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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时雨没有傻到让戚映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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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雨没有傻到让戚映竹知道自己受伤。

    但是他失血过多, 脸色煞白,即使吃了饭,也精神委顿, 靠着戚映竹就能睡着戚映竹便觉得他可能是病了。于是, 不顾成姆妈的不赞同,戚映竹让时雨白日在自己房中歇息。

    戚映竹与成姆妈据理力争“他自幼便是孤儿,小小年纪闯荡江湖, 极为不易。如今连生病了都没人照顾。大家相识一场亦是缘分, 时雨也救过我, 让他在这里歇息,也是应该的。”

    成姆妈狐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 勉强同意。

    于是时雨睡醒后, 便发现自己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戚映竹让他白日待在她身边,养病。

    时雨这般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都有些感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戚映竹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 戚映竹总是忙得顾不上理他。时雨一直在等着戚映竹忙完, 他们能恢复回到山上之前的样子。

    分明在山下住客栈的时候,央央待他都颇亲近。

    都怪唐琢的到来。

    而今,终于到了时雨翻身的时候。时雨很高兴,果然他将唐琢弄走,做对了。

    夏日竹帘轻悬, 绣户张些。

    戚映竹坐在书案后写字,身后支了张竹榻,时雨虚弱地卧在其中。成姆妈坐在旁边的小杌子上坐针线活, 时时盯着时雨。自从那日清晨,成姆妈发现从自家女郎被褥里钻出来的少年郎, 成姆妈对时雨的警惕心,就到了十万分。

    让成姆妈很诧异的是,这个小混蛋分外乖,并未如她想的那般,总是吵她家女郎。

    女郎在那里写字,时雨就趴在床上的竹枕上,露出一双乌黑清澄的眼睛,毫不厌烦地盯着戚映竹看。他的眼神没有经过世俗的遮掩,看戚映竹时便总是过于直白成姆妈完全能看出时雨对女郎的渴望,但是时雨并没有说。

    成姆妈有点懂女郎为何一与时雨对视,就投降的缘故了。

    而时雨在这边乖得久了,看戚映竹的眼神太渴望了,连成姆妈都有些看不过眼,反思自己是否太过分。成姆妈便寻了借口,说坐得腰疼,出去走走。

    握着笔写字的戚映竹脸颊滚烫,低着头姆妈这借口敷衍的

    她余光忽然察觉旁边有人影动,戚映竹扭头,见到成姆妈一走,时雨就溜了过来,对她桌案上的东西探头探脑。时雨与她微瞠的杏眸一对,他欲盖弥彰道“你说那个老婆子在的时候,不让我靠近你。可她现在不在了啊。”

    戚映竹“是姆妈。时雨,不要那般没有礼貌。”

    时雨抱胸“我不喜欢她。”

    戚映竹“为什么”

    时雨盯着她,他不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轻向上一扬,睫毛微拖,勾出一抹鸦青色的潋滟,如羽毛一般轻轻勾向她。戚映竹心头一烫,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戚映竹偏过脸,刻意将注意力放到自己的笔下。

    戚映竹忍着“姆妈也是为了我们好而且你不喜欢的人,难道就不应该存在么”

    时雨没说话,心想我看不顺眼的人,我通常就杀了。

    戚映竹却说“你无权决定旁人啊,时雨。你要乖乖叫姆妈,不要惹她老人家伤心。”

    时雨“唔”一声“你在教我为人处世吗”

    说到这个“教”,戚映竹便想到他对自己愈发强烈的爱慕心。戚映竹心中又甜又涩,情绪变得低落下去。她认真地写自己的字“算是吧。”

    时雨完全没有察觉到她敏感的心思,他俯趴在案头,百无聊赖地翻看。戚映竹心头思绪乱飞,也不敢多盯着时雨,怕自己把持不住。一时间,屋舍中漫起诡异的沉默。

    时雨突然笑一声,声音清朗,还透着邀功一般的喜悦“央央,我认识这几个字雨竹居士。我全都认得。”

