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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那一脸不堪回首的表情,瞬间让越凌也想到了被红龙咬死的阿青“说起来，你们都已经出来了，那么她应该也”
众人都是一怔,下意识张望起四周。
果然,在稍远些的位置,他们发现了阿青的身影。
越凌看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要说阿青,在能力方面确实可以说是相当卓越，无论投身在什么环境当中，都能很快发挥出她最大的潜能。
但她最大的问题是自视过高。不但对自己的评判有误，对自己所处环境的评判往往也不够客观。
在阿青还是她徒弟时,就曾对“国师”的定位认知有很严重的偏差,连带着对越凌和方宇涵的异世身份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才会不依不饶死缠烂打,最后搞出那么大的乱子来。
结果在那个世界混不下去了,她也还是不肯死心，又抱上了主系统的大腿,指望依靠主神的力量重新来过。
可事实上哪怕是主神,在褪去了神的光环后，本质也不过是个“人”罢了。
就好比身为主神的方晴，在没被剥离感情以前,一样是会痛、会怕、会懦弱、会因为绝望而陷入疯狂的“人”，所以,她被迫割舍掉属于“人”的那些部分，才能担负起神的职责。
阿青远远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眼中满是不甘。
“不愧是师父啊”阿青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怨毒，“我果然还是比不过你。”
她知道,这一局自己打从一开始就输了。贸然进入幻境之中，结果却连自我意识都没能保住的她，压根连与越凌比拼的资格都没有。
真正与越凌对决的人，是方晴。
然而就算面对的是主神曾经的记忆，越凌也还是没有输。
这落差之大，让她连说自己不服的资格都没有。
越凌重重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你处处谋划人心，却又根本不懂人性。恕我直言这样的你，再来多少次都没有赢的可能。”
在阿青的眼中，最重要的人就只有她自己。除她以外，谁生谁死都无所谓。这样的她根本不会想去了解别人，也不可能站到他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一直以来，她只信奉绝对的力量。她习惯了用自己的“实力”去压制敌人，用别人的“”去操控他人。但是，最终她却总是会败在“人性”上。
人会为了和惧怕而屈服，却会为了爱而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的生命。
所以哪怕她的实力再如何强悍，若是不懂人性，她就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胜利。
阿青的神色变了又变，好一会才勉强道“不管你怎么说，输了就是输了。我也不会纠结不休，不自量力地与你们为敌。
但是，你既然早就已经放弃我了，就别再扮出那副师父的模样来教训我我的将来会如何，都与你无关你管不着”
说完，她一扭头冲进了尚未散尽的迷雾中。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阿斐有些警惕，问越凌道。
他对阿青多少还是有些记忆的。在越凌当国师的那个世界里，阿斐身为护国的大将军。在她离开国师府后的好些年里，大将军一系还是对国师府多有关照的。
在那几十年里，他曾与阿青打过交道。印象里，那是一个张口闭口就是“我师父如何如何”，对自己的师门充满了骄傲的女孩子。
他还曾因此与她每次见面总能多聊上两句没有想到，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与越凌的关系竟会变成这样。
越凌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对这样的阿青，她确实再无能为力。就算她确实曾经是阿青的师父，也不可能永远左右她的人生选择。
她抬头望向对众人“幻境已经解除，方宇涵也已经回来了。接下来我们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不如趁着主神还没清醒的好时机，直接干翻主系统先啊”
已知主神就是方晴虽然身为主神的方晴应该不记得他们，但要让她现在去跟方晴干一架，她还真有点不太放得开手脚。
但是打一个主系统嘛这还是没有心理障碍的
“正合我意”顾意还黑着张脸，声音里倒是透出些掩不住的兴奋，“哪那么多废话就是干”
阿斐和傲天当然不会有意见，但是方宇涵和罗垣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怎么了”越凌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犹豫地问了句。
“来不及了。”方宇涵轻轻摇头道，“主神，马上就要苏醒了。”
他和罗垣都与主神方晴有着比较特殊的关联，所以主神即将苏醒，他们二人是第一时间察觉到的。
