖和得紧,你还是你还是上来睡吧,明天可多事情了。睡得好些,也够精力。”
秦解真顿了顿,心想自己虽然也惯了这样打坐现在这样可比山上还暖和呢可伊雅总说的是对的,她起了身,抱过被褥来睡。
她刚一躺下,伊雅就说“这几天怎么不来睡觉”
秦解真有点迷惑“可你睡了呀。”
“这床不大吗”
这床当然是大的,可是这又和秦解真自己儿没有一点关系。在她心里,这床属于伊雅,那和她没什么关系。秦解真刚躺上去,又想起刚刚那事,寻思了一会怎么开口。
倒是伊雅说“我睡不着,有些事在想。”
“你想些什么”
“你不想什么,我就想什么。”伊雅说话微微地带些气音,好似在开玩笑。秦解真似懂非懂,却也猜到她在愁明天的事情,就安慰她说“可是明天的事情,你已经和我说过好多次了。你一定比我更懂些。”
夜里深深地黑,伊雅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腕。
过一会,伊雅说“明天毕竟是大喜的日子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呢。”
她说说又笑,手抓紧了些,说“哪有很多姑娘熟悉做这事的。”
秦解真却问她“成亲之后有些什么不同吗我们毕竟是作假的弄得不好看,我再陪你弄一
次就好。”
她说话真真不想后果,可是说的话又那么直白。伊雅被她真逗乐了,心想却也是啊,不行再做就行了。她想着要搞得漂漂亮亮,却没想过自己也是可以可以做得难看,做得不行的。
她当下安了心,说“我知啦。”
秦解真却没说话,只是任由着她抓着自己。这一抓,竟然由着伊雅抓到天亮。
腊月开春,吉日也选得好,正正是个晴天。今天也暖和,早早地起来放鞭炮,秦解真吓醒了,于是便起来洗漱了。伊雅也早早起了,却叫她可以再睡会,说“胡人不兴那些早早起来看嫁妆的,反正你我也不讲究这些。也没什么看儿子看女儿的,反正反正也不做那事你就再睡会吧。”
秦解真心里虽然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可没问呢,伊雅就忙起来了。她稀里糊涂起来,又没事干,只好跟着她走。走到一半,伊雅进闺阁了,她又被赶了出来。
几个丫鬟都掩嘴笑“姑爷怎么可以进来呢,这里面可是小姐在换衣服,晚上姑爷想看,可不得想看多久看多久”
秦解真一听,立刻脸羞得通红,出门就走。
伊雅嘱咐她等到用午膳再回来,她也不便练剑,干脆背了剑往外走。却正好公乐正拿着一把花生边吃边走,看到她出来,一脸震惊“哎哎你怎么就出来了”
她换回了女子装束,脸生得英气,行事也大咧咧,却仍然穿白装。她比秦解真矮一些,抬头看人,一脸自己要结婚的喜气洋洋的样子。
秦解真说“伊雅还有事呢,我去到处逛逛。”
她想起之前伊雅叫她带些东西回来给她,结果带了个人回来。这人还偷看伊雅换衣服虽然虽然公乐正是个女子,似乎也不算什么,可事情总是没有做完的。
公乐正不知道她心想着什么呢,干脆迈腿跟着她走。
她俩一前一后出了门,又往市集里拐。秦解真怀里揣着几两银子,还有些银票,倒是有钱的。只是她完全没甚么想法,就在市集里乱转。
公乐正一开始还有些兴致,看她转来转去,心里以为这呆子看花了眼,不禁说“这里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去找伊雅小姐给你拿一些不就好了
她那可是第一大的商会,要什么没有”
“你是说,她什么都有”秦解真回过头,却问她说。
“那当然。”公乐正叹气说,“你一点没明白她可是这地方最大的商会最疼爱的女儿,家里只有一个,什么都属于她。你就算要一块布上绣九十九种花,她也能找到江南的绣娘给你做。”
秦解真却不想这个,心里闷起来。
伊雅什么都有,那她还能买些什么给她
一想到这事做不成,她就有些闷。公乐正自然不知道她在想这件事,拿着扇子东看西瞧的,看上一些小饰品,低头去看了。
她看上一根玉簪,正在手里把玩,秦解真却凑过来说“这是簪子”
公乐正自己带到头上,说“带着好玩,怎么样”
秦解真捡了一根看,又说“你喜欢可她肯定也很多了”
公乐正没听到她后面那句,又低头在那挑挑拣拣。她自己确实是喜欢买些这些的,毕竟虽然老男子打扮,可其实也是个爱打扮的女子,今日出门还扑了脂粉呢。
秦解真便问她说“你会喜欢这样的物件吗女子喜欢些这些”
