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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和离开包厢之后,很长时间包厢内都鸦雀无声。
刚刚正好是一首歌播放结束,所以他那简单的、又带着几分情绪的“我”字飘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而他在说完那个字后,不带任何情绪的突然离开。
这态度搞得众人一头雾水。
猝不及防的一个小插曲让包厢里的众人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
其中一个平常比较机灵的女生问“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没有啊。”秦鸥耸了耸肩,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们就在这里聊了会儿八卦,沈ar突然就生气了。”
“聊八卦”裴旭天忽然警觉,“聊谁的”
林珊珊已经瘫在了沙发上,她紧皱眉头,一副哀怨的表情,委屈巴巴地看向裴旭天,“裴ar,你让沈ar别往心里去吧。”
裴旭天“所以”
“聊得是江攸宁,江律师的。”林珊珊说“可能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其中还涉及到了江律师的前夫以及她们的孩子。”
她尽可能委婉地说,但任谁也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几分不对劲。
在场的各位虽然还没成长为“人精”的地步,但怎么也算是高智商代表了。
听完林珊珊的话,那边刚刚说话的女生开始复盘,思考沈岁和那句“我”是怎么说出口的。
几秒后,一个女生脱口而出,“所以沈ar是江律师的前夫吗”
林珊珊“”
她绝望的眼神看向裴旭天,以及在场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裴旭天。
裴旭天站在那儿,忽然就跟射击场里的靶子一样。
他摁了摁眉心,“具体的等沈ar跟你们说吧。”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改口道“这种事情呢属于家务事,我劝各位珍爱生命,远离八卦。”
“可”一个女生弱弱道“可江律师不是咱们律所的天敌吗现在那些公众号一夸江律师就踩咱们律所,她简直是踩着咱们律所尸体上位的啊。我们就八卦了一下,那些事也都是公众号写出来的,而且就私底下说说,应该也”
最后“没事吧”那三个字卡在她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在众人审视的目光里,她一个紧张,眼泪直接掉下来。
“呜呜呜。”女生害怕道“怎么办啊我不会被开除吧”
众人“”
“没事没事。”有女生安慰道“沈ar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别怕。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沈ar也没把工作和私事混淆在一起,明天上班他不会单独找你算账的。”
女生“”
听完更害怕了。
她就是单纯觉得说这些八卦能更容易拉近同事之间的距离,其实她对江攸宁还挺佩服的,但在这种场合,说八卦肯定更能引起共鸣。
尤其是后边那几句,话赶话地聊到了那,她真没多少恶意。
谁能想到,她们一直在聊的就是沈ar和他前妻啊。
要是知道,她肯定给江攸宁吹一万句彩虹屁。
坐在那儿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跟她一样的想法,只是比她年纪稍长,情绪没有外露。
众人安抚了她几句,她的情绪才收好。
“没事。”裴旭天说“大家就当不知道这事儿,一切照旧。”
众人点头,但眼神里多多少少都有些震惊。
曾经的律界诉讼大魔王是被他前妻拉下魔王宝座的。
而且那会儿他老婆还怀着孕。
还有,他前妻真就像那个女生说得一样,几乎是踩着天合律所声名鹊起,这难道真的不是来复仇的吗
众人虽不言语,但已经脑补了n多复仇情节。
不过最让大家震惊的,还是沈ar刚刚那句话。
要知道,沈ar平常在律所,惜字如金,从不谈论私事。
铁面无私是他的代名词,话少是他的标签,也从来不会参与人们讨论的任何私人话题之中,尤其大家都觉得他跟老婆商业联姻,塑料夫妻,不然怎么三年都没带她来过律所,结果他说他能受得了
虽然就一个字,但信息量巨大。
包厢内的气氛怎么也顶不上去了,干脆都各怀心事的离场。
裴旭天喝了酒,没法开车,他叫了个代驾回家,在车上给沈岁和发消息。
大家都知道你跟江攸宁的事了。
几个女生被你吓得不轻。
怎么突然起了情绪最近药还吃着没
沈岁和从包厢里出来之后也叫了个代驾,但只是让代驾把他的车开回去,他一个人在路上走。
北城六月夜晚的风带着几分热意,还裹挟着潮湿落在人身上,总归不太舒服,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
走过一盏又一盏昏黄的路灯。
那些人说得话在他脑子里三百六十度立体式环绕播放,其实他不是觉得那些人说得不对或是怎样。