    他拿着一叠宣纸,炫耀自己也并未全然不认字。不想戚映竹抬头一看,眼神略慌,连忙去抢被他拿走的宣纸。时雨向后随意地一走,戚映竹扑了空,却上身一晃,靠在了时雨的腰上。

    她的脸直直撞去,时雨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那声音

    戚映竹涨红脸,抬头,见他手捧宣纸,低头正看她。他眼睛里带着笑,戚映竹一愣,便知他是故意让自己撞上去的。戚映竹结巴“你、你这个坏蛋”

    时雨见她立时靠后坐正,不再抱自己的腰,心里不禁生起些失望。央央以前明明很喜欢他的腰以下的所有时雨随意地想了一下,思绪就收回到了自己手中的一叠宣纸上。

    他冲戚映竹扬宣纸“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

    戚映竹定定神,瞥他“也没什么不能让你看的你要看什么呢,时雨”

    时雨一滞,只因他确实看不太懂。但是戚映竹这么慌,必然有东西瞒着他时雨低头,再次认真翻看自己手中的一叠宣纸。他断断续续能认得好多字,但是这些字组合在一起,时雨脑中便是一大串问号。

    时雨微怔,迟钝地想到那天,自己看到的戚映竹和唐二郎吟诗作对的一幕。

    当时只是不开心,现在才开始自卑。

    时雨垂下眼,戚映竹观察着他。见少年嘀咕“反正我认得几个字。雨竹居士,我就认识。央央,好巧啊,这四个字里面,有我的名字,也有你的名字。”

    戚映竹心虚地应一声“巧合吧还给我吧。”

    时雨打量着她,他虽不解情,却本能地想试探出什么“这不是你起的名字么”

    戚映竹羞涩而尴尬,糊弄过去“古诗中随意取的意象,没有旁的意思。你多读两本书,就知道了。”

    她手向外摊,示意他将宣纸还来。时雨抿一下唇,颇有些不甘,但他偏偏又确实解读不出什么来。时雨便闷闷不乐地将宣纸还给她,戚映竹松口气,背过身时捂住自己的心跳

    还好,还好。

    时雨没发现自己连名字都想着他。

    却不想戚映竹将宣纸用镇纸压住,正要再次写字时,她余光瞥到时雨在偷偷摸摸地往怀中藏东西――戚映竹呆住“时雨”

    时雨一僵,抬头无辜看她。

    他虽然表现得很纯然,好似懵懂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但他手紧紧拿着一页被折起来的宣纸,偷偷地要往自己怀里藏。被戚映竹叫破,时雨挣扎了一下,将自己偷藏起来的一页宣纸摊开了。

    戚映竹觉得好笑,轻声“你藏它干嘛”

    时雨低头,似随意、又似诚实“我觉得你写的雨竹两个字很好看,我想学。”

    戚映竹怔忡,蓦地抬头看他。他正低着头,打量她。时雨说“真的很好看。”

    戚映竹呆呆看他,她心中砰然而跳的心脏跳得有多快,她自己都说不清。这个少年手指放到自己唇间,轻轻吮了一下,低头在光洁的案面上勾划。

    戚映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如同画画一般,在桌上写了“雨竹”两个字。

    时雨自己看自己写的字,都忍不住笑了。他飞快看她一眼,红了脸,既像羞涩,又像不好意思“我写的不好看。”

    他说完,就要抽回手,手却被戚映竹握住。时雨一怔,看她。

    戚映竹拉着他的手,在桌面上,重复写了那两个字。时雨低着头,俯下身,他要认真地去看她拉着他的手,是怎么写字的时雨郑重其事要学习,让戚映竹欣慰。

    戚映竹斟酌“时雨,我教你读书写字吧”

    时雨漫不经心“好啊。”

    戚映竹低着头,忽而,颊畔被少年亲了一口,伴着他混着湿漉口水的笑。

    她颊畔才一湿,时雨便手抽开,怕她生气一般撤退。戚映竹捂着腮扭头看他,时雨一扯被褥,缩回到了竹榻上躺好。下一刻,成姆妈的脚步声在屋门口响起,成姆妈刻意加重脚步声,进来后,见女郎回头盯着少年猛看。