公乐正白了她一眼,突然明悟过来秦解真可不知道自己是女的呢秦解真也不知道她知道这事,赶紧把那句“你不也是女子”噎了下去。
她哼了一声,又说“你现在才想送什么定情信物,是不是晚了些”
秦解真不明,转头问她说“什么定情信物”
公乐正不想和她解释这些有的没的,却看见前面有个摊位,卖些汤面。胡人的汤面多数是羊肉汤面,也有泡馍之类的,合适各人的口味。两人就坐到摊位上去吃些早点,秦解真给了钱,要了两碗热乎乎的羊肉面。
羊肉面上洒了几大块羊肉,面也厚实,热乎乎的放些葱花。秦解真也饿了,低头吃起来。
她眉眼虽然算不得多英俊,却总是眉清目秀的,眉骨上那道伤疤显得有些凶了,不说话时有些冷模冷眼的,可只要一说话,一笑,整个人就看起来像个村野小子,一股子野气。
公乐正却知道她是个女子。
她一边吃面,一边心里腹诽这小子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明明就不应来这
,难道是自己告诉了她正确方向,反而她非要来这回川城不成早知道自己就不做这好心了。
而且她也从未想过,来到这之后,秦解真居然打赢了擂台,还稀里糊涂被伊雅拐走了
这可完全不在她的想象里
再说,这两个可都是女子啊秦解真以为自己是男的,伊雅也觉得她是个男子,可到时候成了亲总要进洞房吧,那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那大小姐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到时候要是发现秦解真是个女的,生起气来,把她也打了怎么办
不过,伊雅总归是要依赖秦解真的武功的。这可真不好说
她现在可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了。她知道雪山上那些人的事情,那些人是些皇室的遗族,他们对伊雅有所求,自然不会杀她。那黑大大黑小小,肯定是来杀秦解真的,却没想到会被反杀。
这次不成功,下次肯定要派些更厉害的人。
可秦解真也没见输过,兴许也能行毕竟她师父也不是好惹的人,她教出来的徒弟,拿着这把剑,也算是
她在心里想这些当事人听了都吃惊的话,却不说话,低头吸面。秦解真吃完了,等着她吃呢,却看见一边跑过好几个小孩,有说有笑地朝穆尔托商会跑。
小孩笑着闹“发姜糖咯都快去领”
她一时走了神,回过头来,公乐正也已经吃完了。
可她仍然什么也没和秦解真说,反倒是说“你请我,谢啦,到时候我再请你吃些什么。”
秦解真站起来说“不用。我就想问你,伊雅叫我买些东西给她,我在想买些什么”
公乐正倒是认真想了一下,说“她那么有钱,你还想这个当然送些买不到的,但是你自己做的。我看不如你买些爱吃的回去,我听说结婚可费力了,一天不怎么吃东西。”
毕竟吃了人家一碗面又吃了伊雅不少饭,她心里还算有些良心,带着秦解真去买了些年轻女子最爱吃的话梅什么的,又买了些糖,秦解真拎着就回去了。
正好也到了午膳时间,她随便吃了些,就去找伊雅了。
伊雅此时确实没吃东西。她穿了一身天蓝色绣金的衣服,这就是胡人穿的宴会服侍
。原先胡人对成亲就当做是盛大的宴会,因此也没有嫁衣的概念。可这套衣服有点小了,她也忙着,就打算不吃东西了。现在她正在检查其他商会送来的礼物,一抬头,却看到秦解真抱了两木盒进来了。
她对秦解真笑,说“吃饱了”
她今天真好看,脸红扑扑,面也绞了,画了眉毛,细细的,眼也浓情蜜意地看,实在是个仙女一般的人物。秦解真不知不觉看痴了,顿了一会,才想起事来。
她问伊雅说“你怎么不吃些东西我问小刀,说你一直没吃饭。”
伊雅怎么好意思和她说自己怕吃了有些撑,摇头说“我手脏呢再说,我也”
秦解真解开木盒,捡出一块糕点,就递到她唇边说“没事,吃些吧。”
她眼那么真挚,伊雅一时居然不忍心拒绝,轻轻张开嘴,将糕点吃了。她唇微微碰到秦解真手指,秦解真碰到些柔软东西,顿时一惊,急急忙忙将手收了回去。
伊雅却笑,眼弯弯地说“这就害羞了呀,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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