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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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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我的生辰宴,还有一段时间。

    经过上次玄参对我的点拨后,我决心利用好这个机会,帮太子和佩儿一把。

    于是我暗暗计算,掰着指头数日子,希望那一天快些到来。

    但很可惜,我没有等到我的生辰宴来临,却等来了永周再犯大武边境的消息。

    一瞬间,整个大武国再度陷入糟糕的氛围中。

    我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无法知晓前朝的事,只是后来,我看到佩儿哭着跑回来。

    我便知道,太子武勋,又要走了。

    才班师回朝不久,这才过了几天,永周人真是该死

    我叹息一声,想安慰佩儿,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此刻,我的心情跟她一样糟糕。

    我知道,若太子要走,那么,常伴太子身侧的参将也必定要走。

    玄参

    他也是要走了

    想到这里,我的眼眶竟有些酸涩,便索性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佩儿略带哭声的喊叫,她问我要去哪里,我却顾不上回答她了。

    我独自跑到御花园里,脸上还挂着泪痕。

    当我熟车熟路来到一座假山后面,发出一枚烟雾弹后,不多时,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谁惹了公主不快,怎的哭成这样”

    玄参温柔的话语逼得我的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我抽泣着问他“太子何时启程”

    他有些诧异,随即明了。

    只见他走近我,叹息一声,用拇指摩挲掉我眼角的泪珠。

    “原是属下惹掉了公主的泪水。”

    “你快回答我”我拍掉他的手,严肃道。

    玄参沉寂片刻,才说“明日午时便要出发了。”

    “怎么、怎么这么快”我呢喃着,有些不可置信。

    玄参想了想,对我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公主等我,属下很快就回来了。”

    “我不信”我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永周人一向狡猾,太子哥哥被缠了许久,此番好不容易才得以回朝,这次这么快又要走,定是凶多吉少。”

    玄参的下巴抵在我头上,他略微蹭了蹭我的头顶,动作轻柔。

    “不会的,有我在,我会全力相助太子,这次很快就能回来了。”

    “上次你才帮他挡了一箭”我反驳他。

    他却笑嘻嘻说“这次不会了,我不是小兵,已经是参将了,要挡也轮不到我了。”

    我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同我这般嬉皮笑脸。

    我咬了咬唇,抬头看着他,胁迫着说“本公主命令你,不许去”

    但是玄参这次并未像从前那般,遵守我的命令。

    他摸了摸我的发梢,温柔道“听话,别闹。”

    我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其实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他见我这般,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哄好我,只好像往常一样,稍稍亲了亲我的脸颊。

    他又在我耳边说道“我会赶回来参加你的生辰宴的。”

    我这才止住哭,问“你说的是真的”

    玄参点点头,笑道“我从不骗你。”

    是的,他不会骗我的,说什么时候回来,那便一定会回来。

    我这才稍稍安心一些,即使我知道,战场无情,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能说了算。

    但我宁愿守着一个可能十分虚假的承诺,因为那是他对我的承诺,而我信他。

    次日,我拉着佩儿跑到城楼上,看着父皇母后盛装站在军队面前,送行太子;看着城楼下,太子一身盔甲装扮,落在马背上,一脸肃穆。

    一旁的佩儿瞬间落下泪来,却也惹得我看着在太子身后的玄参,差点也要落泪。

    但我感受到玄参投向城楼的目光,所以我随即扯出一抹笑,我不想他临走前还看到我在哭。

    我希望我是笑着欢送他的,我想要他凯旋

    自打玄参跟随太子武勋奔赴边境后,我每晚都做着同一个噩梦。

    在梦里,我仍像那天一般站在城楼上,我笑着目送他离去,将他一身盔甲装扮牢牢刻在记忆中。

    但一转眼,画面永远是无边无际的暗红色。

    大武边境横尸遍野,太子武勋不知去了何处,而玄参却伤痕累累跪在远方。

    他奄奄一息,我哭喊着,无论怎么拼命奔跑,却都无法去到他面前。

    每一个夜晚,这样的噩梦都在狠狠折磨我的身心。

    今晚也不例外。

    当我好不容易从梦境中挣脱时,我已是满身大汗。

    我喘着粗气痛苦地坐在床上,此时透过窗能看到天际朦朦亮的景象。

    我捂着脑袋,有些难受,朝外头唤了佩儿一声。

    佩儿今日很迟才进来伺候我,我揉了揉发酸的眼角,低头问她“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然而佩儿一开口,却是无法掩盖的鼻音。

    我不去在乎她的回答,只是惊道“你哭过了”