    成姆妈一声咳嗽,戚映竹后知后觉地收回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再次看时雨。

    时雨半张脸被被子捂住,眉目却俊俏飞扬,带着狡黠的笑。戚映竹脸红,这才彻底回过头,不敢多看了。

    而对于时雨来说,每日最痛苦的,便是一到晚上,成姆妈就赶他出戚映竹的屋子。成姆妈更绝的,是她与戚映竹嘀咕了许久后,戚映竹就让步,让成姆妈与她夜里睡在一张榻上。

    成姆妈美其名曰好照顾女郎。

    时雨瞪直眼,瞬间怒火上涌,开始着急这个老婆子夜里和央央睡一张床,是故意的吧她鼾声那么响,央央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碰到央央。

    时雨想发火,偏偏戚映竹很听姆妈的话,让时雨郁闷。

    于是这两日养病养的,时雨似乎越养,越虚弱。他懒懒地趴在自己那张竹榻上,抱紧被褥,知道只有这些属于他。可他刚开荤没多久,也没怎么吃肉他实在太饿了。他自怨自艾之时,戚映竹端着洗好的笔墨进屋,看到他这般,忍不住扑哧笑。

    “雨竹居士”的字画在山下终于第一次卖了出去,钱财还不算低。方才戚映竹和姆妈一合计,二人心情都很不错。

    时雨抬头,郁郁地看她一眼。

    戚映竹收敛了自己的笑,踟蹰着坐在榻上“时雨,我有话与你说。”

    时雨此时,也想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和戚映竹睡觉的主意。他扬下巴“我也有话和你说。你先说吧。”

    戚映竹缓一会儿,轻轻看他一眼。她掩饰着自己的不舍与难受,下定决心“时雨,我决定下山,回京城去了。表姐的婚事,我是要去的。还有养父养母我也要再见见他们。”

    她没说出口的委婉话,其实是自己要离开时雨了。说不定她会在京城住很长一段时间,待她回来也许时雨便走了。

    时雨眨眨眼。

    他问“要去多久啊”

    戚映竹“可能十几天,也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半年”

    时雨呆住,迟疑道“那我要带好多衣物对不对京城的物价比外面的贵很多”

    他如财迷一般,又开始盘算起他的小金库。动一个铜板,都让时雨心如刀割时雨飞快地算着账,戚映竹怔然看他,这才反应过来“你、你不会打算与我一起去京城吧”

    戚映竹“不行的宣平侯府戒备森严,你进不去的。”

    时雨肯定道“你就不用操心这个了央央,京城里的东西,真的很贵吧”

    戚映竹的纠结之心,与他的纠结,浑然来自两个世界。时雨完全没发现戚映竹试图让他们分开的心思戚映竹用复杂的眼神看他半天,终是无奈投降“我不知道京城里的物价,姆妈知道。我说的话你也根本没懂你根本不知道宣平侯府有多规矩森严,和我们现在是不一样的。”

    时雨道“没什么难的。很严么我很轻松就能带出戚诗瑛啊。”

    他的语气里,透着无所谓的无情之意。杀几个人,杀几百个人,对他从来没任何困扰。

    戚映竹说不通,只好先按捺住此话题,无奈问他“你要与我说什么”

    时雨抬头瞬间,目中迸出光,黑里掺着金,被阳光捣碎。戚映竹因他目光而痴住,紧接着听到他说“我们下山去玩一晚上,好不好”

    她未回答,他便倾身抱住她的腰,缠她又抱怨她“让你的姆妈睡一晚吧你陪陪我,我好可怜啊。”

    事后戚映竹想过。

    其实时雨每次的撒娇,她都有很努力地抵抗过。只是她的努力,在他面前一文不值。往往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对她笑一笑,对她说两句软话,再又蹭又亲,又吮又求戚映竹就会心软。

    她从来都拒绝不了时雨。

    夜间镇上灯火明耀,华灯初上,戚映竹与时雨行在还不甚多的人流中。再一次的丢下姆妈下山来玩,这都让戚映竹觉得紧张而刺激。

    戚映竹不停回头,心忧地看向被自己落在后面的落雁山。

    一只手伸来,与她握住。戚映竹手指一颤,那伸来的手掌心顺势贴住她的掌心,握紧了她的手。戚映竹睫毛颤一下,抬头去看。时雨说“人很多,我拉着你,你就不会走丢了。”

    戚映竹也不知道他对牵手的意义有没有想过,她低声应了,再次忍不住看身后。

    时雨“我给她点了睡穴,她睡得比你香多了。你就别想她啦。”