因为她们没有跟江攸宁日常相处过,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更不知道江攸宁经历了什么,她们所知道的不过是媒体揭露出来的冰山一角罢了,从结果倒推事实,有人觉得是他的问题,有人觉得是江攸宁的问题。
但她那样的锋芒毕露也不过只是在法庭上而已。
哪怕是离了婚,在私下里她也没有真的朝他发过火,跟他一直小心翼翼有关,也跟江攸宁的性格有关。
他只是觉得,那些人口中的江攸宁一点也不真实。
她们都不了解江攸宁。
想不到,母老虎这三个字竟然有朝一日能跟江攸宁扯上关系,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沈岁和脑子里乱哄哄的,风吹着,把他的酒意吹得更浓了一些。
裴旭天那一连串消息发来的时候,沈岁和正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低敛着眉眼看自己的脚磨着地上的石子,他很无聊,心情也很低落。
莫名其妙的,没有来源的。
或许也不是没有来源。
因为他好像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一些不由
他自己控制的事情,但这时候意识到,他好像也并不能做什么。
所以他很低落。
盯着屏幕,他也没有回消息的。
于是戳了个句号过去。
裴旭天什么意思
沈岁和有吃药。
裴旭天情况有好些么
沈岁和时好时坏吧。
裴旭天具体
具体
沈岁和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样。
他大多数时候能感知到自己的情绪是可以控制的,但也会失控的时候,但总体来说比之前好了很多。
如果他不接到曾雪仪的电话,不需要回那个家的话,他的情绪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稳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很讨厌回那个家了。
上次回去还是清明节,也就是他生日那天,他和往年一般跪在沈立牌位之前,盯着“亡夫沈立”那几个字,他第一次觉得很恨。
恨为什么他的父亲要走得那么早
恨为什么他的母亲要变成现在这样
恨为什么他没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一切的源头都是沈立的死。
那一刻他甚至在想,当初沈立带着他一起死也好,或者在很多年前他从楼上掉下去,或是在煤气泄露的时候死掉也好,都好过像现在一样痛苦。
他的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事,但他一句话都没说,仍旧跟往年一样完成了对沈立的祭拜。
那是他的父亲,旁边是他的母亲,但这两个人,他竟一个也喜欢不起来了。
那天是他三个月以来情绪最低落的一天,低落到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他又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尔后吹了一夜的风。
之后情绪又好了许多。
其次便是现在。
他知道自己好像碰了些他不能碰、也不该碰的东西,但他控制不住了。
所以恐慌,所以悲伤。
他在长椅上坐了会儿,这城市灯火通明,车流如梭。
看似温暖,实则空荡。
他坐着发呆,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接起来,但一开口声音就带上了几分哑,“喂。”
“沈岁和。”江攸宁特别严肃地喊他的名字,“你在哪儿”
沈岁和愣怔了下,尔后编了个谎,“回家路上。”
他不想让江攸宁知道他在街上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游荡。
很挫败。
“你妈呢”江攸宁带着几分急促问道。
沈岁和发懵,“家里吧。不清楚。”
距离他跟曾雪仪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一周,上次打电话也无可避免的吵了一架。
曾雪仪让他回家,他说工作忙。
两人说着就争执了起来,最后由曾雪仪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为结束。
那天挂断电话后,他在家里砸了很多东西。
躁郁症发作严重,之后吃了药才克制住。
这会儿江攸宁问起来,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些事,眉头皱起,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调节自己的情绪,怕对江攸宁也情绪不可控。
江攸宁却没感知到他的情绪变化,严肃道“你现在立马去看,你妈到底在哪儿。”
“怎么了”沈岁和问。
江攸宁那边压着怒气道“漫漫丢了。”
沈岁和“”
仿若晴天霹雳砸下来,沈岁和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今天傍晚我妈带着漫漫去超市,不过转身功夫,漫漫的婴儿车就被推走了。”江攸宁飞速给他说了经过,“通过调监控才看到是一个女人推走了漫漫。”