“如果要同时与主神和主系统开战，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对手的。”方宇涵的判断一如既往的理智。
眼下的他们要放到各个小世界去，那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强者。但若面对的敌人是真正的神祗，那他们还是不够格的。
他们这一群人里，现在就只有方宇涵还勉强能和神祗搭得上边。就这，还是因为他恢复了一半的魂魄，又吸收了一小片神格的关系。
但是，就算有方晴的全力帮助，目前的他实力也还是远远不如他自己的全盛期的能有往常一半的战力，已经该偷笑了。
这个阵容要想去挑战主神或主系统其中之一都很勉强，更不必说那两位一起上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越凌皱眉。
本来就是因为担心主神苏醒后会不好对付，他们才勇闯幻境来的。想的就是要趁主系统落单的大好机会，先搞定一个是一个。
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管它那么多呢拼了算了”顾意摩拳擦掌，半点后顾之忧都没有的样子。
他是真的不想管那么多了。
在他看来，主神注定没有继承者了，这个体系是早晚都要终结的。按这逻辑，自己的任务已经提前完成了至于能不能活着看到那一天，那还真是无关紧要的事。
越凌却不赞同地拧紧了眉。
虽说她也并不是多么贪生怕死的人，若事情真的进展到那一步，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要能死得其所，她也不会觉得有多遗憾。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死在主神手中啊
在幻境中的朝夕相处历历在目，她是真心实意把方晴当成自己姐妹来看待的，也很清楚那是一个多么善良又勇敢的好姑娘。
现在只因为方晴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和感情，就要让他们非得自相残杀不可，最后还很有可能要让他们死在方晴的手中一想到这儿，她就觉得好不甘心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越凌问道。
方宇涵沉吟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还有一个办法。”
“那你还憋着都什么时候了赶快告诉我们啊”顾意催促他。
“你们应该也知道，主系统与主神等于是一体的吧”方宇涵望向他们。
越凌率先点了点头。
主系统与主神，想来就如她和3344，方宇涵和520一样，都是建立过灵魂契约的关系。
“但是你们应当不知道主神虽然偶有承传，但主系统却只有那一个。”方宇涵的声音和缓，却语出惊人。
“虽然它也经历过无数次更迭和扩容，但最初最原始的部分，始终不曾替换过。所以与其说主系统是主神的附庸，还不如说是主系统在监督着主神。它辅佐着一代又一代的主神，让主神按系统运算出来的命运轨迹尽职尽责工作。”
“居然有这种事”越凌的眼睛瞪得滚圆，“那这样说的话岂不是说”
“嗯，没错。”方宇涵点头，“主系统，本就是最初的主神制作出来监督管理自己继任者，让他们不要偏离轨道的工具。”
“所以，我们只要战胜了主系统，就能把方晴解放出来是这样吗”罗垣的眼里闪起了希望的光芒。
方宇涵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人能战胜主系统。它拥有着最为强大的终端和数据载体，我们不可能将它彻底消灭。而只要它还残留着一串数据，就能迅速复生从某种程度去看，说它是永生的也不为过。
想要瞬间消灭它的所有数据链，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全知全能的主神自己。”
“你也做不到吗”越凌仰头问他。
“不行，我毕竟不是真正的主神。”方宇涵摇了摇头，但他又加了一句，“但是她却可以。”
“你是说方晴”越凌立即明白了过来。
方宇涵点头“不错。只有主神才能战胜主系统。方晴为我重铸肉身时，把自己的神格碎片以及所有的往昔记忆都托付给我了，所以，我想我应该可以短暂压制住主神的精神。
如果有人能在这段时间里，利用乾坤镜打开通道，潜入她的深层意识里，把她沉睡的记忆唤醒只要主神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那我们就还是有胜算的。”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转向了沉默的罗垣。
要说他们里面还有谁能把方晴的记忆唤醒，那么除了罗垣，再不做第二人想。
但精神一旦脱离了，那再强的强者也会变成弱者，对任何攻击都不再能有抵抗力。这种时候让他再贸然深入他人尤其是一介主神的潜意识，风险之高毋庸置疑。
甚至可以说罗垣此去，有很大的可能会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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