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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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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解真虽然有些不懂礼节,可不知怎么地已经有些能悟到伊雅的意思,明白她是在开些玩笑。伊雅又说得对,难道睡觉还要人教她吗

    她低头说“不用不用,当然当然不用。”

    伊雅就只是爱逗她,见她知道自己意思了,过来了些说“明天还有事要做呢,你快些回去吧,天气冷。”

    秦解真接过烛台,刚要说声谢,突然摆过脑袋去,往窗外看去。伊雅还未反应过来,她起先走前一步,挡在她身前“谁”

    回应她的是一根小镖。

    镖极黑极小,在这昏暗室内秦解真却想也不想地接住,这才发现小镖竟是射向烛火的。厢房只有一边有窗,秦解真却未抽出剑来,只是护住伊雅往后退,一直退到床边。

    胡床样式矮些,由于回川并非常年下雪,夏时气候也炎热,屋内也未备太多取暖物件。床后就是石室,伊雅轻轻扶住她手臂,说“石室内并无二路,不能进去。”

    敌人既然来了,无论他来意是如何,都绝不是来说说话那么简单。

    这石室是伊雅母亲当时修葺的,父亲却也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一直以来,竟都是伊雅在里面修炼。据说这石室还是雪山上的人来建的,可具体如何,已经无人知晓了。

    秦解真却说“进去也没用。你往床上坐。”

    她此时却显得老练了些,伊雅一怔,依言坐在床上。

    窗外敌人仍不说话,却又扔镖,秦解真却不出手了,小镖穿过烛火,打灭棉芯,落在地上叮铃一声。室内昏暗下去,伊雅倚在秦解真的背后,细声说“怎么”

    秦解真说“守着它没用。”

    一直守着也只是浪费体力,还不如由着它被打灭。

    她盘算一会,却问她说“我能”

    “你坐床上些。”伊雅让开些位置,秦解真也不推脱了,微微坐到床上。她轻轻让剑鞘滑入手中,微微抽出一些,发出金铁交戈声音。

    外面人仍没有说话,伊雅侧坐在床上,被她护在后面,一时竟痴了。

    她又觉得一开始说什么试来试去的,彼此都知道是开玩笑,结果最后还是两人上了一

    张床,简直和那说书的讲的故事似的离奇。又一想,被解真这样护着,不也是那话本里的英雄救美人,她既觉得心里蜜津津的,又怪了起来。

    解真并非是爱拥她才这样拔剑出鞘,仅是当她是个要护着的女子。

    可现在这样被她护着,她又觉得止不住地安心。凑得近了,她闻到秦解真衣领后微微有点熏香的气味,却很干净,没有汗味。这味道混合着对方的体味,却是很柔和的,伊雅正觉得有些奇怪,秦解真却抓过她手,在她手心写字。

    她指尖很热,在伊雅柔软手心写下三个字“我去窗。”

    写得简单,伊雅明白过来她意思是自己要去窗边,捏了捏她的指尖。秦解真便像只游鱼一般游了下床,几乎消失在黑暗中。伊雅心跳得厉害,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想起一件事。

    她赶忙起了身,发出一点声音。

    窗子应声而破。

    秦解真几乎是瞬间就出剑。那剑上金箔在月色里闪闪发亮,如一汪金月。那月亮却是很锋利的,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破,却从旁边又进来一人秦解真刚要起身,伊雅却抓了铁鞭,勾住了旁边一只炭炉。

    炭炉哗啦啦散了一地,地上地毯点了起来,却也盖住后面那人的脸面。那人猝不及防,竟被炭炉溅了一脸,皮肉发出嗤嗤声,他失声大叫,秦解真却干净利落起身,又只是一剑,血却浇在了地上。

    这两件事只发生在短短一刻之间,伊雅见状立刻吹响鹰笛原先院子里本就应该有人看着,估计已是凶多吉少。秦解真却用剑挑起燃烧的地毯,手腕使劲,丢出院子。

    伊雅抬头看她“解真,我”

    她还未说话,秦解真却提剑往里走。

    秦解真低声说“往里去。屋子空门大开,要是射箭,决计要死人。”

    她踢倒了桌子,揽臂一抱,将伊雅拖到桌后。伊雅刚刚那样拖炭炉,其实心里也空空寥寥地没底,被她这么一抱,这才后怕起来。

    她护着双臂,有些冷了,抖着声音说“解真,你怎么知道不,他们”

    秦解真却在那桌子后看她。她眼睛生得细长,伊雅只望着她,突然地觉得有些陌生。她固然是知道她武功好的,可从

    未想过秦解真有这么一面。在这一晚,秦解真聪明而残忍,几乎像个江湖老手。她脑子里转过一千万计策,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秦解真看着她,突然说“你脸上溅了血。”