“是我妈”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沈岁和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整个人都好像掉入了数九寒天的冰窟之中,冰寒彻骨。
“是。”江攸宁终是压不住了怒火,“你去找看你妈把漫漫带到哪去了我已经报警了但是查到中途,线索断了。”
说到这,江攸宁已经哽咽。
沈岁和几乎是下意识安抚她,“没事没事,我去找,漫漫会没事的。”
“狗屁”江攸宁爆了粗口,扯着嗓子吼道“你妈那么疯,谁知道她会对漫漫做什么要是漫漫受一点伤害,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还有你都逃不过”
沈岁和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几乎下意识咬着自己的手背来分散疼痛,从喉咙里又酸又涩地挤出几个字,“我知道。”
“我去找。”
“你别担心。”
他说得含糊不清,江攸宁也不想听他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的声音无休止的响起。
突然之间,沈岁和好像回到了那个夜里。
刺耳的声音在空荡的医院走廊里响起,他至亲的母亲披头散发的质问医生,质问所有人,他上前去安抚,但沉痛有力的巴掌一下下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母亲说“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啊”
“你才是个扫把星”
“好好的生在了清明,你爸也被你克死了”
“你满意了吗怎么死的人就不是你啊”
热风裹挟着潮意吹过他的身体,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漫漫。”他站在路边低声喊漫漫的名字,但没有人应。
“没事的。”他如是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漫漫会没事的。”沈岁和快把自己的手指咬下来,只有这样才能迫使他冷静下来,效果虽然微乎其微,但也有一些。
但是怎么会没事啊
他最了解曾雪仪了不是吗
她为什么要带走漫漫她到底想做什么
沈岁和什么都不知道。
啊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沈岁和的手指蜷缩起来,他紧紧地
咬着,他的心脏跳得比平常快很多,他这会儿根本冷静不下来。
忽然,电话响了。
沈岁和立马接起来,哑着声音喊“舅舅。”
“岁岁。”曾寒山说“你妈发现了股权转让书,我怕她”
话没说完,沈岁和便道“迟了。她把漫漫抢走了。”
此刻,他的嘴里都是血的腥味,脑子也才算冷静下来。
沈岁和挂了电话,他踱步到路边打了辆车,“去骏亚。”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作话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情绪有点走不出来。
有看到评论区里的高楼,针对之前一个有争议性的情节沈岁和为什么不在曾雪仪犯罪未遂时报警,回复一下他报警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因为犯罪未遂,曾雪仪甚至只做了第一步,在法律上尚无法定刑,还有他为什么不告诉江攸宁,他该怎么说呢这是一件无法开口的事情。
第二,关于把曾雪仪送进精神病院这件事,曾雪仪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精神病人,所以他该以什么样的名义送如果真的送进去,他也会背负着愧疚生活,因为他是为了自己一时的幸福把生他养他唯一要他的母亲送了进去,他也很自私,自私到没有人性。第三,曾雪仪不是持续性作坏,多次提到她就是在道德的底线和法律的红线处横跳,所以沈岁和对她没有更多的办法。他是个人,是个没有被教育坏的人,他有人性,所以他挣扎纠结把自己折磨病,这就是很真实的我们在面对残破的原生家庭的态度。所以,他是不破不立型人物
至于说洗白之类的,曾雪仪这个人物不存在洗白这一说,她承受的所有苦难不能作为她残害别人的理由,这不是洗白,只是人物驱动力。
不管她后期或病或死,都不会有那种传统大团圆、和和美美式结局,可以放心。
其实这么一看,沈岁和真挺弱的。
但也没办法。
人呐,跟父母抗争真的好难啊。
最后这几句完全是我自己瞎感慨,我就想原生家庭这个问题那么好解决的话,我也不至于每天焦虑和难过,还要每天劝自己和解,没法和解,只能是没问题的时候那样过,有问题的时候面对问题。要真那么好解决,辣么辣么腻害的拿抓都不用剔骨还父削肉还母了
就瞎感慨几句,今晚这个情节把我伤到了。
写最后的时候,我已经哭到不行了有点不知道明天的咋写。
我还是心软。
不过我还是能下手的。
不破不立他必须给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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