    戚映竹赧然,也觉得自己三心二意不好,便认真应下。时雨这才笑起来,拉着她的手,加快脚步进人群。时雨始终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他没心没肺,但他同时玩心重。上一次二人偷出来玩,时雨与戚映竹并不算很亲近,他对她逗弄的心比较多,而这一次

    这一次,时雨是记得,自己身边有戚映竹吧。

    他会紧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被人挤到;戚映竹的美貌引得不怀好意的人窥探,他在人群中一道指风弹出,让人吃痛躲开。他还笨拙地学着照顾戚映竹,例如二人买了糖葫芦,戚映竹只尝了半颗,剩下的全都给了时雨。

    时雨“姆妈说不能让你吃太多东西。”

    戚映竹红着脸微笑“嗯。”

    只是戚映竹体力不好,二人只玩了一会儿,她便开始喘息微微。她想撑着,让时雨多尽兴,便咬着牙不说。待时雨发现的时候,戚映竹脸色已有些苍白。

    时雨一怔后,眸子沉下。他眼里的笑和欢喜尽消失,黑暗冷淡,颇有些吓人。他不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戚映竹的气,他张口想说她,但是见戚映竹羸弱无比的模样,又说不出口。

    这恐是第一次,戚映竹见到他没表情的样子,却不觉得如何害怕。戚映竹轻轻地去拉他的手,探过脸看他。少年哼一声别过脸,戚映竹微笑“别生气,我歇一会儿就好了。你带我出来玩,我很高兴的。”

    戚映竹劝他“你自己去逛吧,我在这里等你。”

    二人所在的,是两道街巷的交叉口。路口有清河蜿蜒,河边灯火通明,小贩摆摊叫卖,民风淳朴而热闹。

    时雨望望灯火通明的人流处,不知为何,他明明很喜欢这些,但是央央不能陪他一起,他便也觉得了然无趣。时雨闷了一阵子,陪戚映竹站在河边,不肯离开。

    戚映竹对他心里生歉意,又很着急,想让他高兴起来。

    戚映竹盯着一个从他们面前经过的女郎发鬓多望了几眼,她在脑海中寻思一番方才二人走过的地方,确认没有疏漏后。戚映竹才拉时雨的袖子,让时雨去看。她因不好意思盯着过路人指点,而与他贴耳说话,面红耳赤“时雨,你看那个女郎。”

    时雨耳尖微烫,胸膛中血液滚滚。

    他心潮波动阵阵,出怔了一会儿,才听清女郎在耳边说什么。时雨心不在焉地看过去,半天后,他纳闷“你让我看一个光头做什么”

    戚映竹汗颜“不是那个,是那个那个头戴花的女郎。”

    恰逢那被戚映竹所指的女郎在人群中与自己的同伴说话间,停了步在小摊贩前讨价还价。灯火幽暗,那女郎微转了脸,面容一晃。时雨看了半天,肯定道“她不如你好看。”

    戚映竹“”

    她嗔又恼,轻轻在少年手臂上打一下。

    戚映竹无奈地发现,她无法暗示时雨,时雨永远听不懂她拐弯抹角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永远只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时雨――“你看那个女郎头上戴的绢花,好看吧我也想要。”

    时雨“可是你走不动了啊。”

    戚映竹“你不能买回来给我么”

    二人大眼对小眼半天,戚映竹坚定地扮一个任性的非要绢花的女郎。时雨偏头看她半天,他不解她今夜为何这般奇怪,和以前的她很不一样。但是时雨对人情世故向来稀里糊涂,他理解不了,就放弃了。

    时雨不情愿的“那你乖乖等我,我去去就回。”

    时雨入了市集,目光如梭,快速扫过两边的摊贩。旁人逛街是享受,他却如完成任务一般,心里只记挂着等自己的戚映竹。杰出杀手的眼力从来不容小觑,时雨很快找到了绢花所在的小摊。

    时雨仓促无比地随意买“拿那朵给我。”

    时雨低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他猛地背脊一僵,大纵步飞跃而起,向后连退数步。少年诡异的退后步伐没有惊动流动的人群,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从时雨方才所站位子的后方揶揄响起来