    说着,她轻轻用手绢替伊雅擦了擦脸。

    伊雅喉头一哽。她刚要说些什么,一阵喧闹突然从外传来,火光照亮了小小的内室。秦解真比她更快地反应过来,先是站了起来,又说“伊雅在我这”

    她伸手帮伊雅站起来,面上仍然是冷静的。也不知怎么地,伊雅却也冷静下来了。她先是披了一件厚衣服,又被人团团围住,嘘寒问暖。侍卫长向她禀报牺牲了两个兄弟,又表示会加派人手。似乎这两个刺客早就埋伏在院子里,只等着伊雅放松警惕。

    她又去看那两个死人死透了,秦解真的剑锋利无比,她起初还未看懂是什么,侍卫长连忙蒙上白布,不让她看了。

    最后,伊雅往旁边看。

    秦解真低头看着地板,手里还抓着剑鞘。

    侍卫长说“小姐,是姑爷救了你”

    她点头,朝秦解真缓缓走去。秦解真仍有些发愣,过一会才反应过来,说“有什么事”

    伊雅终究是不能相信她会骗自己,只微微停了一会,说“你怎么知道的”

    秦解真乖乖回答“我下山以来,总被这些人跑进来抢东西。”

    “可你又怎么知道兴许还有放冷箭的”

    “师父知道我性子呆。”秦解真又说,“晚课时,就演练一些我受人袭击的情况。她说我武功底子很好,可不能死在这种情况下,辱了她的名字。”

    伊雅却也不知道,秦解真由于这特殊的经历,却在这方面有些非同一般的造诣。可她这又是牺牲了所有小孩年幼时的玩耍换来的,她只练功,她只练剑,长久以来竟然也觉得有了些趣味。因此她的生活总只有这些。

    她似乎在那一刻是冷漠的,可只是因为她完全无暇顾及更多事情。

    伊雅虽然觉得古怪,可她那眼睛又是真挚的。伊雅无法不信她,她微微点头,回头吩咐了些下人打扫,秦解真却走过来说“这屋子这样,肯定是睡不了了。”

    伊雅当然不可能还睡这死过人的屋

    子,于是点头,又说“我叫人去”

    秦解真说“我那房间倒也很舒适的,要不你去我那”

    此话一出,下人与侍卫都呆了,纷纷抬头看这位姑爷。伊雅在下仆面前羞得脸都红透了,她倒不是介意此事,只是第一次与人这么说话,她抬起头说“你这人,难不成还惦记上了那事我睡你那床,你也要和我睡的吗”

    秦解真一愣,倒真不是这么想。她想着自己在床边打坐即可,一晚上也不算大事。可看伊雅那么羞恼的,一时间心里竟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脸红了“不,不是,我是说,你睡床上是我床上有味么”

    “是有味的事么”

    秦解真脸更红了“那那你睡床上,我去外厅坐着”

    却不料怎么说也不对,下仆纷纷憋笑,心里都暗道这姑爷真是呆也不知道以后小姐要怎么收拾她。伊雅气得耳朵根都红了,却也想出一个法子。

    她说“解真,你且把外袍脱下来。”

    秦解真却大惊失色“为何”

    伊雅噘嘴说“让你脱个外衣也要说的么我要穿你的衣服,扮作男子样子,混进侍卫里去你的房间,怎么的不行”

    秦解真却吓得往后退她绝对不可在外人面前脱衣服的,一时间吓得脸都白了,连声说“伊雅,这,这不行我衣服上也没味呀”

    提水的下仆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将手浸入冷水里,才憋住笑。

    伊雅气得脸都红了,倒是侍卫长派人拿了套衣服来。她瞪了秦解真一眼,叫来侍女更衣了。秦解真不知道她要作甚,只用黑凌凌的眼瞳盯着那关闭的门。

    侍卫长名叫赤努,此时憋着笑去拍她肩膀,却被秦解真下意识闪过了。

    赤努说“姑爷真是好身手。可我也没听说中原人都是这样的呆瓜啊姑爷,到时候要是小姐让你脱衣服,你可怎么好”

    秦解真警惕说“脱脱衣服伊雅是要我身上这套衣服吗这套衣服原先也是她给的。她要是想要,我还有钱,我买多少套也肯,只是只是脱衣服,是万万不行的。”

    赤努怎么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情,只道姑爷保守,又觉得这么听小姐的话,保守也好,小姐总有办法的。于是闷笑着摇头。过一会,伊雅却出来了。

    她一出来,秦解真却真真大吃一惊“伊雅,你怎么这样了”

    原来伊雅拿了男装进去,竟然是画了个妆容,黏了小胡子,戴了顶毡帽,变成个男子来了。她原先就擅长这样变装,于是才能一眼看出公乐正。当下她轻拍灰尘,捏着嗓子说“怎的夫君看我这样,怕我要行些不轨之事了”

    秦解真却晕了,呆呆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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