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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还是张子强自己的交待。
叙述这一节时,我有点犹豫。我想任何文学作品都是一种讲故事的艺术,何况我就是以“杨黎光说故事”的形式讲给大家听,讲得越绘声绘色,大家就越喜欢听,但,任何一个有思想的作家都不是仅仅在说故事,他是在吸引读者时表达自己想表现的思想。我讲这个长长的故事,并不是想讲一个离奇的案件,而是想表达人如何对待钱。
那么,为了讲好这个故事,我是费了很大心思的。我再想,讲张子强的故事是用第三人称的方法讲好,还是尽量用张子强自己的叙述好我在写这一部分时再三斟酌,认为这是报告文学,真实是报告文学的生命。我觉得,世纪大盗在办案人员的近半年的强大压力下,终于开待,而且讲得很彻底,表现这种真实性最好的手法就是尽量让他自己说。
而在实际审讯中,就是张子强自己说的。这些地方,要让读者感到这就是惊世大盗的自白,说的都是原话,这远比以第三人称的描述要吸引人得多。因此,我尽量引用张子强自己的语言,让读者真实地感到在听张子强的自白。当然,我还要不断插进,描述当时的情景。因为,张子强普通话确实很差,有些话你要原汁原味听,大家可能会听不懂。
在审讯室中,张子强仍然在兴致勃勃地说启德机场抢劳力士手表的事,他说“那一次抢了几千只,弄得那段时间,香港劳力士表价格都下跌了。”
林林不失时机地插问“这就是1990年2月的事情”
张子强说“没错,没错,你比我记得还清楚。这之前我就在想,那么多的富翁有那么多的钱,我为什么没有,于是就想请富翁们帮帮手。我不是没有能力,我只是没有富翁的命好。比如香港首富李嘉诚也没有读多少书,可是他比我幸运,娶了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儿做老婆,他老婆家很有钱。于是我就想搏一搏了。”
王立新说“人家为什么要帮你你用犯罪的手段去强取别人的钱财,这是强盗的行径,强盗会有好下场吗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
张子强说“这很难讲清楚,主要有一种精神支持着我,我就想搏一搏。请他们帮帮手。我实在没有办法,和他们比我很穷,我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所以1991年我在启德机场又做了一单,当时香港警察都不知道。”
林林说“这一单启德机场案,抢得就更多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抢了1亿7千万的港币。”
张子强笑着用手点着林林“唉呀,你记得很清楚,你们什么都知道我后来做的这一单,香港警察都不知道。”
王立新说“你做的事我们基本都知道,香港警察也知道,要不怎么后来把你送上了法庭。”
张子强仍然坚持“但是,我跟谁做的,香港警察就不知道。”
林林将话题继续下去“你已经分到了千万,还不知足”
张子强笑着说“对我来说,千万只是个不大的数目。”
林林说“后来你策划实施两桩绑架案,又勒索了六七个亿,你到底要多少钱才满足”
张子强说“世界华人首富有800多个亿,我拿的这一点,只等于他的几块钱。人家叫我大富豪,我要过富人的生活,花销会小”
林林说“在香港启德机场劫款案中,胡济舒、张志烽都是跟你一块干的,对吧”
张子强说“当时还有别人,都是我挑选的。但是我挑选帮手是有条件和原则的,一般的人我看不上。到了今天,他们都落在的手里,无论他们怎么说我,我还是把他们当作好帮手。他们今天揭发我,我也不怪他们,就算我看错人啦,因为当时谁也没有预计到今天会在大陆落网。”
林林说“香港1997年已经回归了。回归以后,你还干这种事情,把个香港搞得人心惶惶的,人们都没有了安全感,我们中央政府会不管吗”
张子强无言以对,把话题转到香港警察身上,说“这档事,香港警察很没面子。”
王立新说“不是香港警察没有面子,是你没面子。”
张子强脖子又有点红,很不服气地“我要是在香港,他们就对我没有办法,因为两个事主都没有报案啦不告不罚嘛。”
林林说“你错了,这两宗绑架案,预谋、策划都在大陆,还有800多公斤炸药是从大陆非法购得,又从大陆偷运进香港。尽管这些案件的一部分发生在香港,但按照刑法的规定,我们双方都有司法管辖权。”
张子强突然以挑衅的口吻说“如果启德机场那单,也是在大陆策划的呢”
张子强不等林林回答,马上接着说“香港高等法院已经终审判决我无罪,你们总不能再追究吧”
林林不接张子强这个有点挑衅的话题,把话题引到张子强犯罪的事实上,又问“胡济舒为什么一直不敢回香港”
张子强说“香港警察一直没有撤销对他的通缉令。其实是胡济舒胆小,我做头的法院都不判我,还会判他胡济舒吗那个时候张志烽在香港已经关了8个月,胡文也关了,邓礼显也关了。当时我们5个人参与作案,4个人在现场,胡济舒在半路上接。他们几个被抓回来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就被关了几个月。后来,都放了。”
张子强在这里不经意间,把参与香港启德机场劫款案的成员,一一交待出来了。这是他第一次亲口把所有的名字都说出来了。
王立新说“机场那单案,人家都认出你了。”
张子强狡猾地辩解“当时抢劫时,没有蒙面的那个很像我,我不可能不蒙面。”
王立新再一次问“启德机场一共有哪几个人参加”
张子强又狡猾地笑着说“等我判了刑,我再跟你们讲好不好。”其实他已经说了,王立新只是想再核实一下。
这时,张子强喝了一口水后,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了一个让林林感到奇怪的问题“我想打听一下,我们香港同胞如果坐牢,一般是不是都关在东莞监狱”
张子强突然问这个问题,我当时也没有搞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后来我分析一是,此时的张子强已经确认自己要在内地服刑了;二是,他问是不是在东莞监狱,这可能与罗艳芳的爸爸在东莞开厂有关,因为那样探监就比较方便。他是一个常在监狱里进进出出的人,探视当然是他关心的事。
人是环境的产物,在什么环境里,思考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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