    “我以为你已经非常废物了。现在一看,警觉心还在嘛。”

    时雨缓缓抬头,隔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他看到一个黑衣束腰的少女撑伞而立。少女长发乌浓间,梳了两绺小辫,用五色绳所编,别在耳后,让她显得俏皮可爱了很多。

    但时雨从没觉得她可爱过“秦随随”

    秦随随弯眸而笑,转着自己手中的伞。她闲然无比地立在那里,不知道将她的刀寄存到了何处。时雨眼睛向四方梭巡间,秦随随向他走来,时雨向后退一步。

    秦随随便停住步,不解地看他。

    秦随随很快恍然“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被我打扰但是时雨,你给女郎买绢花,怎么也才买一朵大方的人,可应该全部买下,给女郎慢慢挑啊。”

    时雨从她的话里判断出“你跟踪我么”

    隔着人群,二人像是各自自说自话,偏偏声音都清晰地传入彼此耳中。

    秦随随蹙眉,苦恼道“对啊,跟踪了你很久。看来我武功又进步了,让你察觉不到不过也间接说明,你警惕心不如以前了。时雨,你说这怎么办警惕心这么差,以后就不好当杀手了。”

    时雨打量她“不用你管你来干什么”

    秦随随叹气“来杀金光御啊。还有处理你的事时雨,前两日唐琢直接点名请你接任务,你没有接,我也损失了一笔钱。”

    时雨反驳“他要我杀我自己,我怎么杀”

    秦随随噗嗤笑,掰起手指头数“宋凝思发布的请求秦月夜就近保护的任务,你身在京城附近,却不接。你运气不好,谁让我亲自来京城,一下子就撞上你这么大的把柄时雨,这可是强制任务,你却不接。违背秦月夜的规则了哦。”

    时雨道“那又怎么样”

    秦随随笑一声,为他喝彩,轻轻地鼓掌两下“我一贯喜欢时雨你这般爽快的性子,好说话。那我问你,你是认自己违背规则了,对不对”

    时雨干脆果决,周身气息收敛,与他在戚映竹面前时的放松状态全然不同“对。”

    秦随随“惩罚可是我亲自出手打你哦。”

    时雨道“你未必打得过我。”

    秦随随不悦地哼一声,继续掰手指头“还有,之前唐琢发布的另一个任务,你非要把什么女郎给加进去,后来又说自己不杀了,要赔偿钱财你认不认”

    时雨淡漠无比“认。”

    秦随随笑“鞭刑十,领不领”

    时雨“领。”

    秦随随满意点头。所以说,“秦月夜”的一众杀手中,她最喜欢的就是时雨。从来都说话算数,不与她玩诡计玩阴谋;出了事,时雨也从来不耍赖,该领什么罚就领什么罚。

    秦随随觉得自己之前帮时雨在京城脱困,帮得很不错。

    秦随随转着手中伞,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领罚呢”

    时雨踟蹰一下,他暂时不打算回“秦月夜”的主楼去,打算一直和央央在一起。他若一直和央央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时间接受惩罚。央央会怀疑,会伤心。而且长痛不如短痛

    时雨缓缓向后退,口上说“现在。”

    话一落,他将绢花往怀中一收,纵步转身便攀岩旗杆向高处跃。同一时间,一道长鞭如电影般甩开,并非来自下方,而是来自高处。一道青年身影从高楼跳下,时雨拧身甩开旗杆,向下跳去。

    人群陡乱,慌张四散,下方,一柄黑色巨伞自秦随随手中张开,薄薄利刃从伞中飞出,尽刺向时雨。

    时雨再拧身而退

    秦随随一声笑,扬伞纵步,她将伞向外抛出,一柄长刀已从伞下抽出,被她横在身前,向时雨前身劈去。溅起的利锋之刃气卷起尘埃,人群惨叫着躲开时,时雨也被刀气劈得向后弯腰,几个翻滚。

    翻滚后,时雨向上跳起去抢被秦随随抛出的那把伞。一道长鞭,再次从高处甩下,这一次,时雨无处可躲

    青年持伞立在旗杆上,声音带笑“十。”