    “回公主,奴婢没有”

    “胡说”我蹙眉,“你别想欺瞒我。”

    我怕我的态度吓到她,故而又很快放轻声音,问“佩儿,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是不是又想太子了”

    这段时间,佩儿与我一样也是很不好受的,她思念太子的心,不比我牵挂玄参的要少。

    佩儿终是忍不住落泪,我就这样静静听着她的抽泣声。

    良久,她才稍稍平复心情,依偎在我的腿上,难受道“我听宫婢们说,昨夜边境快马加鞭传来消息,太子在与永周士兵周旋时出了事,幸好身边的参将带了一队人马引开敌军,太子才得以脱身,但即使没出什么大事,我还是担心他。”

    我听佩儿说完,却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无法想象我此刻的神态是多么可怖狰狞,但我一定是疯狂的。

    我颤抖着双手,掐住佩儿的肩膀,说的话几乎是一字一句从口中蹦出。

    “那、那个参将,现在如何”

    佩儿从未见过这样的我,她显然是被吓到了。

    “听说是引了敌军后便”

    “继续说”我朝她怒吼。

    佩儿方才收回的泪水又瞬间被我逼出。

    “只听说是,下落不明了”

    一瞬间,只听砰地一声,我整个人都摔下床去。

    佩儿急忙要来扶我“公主啊公主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天知道我是使了多大的劲儿才憋住了几乎要流下的泪水。

    回想起当日御花园里玄参对我的承诺,我暗自咬唇,心中只觉得被一根木棍搅成一团。

    大骗子,说了要平安的

    我顾不得什么了,扯开佩儿的手,随意捞起一件披风便冲出宫殿。

    我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次,也不管那些经过我的宫人们诧异的眼神,我最后踉跄着,跌跌撞撞跑到玉明殿。

    此刻天空已大亮,日光照耀半边天。

    我抬头望去,果然见玉明殿未曾熄去烛火,整个宫殿从外头瞧都是亮堂堂的。

    想来边境之事不假,父皇母后定是在里头商榷,熬了几乎一整个夜。

    我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不顾侍卫的阻拦,冲开玉明殿的大门。

    父皇见我如此,大惊道“是飘摇来了,怎么这般模样”

    母后想来也是从未见过我这般失态,急忙走下来迎我。

    “发生什么事了,怎的连衣服也不多穿一件便过来了,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好”

    说罢,她便要唤来宫女带我下去梳洗。

    我却只是紧紧抓着我母亲的手臂,哭道“母后,别管这些了,你快告诉我,是不是边境出事了”

    母后被我一问,一瞬间眼眶就红了。

    但她却对我笑着摇头“你这孩子,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话,没有的事儿,边境好着呢。听话,飘摇,快回去吧,现在还早,你再回去多睡会。”

    说罢,母后望了望我身后,见空无一人,不禁责怪道“佩儿也真是的,怎的放你一人就这样出来,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

    “不关她的事。”我对她摇了摇头,转而跪在父皇面前,“父皇,你别骗我,你告诉我真相。”

    父皇抿了抿唇,“好端端的,跪什么跪,你母后说的就是真的,你快起来吧。”

    我却执意不起“不,宫里都传开了,你们别再对我撒谎了”

    父皇一听,顿时怒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胆敢议论战事”

    母后见状,连忙扶我起来,说“你这孩子,怎么听风就是雨的,都说了没有了,怎么不信呢”

    我却看着父皇,问道“参太子哥哥,还好吗”

    父皇见我如此,终是长叹道“没什么大碍,他身边那个忠心的参将,带了一对人马及时引开敌军了。”

    果然

    果然和佩儿说的一模一样

    我忍着要哭的心情,假装不知内情,顺势问道“那、那个参将,如今怎么样了。”

    “下落不明。”

    也是和佩儿同样的话,我却觉得眼前都是灰暗的。

    我忽然觉得头疼欲裂,咬着唇,顿时尝到一丝血腥味。

    “那么,父皇打算如何做”

    “太子差人连夜送来消息,看样子,也并没有打算弃那忠心的参将于不顾。”

    “那么,父皇打算如何做”我又问了一遍一模一样的话。

    父皇顿了顿,才说“朕打算按太子的意思,先派兵增援吧。”

    母后在一旁担忧道“这永周军,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助力,这些年来愈发骁勇善战了”

    我却只是听到父皇答应增援的话后,这才觉得安心。

    于是下一刻,我眼前的世界彻底变作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尚有一丝意志时,我只记得头倒在地上,磕到冰凉的地砖,耳边还回荡着父母亲焦急的呐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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