    时雨半只手臂都被那鞭擦到,带着劲力的鞭和寻常人的鞭可不同,一被抽到,整只手臂都开始发麻。而时雨反应也是极快,他拿不到伞后,就抢身躲入后方一帐后,躲开秦随随砸来的大刀。

    时雨仰头,看到黑夜中,白衣飞扬、缓缓落地的撑伞青年。

    时雨不甘心地盯着他手中的伞,怒“那是我的”

    步清源微笑“稍微给你改装了一下这不是给你带过来了么”

    时雨他们把央央送他的伞给改得像武器一样。

    他一时间,都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既觉得他们不应该乱改央央给他的伞,又羡慕地想到方才甩开薄刃飞刀的伞好像是挺好用的。

    时雨“把伞还给我”

    秦随随“你能从我手里活命,躲过我的追杀,伞就还你。”

    步清源笑道“时雨,今夜反应还是很快的。我的第一鞭,你躲过了。”

    时雨撇过脸,不屑道“因为我知道你必然在。秦随随在的地方,我没看到你,这怎么会是正常现象你必然躲着,等着算计我。”

    步清源一怔。

    时雨还盯着撑刀而站的少女,盯着秦随随耳畔后的小辫“你笨手笨脚,根本不会编辫子。你梳头发肯定有别人帮你,所以步大哥肯定在。”

    秦随随一怔。

    然后秦随随喝道“步大哥,别和他废话时雨,你躲好了,步大哥的十鞭,我的追杀你躲过了,这惩罚就结束了”

    话音一落,二人身处不同的方位,却登时都从原地消失,向时雨拔身而来

    时雨跃起便跑

    人群散开,街巷都被追杀和鞭影包围。秦随随的武功是步清源教的,那二人虽然武功不是同一路,但配合起来最是所向无敌。步清源和秦随随单独一人,时雨都不怕。只是他们两人联手――

    步清源慢悠悠“八。

    “六。

    “四。”

    步清源“还有三鞭。”

    耳畔风声都宛如刀割,秦随随的刀影也如影相随。时雨身上布满了刀伤、鞭痕,但他仍要跑,不能停下来。“秦月夜”出来的人可没有什么同情心,时雨敢停下,说不定真的会死。

    时雨从来没去研究过旁人会不会对自己心软。

    他一直以为“秦月夜”的惩罚便是这样――一定要躲。只要躲开了,就没事。

    秦随随也从来没告诉他,他理解的惩罚,和别人领的惩罚不一样。毕竟时雨很少受罚秦随随懒得和时雨多说。

    时雨奔跑间,步伐忽地一凝,前方的人潮全都向外跑,但是却有一个女郎逆着人流向这边。戚映竹被人群撞,她仍向打斗的这边过来,风声将少女着急的声音传来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大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跑

    “时雨、时雨”

    戚映竹跌跌撞撞,努力向这边挤来。时雨当时是向这边过来的,这边出了事,她心急如焚“时雨――”

    戚映竹忽地停了步,看到了桥头那黑衣少年。

    步清源手中的鞭子挥下“三――”

    鞭子重重打在时雨肩上,抽得少年一口血吐出。时雨趴在桥墩上,呆呆地看着下方地面上的戚映竹。河水波光荡漾,女郎衣袂轻扬,目清唇红,殷殷望来。

    灯火招摇,桨声流动,桥上桥下的二人隔水对望。

    秦随随的刀锋到来前,时雨忽然反应过来,从桥上跳下,飞扑向戚映竹“央央,走”

    他抱住她腰身,躲开身后的刀和鞭。他随意找了一铺子,将戚映竹推进去,又抽出旁边的一条竹竿拴在门上,让门无法从里面打开。戚映竹在内拍门,时雨用竹竿撑好门后,膝盖向下弯直接借翻滚,躲开下一道鞭。

    戚映竹在门内拍门“时雨,时雨”

    时雨背靠着门,将喉咙间的血咽下去。他眼睛看着秦随随和步清源一起杀来,手臂麻痛无比,之前本就没养好的内伤也在这时影响战力。然而、然而

    少年仰头,漆黑眼中映着两人的身形。他眼底无波,语气中没有感情“你别出来,没事。我和我的两个朋友切磋一下很快就好了。”

    隔着一扇门,戚映竹首次见识到真正的时雨,到底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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